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王爷离我远点》咏红吟绿

16、都来探病

　　琥珀刚刚起身，珞儿就走了进来，见到姜沅笑盈盈的模样有些发懵。

　　姜沅示意琥珀落座，又吩咐珞儿去把文房四宝取了过来。

　　“琥珀姑娘，虽然你我约定的期限是一年，但口说无凭，而我手上有伤，写不了字，所以，这卖身契约书，还是你自己来写比较好妥当。”话落，姜沅好整以暇地望着琥珀。

　　琥珀一咬牙，取过纸笔书写起来。

　　当然，手上有伤不假，但姜沅打死也不会承认，她压根儿就不会写毛笔字。

　　姜沅见琥珀搁下了笔，想必是书写完毕了，刚准备让珞儿去取印泥，没想到琥珀直接竟然简单粗暴的咬破右手拇指按了个指印，那干脆利落的劲儿，瞧得姜沅眼角跳了跳。

　　“哎呀！琥珀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有印泥的……”珞儿实在是于心不忍。

　　琥珀明显愣了一下，僵笑着说：“没……没关系……”

　　珞儿摇头，心道：有关系也晚了，谁让你动作那么快，旁人根本都来不及阻止。

　　姜沅从琥珀手里接过契约书仔细瞧了瞧，内容简洁，字迹工整，姜沅忍不住在心底酸了一把，不愧是土著古人，字写得可真好看！

　　呵！有这张契约在手，不愁琉璃不自投罗网。

　　“琥珀，我会让管家请位画师来帮你画肖像，然后派人送去城门口，花些银子买通看守城门的小吏，让他们帮忙留意。”姜沅如此说。

　　“奴婢多谢小姐。”琥珀倒是很自觉，立马就上纲上线，认下了丫鬟的身份。

　　“珞儿，你带琥珀下去熟悉熟悉环境，顺带教一教她府里的规矩，省得稀里糊涂的，给我招惹麻烦，对了，把碧桃叫来服侍。”

　　姜沅如此吩咐，珞儿便领着琥珀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姜沅用过早饭，在碧桃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躺回床上睡美容觉。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亲自来了水沅院，这倒是真的出人意料。

　　“沅儿，奶奶来看你了！”人还没到声先到，满满的都是怜惜。

　　姜沅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示意碧桃去将人迎进来，自己则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奶奶，孙女儿给奶奶请安……”姜沅从床上坐了起来，佯装要下床行礼。

　　扫了一眼老太太身后，乖乖！不来则已，一来来一大群。

　　王姨娘，蒋姨娘，秦姨娘，姜沁，姜汐，姜淇都来了。

　　也对，如今老太太闹脾气，姜韫因此震怒，有谁不想第一个讨老太太欢心？在这府里，一旦老太太出手扶持，于扶正而言，就有绝对的优势！

　　尤其是秦姨娘，那殷勤谄媚的嘴脸，明显是想趁机从王姨娘手里夺过掌家大权。

　　“好沅儿，快别起身，安心躺着，听话……”老太太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行到床沿坐下。

　　“奶奶，您对孙女儿真好。”说完，姜沅又向其余人问好：“有劳三位姨娘和众位妹妹担心，真是罪过。”

　　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的客套过后，碧桃代替姜沅安顿众人落座。

　　老太太心疼地看着姜沅的手，旁若无人地道：“我可怜的沅儿，疼不疼？”

　　“上了药，已经好多了，不疼的，奶奶不必担心。”姜沅微笑。

　　老太太叹息道：“傻孩子，这么多伤口，怎么可能会不疼，奶奶知你孝顺，但也不能有苦往肚子里吞，你可是姜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贵，你爹是个不管事的糊涂蛋，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同奶奶说，奶奶替你撑腰做主！”

　　哟！好戏开场了。

　　“嗯！谢谢奶奶，沅儿明白了。”姜沅奋力挤出两滴眼泪，以示感动。

　　王姨娘掩唇一笑接话道：“老太太说笑了，大小姐何等身份，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对大小姐不敬，妾身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太太却理也不理，眼皮都没掀一下，权当对方是空气。

　　王姨娘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笑容仿佛都透明了几分。

　　“哎，王姐姐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好似比老太太还威风似的，莫不是王姐姐想直接越过老太太，坐那第一人？”秦姨娘皮笑肉不笑地插嘴；哼！既然老太太想给王姨娘穿小鞋，她不介意，帮忙把鞋子做得更小些。

　　姜沅心下暗爽，狗咬狗一嘴毛，咬吧咬吧，可惜没有花生瓜子，时机也不太对，否则真想站起来拍手叫好。

　　“姓秦的，空口白牙，你休要污蔑好人，不要以为老爷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往我身上泼脏水！”王姨娘气得脸色铁青。

