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我不是赛特拉》唐阿筝

3、(3)无声之战

　　我的建议还是蛮靠谱的，在那之后醒来的赛特拉虽然像之前那样变做了怪物，但被绳索困得结结实实根本没办法作恶。…但是，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种病毒远比丧尸病毒更加厉害。

　　那件像是导·火·索一样的事情发生在几天以后，因为某个赛特拉醒来以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得到请示后的族长便叫我一同去看看。

　　“咦，为什么绑着我？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到达的时候，小少年满脸惊异、沙哑着嗓子问。毫无疑问，那种生动的表情根本不是被不知名病毒控制的怪物能做出来的。

　　见少年一切正常，族长示意他的姐姐为他解开绳索。
　　虽然状况有些奇怪，但知道少年还保持着自己的意识，对于族长的决定我并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哪知绳索刚刚解开，他就浑身无力的朝着距离他最近的我倒了过来。

　　“呃、呃……！”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面孔也因为剧痛而扭曲。因为距离很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一部分皮肤肉眼可见的化作黑色，有粘稠的黑色物质从指尖滴在地板上，几乎是瞬间，那个少年就倒在了我怀里，失去了气息。

　　“这究竟是……？！”

　　赛特拉人惊疑不定的发出声音，一时间房间内变得有些嘈杂。族长脸色沉了下去，勒令族人离这间房子远一些，之后便同赛特拉比较有威望的族人离开了房间。

　　我看了看手上粘稠的黑色。

　　这很不同寻常，病毒好像存在着意识。它潜伏在赛特拉身体中，等候绳子解开后立刻爆发……这么做不会是没有意义的，怎么看都是为了传播种子。

　　作为靠得最近的生命体，我当然很担心自己会感染上这种傻x病毒。

　　即使我现在很冷静。

　　被病毒感染的人不只变成怪物这一种病症，有一定几率像这样从体内排出黑色液体后死亡。怪物会攻击赛特拉，病毒也会极速发作让人们在短短几秒钟内死去，它好像不论手段在尽量消减着赛特拉的数量。

　　我甚至怀疑它的目的是为了将赛特拉人灭族。

　　原因的话，我思考着，应该是星球吧。
　　因为这个种族的存在，星球能够做到很多阻挠它的事情，我猜它也许想侵蚀这个星球？只要击败了星球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将病毒传播到普通人那里去。

　　我并不愿意看着赛特拉这样的种族灭亡，这个认知让我的精神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我冷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接触到病毒的地方清洗了数遍。

　　无声的战争爆发了。

　　在那以后，病毒越来越强势，异化的族人在痛苦和绝望中步向死亡，未曾感染的人也会被慢慢寄生，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

　　我在越发压抑的村庄里度过了艰难的几天，那种可见实质的绝望氛围令人几乎窒息。

　　那种病毒，它甚至可以操纵寄体、以及制造幻相……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传播的！通过空气？还是直接或间接接触？如果病毒会寻找宿主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这几乎是无解。

　　从那间破旧的屋子里搬出来后，这几天我一直居住在Andy家中。往常开朗的少年从病毒爆发的那一天开始就没了笑容，后来看着熟悉的族人们逐渐死去，Andy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他没心思再做菜招待我，而且几乎不怎么休息，黑眼圈几乎浓到像是墨水画上去的一样。

　　可惜的是，在这场战争中我什么也做不到，仅仅是抑制对死亡的恐惧就已经让我身心疲惫。

　　最终，赛特拉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决定启程前往灾难到来的地方——我从Andy那里得到了答案，他们打算前往大空洞，不计代价将星球的灾厄封印。

　　启程的时候，我有些沉重的问他，“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即使是以死亡为代价？”
　　“这是赛特拉的使命。”

　　他确定了目标以后倒是显得有些轻松，尽管黑眼圈依旧明显的过分，精神却不同于往常，有些神采奕奕的。

　　我是知道的，赛特拉这个种族。Chloe曾经告诉我，他们是为星球存在的，他们曾经以增加世界上的动植物与精神能源为目的而不断迁居。这也令我不能理解，就算要时刻承受与爱着的土地告别的痛苦也要为星球增加力量吗……

　　哼，说白了，他们为了星球母亲什么都肯干，这其中理所应当包含着为了保护它而付出生命。

　　我沉默着，我实在不想看熟悉的人走向死亡，但不去的话他也可能会死，而且是在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阻止他？我犹豫着。但我即刻否认了这个想法，要阻止的话也太残忍了……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我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可以抵抗灾厄。

　　空气寂静着，很久，男性赛特拉轻声说，“你知道约定之地吗？”

　　“不知道。”我故意道。

　　因为Chloe的缘故，实际上我很清楚。在女孩的讲述下我依稀辨别出那是赛特拉的安眠之地，但是他现在提起这个地方让我很难过，即使知道结果也义无反顾吗？

　　真是个笨蛋赛特拉，笨蛋种族。

　　“那是个没有痛苦的地方，一片无限幸福和快乐的土地。”
　　“我们会在那里等着你。”

　　这听起来不像是好话，简直就像是临终前的告别一样。我一拳捶在他肩头，一言不发的抿紧了嘴唇。约定之地是赛特拉的归所，我又不是赛特拉——我甚至不是这个星球的人类，死亡之后恐怕连生命之流(Life Stream)都去不了。我不知道的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情绪，难得遇到了一群我这么喜欢的人类——不，赛特拉，现在却要看着他们赴死。

　　男人、女人、刚刚成年的少年少女们，站在村口处与他们的子女告别，他们露出如出一辙的英勇神情。

　　那是、那是……毫无畏惧、充满对未来的向往的神情。

　　我没办法阻止他们，因为我不清楚是否有病毒寄生在我身上。说得残酷一些，只有他们的封印成功了，只有他们为了这个世界牺牲掉，我才能稍微安心。

　　他们才是英雄。

　　我悄悄叹息一声，将视线转回到Andy的脸上。

　　“那就再见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哈哈，放心！Beryl，我会在约定之地等你的！”

　　他笑着远去了，背影融入战士们的人群之中，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伴随着赛特拉的英雄们离去，村子周围很快的寂静了下来。我知道，除了Chloe和一些年幼的孩子，这个村子其他的赛特拉全都在前往大空洞的路上，他们早就做好了失去生命的准备。

　　孩子们都很坚强，但颤抖的声音无不昭告着大人们昨日已将所有事情告知。身旁的女孩强忍着眼泪问身侧年龄稍大的孩童，“哥哥，爸爸、妈妈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他们会去约定之地，那是神明应许给我们的一片土地，美丽而富饶，充满着希望之地，以后，我们也会去那个地方。”

　　孩子们发出向往的惊呼，我看到Chloe眼睛里的失落全都被期颐所替代，他们是那么信任着他们的星球。

　　…但我没办法那么乐观，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与那样欢笑着的大家格格不入。

　　我的内心隐藏着对死亡的惧怕，这和病毒一样几乎是无解的。就像没办法帮助赛特拉一样，我没办法缓解这种惧怕。我能做的就是带着赛特拉仅剩的族人远离这个地方。

　　等到赛特拉成功之后，我或许应该把这个村落一把火烧掉，让那些该死的寄生虫永远灭亡在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