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的那些年》诸葛抱富

25、往事 其一

　　“阿煜，母亲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江竹诗揉了揉秦煜的脑袋如此道。

　　秦煜乖乖地点了点头：“娘亲，孩儿想吃包子，要又大又有肉的包子！”

　　江竹诗温柔地笑了，道：“好，阿煜想吃什么娘亲就给你买什么。”

　　秦煜灿烂地笑了。

　　只是这一等，便再也等不到那包子了。

　　江竹诗踏出昼永岚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秦临晔拉住江竹诗的袖摆，道：“孩子……”

　　“你来做什么？阿煜过得很好，不劳秦家主挂念。”

　　“阿诗……孩子，叫秦煜？”

　　江竹诗冷笑一声：“不，他叫江煜。”

　　“如此，如此也好……阿诗，我，我想去瞧一瞧阿煜，这五年来，我虽从未照顾过他，但我，我也是他的父亲，我就看一眼，不会打扰到他的。”

　　“怎么？什么时候秦家主也会关心魔修的儿子了？这几年来，你可是用了不少的手段，若非是我昼永岚禁制还在，我儿岂非如今已命丧黄泉？！”

　　“阿诗，我此次前来并不是来和你争论的，我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但是我真的想去看看他，只是昼永岚禁制太强，我进不去。”

　　江竹诗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你认真的？”

　　“我承认我之前是有一段时间伤害过阿煜，但是我，我如今想通了。”

　　江竹诗闻言，道：“我听说秦家主的妻子怀胎十月，不巧死了，那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也死了，是吗？”

　　“……你什么意思。”

　　“我可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是我昼永岚魔修做的我也不会否认，但若是那年你的好妻子从未伤害过他们的话，那些弟子又怎么会出手？”

　　“阿诗……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说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妻子心里面不舒服了，她就是想打两下出一下气，可是为什么不是打在我的身上，要对我的族人出手呢？你知道她伤害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全都是老弱病残！是，我是有错，我不该跟你暗结珠胎，不该生下这个孩子，不该让你秦家蒙羞，可这错误既然是我犯下的，又凭什么要别人来偿命？”

　　秦临晔闻言，愣了一愣，道：“你，你方才说什么？偿命？阿珏只是打伤了他们，并未害过他们的性命。”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她杀了人，怎么会让你知道？在你的心里，她不是永远都温柔，永远都善解人意的吗？我就不一样了，我是魔修，什么罪名都可以扣在我的头上，对吗？秦家主。”

　　“阿诗！”

　　“好了，想进昼永岚是吧？很简单啊，你将你妻子和你死去的儿子的尸骨带上，只要怨念够强，禁制便不会拦你。”

　　秦临晔闻言一惊，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看看秦家主是觉得看阿煜重要，还是你死去的妻子孩子重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阿煜看见你。”

　　“你放心，我就看看罢了。”

　　江竹诗转身离开之时，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秦煜在昼永岚内四处跑，一不留神便撞到了江竹辞。

　　“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比我娘亲还先出去吗？”

　　“阿煜，你听好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说你是昼永岚的人，听见没有？秦廉他舍不得杀你，你娘卧房中的那一幅画像便是你爹，切记，不可同昼永岚有关系，跟着你爹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哭，不要说话，阿煜，你是昼永岚唯一的希望了。”

　　江竹辞说完，在秦煜的腹部打了一掌，像是封印了什么东西，又让人带来一个仙家弟子，将那弟子体内的灵力尽数输给了秦煜。

　　“记住，要说你是仙家人，是秦家人！”

　　江竹辞说完，就带着人拎着那弟子的尸体离开了。

　　“舅舅——舅舅！”

　　秦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江竹辞方才做的那些事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杀——”

　　院中的门被一脚踢开了，秦煜回眸看着这些人，他们手持刀剑，面目狰狞，剑上还滴着血，紧接着便是两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人走进来，手里头还钳制着江竹诗。

　　他想要跑过去，却被江竹辞一把提住了后领，提到了半空中，江竹辞用一把锋利的刀刃抵在秦煜的喉前，道：“都别动！秦家主，你看清楚，这可是你的儿子，这秦小公子细皮嫩肉的，若是放一放血，啧，恐怕……”

