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之悬案未决》果小木

22、追忆往昔（九）

　　临近春节。

　　爷爷奶奶又问霍君兮：“小武说没说回家过年的事情？”

　　他们明明每周都打电话，就是不问，非要让霍君兮去问。

　　老爷子说，交给小君的任务就得小君完成。

　　霍君兮也是无奈啊，他都问了两三回了，那小子就是没个准话。

　　他只好如实回答：“小武说尽量回来，但他手头还有案子，不到最后一刻定不下来。”

　　奶奶面露喜色，道：“你给他打电话了？”

　　“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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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晚上。

　　饺子都包完了，姜武意才拎着行李箱进家门。

　　可把老头老太太给高兴坏了，换着个儿抱了好几轮儿，爷爷一个劲的比划着看，看姜武意瘦了还是胖了。

　　工作后的姜武意经常健身，比以前结实了，穿着笔挺的衬衫，藏蓝色的羊毛大衣，眉眼都立体了许多。奶奶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孙子的手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就是舍不得松开。

　　姜武意好不容易把奶奶哄好了，转身在屋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

　　奶奶问他：“小武，你找什么呢？”

　　姜武意说：“没什么，看看家里变样儿了没有。”不是他打电话让我回来的么，干嘛又不回家？

　　爷爷奶奶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小君去值班了。”

　　姜武意愤愤地咕哝，道：“大年三十儿偏偏他值班，就他积极。”

　　奶奶打起了圆场，道：“小君一直等你来着，你可好，连个电话也不打。”

　　“飞机上没信号。”姜武意胡乱扒拉了几个饺子，嘴里还嚼着一个就拎着行李箱上楼了，“我去洗个澡。”

　　老爷子嘀咕道：“你这老婆子净瞎说，啥时候等他来着？”那个孙子更忙，分明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儿。

　　奶奶小声道：“你没看他一回来就满屋里找，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顺着他来能这么着？”

　　爷爷摇摇头道：“想当年还不是你非要鼓捣着让他出去的？”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可警告你啊，这几天谁敢惹我大孙子不高兴我跟谁急。”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让他罚站还不行吗？”

　　“嘿，你还想让我大孙子罚站！”

　　老两口正嘀嘀咕咕，姜武意喊他们：“爷爷，奶奶！”他上楼火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穿上一个新的半长身羽绒服。

　　奶奶一见姜武意下楼，笑得合不拢嘴，“哎呦，我大孙子太帅了，简直就是电影明星，你瞧瞧这衣服搭配的多时尚，嗯~不戴眼镜好看，咱眼睛那么大戴什么眼镜啊，早就该摘了。”

　　爷爷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春晚，也附和着点点头，道：“看着是挺精神，你这是要出门？”

　　姜武意手里拎着一双马丁靴，一边儿往脚上套一边儿说：“好久没回来了，我出门去转转。”

　　爷爷奶奶心里明镜似的，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在看春晚，这小祖宗往哪转去啊。

　　奶奶问姜武意，道：“你有没有约同学，没有约同学的话，要不，你顺道给小君捎点儿饺子过去？”

　　姜武意挠挠头，道：“也~行~吧。”

　　奶奶问他：“你知道他单位怎么走吗？”

　　姜武意道：“知道，有导航。”他在电子地图上研究过，好多次。

　　今年春节比较肃静，整整一天了没有什么大案子，重案组值班的几个人坐在值班室，很闲。

　　“霍队，有人找你。”

　　“谁呀？”霍君兮掸了掸身上的烟灰，眯眼儿往门外瞅。

　　“哥。”姜武意站在门口，被一开门冲出来的烟气呛得直咳嗽。

　　“你小子怎么来了！”霍君兮站起来想要过去给姜武意一个拥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好意思的拍拍手，道，“嘿嘿，手上都是灰，”转身冲屋里同事说，“哥几个，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弟弟，小武，美国留学的博士。小武，这都是我同事，认识一下。”

　　“不是吧，霍队，你弟啊，为啥人家长得这么帅呢？”

　　“老子往前倒几年更帅。”霍君兮开心的打着哈哈。

　　“哥，奶奶让我给你带的饺子。”姜武意递上手里的食盒。

　　“嗨，让老太太操心了，我们食堂晚上也是饺子。”一个同事不客气地接过食盒。

　　姜武意一窘，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一边儿去，吃了你还吃。”霍君兮踹了那人一脚。

　　对方也不生气，笑道：“又饿了，嘿嘿。”

　　大家马上毫不客气的瓜分那盒饺子。

　　“霍队，你先回去吧，反正还有十多分钟就交接班了，我们盯着呢。”

　　霍君兮道：“行，我去洗把脸，先走了。”

　　哥俩从霍君兮单位出来，远处鞭炮声一直没断。

　　霍君兮问姜武意道：“你怎么来的？”

　　“啊？晚班飞机。”

　　“废话，我问你怎么来这儿的？”霍君兮心里想着，孩子这么多年没回家，霍君兮你一定得对人家好点儿，可不知道为啥，见面就想教育人，多年前留下的病根太深，实在是改不了。

　　“哦，打车。”姜武意也不知道为啥，一见霍君兮的面儿就怂，本来想好要跟他当面对质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被人家一句话就熊得没了底气。

　　霍君兮说：“我车送去修了，春节期间出活儿慢，得两天才能开回来，我们打车回去吧。”他老人家天天开着个二手破车当坦克用，动不动就飙到180码追嫌疑犯，不坏才怪。

　　“哥，你冷不冷？”

