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伤了四季》要眇18

2、第 2 章

　　初春的天总是雾蒙蒙一片，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绿萝起床拉开窗帘，舒展着身体去卫生间洗漱。
　　拿出冰箱里的面包片烤上，温好牛奶。回到房间，直接在衣柜里取出一套湖蓝色套装迅速换好，秀美乌黑的齐肩长发盘成一个发鬓，显露出天鹅般颀长的脖子，气质高雅清丽，看上去干净利落。
　　叮一声响，面包片烤好，牛奶温热，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在小区外叫了出租车，目的地樊氏大厦。
　　樊氏大厦，是海宁市樊氏集团的投资兴建的办公大厦，这是一家著名的家族企业，以连锁餐饮起家，如今是一家连锁餐饮、房产开发、软件科技为一体的集团公司，这也是她今天面试的公司，简历是她上飞机前投递的。
　　四十分钟的路程，不远不近，绿萝下车后将钱包放回手提包里，手却碰到了电话。
　　她拿出电话，打开电话薄，看着周浩沐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
　　手机电话薄是按照字母顺序排列，周浩沐名字是Z开头，按道理应该排在最后面，可是在绿萝的电话薄里他的名字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妈妈，在她心中妈妈永远没有离开过她，也没人能替代。
　　两个号码，一个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一个却再也拨不出去，她看着手机黯然神伤。
　　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周浩沐也正拿着手机，看着绿萝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两个人，隔着山水遥遥的九千多公里，看着对方的电话，却默契的将手机关上握在手里，终究两人都没有拨出。
　　正当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时，她感觉额头传来轻微的疼痛，路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抬头一看是一个人的后背。
　　她连忙后退两步，说：“sorry!”想到自己已经不再国外，又说：“对不起！”
　　被撞的人什么也没说，走了。
　　可她明显感受到了他侧脸时发射出来冷冷的目光，望着那走远的背影，心中油然生出一种熟悉感，仔细回想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在前台询问了面试的地方，她坐电梯来到12楼。玻璃门的桌子前坐着一位面容青涩，二十来岁的女孩，看她走过来甜甜的笑着，说：“您好，是面试吗？”没等她回答，女孩拿起一张纸又说：“这是面试填写的表格，请到里面填写好交给我。”
　　绿萝轻轻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表格，在玻璃门里面找一个位置开始填写。
　　她将填写完的表格交给那个女孩，女孩还是甜甜的对着她笑，她看一眼女孩胸前佩戴的工牌，上面写着：人事部，人事专员，罗晓。
　　高跟鞋的踢踏声传来，在原本安静的环境里，无比清晰，坐在玻璃房里的人都将目光集中的看向前方。
　　随着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大红色的口红，以及那十厘米的细高跟让她看起来高挑又性感，她微微上扬的下颚显示出她的傲慢。
　　她看看手上的腕表，绿萝一眼看出来，那是卡地亚的定制腕表，全球也只有十块。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迟到的人直接淘汰。”她对罗晓说完话，转身离开，由始至终没有看玻璃门里面一眼。
　　接二连三进去了五个人，出来时都神情沮丧。
　　第六个到她，罗晓拿着文件夹站在玻璃门前叫她的名字：“秦绿萝！”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走廊，正好听到秦绿萝三个字，原本冷漠的一张脸沉下来，散发出冰冻的冷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
　　绿萝站起来，走到罗晓面前，说：“我是秦绿萝。”
　　“请跟我来！”罗晓在前面为她带路。
　　她走进面试的房间，一排坐着三位面试官，两边坐的是两位年龄看着稍大的男士，都是黑色西装白衬衫搭配领带。正中间坐着那位妆扮精致的人，她面前的座牌上写着：人事部，经理，韩真丽。
