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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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姬无夜手下有夜幕四凶将，自我继承爵位之后，就只剩下了三个。
这也是他自己作的。
说到底姬无夜还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从前他能立于不败地位是因为他有兵权又有我爹。张开地虽然可以公开和他叫板，但毕竟他只是文臣，弯弯绕绕虽多，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爹本就和他貌合神离，估摸着姬无夜也有点看出来了，但是在那时候的情形下他还是需要我爹——或者说他没有足够的把握除掉我爹，是以两人还是十分的表面哥俩好。
不过这中间有了一个转折，就是白亦非死了。
十万白甲军是个诱人的筹码，姬无夜是王城护卫，手中的兵权是禁军。而禁军与边军最大的不同就是，禁军多为贵族子弟，而边军皆是普通百姓。
要携禁军造反基本不可能，不过他要是拥有了白甲军，那么他将韩安取而代之也就指日可待了。
所以当时他不惜与我翻脸，也要将兵符弄到手。
然而姬无夜始终算错了一步，以韩非的聪明才智，他必定算到姬无夜会暗算我，于是就让卫庄过来保护我。
我反正彻底和姬无夜翻了脸，至于剩下的潮女妖翡翠虎和蓑衣客，先说蓑衣客，本来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人，说通俗点也就是个情报贩子，江湖人该用江湖人的方法来解决，这个人就交给流沙来解决。
明珠夫人的立场我还不能确定，那就先去见见她。
原本外臣是不能随意入宫的，不过好在因为我是个女的，还是个孩子，向韩王请旨要进宫见姑姑，倒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白楚楚见过明珠姑姑。”
明珠夫人见我来看望她倒是有些意外，将我扶起来之后笑道：“还以为表哥死后，你就不会记得有我这个姑母了呢。”
“当然不是。”我笑得有些疏离的意思，“只是刚继任爵位有许多事物要熟悉处理，一时间也抽不出空来看望姑姑，倒是让姑姑伤心了。”
明珠夫人抬手点了点我的眉心，道：“你比表哥会说话多了。”
那是自然，白亦非冷着一张脸除了对我，对谁说话都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骗到了我娘——
“说起来，姑姑可晓得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谈到我母亲，似乎每个人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虽然明珠夫人没表现出来，但我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为难的意思。
“姑姑？”
明珠夫人顿了顿，才道：“你母亲的事情，表哥从前不让提。”
“现在也不能说么？”
“唉……”明珠夫人叹着气，“我早就进了宫，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听人说起过，她生下你之后不久就失踪了——表哥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是彻底没有线索，就像是自此消失了一般。”
这倒是奇了，一个大活人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到无影无踪——按照琅琊榜中的说法，如果找不到线索，一定是因为有人收留照顾，特地将人的线索抹去。
可是为什么？我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因为什么缘故，才会突然消失。
她和白亦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我陷入思考的当口，明珠夫人又问：“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想问你娘的事情吧？”
“哦……”我回过神，“当然不是。我来是想与姑姑说件事——关于姑姑的立场。”
明珠夫人挑着眉梢问我：“怎么说？”
我捏着一只茶杯在手中转了片刻，抬眼：“我倒先要问问姑姑怎么想。”
明珠夫人看着我，眼底流淌着魅惑与浓情。
我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突然间回到了齐云山，师兄正在对我耳提面命，又一瞬间变成了还在新郑时候和韩非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最后是一场熊熊的火焰，将天地都烧了个干净。
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从其间抽身，目光随即转冷，盯着明珠夫人。
“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侄女么？”
明珠夫人无所谓地笑了笑，才道：“白楚楚，你和表哥不一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还能要什么？”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歪头笑，“金钱、权利、地位我都有了——我什么都不缺，我还能要什么？”
明珠夫人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眼角的泪痣显得更加娇媚。
她说话的速度慢悠悠的：“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来拉拢我的呢——毕竟，你现在都算是站在太子的阵营了吧。”
“姑姑消息还真灵通。”我还是歪头看她，“那么姑姑的想法呢——我不会用任何手段逼人，我今天来不过就是想问问姑姑到底如何想。”
明珠夫人浅浅一笑：“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女人家，和手握兵权的小侯爷是完全不能比，我可输不起。”
