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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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醒了！”豌豆扑在床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刚刚她被夫人的人小红押在小姐闺房门前打，她以为今天活不了了，没想到却听见小姐的声音。她已经放弃了的，突然就来了劲，挣脱了出来，不顾阻拦跑到小姐床前。
小姐果然醒了的，还赶走了小红。
想到小红被她家小姐半句话就赶跑了，不由得呵呵笑起来。
小姐醒了，她们这自在居可是能真的自在起来了。
未来呀，还真是充满了信心。
谢如意不去管独自傻笑的豌豆，轻轻闭上眼睛。就这一会儿，就好像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气，稍稍一使劲，便会晕过去。
“小姐？”豌豆慌神了，她方才只顾自己乐呵，忽略了小姐，真是该死。
“小姐，你都睡了两年了，豌豆可想小姐了。小姐再看看豌豆好不好？”豌豆说罢便又低低哭泣起来。
谢如意无奈：“好豌豆，你家小姐有点累。容她歇歇可好？”
谢如意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的中间能停顿深深的一个呼吸。可是豌豆依然开心，只要小姐不会再不理她就好了。
知道小姐只是在歇息，豌豆放了心，不敢再搅扰，轻手轻脚的出门去打扫。
夫人手下的几个丫鬟，无论大小，总是能找到机会欺负她的。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便是。
今日打她的是夫人最得力的丫鬟小红，因为她撞翻了小红捧着的茶盏。小红说这茶盏是夫人最心爱的一套，是新得来的，还是唐代传下的呢。
周朝建朝不过百年，内忧外患，战火连绵，这二十年来才慢慢平静下来。前朝的宝贝，能传下来的不过一二。得了宝贝的，无不细心珍藏。
豌豆一直觉得自己愚笨，小姐卧病在床后，没有人指点她，她做错了不少事，挨打挨骂是习惯了的。
只是今日的过错太大了点，所以小红当即唤了两个粗使婆子押了她，用专门的藤杖罚她。家有家法，有罚主子的，自然也有为下人准备的。
豌豆一瘸一拐的，顾不上摸疼痛的臀部，拿了把只剩几个光秃秃的蜀黍秸秆笤帚去清理碎了一地的瓷片。
她心疼地捡起大些的瓷片，轻轻吹掉细小的瓷渣，好奇地观赏。
“这可是值钱的好宝贝呢，都怪我。可是如今都碎了，可千万不能扎到小姐的脚呀。”她倒是不担心再有人过来责罚她，每次她犯错都是当时罚了便过的。
过了一会，豌豆便去趴在谢如意床前，得了个微小的反应就会欢喜的去做其他事。得不到反应，便会一直等。
这会天色已经晚了，平日里豌豆已经去厨房取过饭食了，可是今日她实在欢喜过了头，都忘记腹中早该空了。
谢如意休息了一个下午，比刚醒时强了点，她无奈地说：
“豌豆，该吃饭了。”
“小姐饿了？”小姐终于有知觉了，会跟她说饿了，豌豆开心极了，轻快道，“豌豆这就去厨房！”
打发走肚子咕咕叫而不自知的豌豆，谢如意忍不住皱眉，她现在身上哪里都疼，哪里都酸软，连起个身都不行。别说起身，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窗户外边一阵响动，谢如意不由凝神倾听。
“怎么办，喜鹊姐姐。大小姐真的醒了，夫人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的。”
“怕什么，这事与你有什么相关？”
“可是……可是今日只有我来过呀。我还找婆子帮忙打豌豆那小妮子了。”
“你打她作甚？”