　　“哟，恼羞成怒啦？啧啧啧，难不成被我说了个正着，心虚了？王姐姐当真好本事，竟然敢当众编排老爷的不是。”秦姨娘难得一次这么解气，恨不能直接把王姨娘踩得永不翻身。

　　“你……！”王姨娘险些吐出来血来。

　　蒋姨娘见状，急忙出言劝解：“都是一家人，何苦伤了和气，一人少说两句，各退一步，也就揭过去了。”

　　“哼！”王姨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秦姨娘却不依不饶地白了蒋姨娘一眼道：“就你会做人，两边不得罪，活该被人踩了半辈子，窝囊废！”

　　蒋姨娘被说得脸色煞白，紧咬着唇不敢吭声。

　　碍于姜渝的人情，姜沅不好眼睁睁看着蒋姨娘被欺负，于是大声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那架势，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似的。

　　“沅儿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神情焦灼地问。

　　“哎呀！昨日我同桂嬷嬷将大姐姐抬进马车时，大姐姐全身都被雨给淋了个透，想必是着了凉，才会咳得这般厉害。”姜淇清脆的声音响起。

　　“咳……四妹妹说的是，嗓子不太舒服，头也有点晕，昨日，多亏了桂嬷嬷和四妹妹，否则，我怕是还要多淋不少雨，咳……咳咳……”姜沅神情恳切，语气真诚。

　　在场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大小姐挺身而出，老奴有没有命在，还是两说，怎敢居功？”桂嬷嬷满脸敬佩的神情。

　　对嘛，吵闹归吵闹，这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可不能装失忆。

　　眼见总算是把话题绕回来了，姜沅咳得更是卖力了几分。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请大夫！若是耽搁了大小姐的病情，就等着挨板子吧！”王姨娘转过头来，对身后的贴身大丫鬟流苏一通呵斥。

　　流苏应声，匆忙行了个礼，就一转身小跑而去。

　　“瞧瞧、瞧瞧，开口闭口就死啊活的，也不嫌晦气！”秦姨娘又开始作妖。

　　“姓秦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王姨娘语气冰冷。

　　“怎么？连话都不让说了？姜府又不是你王素素的一言堂，我偏要说，你待如何？还能杀、人、灭、口不成？”秦姨娘继续挑衅，杀人灭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姜沅一边装咳嗽，一边琢磨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够了！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喧宾夺主的？全都给我滚出去！”老太太十分的霸气吼出这段话，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奶奶，笑一笑十年少，您老人家快些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岂非是孙女儿的罪过？”姜沅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表情无辜极了。

　　“好好好，奶奶不生气，不生气，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像某些人，巴不得我老太婆早早归了天才满意。”老太太眼里满是宠溺。

　　这话说得就有点言重了，王姨娘等人面红耳赤，各自把手里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

　　“奶奶长命百岁！”姜沅趁机狂拍马屁。

　　老太太闻言乐得合不拢嘴，而后斜睨了众人一眼，十分不客气地道：“一个个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即便众人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各自向老太太和姜沅行礼告辞离去，自然又是好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

　　王姨娘率先走出院子，姜汐和姜淇扶着蒋姨娘跟在后面。

　　秦姨娘母女则走在最末，只见秦姨娘扭着丰腴性感的腰臀，好似春风拂柳一般，摇摆不定，一开口就阴阳怪气地道：“唉，这风水轮流转，早晚到我家，有些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蒋姨娘示意姜汐和姜淇不要理会，三人相携，一刻不停地快步离去。

　　王姨娘步子一顿，猛然回头，狠狠瞪了秦姨娘母女一眼，良久，忽而诡异一笑，转身走了。

　　秦姨娘母女被她那一眼所震慑，呆愣了好半晌。

　　姜沁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指着王姨娘离开的方向问：“娘，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哼，管她什么意思，她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我若不顺心如意，她也甭想能落个好！”秦姨娘笑得意味深长。

　　姜沁咬牙切齿地道：“娘，等你扶了正，我就是姜府嫡女，到时候，一定要把那个女人踩到翻不了身，才能解了这口恶气！”

　　秦姨娘一把捂住姜沁的嘴巴，压低声音训斥道：“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你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点随我回去。”

　　姜沁也明白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了，急忙闭了嘴，挽着秦姨娘的胳膊离开了。

　　她们却没有瞧见，不远处的茶花丛里，蹲着两个人。

　　直到水沅院门口再无一人，珞儿和琥珀才从花丛里缓缓起身，手里各自采了几朵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