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作战》阿沁阿阿阿

2、第二章

　　那年轻人瞧着窗外，眼睛都红了。不自觉的发出兴奋的声音，死死攥着手中的拂尘。不只是那年轻人，莫老也停下手中逗鸟的姿势，微蹙着眉。
　　张廿一顺着年轻人的目光，此时天似乎是全黑了，本来亮着灯的航站楼也不见踪影，只有越下越急的雨，打在窗户上。张廿一虽然觉得有些异常，却不似在坐的其他人已经瞧出了端倪，匕首已经握在手里，这事来的有些突然，匕首还未开刃，只能做防身。
　　就在这时，睦月将一小沓纸塞进了张廿一的手里，不用过多感知，是一些防身的符咒。灯光在这时突然灭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日渐浓郁，伴随而来的还有尸体腐烂的气味，两者混合出死亡的味道。
　　黑暗中瞧不见别人的脸，但是张廿一可以猜测到，这群人是怎样的兴奋。天师捉鬼驱妖是本分，但是在今日大多数的天师都经历不了真正见血的战役，替达官贵人们看看风水，画两道的招财进宝的符咒，稍好点的能调教个小鬼。张家是这支只张家兄妹两人，但是算上旁□□也是出了名的大族，见识自然是旁的比不上的。
　　但是这天师大比可不仅仅是邀请了名门子弟，那些只为了混了一口饭的小天师也有不少，此时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自然想试一试本领。不不多时，有不少天师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符咒，借着微微的光亮打量起其实有什么变化。
　　“咦，刚才我们不是在飞机上，怎么这一会变了样子”。一小姑娘笑嘻嘻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张廿一瞧着那小姑娘站起身来往前走，被前面座椅挡住却浑然不知，就知道这姑娘怕不是被梦魇住了，瞧不见有瞧不见的缺好处，此时在他的眼中一切如常。
　　“还是看不见。”还未等张廿一回答，睦月伸手就将一张符咒贴在张廿一的脑门上。
　　不多时，眼前的风景变换，此时的景象竟好像是穿越了一般，一三层高的木质建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起，隐约可闻到淡淡的酒与脂粉香气。那小楼的门前站着一二八佳人，眉心点了一朵殷红的花，佳人除里衣，只批了一件薄纱，露出纤细的脚踝，脚踝上带着一串小铃铛，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铃音。
　　先前那姑娘撇撇嘴，道了声妖孽。任谁都知道这地方有古怪，但是仗着自身有些本事，不当回事。
　　张廿一伸手将头顶的符咒摘下，攥在手心里，就见那符咒滋滋作响不多会，就化成了一小把灰烬，在掌心留下了一点黑印。“阿月，这东西能维持多久。”
　　“我用此维持身形至少一天，我有其他灵力来源，这东西能让我身形更稳定，你就是个不停往外漏水的空罐子，靠这一会的灵力汲取，最多半个小时。”
　　“就半个小时，那为什么还要贴给我，我在外头等着不就行了。”
　　睦月只是斜着眼瞧了他一眼。那眼里传来的信息是要多鄙视就多鄙视，张廿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睦月看着是个小姑娘最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长，嘴上不饶人，但是心理却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见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伤。此时这样的情况，若是跟着去了，张廿一留在外面，敌人在暗他在明，即使再强大，也是劣势，不如带进来瞧瞧。况且生在天师家族，有的是法子让张廿一见识这一切，可是就是因为张家出了个沁一，他被保护的太好，今日正好是个机会。
　　见睦月没在和他说话径直就往前走，张廿一盯着面前，想着前个姑娘不停在座位上原地踏步，觉得有点蠢，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往前走去。可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着他们。
　　“器灵小姐等一下。”
　　睦月回过头一看，正是顾倾，他倒是分外悠闲，虽然隐隐可看出腿脚不方便，但是那根手杖更像是作为一种装饰。
　　“两位，等我一下。”顾倾的面色本泛着病态的白，在大红的灯笼下，竟有着一种诡异的艳丽，不似真人。睦月本不想理他，但见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镂空的金属香囊，往前一送。“想来，你们需要这个。”
　　那香囊镂空的花纹并不是普通的葡萄花鸟纹路，是一些不常见的文字符号，隐约可见流转着银色光芒。
　　“灵力汲取的符咒，若散在空气中怕是没什么用途，这小东西是家父旧日给的，正合适灵力不算充足的人。将符咒塞进去，配以一点引魂香，逸散速度就慢了些。”
