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凛冬将至》姒婳安歌

7、情人节

　　“等会儿抓住时机离开。”

　　进门前，娜塔莉提了提裙摆，在莉莉耳边悄声说。

　　“可是……我还是想找西弗聊聊……”莉莉的睫毛扑闪着，语气中有一丝犹豫。

　　“那好，如果他发现了记得帮我挡一下。”娜塔莉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拉开了门。

　　“哦梅林的吐真剂啊，看看这是谁？”

　　一开门，便是迎面而来的糖果和香水味，不知斯拉格霍恩教授耍了什么把戏，整个办公室到处都是粉色的丝带，桌布和糕点，有许多小精灵戴着粉色的领结穿梭期间，提供着五颜六色的甜酒，脸色阴沉。

　　而斯拉格霍恩教授本人，身着淡色的礼服长袍，像一只肥硕却又格外敏捷的蜘蛛般扑了过来。

　　“快来，给你们介绍几位我年轻的事业有成的学生……”斯拉格霍恩把她们往一旁的小桌上带，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着摇摇头。

　　“这一位，贾维斯·布朗，就算是麻瓜出身又有什么关系呢，魔药技术甩了纯血统们一条街——请原谅，娜塔莉，喔还有雷古勒斯，不是说你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贾维斯是魔法法律执行司最年轻的部长？”

　　其实没有多少人在听他说话，自从两人一进来，桌旁的年轻人们的注意力就全转移到了娜塔莉和莉莉的脸上，莉莉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些，一直在瞟着站在一旁的斯内普，娜塔莉则彬彬有礼地笑着，顺手拿了杯酒一一碰杯。

　　过一会儿，莉莉终于忍不住，趁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某个前学生拥抱的时候拽走了西弗勒斯，尽管后者苍白的脸紧紧绷着，嘴唇翕动，还是一句话没说跟着她走了。

　　娜塔莉仍旧笑地端庄。

　　“好了，朋友们，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吧，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应该有一些特殊的活动……鉴于我已经请好了乐队，娜塔莉，你觉得跳一曲如何？”

　　已经准备要溜走的娜塔莉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放下了杯子刚打算说一句，斯拉格霍恩却已经自顾自地进行到了下一项，“呃……我看看啊，哪个舞伴比较衬你的裙子……”他环视了一圈，忽略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前学生们，却点了一个始终沉默寡言的人。

　　“雷古勒斯，你今天的墨绿色正衬娜塔莉的湖蓝，就你们俩吧！”

　　娜塔莉心中暗自呼唤着梅林的亚瑟王，面上却仍旧带着笑，雷古勒斯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唇角的线条都未曾改变一下，走上前轻轻牵起娜塔莉的手。

　　两人都没有戴手套，室内的空气让体温生了生，手心一片温热。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对着阵仗二人倒也无所畏惧，除了节拍比之前快了许多，一切于二人而言倒也不那么重要。

　　“你想走吗？”

　　雷古勒斯扶着娜塔莉的腰，两人转了第二个圈之后，他微微俯身，擦着娜塔莉的耳侧问。

　　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找舞伴，加入舞池。周遭一片喧嚣。

　　娜塔莉抬头，向后退一步，肯定了一声。

　　雷古勒斯没有再回答，唇边珉了一下，脚下一个舞步，带着娜塔莉顺势往门边滑。

　　娜塔莉会意，配合着他。两人合着节拍，趁两首曲子间短暂地停顿和欢呼声中，拉开门逃出去，娜塔莉还补了个小混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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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快步走了两条走廊，眼见着没人才停了下来，娜塔莉的脸有点热，看见雷古勒斯额上细碎的汗珠，抽出魔杖降了降温。

　　“合作愉快！”娜塔莉理了理碎发，笑了笑。

　　雷古勒斯的唇角弯了弯，这里灯火稍暗，衬得他眉目间一派柔和。

　　娜塔莉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雷古勒斯有一瞬间的晃神，刚想叫她的名字，却没有开口。

　　就这么几秒钟，娜塔莉的金发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雷古勒斯突然想起，他也不知道能跟她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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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塔莉先回休息室换下了一身碍事的礼服长袍，当她重新穿好巫师袍，父母的信又来了。

　　这一次倒只有寻常的问候，并且补上了一些零花钱。

　　于是娜塔莉往书包里又装了信纸，打算在图书馆里顺便把信给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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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一会儿，她匆匆写完信便飞快离开图书馆。

　　原因无他，小情侣太多了。

　　尽管平斯夫人已经像只歇斯底里的秃鹫，仍有不少人在偷偷吃着巧克力，一个不小心抬头，还能看见男生和女生在互相“啃”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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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猫头鹰棚屋仍旧格外吵闹，上百只猫头鹰飞进飞出，叽叽喳喳吵着。

　　娜塔莉找到凯瑟琳，在她腿上绑好信，就近推开一扇大窗，看着褐毛的猫头鹰一点点消失在星光与夜色深处。

　　她没有急着拉好窗户，只向上看着，今天的夜空清朗，星星的轨迹格外清楚，恢宏得让人窒息。

　　她盘算着要不要干脆拿了望远镜去观星，然而下一刻，便迅速向后倒去。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窗户径直冲了进来，在即将迅速砸到地上时又堪堪停止。

　　娜塔莉抽出魔杖，目不斜视。

　　然而两秒后，她的瞳孔微张，放下了魔杖。

　　“布莱克？”

　　来者从扫帚上下来，慢悠悠地理着被风吹得凌乱的长袍。

　　“是西里斯！”

