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才是猪 ...
-
放学铃声响起，隋宁随着人流走出校园。傅菁菁在医院陪护摔跤的傅母，她今天又落了单。
拼拼凑凑又给徐俊打了六万，虽然距那缺口还有点距离，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又要过吃土的日子了。隋宁忍不住叹气。身后一个女孩冲撞而过，隋宁被撞的差点摔倒，还好有人及时扶了她一把。
扶她的人正是消失许久的薛泽。他长相俊俏，个子挺拔，穿着件红黑夹克，人群中相当惹眼。他冲隋宁灿烂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
“姐姐，好久不见。”
殷孝佳站在玄关处，在门锁上操作了一会，把定时锁取消了。雪白的小萨摩颠颠的跑来，在他脚边拱来拱去。
他蹲下身，熟稔的拎起小狗。小萨摩和小铃铛模样相似，不过小铃铛活泼灵巧，一看就聪明，不像这条笨狗。殷孝佳瞪眼呲了一下，小萨摩顿时吓得左摇右晃，铃铛在脖子里叮咛作响。
隋宁没敢让薛泽送到小区门口，在最近的地铁口下了。夜风习习，她抱着纸袋埋头往前走，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立刻循声望去。
殷孝佳换了身运动装，外套半穿半披，他一只手拽着狗绳，遥遥望向对面隋宁。
隋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之前没朋友要养，她便把小萨摩藏在了自己房间。隋宁不知道他怎么发现小狗的，明明自己藏的可好了。
殷孝佳冲她扬了扬狗绳，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他神色平静，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可越平静就越让人感到害怕，隋宁主动走上前，将怀里的纸袋献好般递过去说：“我买了鱼饼，你要不要吃？”
油炸鱼饼和年糕有股特殊的香味，引的小萨摩一阵欢快，蹬着短腿直叫唤。隋宁见殷孝佳不领情，便从里面摸出块鱼饼想给小狗，她刚蹲下便被他严厉制止：“你会不会养狗，怎么什么都给它吃？！”
隋宁吓了一跳，手里的鱼饼不敢往下放，最后一股脑塞进自己嘴里。那么大块鱼饼塞在嘴里，隋宁的腮帮子一下鼓鼓的，像只仓鼠。殷孝佳看了眼她嘴角的油渍，嫌弃两个字全写在了脸上。
“再给你两天时间，下周一再让我看到它，你就在垃圾桶里找吧。”
殷孝佳撂完话，便牵着狗往回走。隋宁跟在他身后，寻思着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小狗，不然怎么还能大晚上一路从家里遛到这里？
常仪扒着车窗，醉醺醺的叫嚷着“我要飞”。驾驶座的宋江羽腾出手将她扯回，结果常仪不服气，竟俯身来扯他耳朵。宋江羽吃痛，找准位置赶忙停了车。
隋宁远远看见一个男人风风火火下车，从后座拽一个醉酒的女人。她多看了两眼，发现那个披头散发又哭又闹的女人，竟然是常仪。
“我不走……别拉我，你想对老娘干什么！”
殷孝佳正要警告隋宁不要多事，身旁的人却像风一样，“嗖”一下窜出去了。
常仪从宋江羽的臂弯中看见熟人，也不扒车门了，一把搂住宋江羽的脖子，兴奋的指着隋宁喊：“我的小宁宁！”
宋江羽眼镜被常仪打落，眯眼望向隋宁的时候，便有几分凌厉。隋宁不知他和常仪是什么关系，先介绍起自己：“那个，我是常仪的朋友。”
“是我的甜甜，我的宝贝！”
常仪松开宋江羽，张开手臂便抱向隋宁。殷孝佳原本不想跟来，奈何小萨摩跑的飞快。宋江羽看清牵着狗而来的男人，冷笑着同他打招呼：“殷副总，好久不见啊。”
他“副总”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埋汰之意昭然若揭。殷孝佳沉着脸，也不客气：“大晚上还能遇到鬼，宋先生，不必装熟。”
“装？好歹我跟你也是睡过一张床的，不用这么生疏吧。”
“闭上你的狗嘴。”
这边火药味浓烈，那边也不好过。常仪捧着隋宁的脸，不由分说的一顿猛亲。她一嘴酒气，隋宁躲避艰难，连怀里的纸袋都撒了。眼看常仪又要嘴对嘴亲过来，隋宁吓傻了：“救救我……”
宋江羽眼疾手快拽住了扑腾的常仪，他大抵猜到隋宁身份：“这你新老婆？”
……新老婆。隋宁整理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殷孝佳瞟了眼她满是口红印的脸，当场否认：“没这么丑的老婆，不认识。”
四人进了电梯，宋江羽架着常仪，接收到隋宁把他当作危险分子的直勾勾目光，很是无语。
“殷副总，能不能麻烦你跟你家这位解释一下，我不是什么坏人。她这么盯着我，我很有压力。”
殷孝佳故作打量问：“你是好人？”
“是坏人！”常仪一把揪住宋江羽的耳朵，骂骂咧咧，“欺负老娘，是十恶不赦的登徒子、魔鬼！老流氓！”
这些词可是一个比一个“动听”。宋江羽挣开常仪，恨恨道：“谁欺负你了？”
“是你……你让我去勾引别的男人，”常仪食指在宋江羽额头上一通乱点，又在空中游移，最后指着隋宁身旁的殷孝佳，幽怨道，“老娘那么那么，那么那么的喜欢你……”
