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裳(女尊)》沐莘子

16、第十六章 真情难寻

　　“大人，将军，这是新上的酒水……”

　　“出去!”秦胥眼神一转，对进来送酒的小倌儿喝道。男子一惊，忙把酒放下桌面退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呵斥把扒秦胥怀中的苏红裳吓一跳，两只细长的小臂在秦胥的脖子更收紧了一些。她第一次这般被一个男子这样抱着，一双手是干巴巴地卡在苏红裳的腰和腿窝子处。

　　相反的，苏红裳缓过劲，便把脸埋到她颈窝处，在秦胥看不见的角度，眯着一双眼睛，咬着下唇偷笑着，眼角的泪水渐渐收了。

　　“秦大将军这是和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倌儿置气呢，若将军早说看上了这头牌公子，下官也不会这般妄意做事了，现下也算抱得美人归，我王某便敬将军一杯，以表歉意。”王大人咬牙说道，她心中不甘放下她怀中的尤物，也不得不咽下这一口气。

　　“王大人，这酒我便喝了，亦不想破了情面。我秦胥是只一介武夫，做事许是不太妥当，但我也绝不会容忍目无王法的事发生。”

　　桌上的物什仍摆设整齐，周围漫着一股箭以上弓的紧迫，两个女人便望着对方沉默了许久，直到王大人抬袖斟了两杯酒，这才移开了目光。

　　王大人拿过自己的一杯，抬手合起，示意敬酒。

　　“有些事，不是自己本分的，还是不要管太多的是好。”王大人点了点台桌，继而说道:“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对了，我这说的自然另有其人，不是对着秦大将军说的。”王大人一口饮下，翻了翻杯子示意滴酒不剩。

　　秦胥微低下身子，让怀中的苏红裳自然下地，十分顺手地便把他引到自己身后方。秦胥抬手，心道这王大人果真是有猫腻，现下是连装也装不下去了。

　　“到底是嫌我管的宽了。可有些动作既是做了，就别做的明显。让我眼见为实了，我亦不会放过。”

　　“当然了，我这说的另有其人，不是与王大人说的。”秦胥照着她的话，原原本本地还了过去。

　　“将军说笑了，自上回拜您所赐，我还能做些何事。”王大人怫然作色，这般说道。

　　秦胥不是废话之人，既已挑明，她亦不作更多的话语，俯下半个身量，去接过那一杯子酒，举起酒杯向王大人敬了一次，透过一侧看到王大人变换自如的脸皮。

　　皱着眉，秦胥已经碰到杯沿喝下那杯酒时，却被身后的一个身影抢了过去。只见苏红裳向前时碰了她手臂，而后便伸过手，掰过她的右手，轻易地便对着酒杯子问了问，下一个动作便是把酒喝了个干净。

　　“别喝，这酒下了药。”他小声在秦胥身旁说道，太快喝下的酒水烧着他的喉咙，随后整个肺腑都开始热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喝这不兑水的酒水，真的难受。

　　“赶紧吐出来。”秦胥听了，立马抬臂，用手扣住了他的喉咙，她手上动作稍不注意，便把苏红裳憋了个满脸通红。

　　苏红裳脸红红，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吐不出来了，到这了。”这般说着，他一脸无辜，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娇憨的模样。秦胥也不去想为何苏红裳说的酒水里下了药，是毒还是药，无奈地甩开自己的手，把他带出去。

　　她丝毫没有理会仍在场的王大人，按照品级，虽说她身为将军，不涉朝政，但也是比她足足高了五阶之多。以下犯上，本是她占了上风。

　　“昔人曰得道多助，而失道则众叛之，王大人为何拎不清”说罢，秦胥两只手指扣住男子滑腻的手腕，抬帘往外走去。

　　苏红裳在前，秦胥在后，王大人瞧着将军挺直的背影，见她身上无剑，无声地在矮木桌地下拿起了刀刃，冲她说道:“我如何做不劳将军费心，只不过将军今日竟没有带上贴身刀剑，我实在好奇，将军知道了这么多，还能不能相安无事地离开醉梦楼。”

　　秦胥头也不转地走了出去，若是他行军打仗没了刀剑便像无头苍蝇一般，那她也不能活到今日了。如此，只留下勃然大怒的王大人，在里边大声地叫喊着自己的侍从。

　　“走，去找明宣。”她直接把人带出了楼里，老鸨和守门的女人又不是看不见将军身上的阴沉气息，皆不敢阻拦，面面相觑不敢言。

　　苏红裳不由狐疑地去看她身后的秦胥，他脚步停的急，秦胥幸好扎住了脚，没有撞上。而苏红裳却没能挡住，一只手隔在两人面前，这一碰上秦胥的胸膛，便触碰到柔软的一片。待他知晓是什么时，触刀什么似的立马收回手，低头说道。

　　“不用去找明宣，这些药对我无用的，没甚要紧。”他说罢，便被扯到巷尾偏僻处，秦胥开始脱衣服，他下意识地便想叫，可见着面前的人是这个女人，他只好任她摆布着，脸上带着疑惑。

　　解下单薄的外衫，秦胥把它绑在苏红裳的腰上，遮住了他一半裸露的腿肉，怕掉落，她扎多了一次，在他腰间绑的更为紧实。

　　“一个男子，也不知道穿的是什么丢人的衣衫。”她满脸嫌弃地对苏红裳说，无论是往日还是现在，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胆的男子，亦不知穿成这种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苏红裳被她骂着，也不生气，更是乐了，攀上她的脖子，扬起唇便想要往她嘴角亲去。秦胥一动不动地任他压着自己的肩头，平静地看着他送上来的香吻，随即翻开手掌心，挡住。

