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志亦凡

8、意外

　　有一天，海洋已经在自习教室坐了半个小时，却感到哪里不自在，功课进展也不太顺利。他抬头看看黑板上面的表，想起了什么。就借旁边室友的电话，拨下一串数字。

　　一阵忙音后，对面传来黄桃激动又气短的喘息，“喂！”

　　“黄桃，是我。海洋。”

　　“啊！海大个啊！？”从话筒里传来模糊的叫喊声和打击声，不用猜就知道黄大爷正在忙什么了，但是对方好像接下来避开了人群躲在角落里。难得海洋打来电话，他开心地说：“你知道吗？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突兀地传来一声闷哼，海洋觉得自己握手机的手都有些僵硬。黄桃却大大咧咧地骂回去，“艹，你没长眼，没看见我正在打电话吗！诶？兄弟……你有点眼生啊？”又是一下重击，黄桃没了音儿，手机摔在地上。

　　海洋一下子挂了电话。

　　兴许是气晕了头，他连问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冲向了传闻中多发事故的阴暗小巷里。

　　到的时候场面很混乱也很嘈杂，海洋只是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旁边有人阻拦还是想掺和一脚就不得而知了，海洋心切，没有看见黄桃，就撸起袖子上前扒开人群，自己自然也没少挨拳头打。他恨不得立马揪住黄桃给关起来，还不给敷药那种，好好的大学生天天打架，成何体统？！

　　当他靠着自己的蛮力，挤进包围圈并看清自己护在身下的人是个鼻青脸肿的可怜家伙时，他都不能认出来这是不是黄桃，只是有些心疼。旁边是帮这家伙抵挡拳打脚踢的人。

　　就在这时海洋背上挨了一棍打，嚣张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你小子……！嗯——？！！”黄桃！海洋腾得转身，两人四目相交，“啊？怎么是你！”黄桃惊讶得瞪大眼，自己刚刚下手那可真是没存儿，这……海洋没有说话，直接扑上来把黄桃压在一边，顺脚踢开旁边一个人。“你干嘛！”黄桃困惑地瞪着海洋，使劲儿揉自己的后脑勺。“我们快回去。”海洋咬牙，不容置疑地说。

　　“这还没结束呢！”黄桃坐起来，看见海洋背上插着一把刀，有液体从刀和衣服的结合处缓缓流出来。不会吧！旁边跌了一个人，看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刀抢过来。

　　“卧槽，海洋！你可不能死啊！”

　　“不会死的，你快跟我走……”海洋按着黄桃两肩，跪起来，想要把他拉走。

　　“是不是你小子干的？我的人你也敢打？！！”黄桃声音都哑了，不管海洋阻拦，就扑上去和对方肉搏，超级凶猛地打了一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丢下那个人，头也不回地扛起海洋溜出人群。

　　黄桃扛着海大个找到学校附近的小诊所，这个点，差不多人家都关门了。黄桃把海洋轻轻放在店前阶梯上，就绕到后院去敲门，硬是把正在合家欢的大夫从饭后娱乐中拉出来。

　　三个人挤在诊所的里间，“幸好伤口不深，送得及时。”大夫边处理边教训黄桃，“平常处理你那些不大不小的伤口也就算了，你还让自己的同学……”大夫瞥了几眼黄桃脸上的伤口和衣服上的血渍，黄桃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皱眉盯着海洋，双手紧紧抱臂。

　　这会儿正在缝针。“大夫，你多弄点麻醉呗，看着怪疼的。”“你也知道疼，人家没叫都不错了。不能乱来。”

　　“黄桃，别去了。”海洋一直闭着眼仿佛在打瞌睡，只有双手紧紧抓着床沿，淡淡的一句话打破沉默。黄桃看看海洋，医生看看黄桃，“哦。真不去了。”

　　“你那伤口看着还行，自己处理吧。”黄桃抱着东西坐到外面，把药水和棉签等摊在桌子上，自己消毒。大夫转身对海洋温柔地交代，“药效慢慢会消失，不适了就告诉我。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整天做些危险的事。”黄桃从围帘后面探出头，又钻回去。

　　“你！医药费准备什么时候给？”

　　“这出门要紧，没带多少钱，明天肯定给你送来！”理直气壮。

　　“那前面你来蹭的药水和纱布……？”

　　“咳咳……一并奉还。啊，大夫别说了。”

　　……

　　“好了。”

　　海洋坐起来，黄桃陪在他旁边，医生去收拾。

　　海洋刚站起来走了没几步，就身体发虚不自在，下意识顶着额头，扶着黄桃的手拽着他往地上拖。“我……”

　　吓得黄桃也蹲在地上，问他怎么了。

　　医生放下手术盘走过来，“我有点难受，想坐一会儿。”“可能是麻醉劲儿过去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多打点？”黄桃嘴里无不抱怨，大夫气得牙痒痒，不理他。观察一下，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那你坐着会好受些吗？”“嗯。”海洋干脆摸到诊疗桌边靠着，头垂在两腿上，不吭声。黄桃蹲在海洋旁边“要不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海洋才伸出手盖在黄桃撑在地面的手背上，“好。”

　　臭小子，不给医疗费还想白住？！下一秒，大夫医者仁心，上前再去关怀一下病人，“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事去后面喊我也方便。”海洋抬头感谢医生，再看看黄桃，噗嗤一下笑了，“我这还是第一次，感觉有点神奇……”黄桃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