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柯南）薛定谔式降谷零》降谷玉是个姐姐粉

61、某人的自杀

　　人在什么时候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有的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有些人需要长久的悲戚，但是没有人会在狂喜之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亲手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的那一刻，通常处于人生的低谷。

　　有时候人们会抛弃一切对尘世的眷恋诀别，有时候人们会带着留恋踌躇，他们站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现在，那个女孩就站在这个路口徘徊，她心中的绝望和希望几乎对等。

　　她过去的人生，在短短几个月内崩溃，她做了什么——被校园霸凌、吸毒、卖/淫、把自己的同学变成受害者……还有，她得了艾滋病。

　　那些人安慰自己，艾滋病发现早是好事，之后近十年都不会有较大影响，按时服药也可以活很久，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有新的更好的药物诞生，她应该怀抱希望。

　　然后呢？那又怎样。她会被社会排斥，会依靠药物生活，没有人与她拥抱，她是一个贴着种种标签的人，她在这个凝固的世界中，永远是底层。

　　总之，她在这个有着美丽夕阳的傍晚，逃离了医生和护士的控制，来到了医院的楼顶。她拿了一个针筒，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某种无法抑制的恶意。总之她抽了一管血，举着充盈着红色液体的针管在夕阳下欣赏。

　　看，那样透彻的红色，谁能想象到里面充盈着恶魔的艺术品？它可以轻轻松松地摧毁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今天就死。她这样想。她坐在天台边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身边笨拙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桥本真由美。”

　　粗糙的石子碎片摩擦伤口生疼，但是真由美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她承受过更痛的事情，这一点痛对她来说像是神明轻轻地一个吻。

　　神明大人会吻她吗？或许会看着她的尸骸微笑吧。

　　今晚就死。

　　听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对她喊的话，她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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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零没有来这里的必要。对于整个庞大的计划来说，真由美是最不起眼的一滴墨迹，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特殊的受害者，她的生死在整个局势中显得毫不重要。

　　降谷零来这里，甚至冒着暴露的风险。

　　如果你是一个火车司机，你的面前有两条路，面前的路有五个人，旁边的路有一个人，那么，你选择继续前进杀死五个人，还是变道杀死一个人？

　　如果是千代田的降谷零，他选择变道，因为千代田就是这样，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小部分人牺牲。

　　但是，郎胜男不行。因为生命是无价的，正无穷乘以五还是正无穷。如果可以，她都要。很天真的想法吧？

　　降谷零还是来到了这里。大部分医生护士和围观的人群已经被驱散，有警察和火警在这里守着。还有桥本夫妻……眼睫轻轻颤抖了几下，他们两个人大概是现在最煎熬的。

　　他们在乞求女儿回头，但是真由美只是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似乎一股风就可以把身形单薄的她吹落。她看上去在微笑，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表情像是在说“救救我，我不想死。”她想活，她的求生欲和求死心一样强烈，她只是缺乏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降谷零给不了那个理由，他只能尽可能救下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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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零来到这里的那一刻，真由美就注意到了。那么耀眼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从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安室先生就很自信的样子，也是呢，他那样帅气厉害的人，从来不会有自己那样的烦恼。

　　他被欺负之后，选择的是用自己的拳头反击，他没有自己那样没出息。

　　很羡慕呢，很羡慕呢。

　　羡慕到终于忍不住大哭。

　　“真由美，你还有未来。”

　　他在说什么啊，请不要再说那些无力的安慰话了，你这样耀眼的人对我说这些话，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肮脏丑陋了。不要靠近了，不要靠近了，我已经不配被安室先生温柔地对待了。

　　“快离开那里，那里很危险！”

　　危险吗？可是我……就是为了这。来到这里的啊。

　　已经和重要的人们道别了，只是很可惜没有亲自和黑田她们道一声歉，被我这样不堪的人，毁了她们光明的一生。

　　就在这里，结束吧。

　　真由美踮起脚尖，像是天鹅的旋转那样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轻轻地跃了下去。结束了，她的短暂而悲哀的故事，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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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结束。

