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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某人的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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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降谷零最近非常的熟悉了。不论是组织的医院还是他现在所处的医院，都是这股子淡淡的味道，味道不止来自鼻孔，是来自身体各处，来自每一寸皮肤，都被这股味道渗透，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以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疲倦。
上一次这样躺在床上他还有闲心折腾自己的脑细胞看看志保的笔记，这一次他觉得，他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深海那样永久地陷入睡眠。
没有组织，没有黑暗，没有千代田，没有光明，只有永恒的宁静。不需要思考对错，不需要作出取舍。
然后把他从这种废物一样的状态惊醒的是护士的声音：“那个，有人来探望了哦！”真新奇……谁会探望呢，总不会是榎本梓小姐的。
坐起身，带着些许懒散的目光在那个人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就凝结了，那个熟悉的酒红色头发的人，是神崎宗四郎。他就穿着那一套挂在通缉令上的照片上的那套衣服，大大咧咧地走进了病房。
搞什么，他忘记了他和学姐还是通缉犯吗？
或许是在他卧病期间警惕性已经完全丧失，导致了他心中的焦虑完全浮于表面，被神崎宗四郎轻易地捕捉。“别担心啊，安室透先生……我和小椿的身份暂时没有问题了。”
哪怕在头昏眼花的现在，降谷零依旧保持了一分敏锐，他发觉今天的神崎宗四郎有什么不一样，比如说他的眯眯眼竟然睁开了——开玩笑的，今天，他脸上一贯的活泼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抿得发白的嘴唇和透着冷淡意味的眼神，以及他刚才的称呼：“安室透先生。”
正常情况下，神崎宗四郎才不会叫他安室透或者是先生这样的敬称，他这样颇有些阴阳怪气的称呼与客气的疏离让降谷零感受到了他平静外表下的怒火。
……他为什么生气？
降谷零缓缓运转着生锈了一样的脑，或许是眼中的迷茫太明显，在护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神崎宗四郎忍不住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降谷零？”
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吗？降谷零苦笑一声，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
作为千代田的一员，他这次的行为可以说是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控制，被情感支配着做出了选择。他躺到医院之后都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思考千代田那边的反应。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行为要是被人拍到照片之后，会不会引起组织的怀疑？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卡慕事件结束之后的关键时期突然缺席会造成什么？”神崎宗四郎面无表情，但是还不如直接发火，那样降谷零反而更加安心，“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身的价值？”
神崎宗四郎突然戳上了降谷零的脑门，降谷零硬是忍住了本能任由神崎发泄情绪。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对抗组织的行动中，你是不可取代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了把你作为钉子安插进入组织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你有没有考虑过，踏上那一条路开始——”
“你，降谷零，你的所思所想，过去未来，就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了！你这一次的任性，会有多少人为你埋单，你，知道吗？”
……愧疚死了。
降谷零这种生物，你说他行为对自己的损害，他不屑一顾，因为在他心里自己是最不重要的人，他这一辈子之前是为了活成降谷零，之后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在他勾画的未来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但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是，他的行为损害了大众的利益，神崎宗四郎该死的了解他，他知道降谷零在意什么。
降谷零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辩解，他也不会进行苍白无力的道歉，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有要说的话，但是最后只是勾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
脑袋昏沉如同有无数手希望将他拉入诡秘的世界，但是他不得不迎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保持清醒。
神崎宗四郎觉得这小孩太过分了。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还这样摆出一副“我的错，你说什么都对，我默默承受”的无辜小白花样，不对，按照他的脸色，大概是巧克力花。
搞得好像他用自己的年龄优势欺负病人一样。