　　韩真丽打量一眼绿萝，说：“请坐。”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面试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这一次很粗暴，只听哐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门与墙相撞的声音。
　　绿萝回头去看，是他！那个在楼下被她撞到的人。只是他虽然眉目分明，鼻梁高挺，透着英气的脸却没有表情，浑身散发着的寒气都写着生人勿进。
　　他走到她面前，“秦绿萝，是你。”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语气却是肯定。
　　绿萝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默的看他。
　　“韩经理，她给我做助理，不用再面试，你亲自给她办手续，明天开始上班。”说完话掉头走人，就像他来的时候，完全不在意别人。
　　韩真丽踩着高跟鞋追出去，嘴里喊着：“樊阳···”
　　樊阳，是你！
　　这是他和她第一次面面相对，她坐到椅子上，脸上的笑容又说不出是自嘲多一些，还是讽刺多一些。
　　留下的两位面试官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其中一人走过来，客气的说：“秦小姐，很抱歉出现这样的状况，既然樊总选择你做助理，我们会根据公司的人事制度对你进行面试，当然，这也要征求你本人的意见，在韩经理回来之前，请先到会客室休息。罗晓，你带秦小姐去会客室好好接待。”
　　罗晓走进来，说：“秦小姐，请跟我来。”
　　她站起来，微微一笑，跟着罗晓出去。她明白刚才的那些只是安抚她的话，在韩真丽没有回来之前，他们不敢做主。
　　韩真丽在电梯门口追上樊阳，质问的说：“樊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樊阳说：“字面上的意思。”
　　电梯门打开，樊阳走进去，韩真丽跟进去，说：“你的助理照片已经安排好了，你这样做不单打乱了我们的工作流程，也不符合公司的人事制度，况且秦绿萝应聘的不是你的助理，你总要征询她的意愿。”
　　樊阳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去办吧。”
　　电梯到了18层，韩真丽准备跟去，樊阳转身阻止她，说：“你现在就去处理，我想看到的是我满意的结果。”
　　韩真丽心中异常不满，她不是第一天认识樊阳，但这是她第一次见樊阳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违反规则。看着樊阳远去的背影，原本骄傲的她显得很落寞，她多希望樊阳也能对她如此上心。
　　罗晓带她到会客室，给她倒一杯水过来，绿萝问：“你知道你们樊总的办公室位置吗？”
　　罗晓莫名的抬头看她，说：“在18楼，不过，我们樊总没有预约是见不到的。”
　　绿萝知道这是好心在提醒她，她说：“谢谢！你去忙吧。”
　　罗晓离开后，绿萝坐电梯来到18楼。她随意的往左边走，走了大概四五米看到有两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有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端正的坐在办公桌前办公，看着很干练的样子，桌子上的名牌写着：总裁助理，lily。
　　她走过去，“你好，我找樊总。”
　　Lily头也不抬的问：“有预约吗？”
　　绿萝说：“没有。”
　　Lily奇怪的抬头看她，“你是···秦小姐？”
　　绿萝说：“是。”
　　Lily起身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说：“请进。”
　　樊阳靠在椅背上正在看文件，她走到办公桌前，笔直的站着，头微微上扬，没有伸手，没有看他，说：“樊总，初次见面，你好！”可她真正想说的是“樊阳，初次见面，你好吗？”
　　樊阳继续看文件，冷冷的问：“找我有事？”
　　绿萝哼笑一声，说：“樊总知道我会来，就不用明知故问了吧。”
　　樊阳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绿萝，问：“你想好了？”
　　绿萝也看着他，目光坚定，答：“当然。”
　　绿萝起身正要走，樊阳以为她是要走，威胁说：“你走出这间办公室，我保证你在海宁市工作会很困难。”
　　绿萝转身淡笑说：“樊总要我做你的助理，那我不得去办理入职？”
　　他整个人一愣，没想到她会答应，可笑自己刚才还说话威胁。愣了半晌，他走到她面前，说：“我送你去。”