　　因为降谷零就在旁边，他不会让真由美的生命在这里突兀地画上血色的句号。

　　当桥本夫妇尖叫出声忍不住闭上双眼的时刻，离得最近的降谷零就像是离弦的箭矢般冲了过去。

　　那只有一瞬间，但是他注意到了夕阳。真奇怪，他短暂人生中那些转折点似乎都在夕阳中开始。

　　他十岁生日的那个夕阳，他以纯粹的降谷零最后一次和伙伴玩耍，不久前的夕阳，他最好的朋友在夕阳中绽放了血红的花朵，海岛沙滩的夕阳中，他给小公主披上了雪白的羽织，在实验室之行的，夕阳中，他和赤井秀一达成了合作的共识。

　　现在，在这个夕阳，他爆发了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这一次，他的敌人是地球的引力，是死神。

　　他终于幸运了一次，他比死神要快，所以他拉住了真由美的手。

　　女孩比他想的要轻。

　　“放开我！让我死！”

　　她现在可不算好看呢，眼泪鼻涕什么的就不说了，她还因为病与之前吸毒而显得瘦骨嶙峋。但是，她的手腕中依旧可以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这是生命，生命真的可以有高低贵贱吗？就一个这样的少女有“价值”吗？

　　“不可以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啊，真由美小姐。”别开玩笑了，没有第二个答案。

　　降谷零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伸出的手是左手，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旧伤在对他抗议了。但是他需要把真由美拉上来，这可不容易。幸好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起抓着真由美准备拉上来。

　　但是降谷零看到了真由美眼中的一抹怨毒与恶意，和她另一只手中，充盈着红色液体的针管。似乎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降谷零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最后一次，放开我。”

　　桥本夫妇用哀求的眼睛看着自己。

　　“安室先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是个好孩子啊，真由美，看看妈妈！”

　　闭上眼睛，又睁开了。松开手其实是很容易的，但是他不会那样做。如果换来这样的结局，那也是……

　　没有办法呢，果然没有办法松开手。

　　“稍微有些痛啊，桥本小姐。”几乎是面不改色地看着真由美把那管血扎了进去，却在最后看到女孩的泪水时无奈地苦笑了，“就算是这样，请活下去吧。”

　　“为什么这样……对我这种人……”

　　“别哭了，”忍不住真心实意地吐槽，“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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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有的。要不然，降谷零也不会在血液注入体内的那一刻如此镇定。

　　所谓的，阻断剂。在接触HIV之后的48小时内及时接受阻断治疗，并且在之后持续进行一段时间的疗程，就基本可以避免感染。

　　但是不意味着你没有任何不适。

　　HIV为什么会杀死人？它的全名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病，稍微了解生物知识的人，就知道它的运作原理，依靠杀死人体内的T细胞，来毁灭人类的免疫系统，最终因为种种疾病与癌症死去。

　　只不过最近几年，各类新药的出现和阻断剂的成功，让这种病在人们心中的阴影逐渐减小。如果你及时医治，你可以避免感染，如果你在阳性之后不放弃治疗，你存活的时间比你想的要长很多。

　　阻断剂治疗带来的是什么？是杀死你体内的t细胞，让病毒失去宿主快速死去，这样的方法只在最初的48小时内有效。

　　皮疹、贫血、头痛、腰痛、腹泻、恶心、失眠、厌食……

　　以及幻觉。

　　“嗯，今天请一天假，拜托了…啊啊，没关系的，榎本小姐，只是小病……或许很快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他很久没有这么脆弱过了，就这样倒在床上，四肢无力什么也做不到。他感觉到了头晕，仿佛血液倒流，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小女孩，在特殊的日子手脚冰凉。

　　他睁着眼睛，从凌晨到日暮，他给月夜倒了猫粮，自己却没有进食。他尝试做了饭，但是饭的气味让他恶心，他吃下去第一口，然后吐在了垃圾桶里。

　　他很久没有这样糟践过自己了。

　　“所以值得吗？”他抬起头看到景光站在自己旁边，目光中是熟悉的温柔与担忧。

　　“幻觉……又来了。”他把冰凉的手搭在自己额前，想依靠这种凉意驱散眼前的幻境，“所以说啊，你只是幻觉，不是景光。”

