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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四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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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港口黑手党。
今野奏真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文件，他现在是预备干部兼秘书处成员，除了基础工作还负责组织文书的初筛及汇总工作。十四岁的少年身体正在长开，按住文书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有道浅浅的疤，在阳光下映出莹白的一道细线。
但是这份和谐的情景很快就被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呐呐，今野，我们去把A干掉吧，”刻意拖长的声音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响起，那里坐起来一个少年。
说话的人叫本多空，男，14岁，政府议员本多雅彦独子——没错就是那个坑爹的火锅男孩，他的父亲今年成功击败对手当选议员，本多议员一直都有着实力，不然当初港口黑手党也不会插手选举，但他没能管住自己的儿子——两年前追随着今野奏真加入黑手党，如今担任今野的副手，体术废，枪法勉强能看。说话做事脱线不走脑子，不，根本不存在脑子这种东西——本多空是个彻头彻尾的单细胞生物。
“自己去，”今野头也不抬，“我会给你收尸。”
本多空还在懒洋洋地抱怨，“来这儿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的，看我的眼神特别的不怀好意，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他摸着下巴有点淡淡的忧伤，“如果我拒绝了，他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你做梦呢，”今野奏真有点不耐烦，“他杀你的可能性都比看上你高，离他远点，别戴他给你的项圈。”
“你不说我也不会戴，”本多空语气很无辜的道，“我还是个孩子，对大人的游戏不感兴趣，啊，今野，你懂得真多。”他恍然大悟，给今野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喋喋不休的本多空，今天依旧在挑战着今野奏真的神经承受力，二年如一日致力于将今野奏真严肃的正剧风形象变成载歌载舞二货的一朵奇葩。
今野奏真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你给我一边待着安静一会儿。”
本多空安静了十分钟，然后他开始无聊的动来动去，转笔，打呵欠，挠柜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今野屏蔽了周围的声音，达到了身处闹市读书而不动的感人境界，飞快的浏览着文件。
芥川又炸了一座大楼。嗯……很好很暴力，嗯，一座大楼……大楼，这不是捕捉人虎前出现的剧情吗。今野奏真眼神晦暗地凝视着文件的空白处，然后得出了一个可能是巧合的结论——芥川炸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他敏感了……吧。
距离太宰治叛逃已经过了四年，但那个男人并没有加入武装侦探社。织田作对其下落也是一无所知，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在一年前，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还是说，这期间有什么剧情外的事件发生？会是什么呢？
情报不足。
他合上文件放到一边，然后打开下一份报告，继续进行着工作。然后他感到有人一下又一下戳着他的手，今野的额头蹦出了井字，“你多动症吗。”
“我有‘今野君~！今野君~！！！’这样的叫你，可是你没有反应，而且今野一闪一闪的很好玩的样子！”罪魁祸首完全不知悔改，“碰一下就亮一下，一闪一闪亮晶晶~”他扭着身体唱起来。
“不要把我当电灯泡和小星星！”今野奏真忍不住拍着桌子出声反驳，然后他悲哀的发现他接的太恰到好处和着节奏就像说唱一样——本多空已经抓着桌子笑抽了蹲在了地上。今野按住自己的眉心，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去执行任务吧，米虫！我看手头这个就很适合你，”今野把文件砸在本多空头上，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前，一脚踹出门外，“滚出去！”
办公室的门嘭的关上。门框都好像摇晃了一下。
好了，世界清静了。
今天的今野奏真依旧是那个没有喜剧元素严肃深沉的正剧风少年。他满意的松了松领带，站在落地窗前继续着之前的思考：组合、钟塔侍从和死鼠之屋三家也没有对人虎进行悬赏，剧情变化这么大，一定存在着被自己忽略的东西。今野奏真承认自己升迁的很快，但也影响不到那三家异能者集团的决策。他把手贴上玻璃，总觉得答案就在嘴边却模模糊糊的想不真切，但那一定会是个相当关键的事。
再想想……仔细想想……漏掉了什么……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今野奏真很不爽思考时被打断思路，但他清楚这绝不是本多空那家伙——那家伙敲门都是用拍的——光是这一点就能让他控制住语气了，他举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然后说，“进来。”
“是我，今野大人，”金发的樋口一叶推开门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然后被人在肩上推了一下，踉跄几步跨进了今野的办公室。樋口一叶护着怀里的文件站稳后瞪了身后的本多空一眼，对今野奏真说，“是本多说，您有任务安排他和黑蜥蜴一起进行，但我们并没有接到通知……”