“之前对卡慕的后续处理计划是你制定的，去救那个女孩子的也是你，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虚伪吗？”他残忍地揭开了降谷零一直企图掩饰的问题，“说到底……你不过是在面对那个女孩子时失控了而已，之前你不也做的很成功吗？”
“那些毫不留情的拷问和威胁，在榨干卡慕知道的情报之后毫不留情地把他抛弃，还给组织还一个重要情报，这样完美地做到了冷酷无情的你——”
“在面对一个点头之交的女孩时，失控了。”
脑袋越发沉重了，无力地抬起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
“是啊，怎么办呢，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千代田了，已经可以把人命看成数字做出做好最冷静的判断了，但是——”
“有时候，会不甘心吧？会迷茫着……我总是在放弃自己的想法为了某一个信仰做出妥协，什么时候，我能让真正的自己和某个人的信仰共同存在呢？”
有可能吗？————————————————
降谷零在事情发生后第一周住了医院，随便用一个理由就把组织的人们搪塞了，毕竟组织这种满是黑暗的地方什么破事儿没见过，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用这种理由进行请假，他们也只会交换一个暧昧的笑，大概只有赤井秀一会觉得非常奇怪，以及琴酒觉得自己想打死波本了。
大概波本四周之后回来第一天，琴酒就会再次让他吃一颗子弹，长长记性什么的。不管是沉迷女色也好男色也好，出了这种意外让琴酒有一种“白教了”的感觉。
更何况最近组织里破事一大堆，他还在这种关键时刻搞出这种事情。
“大哥，又派下新的任务了！”这是最近琴酒听的最多也是最烦的一句话，连续几天他都带着伏特加在日本各处奔波，有时候还需要出国进行活动，只因为一个重要组织成员的被捕。
组织上上下下都在为此事运转着，有很多相关组织成员被调查，其中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两只老鼠，琴酒所在的暗杀部门配合情报部在世界各地回收卡慕的贩/毒通道以求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位先生”特地打电话来对琴酒下了命令。
“在卡慕的嘴被撬开之前，让他永远闭嘴。”
毕竟在组织得到的情报里，抓住卡慕的是毒品特搜部，这意味着在他们问话的时候不会采用过激的行为。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抓住卡慕的是降谷零所在的千代田，千代田从来不吝啬于使用一些过激手段。
更何况卡慕本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降谷零还没开始动真格，卡慕就相当从心地什么也交代了，但是要说降谷零会不会真的遵守诺言保证卡慕的人身安全——
呵呵，他又不傻。
现在组织又不是快完蛋了，需要污点证人什么的；现在的组织还是一个庞然大物，卡慕活着除了增加降谷零暴露的可能性之外，没有任何意义。降谷零已经和赤井秀一把卡慕安排上了——尽管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行为。
为了消灭黑色，是不是需要把自己也染成黑色？为了正义，他不比那些真正的黑色干净多少。
能沾的，不能沾的，他已经沾遍了。
这一次，千代田和以比企真孝为代表的厚生劳动省的人联合起来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千代田要让厚生劳动省把招惹组织的锅背下来，厚生劳动省在享受了名利的同时也要防范组织的反击，但是比企真孝可以通过这一次事件继续加大他对毒品特搜部的控制，并且找机会扳掉隐约有投靠黑方的意思的上司。
组织把这个任务分配给了赤井秀一，还好降谷零以波本的身份已经给组织递交了情报，不然琴酒在出差的途中就会顺便路过医院给波本来一枪。
平时积极，战时划水。说的就是琴酒眼里的波本了。
在赤井秀一接受任务离开前，琴酒难得地叫住了他。
“最近组织的秘密据点的消息泄露的太快了。”琴酒点燃了一根烟，灰蒙的烟雾蔓延在两个人面前，让赤井难以看穿面前这个男人孤高的眼睛中隐藏的情绪，“有理由怀疑，卡慕已经叛变了，只不过我们不确定他说到了哪一步。尽快把他杀掉，把他放在外面，迟早会说出不该说的。”
没有第二种结果，背叛组织的人，哪怕天涯海角，也会追杀到底。进去了就不要想着有出来的那一天，除非组织覆灭，不然就是一辈子的纠缠不休。
或许琴酒的脊梁在某一刻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而弯曲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或许只是赤井秀一的错觉，烟雾散去的那一刻，琴酒依旧是冷漠的兵器。
“是，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足够波本那边的势力做出反应了。————————————————
“还好……你的行为从某方面，也利于我们行动了，这一次行动已经不仅仅是千代田和毒品取缔部的事情了，上面的联络让许多部门都在运转。”
神崎宗四郎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了，可能和降谷零看起来过于虚弱有关系。
“这一次，虽然你失去了一些机会，但是也可以避开组织里的动荡。这一次我们的情报获取比较讲究机遇，之后的行动也没有疏漏，组织方面倒是不会轻易地怀疑你。”
“而且，我们在舆论上出手了。”
降谷零快速地想起了一个人：“‘信鸽’出手了？”
一抹笑意在神崎宗四郎嘴角掠过：“是的，不出意外的话，你组建的千代田内部鹰队可以启用了。”
“包括我和小椿在内的，银喉山雀、红腹锦鸡、信鸽、猫头鹰、伯劳鸟，五名有着犯罪记录最终洗白的成员组成的鹰队……加上信息部的薄荷与红背蜘蛛，我们将成为你的力量。”
“明白吗，降谷零，你的所思所想，过去未来，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了。你会帮我们，我们也会帮助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个作者逐渐失去了逻辑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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