话到此处已经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我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姑姑，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往后再见，你我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说罢我转身欲走，却被她叫住：“你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么？”
我不回头，因为不想她看见我脸上尚且残存的软弱，我的拳头在袖子中越收越紧，末了我道：“姬无夜必须死。”
我答应过墨鸦会替他报仇，而我所说的报仇并非只是杀了姬无夜，我要把禁锢过墨鸦和白凤的夜幕，连同姬无夜一起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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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明珠夫人的立场，局面对我来说反倒是好办了。
韩非面前挡着两个人，一个姬无夜一个韩宇，姬无夜现在掌韩国军政大权，甚至有将韩王当傀儡的意思，外姓当政，先除掉他也是名正言顺。
至于韩宇——
我明面上当然站了韩宇，毕竟现如今韩非的底子还是不够硬，又加之韩王不偏爱，不宜强出头。
对手总要一个个的铲除，心急不来。
至于翡翠虎夏尹双那边——他手中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只不过这些财富从何而来，手段是否干净，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么些年有姬无夜在上面为他周旋，韩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要动姬无夜，最方便的就是先从夏尹双下手。
一回侯府我就吩咐谢青湫道：“青湫，替我去查，夏尹双这些年来都干过什么买卖，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偷去查，二十天内我要听到风声。”
谢青湫跟在我身后步伐匆匆，道：“侯爷这么着急么？”
“当然急。”我脱下外袍丢在软榻上，“查到线索之后还要想怎么用，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谢青湫顿了顿，才俯身拱手道：“是。”
“还有。”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谢青湫听后往后一退，道：“侯爷您这是要……属下没听错吧？”
我挑着眉毛歪着头，嘴角勾起笑，道：“没听错，去吧。”
“是。”
谢青湫退下之后我靠坐到软榻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穿越前虽然喜欢看权谋推理类的小说，不过多半都是看着当消遣，一笑了之看完就罢。然而现在或是被人逼或是被自己逼着走上这条路，我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最后是成王败寇。
但是……抱紧韩非的大腿问题应该就不大。
刚出去不久的谢青湫又折回来，急匆匆对我道：“侯爷不好了！”
我随手抓了软榻上的袍子扔向他，道：“谁他妈不好了？”
谢青湫愣了愣，随即揉着鼻子道：“侯爷，您是女子，说粗话……太不文雅了。”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哦？你再说一遍？”
随即我就见谢青湫的脖子缩了一缩。
“说吧，谁不好了？”
谢青湫这才想起正事来，与我道：“是红莲殿下。”
听到“红莲”两个字我的脸色立刻变了，笑容多半也是露不出来，我一掌拍在扶手上道：“她出什么事了！”
谢青湫几乎不敢看我的脸色，只是低垂着头结结巴巴道：“失……失踪了。”
又失踪？这个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我为什么要说“又”来着？
“宫里的人都踏马是废物吗？失踪了不会去找？”
这句话也似曾相识……接下来谢青湫是不是要说——
“都，都找遍了。”
果然。
我瞪了他一眼。
谢青湫又道：“侍卫们说，没见到殿下出宫。”
没出宫，还是在宫里失踪的——王宫里的护卫近年来是越发疲懒了，前年焰灵姬闯宫拦不住，现在连个公主都找不到，韩王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我气得一撩额头前的碎发：“找不到人是他们宫里失职，告诉我有什么用？”
谢青湫垂眸乖巧道：“王上的意思是请侯爷进宫一趟。”
我靠，韩安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啊。我才从宫里出来多久他就又召我进去，敢情拿我当他苦力了是不是？当年我还不是血衣侯的时候就抓我进宫保护红莲，完了现在我都是一国勋爵了，还他妈抓着我不放？
这是什么黑心老板啊喂！
谢青湫抬眼瞥我：“侯爷……”
我又瞪他：“闭嘴。”
谢青湫委屈地辩解道：“侯爷您不能因为心情不好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谢青湫。”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披风，“你他妈是个男人，别婆婆妈妈说话娘里娘气的，否则小心老子罚你倒立抄写白甲军军规。”
说罢将披风披好大步跨出了房间。
谢青湫又换上一副老妈子的表情，举步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侯爷，都说了您是女子，举止要文雅，不能动不动就说粗话的。”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谢青湫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在了我身上。
我转过身看着他，道：“谢青湫，我爹有没有说过，其实你是个话痨？”
谢青湫愣住。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估摸你在我爹面前也不敢说这么多。去，去给我把后院的兔子喂了，回来要是发现它们瘦了，我就把你做成麻辣兔头。”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破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