宋江羽在1101门口把人交给了隋宁，他在脖子上蹭下一点血迹，是常仪电梯里用指甲挠的。他看了眼对面站着的殷孝佳，讽刺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要熬成老光棍呢。真是我看走眼了。”
“要按你的逻辑，你每天纸醉金迷、花花世界，怎么还没结婚？”
“张锐不也没有么，我急什么？”
殷孝佳、张锐是宋江羽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高中时因为文怡的缘故，宋江羽和殷孝佳结了梁子，这几年有幸见面，都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宋江羽回头看了眼屋内，常仪闹腾的动静不小。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硬往殷孝佳手里塞了一支。火来，殷孝佳将烟掩在了手心。
宋江羽嗤笑：“戒了？结个婚怎么还把灵魂给结没了。”
他自顾自点上，悠悠道：“你老婆和常仪关系看起来不错。她要是知道常仪勾引的是你，绝没有这么太平吧。”
“你做过的事还好意思提。”
楼道间烟雾缭绕，恍惚间两人似乎都看不清彼此。宋江羽掐着烟，眉宇间添了几分落寞。
“文怡最近还和你有联系吗？”
“你想有还是没有？”
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说句准话像会死。宋江羽真受够了他装高深的样子。
“讲句人听得懂的话行不行？”
“那也得是人才能听得懂。”
“你他妈……算了，你爱说不说。”
“没有。她出国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听到这个答案，宋江羽本该高兴，殷孝佳也不过如此嘛。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只要想到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又像泡在酸菜坛里一样憋屈了。
“结婚了，也该换个大房子了，总窝在这一百多平方的地方，你老婆也不嫌挤。我看中南盖的新别墅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搬家？”
真是露骨的司马昭之心。殷孝佳反问：“你这意思，是要给我换新房？”
宋江羽爽快回复：“行啊，你叫我声宋爸爸，我考虑考虑。”
殷孝佳手里的烟一下砸到了他头上。
“做了十年梦还没醒？有病去治，别在我家门口发颠。”
隋宁好不容易伺候完常仪，出来已经不见了两个男人。1102的门阖的紧紧的，她看了眼时间，十点四十二分了。纠结了一会，她选择给殷孝佳打电话。
“那个，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开一下下门？”
“……你是猪吗？”
不让进就不让进，怎么还骂起人。隋宁有点郁闷，电话里反驳了一句：“我才不是猪呢。”
“没锁，直接进来，”殷孝佳似乎骂得不够，挂电话前又骂了句，“我看你就是猪。”
狗绳被拴在隋宁房门把手。小萨摩一跳一跳的，冲隋宁叫唤。隋宁解开绳，抱着小萨摩逗了一会，又扯着狗耳朵跟它说起悄悄话来。
“骂人的人才是猪！小花，对不对，他是猪！”
“我看你是打算今晚睡外面。”
隋宁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殷孝佳，心虚的解释:“我在逗小花玩呢。”
“常仪怎么样?”
殷孝佳是听到常仪名字都变脸的人，现在竟然主动问她的情况。隋宁想到常仪电梯里的醉酒告白，结合之前他们不对付的种种，更加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她吐了两次，我等她睡着才回来的。”
隋宁嘴角印着模糊的口红印，望过来的时候，有种狼狈的美感。她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好奇，殷孝佳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还是开口道：“她喜欢的不是我。”
“什么？”
“常仪，你心里不正想着她跟我什么关系么。”
隋宁可不敢管他的私生活，立即撇清嫌疑：“我真的没有要打探你们关系的想法。”
“你们俩的事，我也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
隋宁做了个拉链闭嘴的动作，可信度百分百就差写在脸上。殷孝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你怎么想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你才是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