　　绿萝昂起头看他，“不用，我自己会去。”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她没有看到樊阳脸上一闪而过的阴谋得逞的笑。
　　回到接待室，罗晓立刻迎上来，着急的说：“秦小姐，我正到处找你呢，韩经理让我带你去她办公室。”
　　两人往韩真丽的办公室去，罗晓好奇的问：“秦小姐，你刚才去哪儿了？”
　　绿萝回答：“我刚去了18楼。”
　　罗晓大吃一惊，小声的说：“你真去了？”
　　绿萝点点头。
　　韩真丽心里清楚，樊阳想留下的人谁反对都无用，可樊阳的做法却没有顾及她作为人事部经理的颜面，她再三跟绿萝确认是否自愿做总裁助理一职，绿萝再三回答她：“是。”
　　她拿起内线电话，将罗晓叫进来，说：“你带秦小姐去办手续。”
　　罗晓回答：“是。”
　　罗晓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只听里面哐哐乱响，罗晓赶紧带着绿萝走开，免得被逮到遭池鱼之殃。
　　韩真丽在下属都很克制，生气都是在办公室砸东西。
　　罗晓迈着小碎步拉着绿萝一脸惊慌的说：“我们快走，韩经理发脾气时千万别靠近。”
　　走了很远之后，罗晓才放开绿萝，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罗晓，负责人事招聘和入职办理，以后我们是同事了，以后我叫你绿萝姐吧。”
　　罗晓看着挺拘谨，可一离开上司的管制就显得活泼可爱。她靠近绿萝，小声说：“绿萝姐，我跟你说，韩经理是我们副董事长的女儿，听说韩经理很小的时候母亲去世，韩董因此非常疼爱韩经理，她在公司做事向来公事公办，从不给任何人面子，除了樊总。也没有人敢给她气受，看她刚才的样子，以后肯定会为难你的。”
　　绿萝一笑置之，说：“谢谢，我没事的。”
　　罗晓看绿萝全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替她担心。
　　绿萝看出了她的好意，安抚她说：“我会小心的，放心吧，你不是要给我办手续吗，走吧。”
　　手续办完后，罗晓送她到电梯口，绿萝问她：“哪里可以办理国内的电话卡？”
　　罗晓一脸微笑的跟她说：“出大厦右转有一个电信营业厅可以办。”
　　绿萝道谢，走进电梯，罗晓还是一脸笑意的跟她挥手，“绿萝姐，明天见！”
　　罗晓活泼的性格和爱笑的样子，让绿萝从心里有点喜欢她了。
　　走出大厦，外面正下起瓢泼大雨，低沉的乌云让整座城市更压抑，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雨下的大了，撑开伞，走进雨中，风迎面刮来，雨伞被吹得摇晃不定，她两只手费力的撑着伞走到电信营业厅。
　　办好卡出来，在路边打了车。她用新的号码拨通一个英国的国际长途。
　　宋夏看是一个中国的陌生电话，没好气的问：“谁？”
　　绿萝说：“是我。”
　　宋夏惊喜的说：“绿萝，你终于想起我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这几天我一个人有多寂寞。”
　　绿萝淡淡说：“你不会。”
　　宋夏撇嘴，“你真是没良心，周浩沐要是知道我跟你串谋，会撕了我的，你说我为了帮你牺牲多大。”
　　绿萝悠悠的说：“他知道，昨天，他来了。”
　　宋夏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完了完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被堵截了，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绿萝说：“没有。”
　　宋夏问她：“周浩沐是怎么知道你的住址的，为了避开他，我特意交代用别人的名字租用的房。”
　　绿萝说：“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浩沐已经走了。”
　　宋夏放心的说：“那还好，你呢？”
　　绿萝回答：“我在海宁市。”
　　宋夏好奇的问：“你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反对你回海宁吗？”
　　绿萝说：“没有。”其实，她心里清楚，周浩沐这么做是妈妈的意思，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唯独妈妈的话她得听，因此她装作不知道，也不去问。
　　绿萝心里装了很多事她不愿意多说，作为好朋友宋夏早已习以为常，不再多问，“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座城市淹没。可她不知道，这场雨最终淹没的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