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签约（言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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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道铃声划破室内的宁静，林若冰靠在安蔓茹胸前，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满这讨厌的响声扰人清梦。她推了推安蔓茹，迷迷糊糊说：“蔓茹，你的手机。”
安蔓茹一只手臂露在外面，伸向桌子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隐约想到些什么，安蔓茹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书桌前面。
昨晚，两人看了很长时间的留言，又聊了很久，最后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床上，以至于此刻两人的手机正可怜巴巴地丢在电脑旁。
安蔓茹看到来电显示，心里有些恼火，这么早就打电话来催，也太心急了吧。
“喂？”安蔓茹的语气有些不善。
“安安呐，这大早上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对面传来男人讨好的笑声。
“沐哥，你还知道这是大早上呢啊？”
“不是吧？你俩还没起？”苏沐摸摸鼻子，已经十点了，不上班也不用这么安逸吧，“哎，果然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沐哥你别酸溜溜的，到底有事没呀？”
“有事有事，昨晚说的事，你和林商量得怎么样了？她同意没有？”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林若冰睁开眼睛，用手肘托着脸颊，看向安蔓茹，惺忪的桃花眼还挂着一抹倦意。安蔓茹冲着林若冰笑笑，拿着电话钻进被子里。
“同意了。”
“耶！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苏沐激动地捶在桌子上。
“但是，有些事还需要详细谈一下，老师想见面再说。”
“好的，没问题。小福星～”
放下电话，安蔓茹往林若冰身上靠了靠，枕在她柔顺的发丝上。
“真的想好了？”
“嗯。”林若冰点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你这句话说的……”安蔓茹看向林若冰的眼睛闪闪发亮。
“怎么？”
“真性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传来两人此起彼伏的欢笑声。
与苏沐见面已是几日之后的事情，林若冰和安蔓茹一同来苏沐公司约见网站主编，就后续事项拟定条款，尤其是隐私保护方面，最终达成协议。
网站主编是个很干练的职场女性，果断，潇洒，妆容精致。
签好协议后，她看看林若冰，又瞧瞧安蔓茹，向林若冰伸出右手，说：“你们的事情我听苏沐说了，很钦佩你们的勇气，祝你们幸福。”
林若冰礼貌地握住她，笑着回应：“谢谢！”
回家路上，林若冰冲安蔓茹挥挥合同，“你以后也是有隐性收入的人了。”
“是啊，我要多多赚钱，好养你。”
“口气不小，那我提前退休好了。”
“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
林若冰眉头一挑，车子飞奔出去。
安蔓茹设想了一下林若冰的退休生活，觉得还是讲台上的林若冰更动人些。
林若冰打开音响，悠扬的歌声在车内响起，是王菲的《红豆》。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两人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家的方向行驶，幸福满溢。
与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不同，此刻的另一个城市里，阴云渐起。
……
滨市，一个中性打扮的少年把书包扔在地上，冷眼看着沙发上的几个大人。
“我不转学。”
正红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少年的脸，白色卫衣配黑色休闲裤，黑亮的齐耳短发，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
女孩面无表情，声音却异常坚定，“再说一次，我不转学。”
沙发上的男人满面怒意，“不行，手续已经办好了。”
“怎么，嫌我给你们丢人了？”
男人旁边的女人靠近女孩，把女孩扯到沙发边。女孩虽不情愿，还是随着坐下了。
“言晖，爸爸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换个环境对你更好。”
“妈，你们改变不了我的。”
“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换个地方，多接触些新面孔，说不定会碰到喜欢的男孩子……”
女孩挣开握住自己的手，眼眶红红的，“妈，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勉强我呢？”
男人狠狠在茶几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回了房间。
“下周就去新学校报道，让陈嫂抓紧把东西给她收拾好。”
“爸，我……”
回应言晖的，是“嘭”得一声关紧的门。
言晖家境优渥，从小娇生惯养，性子被宠得不像话。
邻家的小朋友学钢琴，吵得她几天睡不好，她就让父母搬了台钢琴回家，没日没夜地敲，直到邻居找上门，约定都不许再在家里弹琴才罢休。
言晖喜欢唱歌，妈妈就给她请了全市最有名的声乐老师，每周来家里给她授课，从乐理到音准，哪里不会点哪里。
就连言晖的幼儿园，都是全市最好的贵族幼儿园，来这里上学的小朋友，都有不俗的家境，非富即贵。
言晖的成长异常顺利，虽然仗着父母的宠爱肆意妄为，却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是，就在上个月，老师把言晖的妈妈请到学校“喝茶”，和她仔细聊了言晖的事。聊天的内容很杂乱，但中心思想言晖妈妈听懂了——言晖谈恋爱了，而且谈了个女朋友。
言晖妈妈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把这件事消化，并尽可能平静地叙述给言晖的爸爸。言晖爸爸勃然大怒，不相信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儿会出息成这个样子。夫妻俩找言晖谈话，言晖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件事，并向父母表明了自己的性取向。
言晖说：“我喜欢女生。”
言晖的爸爸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到言晖身上，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言晖的胳膊也青了一大块儿。
言晖依旧说：“我喜欢女生。”
言晖的爸爸举起另一个茶杯，被言晖妈妈拦住。
言晖看了眼杯子，又看了眼父母，说：“就算今天把所有水杯都砸在我身上，我还是喜欢女生。”
言晖的爸爸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隔天去学校给言晖办了转学手续，无论如何都要把言晖送到别处。
言晖自然不同意，但还是拗不过大人。
毕竟，言爸说如果言晖不同意转学，就断了她的口粮。言晖认真考虑了一下，恋爱和口粮相比，还是口粮比较重要。反正到了新学校，天高皇帝远，言爸也管不了她。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是，没钱不能活。
于是，言晖和她刚谈不到一个月的“女朋友”分手了。那女生哭得抽抽搭搭，很是难过，言晖却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难过了两秒之后决定相忘于江湖。
言晖自认为喜欢女生，可到底喜欢哪个女生，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她还没有概念。
初中时，言晖读寄宿制学校，隔壁住着个很好看很温柔的学姐，言晖一直把她奉为女神。有次女神生病了，言晖买了好多药去献殷勤，趁女神睡着时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两唇相抵的瞬间，言晖呼吸失衡，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差点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言晖自认为，这就是爱了。
后来，女神毕业了，言晖的第一次心动也无疾而终。
从那以后，言晖见到好看的小姐姐总会多看两眼，并且无比坚定地认为自己喜欢女生。
但显然，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不是言晖的菜，言晖烦乱地揉揉自己的头发，蹲在女孩面前。
“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还可以常常见面的。”
女孩怒瞪了言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心没肺。”
言晖耸耸肩，一脸无辜，“不然呢？还要演一段孟姜女哭长城吗？”
“走开。”女孩推了言晖一把，又马上扑到言晖肩上，言晖侧侧身子，这样的亲密感让她很不舒服。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是可以随时找我。”
留下一句象征性的“承诺”，言晖便借口有事先走了，她还约了几个同学，开个“送行Party”。
“不知道全新的学校是怎样的，但是，Who cares?”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签约（言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