　　“景光才不会问我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呢。”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他不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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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有些话放在了评论区……我对真由美做出了目前为止剧情人物中相当饱满的设定，从一开始的仙人掌我就在丰满着她的形象，但是却很过分地，把她这样对待了。
那个，可以稍微感受一下我想说明的吗……就是零君的那些想法。“生命是很珍贵的”，这样的意思。
我呐，经常会过分地对待他们，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都是不会被打倒的人，是经历了许多之后依旧站起来的角色。
本来真由美的出场到结局浓缩在三章里，她的性格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她像是逼迫主角成长的催化剂一样迅速陨落，但是，那样没有意义。
我也在想，经历了这一切的她，怎么活下去呢？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视频和一个话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大家都可以活的很美丽，就算是有着千疮百孔的过去，也可以活的很美丽。
视频是□□的宣传片，里面是一些抗艾的孩子们。
话剧是《蒲公英》，讲的是戒毒的故事。真由美的身上结合了里面很多点。
　　许许多多的病人，他们在抗艾的路上挣扎着，他们或许有不堪的过去，或许被人伤害，或许来自母胎里便生了病……他们的灵魂，有的是美丽的，天使的灵魂受困于人类之躯，有的是污浊的，死有余辜。
　　有的人放弃了，堕落了，去伤害更多人，有的人依旧坚强美丽地活着。
那个，希望大家，都可以，成为温柔的人
呐呐，所以，确实想说明一些东西，真由美会有一个大众意义上的happy ending
然后，我来发小番外作为赠品小刀片了！
慎看哦，是五十岁的降谷零，风见牺牲的私设。
　　“风见前辈都牺牲了…为什么您还能开什么任务结束的庆祝会啊！他那么敬重您……您就不为他悲伤吗！”
　　新来不久的下属“砰”地一下把双手拍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周围笑闹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只留下热闹的音乐不合时宜地响着。把目光从杯中摇曳的液体上移开，抬眸看到他因为愤怒与悲伤而扭曲的表情。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他们的脸上无疑都混杂着悲戚与困惑。
　　看着他们认真的脸，却忍不住想笑的心情，仰起头胸腔剧烈地震动，气流在沙哑的嗓子里剜刮，显得格外突兀。他们觉得自己很了解风见吗？他们只知道风见是认真可靠的前辈，他们未曾见过风见傻兮兮的一面。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啊。
　　突然抬手掩唇，不曾在他们面前轻易弯曲的脊梁成了一个脆弱的弧度，被咖啡因、酒精和其他伤害长期迫害的喉咙中如拉扯残破风箱那样，爆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似乎有些血腥味儿，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了。自己变得像是缺少保养的机器一样，变得残破了，零件之间每一次摩擦都是在互相伤害。
　　啧，他们还是年轻人啊，简直和刚加入这里的自己一样，一腔热血。但是，仅仅凭借热血是无法守卫正义的，他总会明白的。
　　“我的下属，我的朋友，不过是提前走上了我们每个人都会走的路而已。”没想到曾经那个控制不住情绪一点就炸的降谷零，现在也可以平静地安慰别人，“我只是见证过太多次离别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在目送别人离开。”
　　我是孩童时，目送了老师和青梅离开，我在青年时，在夕阳下告别了我的挚友，在月光下浑身浴血，不久前，哈罗离开了，现在，我又告别了我最亲近的下属。
　　我曾经为了离别撕心裂肺，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离去的人离去了，留下的人兀自煎熬。于是学会了接受，微笑吧，就算他们看不见了，微笑吧。
　　我们终究会在同一个终点相遇，不是吗？
　　我已经接近半百，在千代田度过了大部分人生，之后的人生还剩下多少年，不知道，也许能活到走不动路，也许明天就死。死亡是我最亲密的伴侣，我和它一次次相遇又别离，我们总会合二为一。
　　“怕死，就不要来千代田，害怕别人的死亡，也不要来千代田。你迟早会对死亡司空见惯。在这里，殉职不是一个被回避的词语，而是我们日常面对的问题。”
　　看着他们一知半解的表情，发觉这些话题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遥远，那便这样吧，我能做的，只有举杯饮下这辛辣的酒水，任凭它在我的食道与胃中灼烧。眼前开始出现迷蒙的幻影，眼前的年轻人在朦胧中有了一丝风见年轻时的影子。
　　“晚安，我的朋友，我们终将会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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