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望死》十小四

3、第 3 章

　　“你今天很好看。”杨新墨称赞张淑玲。
　　张淑玲笑了，“你也是。好久没看见你穿西装了，显得你很精神。”
　　杨新墨也笑笑。
　　张淑玲说：“你还是太不爱说话，上学的时候就是。你这样怎么找得着女朋友？”她不知道杨新墨的性向。
　　杨新墨：“我不着急结婚。咱俩一样大，你不是也没有男朋友。”
　　“所以今天我要把握机会啊。”张淑玲掏出气垫补妆，“咱班有好几个男同学都成大老板了，我听说还单身呢。还有韩津，好多女生都是来看他的。”
　　“韩津…也是单身吗？”杨新墨扣上袖扣。
　　“这我哪知道呢？韩津条件那么好，身边肯定不缺人儿啊。你对他感兴趣？哈哈哈。”张淑玲又掏出口红。
　　杨新墨：“你就会拿我开玩笑。”
　　两人说着，目的地到了。
　　这次同学会来了很多人，组织者订了一个大包厢。
　　杨新墨、张淑玲到的有些迟了，大家已经热络地交谈起来，准确地说，是大家围着韩津交谈。
　　韩津坐在真皮沙发上，左右各坐了几个女生，面前还站着一些男生，每个人都举着酒杯。
　　杨新墨根本看不见韩津的脸，他也不想靠近。张淑玲被别人拉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橙汁。
　　期间有人来找他说话，他客套地回答两句。杨新墨本身话就少，面对不同职业的老同学更是找不到共同话题。
　　喝完两杯橙汁，他向人群里看了一眼，韩津仍被围在中间。
　　他和张淑玲打了招呼，去了厕所。
　　杨新墨坐在马桶上，心想自己就不该来。还想看韩津，看到了又能怎么样？韩津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笑自己真是擅长白日做梦。
　　正准备出去，外面传来水流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奶奶的，什么踏马的老同学？一群孙子！就会灌爷爷…”
　　是韩津。杨新墨很喜欢韩津的声音，音色低的很有辨识度，这么多年过去添了几分成熟。
　　杨新墨听到自己心砰砰跳，他现在走出去，就有和韩津短暂独处的时间。
　　万一，韩津认出他来了呢。
　　他清了清嗓子，推开门走出去。
　　韩津正在照镜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他用湿手拢了拢头发，自然地露出额头。不得不承认，韩津比起十八岁的时候，更有魅力了。
　　杨新墨咽了口口水，他打开韩津旁边的水龙头洗手，用余光瞄韩津。
　　韩津对着电话说马上来接我。
　　杨新墨就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偷看韩津。韩津可能是奇怪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走，他转头看了一眼杨新墨。
　　杨新墨一下子收回目光。
　　“想看就看，躲什么？你认识我？” 韩津笑了一声，“也是，认识我的人多了。”
　　杨新墨点点头，关上水，直起身。
　　韩津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的正脸，“你很眼熟啊。你是不是学习特好的那个，叫杨…杨…”
　　“杨新墨。”杨新墨觉得自己还是没白来的，韩津对他还有印象，哪怕连名字都不记得。
　　“对。老同学，好久不见。”韩津伸出手。
　　杨新墨愣了一下，也赶紧伸出手。
　　第一次，握到韩津的手，刚刚洗过，有些凉。
　　“老同学，你帮我个忙行吗？我司机已经来了，我怕那些同学不让我走。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再出去。”韩津脸上有点薄红。
　　杨新墨没仔细想，就说好，转身要走出厕所。
　　“哎，老同学，你还没有我的电话呢。”韩津又笑了。
　　杨新墨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给韩津。
　　韩津一边输号码一边说：“你好像有点害怕我？我长得很可怕吗？”
　　杨新墨说：“没有没有。我也喝了酒有点晕。”他被韩津给迷晕了。
　　“好了。你进了包厢再给我打电话。”
　　杨新墨走出厕所，外面没有人，他走进包厢，大家都还在聊天。
　　他拨通韩津的电话，“喂，外面没人，你可以走了。”
　　“谢谢了，老同学。回头请你吃饭。”杨新墨还想问再说两句，韩津挂断了。
　　他摸了下脸，感觉有点烫。
　　刚刚他和韩津握手了，还留了韩津的电话。
　　虽然他不会主动联系韩津，但是说不定韩津，会给他打呢。
　　杨新墨想多了，韩津说请他吃饭就只是说说，倒是宋小伟，三番五次发短信说要请他吃饭，他都找理由拒绝了。
　　这天杨新墨下班回家，家门口又蹲了个人，是尹平。
　　“你回来了。我不多废话，拿了钱就走。”尹平手里拿着瓶啤酒。
　　杨新墨：“要多少？”
　　尹平伸出手摆了个手势，杨新墨从包里掏出钱给他，这是他昨天刚从银行取的。
　　关上门，杨新墨无力地坐在地上。他攒下来的积蓄快被李朗、尹平榨干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到了韩津，拿出手机翻通讯录，看着韩津的名字杨新墨笑了，他和韩津有什么关系？可能韩津现在还都记不住他的名字。
