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霸王别姬》阿离的糖油粑粑

1、先生

　　1998年，国民经济总体来说算是运行良好，改革和发展的各项目标也基本实现。国民经济扭转了上半年增幅回落的状况，保持了较快增长的态势。于是那年除夕我便因工作没能回家过年，但却过得充实的紧。

　　我的那位房东没有亲友，“他”知道我不回家过年很是欣喜，拉着我边赏家中的腊梅，边闲聊。我有问过“他”：“‘老先生’为何咱们过年都不去整一小壶？”

　　他回答说：“明日不还有工作吗？喝酒误事。”

　　的确我明日还得忙一整天，我在老家的母亲年纪大了也没读过几年书，所以在我打电话到家中告诉她今年不回家时，她便骂我这老板是没人性的日本土匪，我笑了笑让她老人家照顾好自己，天气渐冷就别到处闲逛了。我知道她总是当面答应虚心接受后屡教不改，我担心她一个人在街上逛着突然摔一跤，摔出个好歹来。为此我也跟她吵了几番，她说我啰嗦像个老婆子老是管制着她，为自己也觉着像是养了个老小孩万事都让我操心着，老拿她和我的房东比较说您看看别人家的多让人省心。

　　但今日我的这位房东让我刷新了对“他”的看法。“他”足足从抗日战争前聊到抗日战争后，从“他”幼年谈到如今，“他”说我听，累了就躺在屋里的床上睡着，我工作完回到我的出租屋后“他”在屋里等着又继续说，直到过大年我老板让我回家见见老人，我跟“老先生”道完别后收拾完东西便去火车站了，临走时“他”送我到站台，我说着南方的天气不及我北方的，这冷是往人骨子里冷，“他”说不要紧“他”这人早就冷透了，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在火车上望着窗外月台上蹒跚的身影眼眶却湿润了起来，一旁同行的人劝我说年轻人明年还回来的，没必要弄得像生死离别一般。我心里想着他说得对，但还是依旧望着，当火车开出去那一瞬间远处的“老先生”举起手颤抖着张开手掌持续了几秒后便合拢了，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个眼窝子浅的人可这次我的泪在没止住，或是同情“他”晚年无儿无女的孤寞，又或是其他什么。

　　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就有人找到我，那人说自己姓解跟我说：“我师父‘他’老人家无儿无女，晚年能有您陪伴已是三生有幸，万分感谢了。”

　　我看了看他边上穿黑衣的人应该是他的保镖或是手下什么的，知道“老先生”是做地下买卖的我没多在意去问他你家师父人呢？他说三天就前已西去，他师父不愿将事情大办于是今日才将事情告诉与我，让我见谅，我表示理解，问他解先生能让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吗？他答应下，便让他手下的人带我过去了。

　　说不伤感那是唬人的，但要想哭出来自己认为又太假，而且我这位房东也不会欣喜。我待了会儿老板就给我来电话让我早点到岗，解先生说我要是有急事就先去忙着，我跟老板说清楚我这边的情况，明白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请了半天的假，然后跟解先生道谢后问他能否让我与他师父借一步说话。让手下的人离开后自己走远了点，给我留了一些空间，我和“老先生”说了自己的过往，最后摸着墓碑上二月红三字也不知是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我的手总是颤抖着老靠不上墓碑去，为了让自己镇定只好言了句：“如今可是我说您听了。”随后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二爷，愿您来世不再唱这霸王别姬。”

　　我从我的“老先生”去世后完全变为了另一个人，可以说是第二位“老先生”了，生活平平淡淡，心境如止水一般，不争不抢的，老板都说我没劲得紧，我到觉着现在这样多了几分冷静沉着像是成长了，感觉不错。

　　我记得“老先生”当年租给我屋子的原由便是我与“他”相似，我在“他”那待了半年愣是没看出来半分，如今倒是我不会高瞻远瞩了。

　　现在我除了完成工作，日常生活就是将“老先生”告诉我的事情用文字方式表达出来，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然后继续回忆，接着继续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