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裳(女尊)》沐莘子

6、第六章 西部

　　随从走过王大人身边，靠近她的耳边说道：“大人，菜做好了。”

　　王大人本有些困乏了，听见这话，精气神都上来了，稍为满意地招手，示意下人把菜抬上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菜，让吃惯山珍海味的王大人都为之期待。

　　“大家吃的这些普通菜式也吃的腻味了，等菜上了，我们吃些不一样的风味菜肴，保证各位都回味无穷。”说到回味无穷时，她冰冷的手摸上苏红裳的脖子，让他背后一阵寒意，而让他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照王大人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放下筷子，不再吃了，便是等着那道“风味菜”上桌，待小厮面无表情地把一碟菜送上桌面。

　　只有一盘，想是非常珍贵。

　　待苏红裳看清摆在他面前的菜后，一双眼张得极大，随即别过了脸，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若不是忍住肚子内酒水的不断翻滚，他早已当众吐了出来。

　　“这，这怎的是一盘皮肉？”

　　“是啊。”众人皆奇怪。

　　王大人一副了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加深，可在苏红裳看来，这就是一个笑着的恶鬼。随后王大人解释道：“我请大家都来尝一下二八年华的男子肌肤的滋味，唯有这样，才能和你们一起分享啊。”

　　众人初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其他公子仔细看多了几眼，都吓到抖起了嘴，这个，这个分明就是人皮！

　　“来，不吃的便是不给我王某人面子。”说罢，她自己夹起一筷子，那块煮熟了的人皮上赫然印着那朵熟悉的芍药。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臭味相投的早就走过去吃了起来，有些公子早就吓得哭了起来，顿时晚宴变成某些人疯狂的极乐，也变成了一些人永远的噩梦。

　　王大人见苏红裳捂着嘴鼻瘫在那处，心想美人连受惊的模样都这样好看，让人更想看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越想越兴奋，搂过苏红裳，明知故问道：“美人，你不尝一下吗，这可是为你伴乐的那位美人的皮肉。”

　　见苏红裳怔怔地看着，没有反应的模样，她握住他的脖子，开始收紧手上的力道。

　　“怎么，若你不吃，可是也想变成这个下场？”

　　苏红裳没有哭，哭只会坏事，他扣住王大人的掐着他脖子的手，冷静下来，对王大人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要吃，咳...只是王大人，你这样，让我怎么...吃。”

　　王大人终是满意了，放开他。

　　苏红裳顺过了气，一只手抬起左手去够筷子，一边伸去夹那块肉。在别人眼中看来他是一点不害怕，但是那双手，却是怎么都夹不上来一块。

　　“王大人，我不能给你配那毒，我是医者，不能帮你害人，我要走。”一道女声大声叫喊，随后便从大堂闯进来一个女子，她身穿白衣，背着一个箱子。

　　于此同时，苏红裳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往外吐，吐了一地的酒水，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而那盘人皮肉菜，一下便被他在无意中打翻。

　　瞬间场面变得混乱，王大人嫌弃地用脚踢开地上狼狈的美人，她身上沾上了不少苏红裳吐出来的污秽。

　　旁边站着的护卫立马把苏红裳扛了起，卡着他的喉咙，不让他再吐。

　　而苏红裳整个人都脱力了般，任人摆弄，眼睛已经被他一脸的虚汗遮的睁不开，只余一条缝，仍能看见王大人急的跳脚的模样。

　　他果然还是逃不掉，他的死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宁仙儿更惨。

　　“你给我滚！”王大人冲明宣骂道，如今觉得她狼狈的模样实在丢人，她便迁怒到明宣和苏红裳身上去，用手拾起精致的盘子以及被子，扔到她们身上。

　　明宣躲开了，可苏红裳便惨了，站在那，每一个都打中他的身上，就连脸上也不能幸免。

　　而后觉得不够出气，对护卫说：“打，听不见声音罚的就是你们！”

　　“是。”两个护卫蓦地松手，苏红裳手掌刺痛，原是地下的碎片全然扎入了他的手心，随后，护卫们便去拿了棍子，开始在他身上用力抽打，全身充斥着的疼痛让他只能发出喉咙的声音。

　　“唔....喝”感觉到喉头一阵腥甜，他瘦削的肩背向前抽搐，嘴角不断溢出的血顺着便流到了半张脸。血迹浸湿了红衫，看不见底下的血肉模糊。

　　明宣爬了过去，甚至还帮苏红裳挡了几棍子，他是医者，是神医，他要救人。

　　在这里，谁都无能为力，公子们庆幸自己没有被这样对待，都缩着头不敢出声。

　　刘探员实在是不忍，为苏红裳求情道：“他到底是个男子，不识礼数也是情有可原，王大人若能不计较，便算了罢。”

　　王大人扬了扬手，示意下人停手，嗤笑一声，说道：“好，我便看在刘大人的面子上，让你们想走，可以。”

　　大堂的中央有一幅绝色牡丹图，她拍了拍边角，立马便从中间掉出一把利刃。

　　“不久前别人送了我这把刀子，据说是削发如泥，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一把甩手，把刀子扔到地上，对着明轩说道：“你不肯给我药，也行，那你们现在给我留下一样东西。”

