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枫》柚佳

14、番外：淤泥不易染(一)

　　百秋割腕了，发现的时候，因失血过多，救不回来了。
　　那天，病房里很空，只有百易和文淤染两个人。
　　文淤染帮百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啊，走得倒轻巧，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真不知道沈枫那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殉命。”
　　目无旁人地，她说了好多，从小说到大。百易就这么一直看着文淤染，听她跟百秋说话，或者说自言自语。
　　后来，文淤染反应过来还有百易，这才有些尴尬。想留出空间给他，打算出去，就被人叫住了，“淤染，出去吃饭吧，下午一点多了，中饭还没吃呢。”
　　文淤染有些惊讶，随后点头道好。
　　“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不错，不如去看看？”
　　“嗯。”
　　车开到“好鱼坊”旁停车位处。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各自低头，随后告别。
　　几天后，百秋和沈枫一起火化了，听说只用了一个骨灰盒。
　　而文淤染和百易也再次见面了。
　　“百秋哥哥，你别太伤心了。”见百易坐在台青石旁，文淤染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宽慰了一下。
　　百易瞥了眼文淤染，说，“你可以叫我百易，或者……易哥哥。”
　　记得萧西安吗？那是个很美很亲切的女生，她爱笑，有一双狐狸眼，嘴角有酒窝，声音很好听，还喜欢跟着百易。
　　“易哥哥，我做你女朋友吧。”
　　“易哥哥，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带我见父母啊？”
　　“易哥哥！”她是个很会揣测人心的人，很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人，可是，后来得了白血病，离开了。
　　“易哥哥？”文淤染觉得有些别扭。
　　以为在试探他，“嗯”他应了一声。
　　安静了好一会儿，“做我女朋友吧。”
　　“嗯？”
　　“我说，做我女朋友吧，不同意可以拒绝。”百易不太喜欢绕弯子。
　　又恢复了安宁，他现在没有一个家人了，又是一年中的秋天，落叶飘然，想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如同“秋风扫落叶”般。
　　“好。”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她竟然同意了。
　　雷厉风行地，两三个月后，百易去向文家提亲了，后一个月完婚。
　　再两三个月后，得知文淤染有孕了，三个月了。
　　本以为可以安然度过此生，可这天，文淤染去百易书房拿书看看的时候，在一本书中发现了一张照片，里面有百易和一个女生的合照，应该是高中时期。
　　两人很亲密，亲密到无所谓的文淤染有了嫉妒。
　　最可怕的是，那眉眼，那相貌，与她有六七分相似。
　　再翻到照片反面，还有留言呢，“易哥哥，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六个周末，很高兴我的世界里有你。”
　　易哥哥……捧着暖手的杯子一瞬间滑落。难道，我是替代的？那么婚后的那些温柔蜜意，轻声软语，都是把我幻想成了她？文淤染有些不平衡了。
　　“砰！”一声，摔醒了她的思维，那又如何，如今和百易在一起的是她，是文淤染。
　　晚上，百易回家了，文淤染没有汇报今天的行程，有些反常。
　　“怎么了？今天有心事？”可人儿没有回答，“有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不然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百秋了。”一提到百秋，餐桌上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了会儿，“你让我感觉你的心事并不是这个。”百易还是觉得很奇怪，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
　　对方没答话，一直安静到上床睡觉，文淤染开口了，“你知道萧西安吗？”她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是，她有从百秋口中听到过此人，跟百易的关系很好，她在试探。
　　“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百易眼底再次闪过一缕思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随口一问。”文淤染笑了笑，又说，“你若不想说说你们的故事，那就藏着吧，时间久了也都会知道的。”
　　看他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她笑了笑“不过，大概什么时候呢？”
　　“不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