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烤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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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路限终于找到机会再最后叮嘱馔玉一番：“有事就发求救信号好吗？我一解决手头的事就和你联络，尽快汇合。……虽然你是我徒弟，但是我也不会让你逞强的！”
任五七这次是同她一块出行，只笑着拍了自己徒弟一把，看路限这一副不放心的老妈子样，心情简直了。
“我说，你走是不走？七道大会再简短，如今也耽搁不少时间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路限露出师长的威严，最后道了一句：“都知道了么？我们会先行去解决大一些的危害的。”
然后移至任五七身旁，狠狠一拍：“走、吧？”
馔玉看二人飞至高空，转瞬不见人影。
戚沙见状，看向面前一匹匹规矩的马匹：“走了？对了，你们谁会骑马……？”
考虑到缩地成寸之术很费脚程，怕仙君们才走出境外就废了，七道大会历来都会提供代步的，是由藏柳门制造的傀儡马，再由万造门改造成了灵器。好处是日行千里轻轻松松，耗费的灵气是很少的，而且这马看上去和真的一样，却不会疲倦，非常适合仙君们骑行。
坏处是，你得会骑马，还能操纵好飞速行驶途中不出什么意外。
傀儡本就没有神智，况且已经被改造成了灵器呢。
柏鞘支支吾吾道：“我可以带一个人的。”眼神瞟向周萧知。
五人里只有柏鞘一个灵造师，虽说阵法师一向与其交好，显然不代表戚沙能良好操控，他求助的眼神望向剩下的二人。
馔玉率先上了一匹棕红大马，这马仰天啸了一声，踢踏了几步，隐有不稳，少年攥紧手中的缰绳，丝丝缕缕的灵气围绕着双手与双足，还有傀儡马的四蹄，驱动马儿试探着别扭的走了几步，很快就顺畅许多。
清冷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颇有些潇洒俊俏，若是多载个人，怎么瞧不妥。
汪崖一笑：“若不介意，同我共乘吧。”有点憨厚。
戚沙扫视一圈这几人，迟疑的应好。
然后，万分后悔没有厚着脸皮上馔玉的马。
年轻的体修不会什么技巧也懒得去学，强硬地用蛮力使灵气灌输到傀儡马的全身来驱动，于是疾行中充满不可预估的发展。
在经历差点被颠下马，然后在树林里七绕八岔的枝桠中凌乱到怀疑人生，以及跌入还算不上河流的溪流中措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
终于爆发：“啊啊啊啊你到底，会不会骑马！有完没完！！”
惯来鲁莽粗线条的糙汉子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都是意外，意外……”
最终戚沙决定由他来载着汪崖前行。
夜里正要停下来歇息，刚好可以学习骑马的戚沙颤颤巍巍地骑在马上，本来就是难得的通用灵器，虽说需要足够的操控力，于多数人来讲应该是并不难的。
他暗道自己一定要加油，再不能由着汪崖摧残了。
周萧知在戚沙二人跌入的溪流里，简单撒了几个小型阵法，并没有多久就收获了十来条看上去就鲜嫩肥美的鱼。
他提着透明阵法里禁锢着的疯狂甩尾的鱼儿，笑着说：“虽说大家都应该辟谷已久，但入世，总要尝试下露天席地的滋味，怎么少得了烧烤呢？”
这话友好的不像个他这样的阵法师说得出的话，汪崖碰了碰馔玉的手臂，后者看向他，他道：“我怎么觉得，萧知师兄更像续曲师叔的弟子？”
看着都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馔玉没理他，反而接过周萧知递过来的两条鲜活的鱼，看后者压根一丝都不愿意碰这鱼的模样，如果要体验也不是这种嫌弃的做法，就知道是为谁。
汪崖没得到回应，就看到小师弟从自己腰间悬挂的布囊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小刀什么的在自己衣袍间放好，然后用小刀极利落地将鱼剖了，还挑出一罐玉瓶来，轻轻用灵力托着倒出来的液体抹上那不足斤重的鱼。
诡异的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柏鞘略有点崇拜道：“馔玉师弟好厉害啊，我一直向往林间溪边如此时一般，仿佛能够闲云野鹤又快意恩仇。”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周萧知一向淡然的双眸都阴沉了。
