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认真还债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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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依，这蛇皮，你非要整张的吗？”
大树下，何欢轻声问道，想要同对方再商量商量。
“叫我婆婆。”长依从宽大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布兜递给何欢，神色十分肯定：“就要整张的，拿这个装给我。”
何欢无奈，她倒不是打不过那只蛇兽，只是她听同门说过，山脚下那条蛇从未伤人，只潜心修炼，甚至还屡次帮过周边村子里的村民，有着蛇仙之称。
也是因它向善所以才能留在木玄山，要知道她们师门既搬来了这里，自是不可能留下附近祸患的，周边该清剿的早都清剿干净了。
“婆婆……”
何欢语调微扬，带着几分讨好，想向长依解释缘由，但被对方红着脸伸手制止。
“停！你这妖女，别想靠着撒娇改变我心意！”
何欢向长依说过自己的名字，但这人非说她长相太过妖孽，坚持要喊她妖女。
反正这人奇怪的紧，年纪不大，却要人喊她婆婆，一副抗拒美色的态度，但冲她笑笑，她又能脸红。
“行吧。”何欢接过布兜，“不知婆婆要这蛇皮有何用处？”
长依本不想说，但瞧何欢一副自己不说便要一直看着自己的架势，只好开口：“活了百年的蛇兽皮，是上好的药材。”
“只是为了入药啊。”
感叹一声后，何欢在心中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拿着布兜走向不远处的山洞。
洞内一片潮湿，满是泥土腥味。
何欢才进去几十步，便听见了鳞片摩擦地面的“梭梭”声，凭着夜眼，她远远看见了盘在地面的青蛇。
快有人小腿粗细了，这布袋子装它，怕是有点儿勉强。
青蛇也发现了她的到来，却没摆出攻击姿态，只是微微抬起蛇首，吐着信子：“嘶嘶，仙，仙长……”
蛇类嗅觉敏锐，它闻得出何欢身上的味道，和那群来去匆匆，偶尔会给它指点一二的漂亮仙长们一样。
“已经能口吐人言了啊，还说的如此清晰，化形应当也就是这几年光景了。”
“是的，仙长。”
青蛇的一双眼睛宛若黑色宝石，熠熠生辉，看着何欢的目光满是崇敬：“小蛇如今能化出小半个身子。”
话说完，她蛇身一扭，身体张大了几倍，蛇首处已然化出女子人头和肩颈，只可惜四肢身体还未成形，仍旧是蛇身。
凌乱呈波浪状的墨绿色长发下，是一张楚楚可怜的女子脸庞，何欢乍一看去，稍稍愣住。
“你这人形长的和我三师姐还有点儿像呢。”
蛇女笑容腼腆：“阿许仙长漂亮，是小蛇心之所向。”
“你竟还知道我三师姐小名呢。”
何欢看着单纯无害的蛇女，攥着布袋的手紧了紧，垂眸思索良久后道：
“小蛇，你能帮我个忙吗？”
……
山洞外。
长依在树下一边等待，一边给随身携带的各种小可爱们喂食，能攻击护主的紫霄花，会追踪的小虫，毒性极强的蝎子和蜘蛛……
距离何欢进去已经过了半刻钟，山洞里仍旧还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得手。
长依望了眼山洞，心想要是这人还不出来，她就自己进去了。
她身上带着药粉，还有紫霄花在，拿下一条八品蛇兽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凡人界，妖兽等阶共分十二品，过了十二品才能完全化人形，称之为妖。
妖界和凡人界接壤，但因为天神制定的规则，有着屏障阻隔，并不完全相通，是以很少有妖出现在凡人界，而凡人界的妖兽们修炼成妖后，往往会不远万里，跨越屏障前往妖界继续修炼。
不过也有部分留祸人界，而斩杀这部分为恶的妖兽和妖，便是灵师的职责。
一个化境的灵师，斩杀八品以下妖兽绰绰有余，更别说这个小灵师还自称化境五等了，就算对上普通妖物也轻易不会输。
正思索间，山洞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轰然坍塌。
长依连忙站起身，下一瞬，何欢使用了瞬移符行至她面前，神色焦急，一身漂亮的红衣被割破好几道口子，还有大量毒液腐蚀的痕迹……
“快走，你判断失误，蛇兽早已经化妖了。”
长依转头看去，就见山洞碎石中一条硕大的青蛇顶开废墟而出，蛇口大张，吐着猩红发黑的信子，蛇鳞在月色下泛着森然冷光。
这比身边古树还粗的巨大蛇身显然不是普通蛇兽能拥有的。
何欢快速的拍出两张中阶轻身符，拽着长依胳膊，几个腾跃间，已然带着她逃出数百米距离。
身后大蛇紧追不舍，但在轻身符的加持下，两人还是很快逃离开来，到了一处湖边。
“这个药粉能隔绝大蛇的追踪。”
长依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倒出一点儿在手心，然后扬在了身上，接着示意何欢伸出手。
“多谢。”
何欢学着她撒开了药粉，完成后立刻虚脱般的坐倒在地。
“蛇性狡猾，竟然伪装成普通妖兽，要是没有我去趟这雷，你自己进山洞剥蛇皮，怕是有去无回。”
