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欢喜》痕九

3、崩溃

　　我反抗不了他，身体和心理上都不行，我承认，我可能是一个贱、人。
　　对不起，安颜，就这一次。今天过后，他是你的，完完整整都是你的。

　　我们忽视了晨光，忽视了钟点，忽视了这张床以外的其他任何东西。我的眼里只有他，他游走在我脖子间的温热气息，他手一点点地往我身子下面走，一路撩拨，一路侵略。
　　他很熟练，可见这三年他与安颜从未断过这样的日子。而我，久不更此事，此刻竟只记得从前喜欢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房里太亮，他停息时看了一下底下的我，我知道我此刻脸恐怕红的能掐出血来，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我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那些声音。
　　林亦柯笑了，那双眼镜魅惑的很。他一低头，缠绵的吻绕上我的唇。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的确太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舌头卷入，我的喉咙里还是有了细碎的声音出来。

　　“亦柯……”我的气息极其不稳，我手抓了抓他的臂，“我痛，痛……”
　　“麦麦，这才刚开始。”

　　我知道我哭了。不知是因为身下的痛，还是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声“麦麦”。我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即便是在如此翻云覆雨的时刻，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我们的身体在不断交融。

　　“麦麦，你这几年，过得应当很清淡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后躺在了我的身边。静默许久，他才问了那么一句。
　　我不回答，我不想回答。

　　林亦柯再次覆身上来，拨了拨我额前被细汗粘住的碎发，笑了笑，“我太熟悉你的身体了。如果不是，你不该……这么痛。”
　　我睁大了眼瞪着他，觉得羞愤，“你很自以为是。是不是都与你无关。”

　　“麦麦，你不擅长撒谎。你的谎言，从一开始我就没信。”
　　“你什么意思？”

　　林亦柯重新安安躺在了我旁边，我听着他安静闲散的语气却不能不心乱了。三年前，我告诉他，我讨厌沉默寡言的他。我只是想跟他玩玩，才接近的他。玩够了，就该分手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亦柯，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当初我并非……真的想分手？”
　　“没错。”

　　我起身，再次不可思议盯着在我旁边这个人，死死咬唇，“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伯母威胁我的事？”
　　他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我崩溃了。

　　我是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六岁时被一个普通妇女收养，家境一般，过得也算安顺和乐，我心甘情愿喊她一声“妈妈”。可惜，她养我六年，六年后，她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我那时候只会急的哭，连动手术看病的钱我都不知道能从妈妈哪一张卡上取出来，又或者，我们这样一般的家庭其实是负担不起这样一笔费用的。

　　后来，一个男人找到了我，他自称是我妈妈的前夫，曾对不起她，愿意负担这笔费用并且，供我上完大学。我想他一定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二个贵人，第一个是我的妈妈。看他的穿着打扮，他应当不缺钱。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确不缺钱。因为他抛弃了我的妈妈后，同一个离异的富家太太再婚，我喊那个人安伯母。
　　到了那个家之后我过的小心翼翼，安伯母对我寡言少语，伯父也只是时而关切些。不过我的世界里，还是有光的，那道光，便是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安颜。安伯母的亲生女儿，随她姓。

　　呆在安家那几年，我受尽了安颜的照顾。我不像一个姐姐，安颜不像一个妹妹。但凡她有的，都要分我一半，就差没把新买的裙子衣服撕下来扯给我一半了。

　　林亦柯碰了碰我的身体，我竟是抖了一抖，冷冷一笑，“所以，你知道当初伯母让我离开你是为了给安颜机会？”
　　林亦柯再次点头。

　　“伯母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就再也不会出钱给我妈妈治病……”我喃喃，想起那日安伯母说一不二的样子，心中觉得好冷，“林亦柯，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都知道还任你分了手？”
　　我不语，只是怔怔看着他。
　　他浅浅一笑，“因为我也正好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