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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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迷了魂的书生，一时走不动了。为首的书生当天在梅林中借着点醉意，洋洋洒洒百余字，只为称赞三娘之美在骨不在皮。后来仙楼居座无虚席只为一览三娘风采。泉城出过以位倾国倾城的王妃，家中排行第三，为了避着忌讳都叫三娘。
没人在记得三娘的名字，只以三娘称呼她，将它比作天上的明珠。
谁也没注意在三娘身后有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溜溜的转着，满是羡慕。饶是那么小的姑娘心里也生出些不是滋味。
三娘的风姿多年不减，小姑娘却一转眼长大了，生的极美，只可惜只能见着三娘在台前，自己的美无人欣赏。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能活活靠死在仙楼居内，有多少漂亮的姑娘，随着年岁的变化，颜色全无被赶了出去。受欢迎的攒一笔小钱，开个小铺面养活自己。而像自己这种一直躲在人后，未来只怕是更糟糕。
她羡慕三娘那一盒盒珠光宝钻，羡慕那一柜柜的衣服。她弹琵琶是家族的手艺，卖进了仙居楼后，也只跟着老师学习。那一年仙楼居又来了一群小姑娘，其中一个不太爱笑，但是生的极美，人人都说这是下一个三娘。小姑娘也在暗处瞧着那小姑娘，狠狠咬着嘴唇。
两人竟有八九分相似，不过平日小姑娘都在幕后，人人都知道三娘身边有个琵琶弹得好的小丫头，可是若想想谁也不记得小姑娘长什么样。
“怎么，你羡慕。”梅三娘推开房间的窗户，瞧着不远处的一树梨花，旁边还站着那个小姑娘。三娘轻轻笑了。“同人不同命，你小小年纪就被卖到了这，可那小姑娘却在大户人家长大，就算因为父母获罪，被卖到此处，也是被妈妈当做掌上明珠，请最好的教习先生教授才艺。等个三四年后，人家就是名动天下的青玉姑娘。”
新用凤仙花涂好的指甲，还未晾干就碰上了红绡的脸。“你说你当年怎么命如此不好，一个卖进了窑子里，一个送进了大户人家，虽然最后殊途同归罢了。”红色的汁液粘上了红绡的脸。“瞧你生的越发好看却没人看见，我就高兴。”
红绡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回了自己狭窄的房间，屋内的琵琶不过是简单的式样，红绡一生气使劲把琵琶推到，劣质的木头顿时就开裂了。
有人听见房间的声音，轻轻的推开门，一张巴掌脸伸了进来。“你还好吧。”青玉先是吃惊的看着生气的姑娘，后又了然的笑了。青玉不是无端的来找红绡，她听别人说上次好像看见一个与她相像的姑娘，一时好奇就找来了，这一见可不是一样，像照铜镜一样。
青玉穿的极好，那是当仙楼居下一花魁来培养，吃穿用度自然与别人不一样。红绡穿的也干净，但是料子却差的很。
那青玉倒是天生的与红绡亲近，挽住红绡的胳膊，甜甜一笑。“虽然我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姐妹，但是我们如此相像，我以后就叫你姐姐，红绡姐姐。”青玉平时不笑，而此时一展笑颜，晃得人睁不开眼。
红绡羡慕却也嫉恨，同人不同命。自小混在在仙楼居内，梅三娘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她换了一张亲近的脸，心中却冒出一堆的主意。
“姐姐会琵琶么，我也是自小学的。来了这之后，一直有师父教我琴棋书画，还有一个专门叫我学舞，旁的我都会，可是那舞蹈却是练不出来的，哪有好人家的姑娘学舞蹈，抛头露面，而且师父好严厉啊，见我没有基础，天天欺负我。”青玉平日里不声不响，也不爱说话。可是见了玩伴，像是被打开话匣子一样，什么都说。
红绡把玩着青玉散落的一缕黑发，微微抬头。“习舞哪有容易的，底子打的好日后才能像三娘一般，立在众人面前。”
“才不，三娘有什么好羡慕的，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旁的都不会。”
红绡在心里小声的说，三娘是什么都不会，可是她美她有本事站在人前，那些书生不知道有多少为她做赋，泉城可出了两个好三娘。心中这么想着，红绡却开口说道：“你若不愿去学舞蹈，我替你去。”
青玉笑的开心，两只眼睛都笑着弯弯。“姐姐，那明天我来叫你。”
待青玉离开后，又是那一副端庄自持的模样。
后来红绡日日替青玉去上舞蹈课，她自小跟在三娘身边，动作虽不尽优美，但是神态却已经有了几分三娘的样子。那师父也挂上了笑脸。
青玉学过琵琶，便日日去帮三娘伴乐，三娘是个俗人，自然听不懂，这琴音里的些许差别。