　　第二天老板又把杨新墨叫到办公室。
　　“小杨，这是白翰，白总。”老板介绍身边的年轻男人。白翰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这次来是找杨新墨的老板谈合作的。
　　“白总好。”杨新墨对白翰说。
　　白翰冲他点点头。
　　老板看了眼表，“快到饭点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
　　刚点完菜老板说有急事要走，让杨新墨给白翰介绍业务。
　　白翰说吃完饭再谈工作，杨新墨也不好反驳。
　　饭后杨新墨说了一遍合作内容，白翰露出很职业的笑容，让人看不懂他的态度。
　　白翰：“杨先生，我都听懂了。我还要回去和公司的人商量商量。很快给你答复。”
　　杨新墨：“好的，白总。”
　　“我之后应该还会去你们公司。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白翰的语气非常正式，就像这是工作的必需流程一样。
　　杨新墨：“好。”
　　白翰：“冒昧问一下，这是你的私人电话吗？”
　　杨新墨：“是的。我就一个手机号。”
　　“好的，谢谢。”白翰露出一个和刚才不一样的笑，这个笑更有亲和力。
　　晚上杨新墨正在刷碗，手机响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心里一动。是韩津。
　　找他干什么呢？请他吃饭？
　　杨新墨又想多了，接通电话后那边是一片嘈杂声，好像是韩津不小心打错了。
　　杨新墨：“喂，有事吗？”
　　韩津说话醉醺醺的，“还有事吗？老板找你能没事吗？快点来接我。”
　　看来是想打司机的电话。杨新墨突然不想放弃这个和韩津接触的机会。
　　他打了辆车去了韩津所在的酒吧。
　　到地方之后他让司机在门口等会，进去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韩津抬进出租车。不知道韩津住址，他让司机回到了他家。
　　司机是个热心的，帮着杨新墨把韩津弄上了楼。
　　韩津已经睡着了，杨新墨帮他脱了鞋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去厨房给他煮醒酒汤。
　　等着汤凉的时候，杨新墨用毛巾给韩津擦手和脸。
　　他仔细地看韩津的脸，觉得真是完美地无可挑剔。
　　韩津清醒了一点，他感觉到有人在照顾他，动作很温柔，应该是某个小姑娘。
　　他眯着眼睛说：“真乖。”之后搂住杨新墨，亲了他的嘴。
　　后来韩津又睡着了。
　　杨新墨退出房间，坐在沙发上发呆。
　　韩津把他认错了，亲了他，说明韩津不是单身。就算是单身，韩津也不会喜欢他这个同性。
　　他喝了几大口凉水，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韩津睁眼发现床不太对，他环顾四周，还以为自己被人绑架了。
　　杨新墨端了杯水走进来，“你醒了。喝杯水吧。”
　　韩津很惊讶，“杨新墨？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电话打错了。我不知道你的住址，就把你带回来了。”杨新墨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韩津对于不熟的人装得很有样子。
　　“你先去洗漱吧。”杨新墨回到厨房。
　　韩津洗漱完，杨新墨已经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好久没吃过早饭了。”韩津感叹道。
　　杨新墨看着他，“你平时工作忙到没时间吃早饭？”
　　当然不是，是因为韩津常常玩到半夜早上根本起不来。
　　韩津面不改色地说：“是啊。”
　　杨新墨：“早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对胃不好。”
　　“有时候忙起来连午饭都没时间吃。”韩津擦了擦嘴，“你做饭真好吃。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我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杨新墨把碗筷收拾到厨房。
　　两个人一起下楼。
　　韩津问了杨新墨这里的地址之后给宋小伟打电话让他来接他。
　　杨新墨走在路上，想韩津应该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了，他到底是不是单身呢？
　　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去想韩津。年少时的好感在重逢后再度被唤醒，即使现在的韩津只是个有着一副好皮相的混蛋。
　　宋小伟不知道韩津为什么会出现在杨新墨家附近，他远远地看见韩津站在楼下。
　　停下车，韩津使劲拉开后排的门坐进去，一脸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