馔玉淡淡道：“我记得萧知师兄，应该是参与过七道大会的吧？”看他这样子显然不会乐意同他人共骑，那么应该是学过骑傀儡马的，却非要让柏鞘载着？
确实早几十年前就参与过七道大会历练的阵法师愈发沉着眼。
直到毫无察觉的柏鞘道：“萧知师兄，我们也来烤鱼吧，感觉师弟烤的都已经有香味了呢，我记得师兄手艺也很不错的。”
略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就散了，周萧知应了声好。
觉得哪里都很不对的汪崖：？？到底发生了什么？
馔玉看向手里抹了油后滋滋泛响的鱼，那鱼被他用早就削好洗净的树枝串了起来，在火堆上轻轻翻烤，这回亲自动手拿起盐罐细细撒均。
没有人帮厨，只能够自己动手的馔玉低低说了句：“幸好走前记得让师父备了一份料理的小工具。”
出门从来除了本命兵器外一概一身轻的兵修，像他这样兜了其他东西的少见，兜了一布囊调料罐什么的更是没有。
周萧知：“馔玉师弟，实在很有意思。”实在听不出是在夸赞人。
馔玉倒是难得接了话，可能是为了感谢交易市场上白送的那本书，不愿意拼这口气。他道：“师父说我爱恨贪嗔都无，唯在吃食上有几分执念，恰好应了她一时兴起为我取的名。所以我只学会辟谷，却不曾辟谷，这份手艺，是为了不难为自己的。”
馔玉馔玉，本来只是形容精巧美味的糕点。
细细翻烤间，鱼香味浓的让辟谷已久的灵修都有些食指大动，正自顾自练习骑马的戚沙都翻身下马，寻着香味来了。
戚沙道：“馔玉仙君，你这烤鱼好香啊，你烤了两条，不妨先分我一……”
在对方那竟然变得杀气腾腾的目光中，反应迟钝的戚沙霎那静音。
柏鞘想缓和气氛：“不如我烤的分……”
周萧知顿时打断道：“师叔，我这儿还有几条鱼，都尚且还活着，你想要几条？大可随意取的。”
笑话，他理解馔玉的想法，无非是——不可轻易分食。前者是独占欲，后者可能只是单纯的护食罢了。
戚沙顿时丧着脸，看着那阵法里脱了水还时不时摆尾抗争一下的鱼，不知所措。
馔玉是自备小刀，柏鞘是无数灵器，随便哪一样都说不准可以暂替处理鱼的刀，他怎么做？用阵法把鱼砸死吗？像摆出无形刀剑一类的阵法用来杀鱼就太过大材小用了……他也还不会这种阵法。
再者，他根本不会烹饪。
汪崖自荐，想弥补之前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不如，我替你烤吧？你先吃我烤好的也成。”
戚沙看着递到眼前的烤鱼，褪去树皮露出干干净净的嫩白内里的树枝怎么也不像出自对方之手，而泛黑的树枝另一端上串着的鱼，鱼肉又黄又烂，勉强黏在树枝上。
虽然卖相糟糕，但至少没有烤黑烤焦——
他一人待在黑白峰上，只有偶尔从峰外送来的水果糕点果腹，就算用灵气浇灌的水果再甜美可口，糕点再精细美味又怎么样？不能否认他已经十数年没有沾过荤腥了。
本来也没什么，整个万阵门大抵都是如此，可一闻馔玉的烤鱼香味，忽然感觉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于是为了吃到荤腥，为了不抹汪崖的面子，戚沙接过了这串鱼。
试探着吃了一口后，然后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吃过一次亏了，还要吃第二次？
这串鱼吃起来明显没有用油润过，也没有加包括盐在内的任何调料，还被烤烂了。味道可想而知。
不过他还是一口一口吃完，强压下了无生趣的脸色，郁闷地选择了先行躲到自己的阵法里休息。
汪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也没做过任何食物，不明白师兄师弟手里的瓶瓶罐罐有什么用，想着熟了就成，看着戚沙的模样竟有些无措。
周萧知低笑两声，随后在柏鞘疑惑的目光中在两棵树间施了个阵法，顿时形成了一张仿佛由灵气化成的丝线勾勒的巨大吊床，足以容纳两人。
用完餐的馔玉回想着自己死记硬背的那本藏书内容，他还有很多内容没有看懂，或者一知半解，只因携带不便全部记在了脑海里。这会，学着周萧知的样子，让灵气化成丝线缠绕，凭空铺出了一张柔软的床。
并没有睡着的周萧知见到这一幕，瞳孔一缩。
虽然只是极为简单的辅助类阵法，可能如此轻易地不依靠媒介实施，少有阵法师能做到。换成他自己也是前两年才能这样随心所欲，而再难一点的阵法，就必须依靠媒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烤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