　　“去，把他的手指切一个下来，至于哪个手指，我任你选。美人的手指如何，我也是要收藏着的，也是个宝贝。”

　　“我是医者，我不会害人的。”明宣不敢相信她的要求，一把便扔了那刀子。

　　还保留着一些神志的苏红裳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更钻心的疼痛让他再次清醒，拖着自己的身子，他够到了那把刀子。

　　“快，帮我切掉。”苏红裳不知哪来的力气扯着她，眼角的血泪融为一体，见面前的女人张着嘴就是不动手，他声音沙哑地喊道：“快点动手，我不想死！”

　　明宣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的男子，是对自己的狠。

　　手起刀落，明宣摸准了苏红裳的小尾指，狠着心，咬着牙便切了下去。

　　同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手已经软的不成样子了。

　　“啊...”苏红裳抑制不住地大叫出声，疼，实在是钻心的疼痛，所谓十指连心，他亦能感觉到自己失了一根手指，渐渐的感受不到它的知觉。

　　刀确实是把刀，削骨如泥。

　　明宣把他上身托起身，愧疚地抚着他的脸，说道：“是我切了你一根手指，你放心，待我们出去了，我一定能治好你的伤。”她自然知道，他最在意的，其实是他的命。

　　只有保住这条命了，才可以再谈以后，苏红裳晕过去时，脑子里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下人走了过来，在一小滩血泊中捡起那根尾指，擦净后放进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了王大人。王大人此时已经换了外衫，她心情好了些，拿过锦盒看了两眼，便对护卫们说道：“把他们两个送回去。”接着，因为突发的闹剧而停下的乐声，又重新弹奏，又是一派和乐融融。

　　西部，边疆。

　　边界内，两国的军队都十分平静，只是这一次，不可能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纳锡国派来使者，报告消息，于今夜再次和秦将军谈判，距离上一次谈判，只不过是半月。

　　“将军，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人也快到了。”根据上一次两国将军一齐谈话，以及纳锡使者已经进宫与皇上再次谈话，不出所料，这次应该是来谈和的。温离想到这么多年与敌军交战，终于都快要结束了，她便身心放松。

　　秦胥并不轻松，她依旧穿上将军战甲，戴着银质的半兽脸面具，她擦拭好刀剑，递给军师温离，对她说道：“一日在军队，便不能掉以轻心，这个道理，我第一次统领全军的时候，便说过。”

　　说罢，秦胥扎好护腕，拿过自己的剑，便出了帐篷。温离赶紧放下手中的大刀，跟了上去。

　　“按照他们的军火，绝对不能再打下去了。”温离不以为然，她做军师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些都判断不了。

　　木桌两边，两国的将军和军师都坐在各自对面，一般皆是请求谈判的先说明来意，如何解决两边战事。

　　“秦将军，今日我们来，其实也是想来求和的。您看，我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边的军师先说话了，只是一上来便犯了错误，把自己现在的处境放平等了。

　　“那你们便签求和书，把你们的人撤走，我们也不会再攻打你们。”温离是有些底的，现下是她们求人。

　　纳锡的将军生得一身蛮肉，有些彪悍，望着对面戴着兽脸面具的秦胥，她竟是岔开了话题，问道：“为何将军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戴着一副面具，像什么女人。”

　　秦胥并不在意她说的什么，她一开口便直达要点，问道：“你，是求和还是要继续打。”

　　纳锡将军一愣，随后大笑，说道：“将军果然还是个性子够硬的，求和，求和...”接连则说了好几个求和，她的神色一变，抽出匕首就要往秦胥身上扎，身后的随从立马也拿出刀子。

　　“我们纳锡国，绝不投降！”

　　温离是个不会武功的，她吓得连忙躲在秦胥身后，抓着她的铁甲。

　　“你马上给我从窗口滚出去，找到副将，叫他马上进攻纳锡！”秦胥冲她喊完，全心去对付纳锡将军。一、二...五，只有五个人。

　　“图岜，才带了几个人，用的还是你们纳锡短刀。我们交战这么久，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秦胥轻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越来越狠，刀刀都直击胸口，而对方根本无法近身。

　　“你别高兴的早了，现在你们边境上的人，差不多已经被我们全然攻破了。”图岜被打的退开了几步，除了军师，其他的人已经被打下。

　　秦胥身形不及图岜，但她一脚踹下图岜，让她单膝跪着，见她挣扎着站起来，她又一个狠踢，把他手上的刀踢掉，完全没有让别人有反击的余地。

　　“你杀了我，赢的人，还是我，我的军队会过来，你逃不掉了。”图岜嚣张地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仍是嘴硬，因为她以为，她们的军队已经获得胜利。

　　秦胥凑近她的脸，让她透过那一层面具看到她的眼睛。

　　“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这个纳锡大将军。”她似在讽刺，那一声大将军怎么听怎么奇怪。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头发是卷的。”手上的剑还沾着血迹没有擦，平日里稳重的大将军，第一次有了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