　　来者看上去心情不错，抬头冲她笑了笑。

　　娜塔莉勉强笑了笑，脸色泛白。

　　“抱歉啊……赶时间……”西里斯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又添了这一句，“这个点你不在老蜘蛛的派对上，上这来干嘛？”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因为猫头鹰棚屋从未有过更多的功能。

　　娜塔莉也没有回答，西里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边随便抓了一只猫头鹰一边把话题岔过去，“唔……看你衣服，肯定是溜出来了……至于这书包……图书馆人很多，还很吵？”

　　这倒是把她一晚上的轨迹还原得差不多了，娜塔莉不知道西里斯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布……西里斯，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有事！”

　　西里斯见她已经转过了身，立刻喊了起来。

　　娜塔莉又转了回来，眉眼间不见有什么神色，却都写着“请讲”二字。

　　“昨天的事情，我道歉。”西里斯从善如流地开口，态度自然而诚恳，一向不羁的眸子中也添了几分专注，“无论如何我都不该拔魔杖。”

　　娜塔莉淡淡笑了笑，低了下头把右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

　　“如果这样，那我也要道歉，毕竟人人都应该学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很高兴我们能说开，再见，西里斯。”娜塔莉点了头，又欲离开。

　　“等一下！”西里斯又喊了一句，“都到这份上就别再客套了吧？”

　　娜塔莉下意识转头想回一句没有客套，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还说没有？”

　　西里斯笑眯眯地盯着她，月光照进来，衬得他面容一派俊朗。

　　“别走了，除非你想回去睡觉，否则哪哪都是人。”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娜塔莉不禁问了一句。

　　西里斯伸手指了指地板，“下面，魁地奇球场，只有格兰芬多队今晚租了训练，现在他们都走了。”

　　娜塔莉迟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某些暗示。

　　“飞得好吗？”

　　未等娜塔莉回应，西里斯又问。

　　“难说。”

　　娜塔莉的回答同样简短，还犹豫了一下。

　　她对此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自从一年级的飞行考核合格后，她碰飞行扫帚的次数屈指可数。

　　“算了……”西里斯看见了她的神情，自己先跨上扫帚，指了指身后的位置，“坐上来！”

　　“你疯了吗？”

　　这是娜塔莉的第一反应。

　　“放心，梅林的魁地奇作证，好得很”西里斯咧嘴笑笑，“放心，这扫帚怎么说也是一千六加隆，更何况我对自己的飞行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娜塔莉的确有种坐上去的冲动，但这种事情……

　　“拜托……人总有那么一两次随心所欲的时候吧？上来不就行了，多简单一件事？”

　　看着娜塔莉闪烁的目光和仍僵在原地的脚步，西里斯似是有点不耐烦，“快点吧，时间就是金加隆。”

　　娜塔莉终于咬咬牙，坐了上去。

　　西里斯转过头，嘴角扬了扬。

　　“抓紧一点，你这样很危险。”

　　娜塔莉的手虚虚攥着西里斯的衣摆，西里斯叮嘱一句，她的手只向前了一点。

　　他干脆转过身去，拉着她的手腕往前，直到隔着袍子触碰到了一点温度。

　　娜塔莉有点不习惯，但西里斯已经松开了手。

　　她习惯性地低头，扫帚缓慢爬出了窗户后，忽然如自由落体般直向下坠去。

　　娜塔莉始料未及，尖叫一声闭上演，下意识抓紧了前面那人。

　　西里斯又操纵着扫帚在半空中绕了几个圆，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解说席上。

　　娜塔莉的心跳得很快，夜风微凉，她的手和脸却微微发红。

　　“怎么样？”

　　西里斯靠在一旁，转开视线，待到她差不多整理完头发和衣服后才转过头，笑意似随着一头黑发，在微光里肆意张扬。

　　娜塔莉微笑着点点头。

　　西里斯也笑了，“你往下看看，这里是整个场地视野最好的——也许找球手的扫帚上除外。”

　　娜塔莉也像西里斯一样趴在栏杆上，只是不敢把半个身子伸出去。

　　那些平日里挂着的格学院代表物和加油词，还有飘扬着的队旗都在黑暗中黯然失色，然而那左右各三的古铜色球门，四面高耸的看台和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古堡，都带着空灵，古老又神秘的气息，仿佛可以就这样淡于时空之间，物我皆无穷。

　　“喂，其实你可以不理他们的！什么格林格拉斯，什么雷古勒斯，这和你娜塔莉有什么关系！”

　　西里斯突然转过头，声音偏高，带着几分急迫，黑色的瞳孔中闪动着小狼一般的神情。

　　“怎么？被除名了也没有关系？”娜塔莉也转头看他，笑了一声，把问题抛回去。

　　“这算什么？不姓布莱克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他的声音环绕在夜风中，带着洒脱的无所畏惧。

　　娜塔莉只是微微笑着，没有答话，有风在耳侧盘旋。

　　“怎么？你真的开心吗娜塔莉？看到那些虚与委蛇的纯血疯子？把人当成筹码待价而沽的商人？难道你甘心成为这样的人？”

　　“没有人想，西里斯。”娜塔莉的笑容敛起，直起身。

　　“没有人不习惯自由，但人人都要活着。”

　　“西里斯，梅林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西里斯也直起身，刚想说两句笑话调节这凝重的气氛，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有些愕然，一时间只顾着注视娜塔莉的双眸，忘了动作。

　　娜塔莉的眼中泛着光，几滴泪珠顺着白玉似的双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