　　江竹辞封了秦煜的哑穴，让他说不出话来，江竹辞也在赌，赌这个失去了妻儿的秦临晔要不要这个孩子。

　　“你敢！”

　　很好，他成功了。

　　各家修士见秦临晔这个态度，心中便有数了，都在秦煜身上探查了一番，发觉此子体内不仅灵力充沛，更是堪达开光境界，此子模样不过五六岁，有这个修为，当真是天才了。

　　“我有什么不敢做的？秦廉我告诉你，还有你们，都别动！”

　　秦临晔平息心绪，道：“江竹诗，给你，孩子，给我。”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骗你做甚？”

　　江竹辞挑眉，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把孩子平安送出去，至于他和竹诗，必定会死在这里。

　　青玉子皱了皱眉，道：“秦家主，三思而后行。”

　　秦临晔冷笑了一声，道：“若是今日在他手中的是你青玉门的嫡系弟子，你会三思而后行顾念大局吗？放人。”

　　“秦家主……”

　　“我说，放人！”

　　江竹诗现下还在昏迷，那两人直接将江竹诗丢了过去，江竹辞也将秦煜丢到了修士堆里，秦临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秦煜。

　　“噗……咳咳……”江竹辞在丢秦煜的那一刹那，数百仙修朝这边放了箭，青玉子还亲自前去补上了一剑。

　　秦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陪自己疯了五年的舅舅倒在了自己面前。

　　众修士走到江竹诗面前，都看了面无表情的秦临晔一眼，试着用剑刺了刺江竹诗，江竹诗疼得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的面前站着秦临晔。

　　“秦廉……你，你好狠……好狠的心……”

　　“是吗？比起你，我已经足够仁慈。”

　　说罢，秦临晔持着剑，刺穿了江竹诗的腹部，他手一用力，再一拔出，鲜血涌了出来。

　　江竹诗看着秦临晔怀中的秦煜，伸手想要再揉揉他的脑袋，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脸，却再也没力气了。

　　秦煜看着江竹诗倒在了他的面前，他看见她对他说，阿煜，好好活着。

　　他哭了，却哭不出声。

　　“秦家主大义灭亲，果真是豪杰！这是这孩子不知……”

　　秦临晔抱着秦煜的手紧了一点。

　　“小孩子，喜欢乱跑，不巧被昼永岚抓来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住了，不妨事。”

　　青玉子笑了两声，走到秦煜面前，哄道：“小朋友，不哭，这些都是坏人，他们伤害了很多人，别怕，不会有事了。”

　　秦煜想说话，却说不出话，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青玉子只当是这孩子吓傻了，也就不再追究秦煜的来历。

　　“秦家主，既然昼永岚已灭，那我们便先行离去了，秦家主保重。”

　　秦临晔点点头，道：“诸位保重。”

　　众人离开之后，秦临晔悄悄地走进了一间房屋。

　　他解开了秦煜的哑穴，他本以为秦煜会放声大哭，却没想到秦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良久才道：“昼永岚是一座城，你们灭了一座城。”

　　“阿煜……我，我并非是……”

　　“我亲眼看见我娘死在你的剑下，他们都说你是我爹，可我不信，我没有爹，我只有一个被你杀掉的娘！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觉得魔修是邪物，可是昼永岚里面还有无辜的百姓，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们的剑都在滴血，说明那些无辜的百姓，也被你们一个不留的除掉了，我说的对吗？秦家主。”

　　秦临晔没有想到一个不过五岁的孩子就看的这么透彻，他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一手打下。

　　“斩草，要除根。”

　　秦煜不合年龄地笑了一声：“既然要斩草除根，那不知秦家主留下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活在无限的愧疚之中还是为了囚禁我？”

　　“阿煜，你只是一个孩子，为何会想……”

　　“如何？我现下这个模样还不是败你所赐？还想把这个罪名扣在我母亲头上吗？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想认我这个儿子，舅舅之前跟我说，要我说自己是仙家人，是你秦家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生不是秦家的人，死也不是秦家的鬼。”

　　秦临晔来不及惊讶，他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点了秦煜的哑穴，只听外面说道：“遥岑，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若是我们早一刻出发，就能救下昼永岚这些无辜的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