　　“秦将军，你该不会，还是……”

　　“苏红裳，若是你再多说两句，我便马上把你送到王大人面前去。”

　　苏红裳立马闭了嘴，悠然地走了两步，而后一下便坐在了地上，大大咧咧的模样倒是和他平日温柔的性子截然不同。既将军也把他看到清楚，那他自己也不浪费这精力在这装了。

　　“方才那杯酒，里面放了合欢药。”苏红裳说道，秦胥听他说，却是隔了几个人坐下的距离在一边坐下。

　　苏红裳笑了笑，凑近她旁边说道:“这药虽激烈，在楼里却很寻常，于我而言，这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便是我替你喝了的原因。”

　　“倘若是将军喝了，今夜必定少不了□□焚身。”

　　“为何”秦胥知晓今夜王大人不死心，仍要在她身上下手，却没想下的的是这种药。听男子说这药对他无用，却是怎么也不信的。

　　苏红裳摸了摸自己腰间扣着的衣服，摸这料子，不是一般的便宜衣裳。

　　“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的尊贵的命，像我这种在这些寻欢作乐的地儿上挣扎求生的，命不值钱，能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小一些的时候，我便被孙爹爹调/教，让我吃药，还让我在雪天里浸着冰凉的药水，我受不住，便这样昏睡一夜。就这样巡回往复地过了一年，好是，一般的媚药对我已经无用了。”

　　“我知道我们孙爹爹看中了我出色的容貌，从很久以前便把我养成那些贵官富商最喜欢的那些男子的样子。杨柳腰，一双风流蕴藉的足够勾人的眼，如艳书上写的凝脂肌肤，还有的更不堪的，我想将军亦不想知道。”

　　苏红裳说到这，挑开了腿上盖着的衣服，露出雪白的大腿根子，随即媚眼如丝地瞧着秦胥，说道:“秦将军，你觉得这样的我，能够媚惑到你吗”

　　眼前的男子眉目婉转，若即若离的眼神似没有焦距，身上的每一样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那一双腿是唯一能与一张绝美的脸媲美。

　　秦胥侧过脸不看他，叹息一声说道:“不累吗”

　　苏红裳一怔，迷茫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眼中含泪，他觉得自己在秦将军面前已经破败不堪了。“将军喜欢的男子，自然是芝兰玉树之人，将军看我这般，就像看猴一样丑极了吧。”

　　“你的美貌，少有人及。”秦胥说的是实话。

　　苏红裳冲她质问道:“你说我貌美，可是你分明不喜欢我。你既不对我上心，可为何又要救我。”他情绪变了又变，脸上脂粉未施，泪渍斑斑。

　　秦胥说道:“若是换了别人，我亦是会救的。”可她却没有如此帮过一个男子，可苏红裳不知，听到这话他抱着自己的膝头，不作声了。

　　秦胥起身，对他问道:“你多少年纪了”

　　苏红裳似没听到，没有回答。

　　秦胥继续对他说道:“我既帮了你，便不会丢下你，走罢，我送你回去。”

　　苏红裳终于抬头看她，疑惑着她方才说的话，可秦胥说完便在前面走着了，显然不给他多问。他虽生气，但这里偏僻的紧，他连忙快步跟上。

　　“我还能回去吗，王大人……”苏红裳小声提醒道，他自是忘不了方才出来时王大人一脸的阴郁。

　　“你丢掉的东西，我会帮你寻回来。”秦胥答非所问。

　　苏红裳这又说道:“再过十天，我便十六了。”十六，已经是可以接待客人的年纪了。

　　秦胥见他分明没有听她说，便把他送回了醉梦楼。

　　“呀将军，怎的又回了头，王大人已经先行离去了。今儿个晚上，玩的可是尽兴”孙爹爹说道，马上叫人把苏红裳带了上楼。毕竟这是醉梦楼镇场子的公子，若是病了便不能赚钱了。

　　鸨公见秦胥不说话，只看着苏红裳的背影消失在楼间。期间他回头，却很快地避开了她望得正直的目光。

　　“怎么说红裳也是我们楼里的头牌，不瞒将军说，我们红裳还是个处子呢，这个月底便满十六了。将军钟意我们红裳的话，过上一些日子便派人带将军来竞拍我们红裳的初夜，这等着的官人，可是不少。”孙爹爹心知将军必然是不缺钱的，这才不停地说道。

　　秦胥心道，他才十六，想来比他小弟大不了多少，不由握紧了拳头。

　　“将军你别看这才十六，照我们楼里其它的公子，一过十四便可以去见客人了，这十五六的我男子，是能滴出水的嫩，女人最喜欢了。你看里边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为了看红裳的，十日后红裳的第一夜，她们定然会来。”孙爹爹劝道。

　　秦胥不由看向孙爹爹所指之处，每个女人身边都陪着一个男子，在做些什么，她不想多看。想来苏红裳一个男子便是在这般的环境中生活，若是想要找到他嘴中所说的良人，几乎不可能。而他在她身上做的，应该亦是抱着脱离这里的心思罢，她摇了摇头。

　　“出来罢，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不顾孙爹爹在身后叫喊着问她，走到有些远了，她冲背后说道。

　　躲在树根背后的王潼信几个大步走了出来，直直地便在秦胥身前跪下，“咚”地一声在黑夜中十分闷沉。

　　“将军，在下王潼信，是来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