说着，何欢瞧了瞧自己破烂的衣服和伤口，摇摇头，叹了口气。
长依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一般妖兽，她凭借身上带的东西，自是不怕，但要是遇上妖，也是只有逃命的份。
“对了，这个给你。”何欢举起布袋子，“虽然没给你剥下蛇皮，但找到了它还没炼化的蛇蜕，十二品的蛇蜕，足够你炼药了吧。”
何欢也没想到，这只小蛇的洞府里竟然还藏着好几条蛇蜕，听它说，是自家三师姐随手赠与，供它修炼的。
于是，她拿一件可以短时间内增强灵力的法宝和小蛇交换了一条十二品蛇蜕，然后简单布了个局。
果然，长依在看见她拿出蛇蜕后，本就有些不自在的脸上浮现些许愧疚，语气有些生硬道：
“足够了，给你家长辈治病的事情，我答应了，你说说情况吧。”
“好的。”何欢爽朗一笑，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生病的是我家师尊……”
这倒不是她编瞎话，她师尊确实沉疴在身，听说是多年前一场意外伤及了心脉，此后无法动武，跑几步都可能震碎缝补起来的脆弱心脉。
听何欢说了几句后，长依替她清毒的手忽然顿住：“你口中的师尊不会是素然天师吧？”
“对呀，你怎知道？”
长依脸色变得古怪了一阵，然后挫败道：“我治不了，三十年前玄灵宗就找过我，我替她看了，毫无办法。”
何欢眨了下眼，抓住重点：“三十年前？”
“是啊，我马上都要六十岁了，你叫我一声婆婆不亏。”
看着那张十五六岁的少女脸，何欢花了半晌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世间事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可能。
“你师尊如今怎样了？”
说到自家师尊，何欢要说的那可就多了。
当年那场意外，让靠着精湛剑术迈进天境的师尊忽的变成了空有一身灵力的废人，昔日天才一朝跌落神坛，不仅无缘宗主之位，甚至在宗门中备受冷落。
但她家师尊并未放弃，反而开始修习符箓和阵法，短短时间，竟又靠着这两门术法再次迈入天境。
虽没当成宗主，但也成了拥有山头的宗门长老，带着她师姐们来到了远离主峰的木玄山定居。
“如此才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了。”长依由衷赞叹，“说不定你师尊去学医术，反而能把自己医好。”
“算了吧，她老人家煮个粥都能糊，更别提熬药和搓药丸了。”
闲谈间，何欢身上的创口已经清理完，两人贴上初级轻身符，开始在林间飞跃，往镇上赶去。
“治病的事没帮上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重提，如果暂时想不到的话，日后来药王谷找我，虽然如今的药王谷已经在我手中衰败，但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力相助。”
“哪儿的话，婆婆替我清毒，我还得向婆婆报恩呢。”
夜风中，何欢悄然露出得逞的笑容，人既然已经有了交集，一来二去的，自己帮长依多做点儿事，那债不就慢慢还完了么。
“我这次目的地是玄灵山，如果可以的话，婆婆不妨……”和我结伴而行。
话还没说完，何欢被长依忽然打断：“你看那一块儿。”
长依停下腾跃的脚步，指向前面不远处，何欢顺着看去，明明是春日，但前面一块地方却突兀的冰霜遍地。
而在冰霜正中，有着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
走近细瞧，却见是只白毛狐狸被捕兽夹给夹住了腿，奄奄一息，看见她们靠近也只是无力的抬了抬眼皮。
长依打量了几眼，看向何欢：“我怕再估错，你看这妖兽是几品的？”
她是无法修习灵气的凡人，只能凭经验估算，而灵师则能准确感知到妖兽品级。
何欢眸光微凝，盯着地上的狐狸，警惕的握住了腰间长剑，语气缓缓：“有些奇怪，感知不到具体品级。”
“像是个九品，但又好像不止，体内灵气异常浑厚。”
主要，她也没听同门说过这附近有狐兽，感觉像是别处跑来的。
“能被猎人的捕兽夹伤成这样，想来也不怎么聪明。”何欢从口袋里扯出一根捆妖绳，看向长依：“婆婆，狐狸能入药吗？”
捆妖绳一出，只要它不是妖族出来的大妖，那指定是挣脱不开的，正好绑了当个人情送给长依。
话音刚落，地上的狐狸忽然“啊呜”的叫了一声，抬着尖尖的下巴看向何欢，似乎是不高兴，眼神里有着一丝幽怨。
“小东西叫的还蛮好听。”何欢走近蹲下身，拿捆妖绳逗了逗狐狸下巴：“再叫一声来听听。”
狐狸身型有一般小狗大小，蓬松的尾巴在何欢逗弄它时竖起，轻轻摇晃了两下，眼睛微眯，似乎还蛮享受，又夹着嗓子哼唧了一声。
“狐兽没有入药价值。”长依回答着何欢的问题，同时也走近了几步，然后蹙眉道：
“这模样……真是狐狸吗？我瞧着像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认真还债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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