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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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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环过山车上,游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过山车随着线路的设计时而来个顺时针一百八十度的大圈,时而来个逆时针九十度的倒挂,掀得游人的尖叫如一阵高过一阵的热浪。安全扳手从余菲的肩膀一直压下直到大腿,形成巩固的防护。她空出来的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把双唇抿成一条紧紧的弧度。
刚刚倒挂和倒退的余悸还未消去,她的心跳得慌,好像已经超过了150下每分钟的心率,呼吸急促。眼看着又是一个旋转一百八十度的大圈,恐惧好像洪水猛兽一样淹没了她,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失重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随着游人的尖叫,终于也心灵释放,从喉咙里大喊出一声“啊——”
都怪李薇那个没良心的,非要拉着自己坐十环过山车。余菲害怕坐惊险的过山车,被缠得没法,只好“舍命陪君子”。然而李薇喜欢刺激,早早就抛下队友,挑车头坐了,余菲只能自己孤零零地挑了个不平不淡的中间位置坐。
车身终于翻过夺命的又一个环,每过一个环,余菲都会在心里默数着,这是第八个了,还有两个。车身暂时上了一个斜斜的坡,缓慢地上身着,她能听见爬铁轨的“咯咯”的声音,让她想起最原始的蒸汽火车。她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提着一半,因为过山车还没坐完了。
该死的,她再也不坐过山车了,真是花钱买罪受,不懂人类发明这个娱乐设施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
身旁一个略带戏谑又轻快的声音响起:“旁边这位小姐,要是你实在害怕,可以拉我的手,我们彼此相互鼓励,”
“当然,要是你不介意,我也可以过来握住你的手,给你传递点能量。”末了,又补充一句,“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最后几个音节就被淹没在游人阵阵的尖叫声中,因为过山车又上了一个环。
余菲刚想瞥过头看看是谁在说话,视线一晃,头猛地被压着下垂,马尾啪的甩在自己的脸上。
神经病。她心想。
这人真是毫不见外,无聊无赖,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于是,初次相见连真容都未被余菲睹见的林博衍同学,就被这样打了四个板上钉钉的标签。
下了过山车,余菲头晕目眩,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胃里翻腾倒海,脖子刚刚一直被被压着下垂现在一按压就疼。她出了出口,沿着出口通道一路走,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道路的右边缓缓气。
“刚刚,刺激!”
“对啊!好想再来一遍!”
再来你妈妈个腿儿。
一个粗俗的句子突然浮现在余菲脑海里,吓了她自己一跳,一定是因为今天受了惊吓,精神不宁了,连她的脑细胞都变了风格了。
“同学,不敢坐过山车下次就别坐了,过山车只为了满足部分人的求刺激心理,对于他们来说,是乐趣,对于你来说,却是折磨。”
她抬头一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卫衣和黑色松垮长裤,戴着金丝支架眼镜,一米七多,身形清瘦少年双手插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旁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的。
这声音,不就是刚刚坐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吗!
她摆摆手:“谢你。”
“今日相逢你我有缘,看姑娘年龄跟我差不多,我是祈中高一的林博衍,姑娘呢?”
这人,没事就撩闲吗?余菲没好气地搭理他,“余菲。”
“余菲,”他自己念了念,“好名字,特别好听。”
他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真的特别好听。”
这人,长得也太秀气了吧。
她抬腿想要走,他却快步跟上,“等等,余菲同学,你是不是也是祈中的?我好像在排名榜上看到过你的名字,”他顿了顿,“不止一次哦。”
这人,真烦。
余菲摁捺住不耐烦:“没错,我是。”
“是吗是吗!那真是好巧!同一所学校还坐同一辆过山车,还是旁边诶!”
“我想起来了,你也是高一的!好像……是五班?”
“我是三班,多多指教!”
……
“诶诶,余菲同学你走这么快干嘛!”
*
从此,林博衍在祈中总是“很巧”地偶遇余菲。
“余菲同学,你也来这家三味书屋啊!我喜欢看科刊诶,你喜欢看什么?”
“余菲同学,你也来二饭啊!你打算去几楼?一楼还是二楼?呃,三楼?”
“余菲同学,你今天的马尾扎得太低了。”
“余菲同学,你今天居然下来二楼装水啊,三楼的饮水机坏了吗?”
……
*
高一下学期结束前,余菲在分科志愿上毫不犹豫地填上“文科”。
作为余菲的死党兼知心好友,李薇自然知道了这个消息。
*
分班重组,余菲踏进文科一班,课室闹哄哄的,座位表没出,同学们都是乱坐。
余菲同学在课室的左后方找了个靠窗位置,刚把书包放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和一张贱兮兮的脸突然出现。
“余菲同学,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