“后来呢。后来我们见着的那个究竟是青玉还是红绡。”睦月抱着pad问了一句。
“是红绡，第一次上台的人是红绡，青玉为她伴乐。姐妹俩本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本来是得偿所愿，一个想闯出好名声，一个惜着姐妹情分。可是事就坏在接三娘牡丹接红绡芍药的那位公子身上。”
睦月撇撇嘴说道：“又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戏码。”
张廿一摇摇头，“那男人从来没喜欢过红绡，倒是对青玉施了青眼。”本来已经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的年少公子，却在热闹散去，看见了抱着琵琶的青玉。向来青楼女子对人热络腻歪。可是青玉却是另一般光彩，眉眼依依，身上没有半点风尘气，是个大家小姐的模样。
“那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不再日日泡在仙楼居，找了个教书先生的工作。攒了点银子，又开始做声音，没两年就成了泉城富商，风风光光的娶了青玉进门。”
“后来呢。红绡呢，青玉呢。”
“红绡一把火烧了仙楼居，自己也死在那了。”
睦月不再说话又打开了游戏，努力的保护自己的领地。但是那紧促的眉头显示出她对这样的一个结局并不满意。
张廿一其实能想象到更多的细节，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说了。红绡并不喜欢那公子这辈子火道最后，她只爱她自己，但是她没想到她是得偿所愿成为仙楼居的花魁，却落了一句东施效颦，说这话的人娶了她的亲姐妹，不知道是不是讽刺了。
红绡后来最羡慕的人是青玉，在幻境中她青玉，那个她自我否定的厌恶的红绡，被自己亲手埋藏在那不大的坟墓中。不过张廿一却低着头的，他在这幻境中一直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被红绡作为知己的人，那眼神他十分熟悉，阿月偶尔会这么看他，这大概才是他情绪低落的根本原因。人活在这世上无非是想做自己，可是到头来到成了别人的替身。
睦月不是人，了解不了那些弯弯转的心思，一门心思投入到塔防游戏中。不多时又抬起头，盯着入口的方向。
只见一蒙面的姑娘，捧着一小楼，站在众人的面前。
“时间差不多了，恭喜诸位都成功的突破幻境，真正拥有了参加天师大比的资格。”张廿一对那姑娘倒是熟悉的很，那个持一柄软剑险些要了他命的那一位。
姑娘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瞪过来，嘴上学着那些空间说道：“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张廿一这时才往周围仔细打量的，此时的机舱空落落的，约有一半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先前原地踏步的姑娘，那个握着拂尘的年轻男人，把玩着烟枪的。甚至往后一瞧顾倾都不在了。
“睦月，你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无非是恶鬼罢了，红绡一把火烧了仙楼居，怕是趁着热闹的人都在，那怨气可不是一个两个人。你觉得当真那么好脱身”
睦月一挑眉头，不知道张廿一得了什么奇遇，连战斗都没有经历，便好好的出来的。那红绡倒是厉害，如果不是借了顾倾的引魂香，自己虽死不了却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喏，给你。”
“这不是顾倾，给的那个小香囊。”
“拿去用吧，好东西。”睦月也回头看顾倾没有坐在座位上，有些可惜。
飞机开始慢慢滑行，那捧着小楼的姑娘正准备离去，一双男人的手钳住了她的脖颈，悄无声息。“好手段啊。”
姑娘手中的小楼竟随着男人的声音碎开了几瓣，小楼里原本装着些粉末，如今四散开来。
张廿一看着顾倾，想来是受了不少苦，狼狈的很，原本妥帖的衣服，如今碎成了一条条。顾倾狠狠的一掐，那姑娘的倒像是烟尘一般散去，碎裂的小楼掉在地上。
“不过是装神弄鬼的玩意，我倒是要会会这天师大比是什么东西。真是没本事，这么一小小的怨气汇集的怪物，倒是弄死了这么多人。”
如今留在飞机上的人有些拿不准顾倾是强是弱，如今能够留下的人多是有几分本事的，任谁也没这么狼狈的出来，但是谁也没看出来那姑娘有什么问题，一时拿不准注意。
张廿一觉得顾倾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好像放慢了步伐，多看了他两眼，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