本多空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现在怎么连一个最普通的跑腿任务都做不了，这么胆小，怎么不打个嗝把自己吓死呢。今野瞪了本多空一眼，那家伙站在门口发现他看过来还傻兮兮的回了他一个笑。
今野奏真不忍直视的别开目光，还是决定替本多空圆一下，“对，是我刚安排的，还没通知你们，很简单的活，随便叫个新人一起去就行了。”
他挥挥手，让两个人都退下去。
有人虚度时光，就有人时日无多。手机上的闹铃响起，提示着他接下来的行程。今野披上外套前往医院，然后在一楼的取药处见到了要找的人。
顶着一头爆炸卷的男人正低头将药装进背包，看到今野奏真时对着他笑了笑，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我不喜欢后悔，因而一生随心所欲，迄今为止的人生没有任何不满。但是走到现在，出现了一种叫时间限制的东西，我的内脏长了肿瘤，医生说最多活一年，今野君，”横沟正史看向今野，“晚上有时间吗？一直没有机会向你介绍我的朋友，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准备了四年的鱼饵轻轻晃动了一下，水面荡漾出淡淡的涟漪。四年的耐心垂钓，终于等到了这个顺理成章相识的机会。
“你的邀请，无论何时我都有时间。”今野奏真说道。
“等到书写完毕，手稿就由今野君保管，怎么样？”
“先不说这个，”今野撇过头，“如果用治愈系的异能力——”
“是指死亡天使吗，没有用的，”横沟正史看出今野的诧异，慢悠悠的解释，“她的异能力作用的是外伤，像我这种机体自然的衰败，她是阻止不了的，”他叹息着道，“况且我的计划想要成功，死亡的结局不可避免——这是我毕生的心愿，现在它和我如此接近，我不想拒绝。”他温柔的看着今野。
今野移开了目光。
他心怀对死亡的希望，坦然张开怀抱拥抱死亡，他有些遗憾却并不畏惧，活出了属于自己的张扬与热烈。
他是横沟正史，一位杰出的推理作家。
在光与暗的时光交界，他坦然宣言的姿态映成一张黑色的剪影，于此刻永远定格、根植、深埋在今野的记忆之中。
死亡是人类最后的自由。
不能阻止。
这个道理过了四年他早已明白，于是在能独立战斗后他给织田作准备了远离纷争、平静的生活，是对曾经的莽撞诚挚的道歉。
对不起，未经允许救下你，留你在世间一个人煎熬。无法感同身受的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如今明白了，却只能说声，我很抱歉。
原来有时候放弃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是时间最血腥的刀法，把人按在砧板上，切葱似的大切八段，哪一段喊痛再切八段，直到你习惯了死亡。】
这次，不能做多余的事了。
于是连计划成功的喜悦都被冲淡，四年用心结交，是他先骗过了自己，才得到横沟回馈的友谊。终于现在，他们是朋友，对方却说时日无多无法继续相伴，他要先去看一眼那边的世界。
今野敛去眼底细碎的悲伤，“啊，知道了，你的手稿，我会稳妥安放。”
“那么，在夜晚来临之前，要不要到我居留的旅馆坐坐？”横沟正史邀请着。
今野奏真配合的微笑，后撤半步抚胸躬身，“我的荣幸。”
港口黑手党的工作就让本多空去做吧，今天，至少这个晚上，他只想和朋友一起聚会，大醉一场，然后，不醉不归。
“所以说，你是未成年吧，”小栗虫太郎拿走今野面前的酒杯，完全无视今野一脸卧槽的表情，倒掉，“未成年不能饮酒。”
“虫君，你没看见老板都没说什么吗？”今野有些不适应还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久违的被当作小孩子对待了。
“老板说的话我的确看不见，”小栗虫太郎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老板可是守法公民。”
今野奏真无奈的说，“可是不喝酒怎么能尽兴，难道要我举着白开水说‘很高兴认识你’吗。”
咦，好像是有点奇怪。但话都已经放出来了，小栗虫太郎梗着脖子坚持着，“嘿哈哈哈哈！没，没有人能强迫我认罪或是悔改！”
横沟正史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吵架，然后悄悄夹了一筷子茄子。
“这个你不能吃！”正在吵闹的两个人动作一致的转过头来，异口同声的说，然后继续转过去盯着对方。
“看样子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呢，”横沟正史抓紧时间咽下这口菜。这样当他按照剧本离开，虫君有了新的朋友，今野那孩子也不会觉得被丢下，皆大欢喜。
虫君，今野君，你们的痛苦并不孤独。
两个人的话，无论怎么难走的路都能扶持着走下去吧。
今野奏真像是碰撞到了横沟正史的思想，眼珠滑动盯住横沟。是啊，皆大欢喜的事，多好呐。
可是这份欢喜里没有你，对本就不是为了小说而来的今野来说——
他抬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以水当酒，朋友，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他会努力藏住悲伤，笑着为你践行。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供公开的情报：
姓名：今野奏真
异能：【思想读取】被动异能，在接触目标身体的时候，可以得到目标以前及现在的所有思想，作用于尸体上时读取完整性受死亡时间影响，对物品无效，是受忌讳的精神类异能。
性别：男
年龄：14岁
身高:167cm
喜欢的东西：中原中也
讨厌的东西：太宰治，失信于人
港口黑手党历代最年轻成员，穿越者，师从中原中也。在尾崎红叶帮助下克服了晕血症，成功拯救织田作，是预备干部兼秘书处成员。
和织田作曾经是搭档关系，和横沟正史是朋友。重视诺言。
注:本章【】内文字引用自简媜《梦游书》。
PS:感谢读者“无闻菌”,灌溉20瓶营养液。
2019-02-22 10:16: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