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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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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雎像是真的做了噩梦,还没等乔洲点头吱声,她就已经闭着眼踉踉跄跄地抱着枕头摸上了床。乔洲目光停驻在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又重新坠入梦境的人,呢喃着用鼻尖抵住他的胸膛。
哪怕乔洲早就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可如今这个局面,还是让他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连毛头小子都不如,被这来之不易的温柔乡击得节节败退。
【乔洲】:我今晚和时雎在一起。
他慢慢地抽出一只手回消息,再不回程岷的消息,他真的觉得程岷能报警。
【程山民】:??这是单施,不是密虞。你疯了,这到处都是狗仔。
程岷回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同时为了体现他的着急,还弹出了语音通话。
乔洲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拒绝键。
【乔洲】:没住外面,就住在时雎家里。
【程山民】:时雎只有拍戏的时候才会来单施短租一段时间,她最近压根没有单施的通告,哪有现成的房子给她住。
【乔洲】:……
乔洲深吸了几口气,他迟早要被程岷整个木鱼脑袋昏的撅过去。
【乔洲】:你仔细想想,还有时雎的哪位亲人在单施,嗯?
在酒店吃泡面的程岷捧着手机想了半分钟,嘴里的面嗦溜嗦溜好几下,嗓子眼被调料包里的葱花呛住。
【程山民】:誊总?女婿上门了????我靠,你这真的是闷声干大事。
问号之多,让乔洲隔着屏幕感觉到了他的震惊。乔洲阻止了程岷想展开谈谈的想法,只是浅浅聊了几句明天晚上的安排,就打发程岷又继续去嗦他的泡面。
乔洲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再低头看时,时雎睁着两只圆亮的眼睛。
“我吵到你了?”
乔洲调暗床头灯,整个空间的亮度像是凌晨四五点日出前的样子,昏暗又暧昧。
“没有”时雎摇摇头,“空调开得有些高,有点热。”
挨着枕头的后背有些黏湿,这时乔洲这才觉得盖着被子后有些透不过气。
“你刚刚……真做噩梦了?”
乔洲被停车场那一幕咬的,有些十年怕井绳的意味在里头。
时雎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真的,我梦见你又不声不响地出国,发什么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
这就和当初的乔洲一模一样。
虽然当时时雎转学去了单施,但寒暑假还是会回到密虞呆上一阵子。除了找同学朋友玩之外,还会刻意的去乔洲家附近转转,只是从来也没有遇见过他。直到偶然间碰到程岷,时雎才知道乔洲出国的消息。
“你困吗。”时雎借着乔洲的手机看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乔洲从旁边的床头柜上端过电脑,把邮箱里满满当当的未读邮件展示给她看。他抽出白天的时间陪时雎,那只能用晚上的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就像是程岷说的,乔洲不可能不忙,只不过总是在时雎看不见的地方忙。
时雎静静地听着耳边传来键盘的敲击声,那么多年不接触拼音,乔洲打字速度比她想象之中快得多。
“等你下次回密虞,愿不愿意去见见我家里人。”
乔洲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收件箱里未读邮件的数量在飞速减少。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时雎被这句话打的猝不及防,在她的观念里,她和乔洲还没真正走到那一步。
乔洲读出了她的想法,“只是见一面,没有什么别的。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见了。”
时雎爬起来,盘着腿面对乔洲坐好,只是揪着睡衣,满肚子的话憋着想说,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乔洲敲了一会儿字,就感受到了时雎的低沉,也知道她是有心事。遂合上手里的电脑,也坐起身,将她的手拉入自己的双掌之间。
“在想什么。”双掌之间的那只手掌纹繁琐,他伸出手指去摩挲,却被时雎怕痒地抽回了手。
“我不是不想去见你家里人,我只是在想,你从来都不是高调的一个人。跟我在一起之后,少不了会被曝光。甚至会影响你,或者你家人的正常生活。”
时雎说的也没有什么过错,这个话翻来覆去被倒了不下十遍,程岷也苦口婆心在他耳边念叨过一段时间。
可乔洲横跨了五大洲四大洋,也就只是为了时雎。
他不在乎这些。