　　“还行。”

　　“要不，咱们溜达溜达？”

　　“也行，反正也没啥事儿，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趁着这大好月光，看看咱城里有啥变化没有。”

　　“我看行。”

　　哥俩顺着二环路，一路往前溜达，姜武意看着周边新起的高楼，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确实好久没回来了，如果不是霍君兮带路，他可能都会在城里走丢。

　　霍君兮看到姜武意耳朵冻得有些泛红，顺手帮他把帽子扣到头上，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姜武意摇摇头，道：“不好说，本来想待一周，如果有急事儿还得提前回去。”

　　霍君兮点燃一根烟，道：“能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总念叨你。”

　　姜武意看了看他，道：“你想让我多待几天吗？”

　　霍君兮瞪眼，道：“废话，你说呢？”

　　姜武意小声咕哝着：“我怎么知道。”

　　姜武意还是老样子，一生气就不好好说话，给霍君兮个小皮脸儿，咕哝咕哝的。

　　霍君兮道：“你是不是挣美元挣的脑子坏掉了，不知道你还回来，你在美国不是过得挺开心的么，大律师，一年上千万的挣着，我看你以后干脆就别回来了，反正你也不想我们。”

　　姜武意：“……”都是你的理。

　　霍君兮夹着烟，忽明忽暗的火星在他修长的手指尖中闪烁，他以前不抽烟的，他不让姜武意抽烟，当哥哥的以身作则。

　　姜武意从他手里把烟拿掉，扔到垃圾桶里，“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霍君兮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支，“你都建设美国去了，管我中国人的事儿干嘛。”

　　姜武意再扔，“我都说不让你抽了。”

　　霍君兮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根，“忍不住。”

　　姜武意任性地又把烟给抢了过去，“霍君兮，我让你别抽了！”

　　霍君兮“嗞”一声，抬手一巴掌拍在姜武意头上，又拿出一根烟，“八年回趟家，你管我干嘛，你能天天管着吗？”

　　姜武意眼圈泛红，一把抱住霍君兮，“八年你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还好意思说我。”

　　全副武装杀回来，威风不过十分钟，姜律师还是输了。

　　“哎，哎，哎，姜武意，姜大律师，嘛呢，嘛呢，多大了还哭鼻子，”霍君兮夹着烟的手无处安放，只好由他任性抱着，“行了，行了，别哭了，外面太冷了，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么。”

　　“你想让我给你打电话吗？”姜武意抱着人不撒手，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怎么不想啊，你一走这么多年，我能不惦记么。”霍君兮妥妥的大哥模样，这话找不出任何毛病。

　　姜武意说：“你要真惦记我，我就不走了。”

　　“你说的啊，别明儿一早就又跑了。”霍君兮笑了笑，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力道不重，像小时候一样。

　　一个月后。

　　“姜武意，你这是什么情况？”霍君兮下班一回家，看见客厅堆满了快递包裹，全是姜武意的衣服和书。

　　“我搬回来了啊。”姜武意一边儿倒腾他的东西一边儿回话。

　　霍君兮：“美国那边儿的公司怎么办？”

　　姜武意：“在这边儿开个分公司。”

　　霍君兮：“你怎么说风就是雨。”

　　姜武意：“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霍君兮扶额，我什么时候说的啊，我说了吗？

　　算了，人都回来了，说什么都晚了，回来也好，省得爷爷奶奶天天念叨。

　　“我帮你搬。”霍君兮卷起袖子想帮他搬东西。

　　姜武意：“别动，这些不是搬楼上去的。”

　　霍君兮放下东西：“搬哪去？”

　　姜武意：“先放在客厅，堆那边儿角上就行，收拾完小院儿搬那边儿去。”

　　霍君兮：“小院儿？你要搬去跟他们一块儿住？”姜思勉和霍晨汝住在帽儿胡同小院儿。

　　姜武意龇牙一笑：“不，他们搬走了，那个小院儿留给咱俩了。”

　　霍君兮：“咱俩？这里面有我啥事儿？”

　　姜武意：“他们说那个小院儿的产权，你一半我一半，平均分配。”

　　霍君兮：“我可不要啊，霍晨汝的钱我不要，姜思勉的我更不要。”

　　姜武意：“那小院儿本来就不是他们俩的，房本是爷爷的，我在美国独立惯了，不想住在家里，这次回来我本来想出去租房子，爷爷特地让他们腾了出来。”

　　姜武意眨眨眼睛，笑眯眯地道：“那小院儿可值钱，你确定不要吗？”

　　霍君兮：“财迷，我看你是被资本主义腐化了。我说了啊，没我啥事儿，爷爷的我也不要。”

　　姜武意：“这样吧，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卧室，小院儿离你单位近，你要加个班啥的可以过去住一宿，省得跑这边儿。”

　　霍君兮琢磨了片刻：“这个提议不错，准了。啥时候收拾好啊，我今天晚上就要加班。”

　　姜武意：“哪儿有那么快，我还要重新装修呢，他们俩老古董住的我可不要。”

　　霍君兮：“装修完了我要住大卧室。”

　　姜武意：“行，您要住两间都行。”

　　别说你要大卧室，你要所有房间都行，我只不过想要你的床，的一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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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中，霍队就要被糖衣炮弹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