　　天地灵气有限，人体或多或少有些灵力，有些人强有些人弱，强的人与灵气互相吸引补充，就像一个完整的水罐水会越积越多，可支配的灵力也多，天师的能力越强。张廿一与旁人不用，他是个漏水罐子，灵气一入了他身体便跟见了鬼一样，赶紧跑掉，半点都积累不下来。灵力汲取只是将灵力汇聚一处，就算是漏水的罐子，进二留一也只能是稍微延长些能看见非人的时间。
　　但是张廿一体制太特殊，普通的灵力汲取不起作用，只能以灵力强之人的血进行绘制，才起些效果。睦月手中符咒不少，能让张廿一瞧上几件事，但张家这辈与她签订契约的是张沁一，如今那人不知所踪，若有事，她还要靠那些符咒。
　　张廿一见睦月眉头一皱，就知道她在犹豫，顾倾这人给人的感觉太危险，稍有不慎都可能被吃的骨头都看不见。抬头一瞧，顾倾正笑着看着他，眼里一片澄澈，似乎真是为了他好。张廿一决定相信这个人一次，伸出手那金属香囊就送到他手中，接过香囊时，不小心碰到那人的指尖，带着一点点凉意。
　　随着香囊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红漆的小盒子，打开来，是一小节玉质的骨头，里面似乎是空心的，灌注了些粉末，想来就是引魂香。
　　睦月知道张廿一做了决定不好更改，又塞过去两张符咒，此时那些用血绘制的图案已经微微发黑。张廿一将其团成一个小团塞进香盂中。
　　“引魂香，不用倒太多，数量太多容易出事。”
　　引魂香刚刚洒进去一点，就见那符咒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一缕青烟微微散开。
　　睦月此时的眉头还是皱着，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睦月见过那样子的香囊，上面的符号文字相仿，功能相似，所以就在张廿一伸手接了的时候，她没做组织。但是总觉得这顾倾不怀好意。
　　睦月这边想着事情，步子慢了些，见那顾倾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跟前，对着张廿一做了个给我的手势。另一只手又递过了几张符咒。
　　张廿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顺从的做了个交换。不多时已经走到那三层楼面前，这楼离近了，少了几分江南的俏丽，多了几分恢弘，两人进去后，就见在门口的漂亮家人，将门轻轻合上。
　　小楼三层贯通，最中央搭起以高台，一面大鼓置于其上，高台周围是置放多张小桌，美酒佳肴，美人在旁，好一派自在风景。
　　张廿一捡了一张靠近门口空桌坐下，不多会就有个小姑娘坐在一旁替他斟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小姑娘笑嘻嘻的一张脸一转头就变了表情。
　　还不待细想，先前门口的姑娘一拍手，琵琶声起，梅花香气扑鼻而来，一红衣姑娘拽一红绸从屋顶飞下，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的落在鼓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姑娘的模样，却能看见那一双堪比九天星子的眼，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姑娘的落在鼓上的每一步都带起微微的鼓点，迎合着琵琶乐。美景美酒美人，不少人都痴痴的望着台上那姑娘，魂仿佛都丢了。
　　张廿一倒是没看，闭着眼顺着琵琶鼓点，拿着一根筷子敲着酒杯，饶是不会欣赏的人也能知道这与古代的国手所奏不遑多让。另一侧的顾倾，眼神都落在张廿一身上，含着笑，挂着有所探究的神色。他的身后的空气似乎在扭曲。
　　趁着谁也没注意，一道黑影顺着顾倾坐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顾倾神色一凛，一转念又换了一张笑脸，不过与见张廿一不同，多了几分妖孽。
　　一只乐曲结束，鼓上的姑娘摘了面纱，盈盈一笑。身后出来一穿青衣抱着琵琶的姑娘，两人竟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清冷，一热情，这浑然就是两个人了，任谁都分的清。
　　“在下红绡，这位是我妹妹青玉，欢迎诸位做客，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享受欢愉的时间。”红绡的笑妩媚风情，那双眼四处一扫任谁都能动了情，就连先前那小姑娘都红着脸别过头，别扭的说：“无非是个好看的女鬼。”
　　那姑娘另一边坐个浓眉大眼的男人，见身边的小姑娘略带几分嘲讽。“是啊，好看的女鬼勾人魂，不好看的天师也没人要。”
　　那姑娘瞪着眼，“王陈，你这样迟早被妖怪吃干抹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怎么了，我乐意。”
　　那鼓上的姑娘顺着声音，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不过转瞬就挂了一张笑脸。
　　夜，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