“平日里这不是常有的事？我拿了副茶盏，说是唐朝的，那小妮子可吓坏了！”
“那你怕什么？她还敢说出去？诳她莫要乱说话，否则告了夫人去，有她好受的。她自然不敢多说。”
“多谢姐姐！”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去，谢如意也想起了喜鹊是谁。她是昔日在菜市场前头卖身葬父时被李氏领回来的，因为此，李氏可是得了一片仁善的好名声。喜鹊长大后也没出去，继续留在李氏身边。但是谢如意却不姓她真这么忠心耿耿。
李氏是谢家继夫人，她谢如意明面上的继母，其实不过是扶正的小妾。本朝律法，妾不可扶正。律法虽早已规定，但这是这些年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才一一落到实处的规定。前些年国家乱着，无人有心情管其他。李氏便是那时扶正的。
想到此，谢如意狠狠咬住牙关，尝到了血丝的味道才回了神。
李氏，我与你势不两立！
“小姐，饭来了！”豌豆推开门，把食盒放到桌上，“我娘听说小姐醒了，特意熬了鸡汤给小姐补身体呢！”
豌豆的娘是谢如意亲娘白氏在世时使唤的婆子，豌豆爹王顺跟着谢老爷做事。白氏往生后，豌豆爹很是使了把子力气，把她娘调到了厨房管事。也因为此，她主仆俩好歹能吃上一口热饭。要不然谢如意如何能昏睡到现在？早被动手脚再也醒不过来了。
“豌豆，把窗户关了吧。”
豌豆疑惑道：“怕吹着小姐，只有中午最热时才开窗通会子风，早关了的。是记错了么？”
“无事，关了吧。”谢如意慢悠悠道，刚刚窗口的事还是不告诉这个傻丫头了吧。
“小姐，不吃饭吗？”豌豆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小姐如今都醒了，那些子竹管通通不要了。”
“竹管？”
见小姐疑惑，豌豆起身拿来给她看。
谢如意面无表情地一眼略过盒子里的漏斗竹管，她不想知道她之前是如何进餐的。她更不想知道豌豆如何帮她解决内急的。
谢如意死心道：“扶我起来。”
“小姐身子虚弱，告诉豌豆，豌豆什么都愿意为小姐做。”
不，你家小姐不想你帮她做任何事。
约是听见了谢如意的心里话，或者习惯了顺从，豌豆乖觉地去扶她。
奈何她手软脚软，竟真的起不来身。魏如意心里难受。
“小姐躺了太久，修养一番就能恢复了。”
见谢如意依然皱着眉头，豌豆又道：“小姐想去哪里，豌豆背你可好？”
豌豆比她小了十八个月，她哪里能叫豌豆背她？
谢如意摇头拒绝，却敌不过她，仍然被她轻松背了起来。
谢如意无奈，叫她把自己背去净房。
“都怪豌豆，豌豆忘记小姐每天这时候都要……”豌豆及时住了嘴。
谢如意还是听明白了，她只能装傻，心里好歹是个安慰。
过了一会，豌豆又道：“小姐太瘦了，比大黄还轻。”
“大黄？”
“对呀。小姐小时候从庄子里带来的小狗呀，后来长得可大了。多亏小姐一早就给它取名叫大黄！要不然叫小黄多对不起它的个头呀。”小姐问什么，豌豆答什么。她打小就跟着小姐，小姐的事她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谢如意想起来了，大黄乖顺听话，很得她喜欢。
“大黄呢？”她有点担心大黄。
“在大少爷那呢。”
豌豆心无旁骛，谢如意却眯紧了眼。
大少爷？
这所谓的大少爷是李氏的大儿子，这谢家的大少爷只能是她亲大哥，李氏算个什么东西，她儿子又算什么？
“小姐病了之后，大黄就被带到了前院，经常被欺负。大黄每天都跑到小姐门前守着，后来被前院的人遇到了，差点被打死。幸好那天大少爷到前院有事见着了，大少爷说大黄是条好狗，就把大黄带走了。”
豌豆笑眯眯地。
谢如意漫不经心道：“是么。”
豌豆背着她猛点头，口里说着对呀对呀：“大黄现在可精神啦，没人欺负，大少爷又对它好。”
“豌豆，明日我们去把大黄带回来可好？”
“好呀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