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三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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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陷入了十月初六的轮回中，每一次进入轮回，他们保有之前的所有记忆，并且可以携带部分物品。
十月初六的凌晨，自己所在的商队于附近山上遭遇意外，所有人在黑夜中跑散，每一次轮回，都有一人进入村子，成为李家村跳出轮回的关键。他们是不保有轮回记忆的，除了重生的自己。
不知什么原因，小鱼赶在轮回开启前的午夜，潜入他的房里杀了他，并且警告自己，不要露出马脚，让别人知道自己保有轮回的记忆。
和小鱼初次见面时，小鱼是不知道自己的特殊的。第二次见面，小鱼提醒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村子的异常。自己不动声色的处理，让小鱼猜到，自己保有记忆。
第一次杀自己，小鱼从门进入。第二次，门外有人守着，小鱼从窗进入。
那小鱼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吃惊干啥，自己都有记忆了，那肯定不会躺在床上等人来杀自己啊，守株待兔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之前的那些人，也和自己一样，会死在午夜前吗？他们都是小鱼杀的吗？
天赐大步向村子走去，差不多的情景第三次出现，只是李老汉看自己的眼神中无法避免地带着疑问。
每次死亡都临近午夜，小鱼第一次杀他时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李老汉。若李老汉不和别人说，村子里除了他和小鱼，就没人会知道自己的死。
鉴于村里人看他的眼神，更像“那个失败者又来了”，而不是“那个被杀的又来了”，假设之前的人也仅仅是失败而不是死亡，李老汉很可能并没有跟别人说过天赐的死。
人死在李老汉家，李老汉是最大的嫌疑人。若天赐真的有可能带领李家村跳出轮回，却在成功前意外死了，李老汉便是李家村的罪人。
李老汉谁也没说，他在天赐的门外守到午夜，轮回前他进屋去看，发现天赐在一门之隔的床上无声无息地再次死亡了。
李老汉不知道村子里谁盯上了天赐，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连自己也一并杀了。天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他是第一次来，在这村里也不应该有什么仇家啊！
难道，天赐真的是令李家村跳出轮回的人？那个令李家村陷入轮回的人不愿天赐成功，所以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杀了他？
那么，是否说，要让李家村成功跳出轮回，就必须让天赐活着过午夜？
天赐从李老汉的角度思考着，认为自己很可能思考对了方向，因为他才刚住下，李老汉便热情地邀约天赐晚上一起打牌，完全不容天赐拒绝地同时邀请了左邻右舍四五个成年壮汉，从那些人惊愕的表情看，彻夜打牌应该不是这个村子里经常发生的事，至少不是李老汉身上经常发生的事。
天赐欣然同意了，洗漱吃饭睡觉起来，想要出门逛时，被李老汉委婉却又坚定的制止了。
“打牌吧。”李老汉生怕天赐逛没了命，把牌局提前了。
看在李老汉盯眼珠子一般盯着自己的架势，天赐知道，自己想要悄悄去找小鱼的打算落空了。
“好呀，我好像带了牌，等我去拿哦！”天赐道，回屋从包里拿了小刀拢在袖中，假装翻找一番，出来了，“记错了，没带。”
“没事，我这有。”李老汉乐呵呵道，同时，隔壁老妪在门口探头探脑，他见了，呵斥了句，“干什么呢！”
老妪缩着脖子，眼巴巴瞅着天赐，天赐了然，冲李老汉笑道：“她可能是等着赚我洗衣钱呢。”
李老汉现在是草木皆兵，刚才那么凶，是以为老妪在给凶手当探子，听了天赐的话，才转过弯来，知道是虚惊一场，笑着骂了句。
笑到一半，李老汉笑不出来了，愣愣地看着天赐。天赐一把拽过他挡在身前，小刀抵在他脖子上，大喊道：“都给我让开！”
“小兄弟，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李老汉吓呆了，结结巴巴道。
“都让开！”天赐冲其他人吼着。
那几人也呆了，堵着门不让，其中一人还道：“你放了李老汉，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成姑姥的大伯子嘛！”天赐冷笑一声，在李老汉胳膊上划了一刀。
李老汉尖叫道：“让开，让开！他让你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人立刻就让开了，天赐拖着李老汉向东走去。李老汉捂着胳膊，哭道：“小兄弟，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你没仇吧！你放了我，我和村里人说情，让你安安全全地出村，我让人送你去赵家村，好不好？”
天赐不理他，很快，大半个村的人都听到动静赶来了，以天赐和李老汉为圆心，向村东移动着。天赐扫了一眼村人，没看见小鱼。
“你弟弟叫什么？”
“你问他做什么？”
天赐又划了李老汉一刀，李老汉忙道：“李老三，李老三！”
“你叫什么？”
“我叫李大，我还有个弟，没养大就死了。小兄弟，你去墓地做什么？”
李老汉几乎是被天赐拖着走的，他以为天赐要在墓地杀了自己，吓得都尿裤子了。
天赐皱着眉，道：“你还有别的弟弟吗？”
“没了，没了。”
“李老三为何不来？”
李老汉颤颤巍巍地指着旁边的一个墓碑，那墓碑最大、最气派，上面刻着李老三与成秀儿的名字，成秀儿的名字还没刷红。这是他们夫妻俩的合葬墓，李老三已死，葬了进去。
“成秀儿住在哪？”天赐问道。
李老汉的眼睛凸了起来，他看向远处的人群，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不住在村里，她住在山上。每月逢十，孩子们上山，同她学官话，学规矩。”
“其他时候，你们不能去见她吗？”
“不能，绝对不能！姑姥喜净，不喜欢我们打扰。”
“你知道那些出去的孩子，被送去哪了吗？”
李老汉沉默了会儿，他脸上满是惧怕，直到天赐不耐烦地要再给他一下子时，他才小声道：“都送到村外了，姑姥说送到富贵人家，过好日子了。”
天赐冷笑：“富贵人家自己没孩子，非要养别人的孩子？还是这么大的孩子？”
李老汉道：“小兄弟，好汉，是姑姥这么说的。”
“你们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
“她给粮食和药，还有其他好多好东西啊！我们李家村穷，好些都给买不起，大家穷了几辈子，姑姥来了，不知从哪变来那些好东西，而且不是给一次啊，只要孩子中选了，年年给。孩子们在外面过得也好，我们在山里过得也好，大家都敬重姑姥。”
“孩子们送出去后，还和你们有联系吗？你们怎么知道他们过得好？”
“……都是姑姥说的，有舍不得孩子的，可以不送选，但日子就过得穷了。我们都信姑姥。”
李老汉的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不是他们都信姑姥，而是他们都必须信姑姥，才有好日子过。
“你们村的情况，其他村知道吗？”
“不知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自从姑姥来了后，我们村就和外界断了联系。一出村，除了去姑姥住处的那条路外，其他路都是鬼打墙。只是很邪门的，有时候会有外地人进来，进来了也出不去，就只能在我们村里住下来成家生子了。他们有的不信姑姥，后来也都信了。大家巴不得其他村的人不知道呢，知道了，肯定也要把孩子送过来，跟我们抢姑姥了。”
“为什么你们一直在过十月初六？”
李老汉怔了下，道：“果然，你是有记忆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三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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