《魔道祖师之如果忘羡的音律是你教的》栾子卿

3、第3章

　　江都。

　　江南第一大城。

　　此地拥吴楚而连中原，濒东海而纳大川，商贾云集，货殖繁兴。「摘自古剑奇谭」

　　白日的江都，本就是琼花盛开，暮雨携绿柳的地方，到了夜晚此处美景更甚，藏在蒙蒙烟景里的亭台楼阁伴随着万家灯火映入眼帘，千里烟波也不过如此。

　　城西北处的湖心繁华地带，湖心那座挂着金字牌匾的仙阁，或许就是这人流聚齐的源头非“花满楼”莫属。

　　“也不知道这次瑾娘那里的贵客是谁，七弦琴断了两根这不是刁难人吗”
　　“可不是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门庭若市的花满楼前嘈杂不断。

　　“怎么魏婴你还想凑个热闹。”
　　“这不是看着有趣吗？难得来这江都总要这些乐子不成”
　　一个俊美的玄衣男子玩笑着打趣，在这花满楼的烟花之地，论相貌男子合该是个特别令人一见倾心的人物，只是他眉间久久不散的森然之气却让周围的佳人都望而却步。

　　和他一起来的身着绛紫衣冠的男子，却没有察觉出异样，言语笑骂，坦荡如初。也就一句话，就道出了二人身份，那射日之战一战成名的夷陵老祖魏无羡和现任江氏家主江晚吟。

　　“打扰这位小哥，劳烦能否告知一下在下，此处为何聚齐着这么多人。”
　　江澄哟不过魏婴上前拦着有个来凑热闹的公子。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五官也算端正的小公子哥转身瞧了瞧一看就气势不凡的二人，又转眼被魏婴的冷冽之气唬住，不敢多看，转身继续瞧着楼里。

　　“这花满楼的现任花魁瑾娘可是了不得的美人，一身摇曳之姿不说，听说啊……”公子哥压低声线，端着吴侬软语又补上一句“是个能看出人气运的人物”

　　“哦？”魏婴尾音一扬，漫不经心的轻点腰间的笛子，显然对气运一词不屑一顾。
　　“但这瑾娘人对入幕之宾也是挑剔的，总是出些千奇百怪的问题，这一个时令里最多也就一人如得了她的眼。”

　　“你瞧，这次好像是要和她的乐师即兴合上一曲，用那边缺了两根琴弦的瑶琴。哎这位小哥？？？？”小公子明显是看热闹而来，弹得什么曲子一概不多加评价，却颇为乐趣的看着各个无功而返的人丑态百出的样子。正看着就发现身边那玄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楼里-------------------
　　“这位小哥也想试试？敢问小哥如何出乎。”花满楼迎客的姑娘见魏婴上前，热情的把他往琴案边领。

　　“姐姐唤我陈公子便是。”
　　“对了如果之后姐姐看到过紫衣男子找来，就替我回他，自可先回客栈，我玩累了自会回去。”

　　魏婴懒散着应付，漫不经心的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苍白的指尖拂过琴弦，随性勾起几个音，便示意可以开始。

　　这花满楼也是结构蹊跷，阁内幕帘后的琴声竟是听的格外清晰。

　　琴音来势平平，却起的格外低沉，如沧海低吟，徐徐说道着逝水东流。

　　魏婴听如此，略挑眉眼，抚着五弦琴随机插入曲乐中，他的琴音怆然而高昂，如海水敲击礁石般，扣人心弦。

　　这是一场看似势均力敌的曲乐追逐。

　　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却又恰好衬托着对方温雅婉转。

　　一瞬间，魏婴的琴音似有隐隐压对方之势。

　　“唉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呢，虽是合奏但总有主调不是，既然合不来对方的琴音，那就先入为主，让对方合自己的琴音。”
　　看出其中门道的人，还有试过琴的人此刻痛心疾首，后悔莫及，也不得不佩服这位玄衣男子的大胆。

　　此时对方的琴声更转柔和，似有愁绪，欲说还休，琴技刁钻，极尽繁复变幻，音律忽高忽低，自有一股道不尽的缠绵悱恻之意。

　　在外人看来本胸有乾坤的魏婴，此时却觉得如履薄冰，他越弹越心惊，越听越心寒，对方好像刻意在他自己最不足的琴技上死死纠缠。

　　难道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魏婴不耐的皱眉，寂静的可怕的灰眸恍惚激起了些许波澜，那是曾经在他生命里一直燃烧着的东西，可也就一瞬间火光暗淡，又有什么伤疤被狠狠揭开。他嘲讽不甘地低垂着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如乌鸦般漆黑的睫毛魅影下，外泄的猩红鬼气渐渐充斥着眼眸。

　　周围的人只觉有一瞬间莫名的毛骨悚然错觉，来的很快又去的很快，也就一声急促却悠扬的笛声冲开了他们所思所想。

　　只见魏婴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琴案，他腰间的笛子已经被他横于唇边，音律昂然如九霄龙吟，笛声抑扬顿挫，时不时会突然辗转，如潺潺流水般接上几个跳跃的音节，其技艺之前的古琴明显黯然失色。

　　曲终，在场一片喧然，有人赞魏婴年纪轻轻就音律之上有双绝之声，前途不可估量，有人也说魏婴投机取巧犯了瑾娘最初定的规矩。

　　魏婴对周围人熟视无睹，他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回归正常的灰眸平静的可怕，就这样冷冷淡淡的端详摩挲着自己的笛子，等着人宣布结果。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出来，娇柔的声音酥到人骨子里。「古剑奇谭原文」
　　“恭喜这位陈公子了，我家姑娘已经楼内扫榻相迎，我这就领你过去。”
　　-------------阁内-------------------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瑾娘请来的乐师是何等人物，能否引荐给在下。”刚入阁内深处，魏婴就已经问起领路人，语气冲冲，内心深处的烦躁已经让他连平常轻佻的语气都不想维持。

　　“怎么陈公子，不是来见奴家的吗？怎么又对奴家的乐师起了兴趣？”开腔还带着少女自有的娇蛮调侃，一名韶华的丽人款款走来，虽才及笄之年，却已将风韵映入骨髓，一步一行顾盼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