无论是读书时候推却代表学生在新生大会上演讲,还是工作后成为教授们口中屈指可数的‘天才’,也尽量极少数接受采访。乔洲不喜欢高调行事,是因为家教使然。可如果是因为时雎作为演员的缘故,才被推上风口浪尖曝光在大众视野,他可以接受。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乔洲有些无可奈何,“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时雎现在像是丢了洋娃娃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她那么多的骄傲,在乔洲面前也都荡然无存。
“呐,你听我说。”
乔洲向时雎凑近,两人之间缩短成的亲密距离,让时雎感受得到乔洲起伏的呼吸。
“我可以承受公众的目光,我自问我喜欢你得问心无愧。舆论对我来说是最不值得一题的东西,况且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连你的担心都解决不了,我还有什么是你拿得出手的底气呢。你是当红女星,我怎么舍得让你丢人。”
这话掷地有声,时雎说不震惊肯定是假的。心思绕了几重弯,最后落得一个点头。
“要是我后面没有通告,那我就和你一起回密虞。”
虽说今晚这心里的石头算是半撂,可时雎总觉得还有哪不对劲。她抱着被子滚成一团,乔洲处理完邮箱里的事情,再看她已经睡得安甜。
整个时家都没有早起的习惯,乔洲倒是因为生物钟而醒得自然。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外头的阳光,不过从窗帘和地板之间的缝隙来看,今天应当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而后刚吃过午饭,葛姐就带着用防尘罩包裹好的衣服进了家门。她看见乔洲在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视线漂移到端庄喝茶的誊总身上,誊总冲她点了点头。
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
葛姐说是这么想着,还不忘此行的正事。时雎素来对服装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况且葛姐的眼光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好。本身今晚不过是一场后补的杀青宴,除了整个剧组其乐融融地推杯换盏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环节。自然也不用像走红毯那样,盛装打扮。
“这公关,我是要着手准备了吧。”
去酒店的路上,葛姐坐在副驾驶,借着后视镜观望着时雎。
“拍到了就承认吧。”时雎怠倦地摊成一团,“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靠捆绑CP来炒作,正常公关就行。”
外头的光线透过高楼大厦穿入市区,时雎降下一点车窗透气。
“乔洲这身份,你想正常公关,恐怕有点难度。”
葛姐递了个平板过去,听到这话的时雎,警觉地坐起身子接过平板。上面尽是一些企业家的报道,无论国外还是国内,都逃不脱同一张男人的脸,两个字和频繁出现的企业名。
楚方,方圆国际。
“什么意思。”时雎翻来覆去地看,也想不出这人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葛姐看透了时雎有些慌张,“怎么,谈恋爱之前,都不打探清楚情况是吗。”
继而上下打探了时雎好几眼,恍然大悟开口道,“你不会是恋爱脑吧?”
“什么呀,我和乔洲谈恋爱,又不是和他家里人谈恋爱。”时雎只是草草地看了几眼,又不当回事儿的把平板还给葛姐。
“要不怎么能说你没谈过恋爱,还不成熟呢。”葛姐像是个过来人,孜孜教诲,“虽然我吧,没有结婚,但恋爱这方面,谁年轻时候不是个万人迷呢。乔洲确实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男人,那还不是因为言传身教。你有没有想过,能教出这样孩子的家庭,对于他另一半的要求,是不是也水涨船高呢。”
时雎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楚方,方圆国际,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和乔洲有什么关系。”
“楚方是乔洲的继父,方圆国际说不好以后就会是乔洲接手。”葛姐真想给时雎脑门儿上来一下,“也就是说,乔洲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而且家里还会是资本圈子里的人。他爸爸要是高兴,投资你几部片子是没问题的。”
时雎一下子垂死病中惊坐起,“那反过来说,他爸要是不乐意我干这一行,封杀我也轻而易举。”
“你干什么了,就值得让人家封杀你。”葛姐瞪了她一眼,“再说了,哪怕你不工作,乔洲和楚家,多养你一张嘴是没问题的。”
“那不行。”时雎说得铿锵有力,“我要经济独立,才有话语权。”
葛姐这刻倒是看出了点誊总的影子。
誊总能答应老时天昏地暗地追求,也无外乎是老时尊重她的每一个举措。哪怕老时的家底足够坐吃山空五代人,他也没强捆着誊总在他身边。
哪怕誊总拼死拼活挣得也没老时多,可他在家里头,永远都是誊总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