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嘉树晓清

2、闹剧

　　警察很快就到了，还带着几位街道办的人。“程兴国，咋又是你，你家能不能消停会儿，这还是你女的葬礼，简直没分寸”街道办一位带着红袖标的对程兴国大声喝止。哇哦，看来还不是一次两次了呀程佳佳。
　　警察就位，街道办就位，双方苦主也坐了下来，我进屋站在人群后面靠着窗户，不是我没有眼力见，是我要帮程佳佳那个死丫头记录生后事儿。
　　“说吧程兴国，今天又是为什么”红袖标对苦主一号发起通话邀请
　　“老子就是气不过，小女儿就这样没了，就是他们高家屋头带坏的，我下半辈子没了着落，赔钱”程兴国红着脸满身酒气嚷嚷到
　　“程佳佳是自杀，高家没有义务要赔钱养你，你搞清楚”警察甲表示苦主一号为无理要求。
　　“程兴国，你是脸都不要了，你看哈是哪个在臊皮安？佳佳都死了，你真的是死性不改”苦主二号高女士嗤之以鼻。
　　......
　　程佳佳，我很好奇他俩为什么还不离婚？
　　我摁亮手机继续看程佳佳发的邮件，找到了：2021年3月3日，程兴国动手打高女士，我打电话报警急匆匆从学校赶回家，3月5日陪高女士将诉状交至法院，3月6日返校，4月1日，程兴国说愿意离婚骗高女士回家随即和好，张霁，我做噩梦了，好恶心...
　　哦，怪不得街道办轻车熟路警察叔叔也不需要指路，程佳佳呀，4月1日可真是...
　　苦主一号以耍赖为手段，苦主二号讲理失败，一场闹剧。
　　得嘞，该我出场了，程佳佳呀，你还欠我一顿火锅
　　“程叔叔，高阿姨，我这儿有程佳佳发给我的一封信”我离开窗户走向“战场”中心。
　　“张霁呀，佳佳是不是把密码啥的告诉你了，你可别私吞呀，那是老子养老的钱”程兴国待着被酒熏红的脸，被烟腐蚀发黄的牙齿一张一合吐出令人作呕的口气。
　　“程兴国，你要点脸，钱钱钱命相连，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佳佳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选择自杀吗？”高女士苦大仇深的皱纹每一根都用力地呐喊，歇斯底里
　　“程叔，银行卡流水什么的可以拿佳佳的死亡证明去查，具体资料可以咨询银行。至于佳佳为什么自杀？我先说佳佳给我说的几件事儿吧”我先是回了程兴国的质问，贪钱？可别了，程佳佳还欠我一顿火锅呢。至于高女士的疑问，其实双方心里都有点AC数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第一个，高阿姨，佳佳希望你离婚，外婆你不能劝和，谁都不能劝，希望高阿姨你能和程兴国断彻底。”第一个重磅炸弹，苦主一号：“死丫头，管到老子脑壳上了，老子就不离，除非她净身出户倒给老子二十万...”苦主二号：“凭啥子安，程兴国你真的是脸都不要了...”战斗升级，程佳佳呀，你可真的给我丢了一个烂摊子，嗯，你欠我两顿火锅了。
　　“程叔，你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高姨，你只要给我个明确的态度，离还是不离？离有离得安排，不离有不离的交代”
　　“离，一定离”
　　“好的，佳佳已经找好了律师，高姨你待会儿跟我走就是，佳佳交代了我把你安顿好”
　　“第二个，佳佳希望程叔在离婚后不要打扰高家任何一个人...”
　　“不干不干，再怎么说也是一场姻缘，还是故交...”
　　程兴国急忙打断我的话，我不得不提高音量“程叔，如果你答应了并做到了，佳佳愿意给你二十万赡养费。”“二十万就把老子打发了？不可能...”
　　“外婆，高姨，佳佳说如果在离婚后程叔来骚扰你们就报警...”
　　“张霁，干嘛你...”“程叔，我只是在转述佳佳的交代，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佳佳”我有些不耐烦了，程佳佳，你欠我五顿火锅了。
　　“如果程叔你同意了，我们可以去做个公证，这算是佳佳给你的赡养费”“程兴国，都这样了你还有啥子讲头嘛？你这三天两头家庭纠纷，离！街道办支持你们离。”看来红袖标一方对程兴国印象也不是很好呀。
　　“佳佳交代我的事儿，我说完了就先走了，高姨你待会儿电话联系我，我来接你”我有些顶不住场面了，剩下的给他们自己调节吧
　　“好的，谢谢你啊张霁，这种情况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待会儿联系你啊”高女士勉强撑着场面话送我。
　　......
　　“程佳佳，享年二十五，死因自杀...五顿火锅，记得结账...”我将座椅放平，“叮，邮件发送成功”。四月一，雨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