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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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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层里一团乱，所有人都在擦水，扫玻璃碎屑，清理金鱼尸体。
苏明棠看着护士们进进出出，搬出巨大的假石造景、水质过滤器、珊瑚和水草……
被打碎的是个大型鱼缸造景，金鱼尸体大的有手掌大小，躺在透明的垃圾袋里，一动不动。
她等得着急了，问：“我能不能先进去见主任？”
护士尴尬地笑：“主任需要休息一下，麻烦您再等一会。”
等到见到主任时，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头发全汗湿了，脖子上有红红的一圈痕迹。
不会是勒痕吧？苏明棠暗自地想。
她对刚才擦肩而过的黑风衣男人更好奇了。直觉上，她认为她和他的相遇并不是偶然。
她试探地问：“主任，谁把这里弄成这样啊？”
主任擦擦额前的汗，点开电脑，说：“医保扫一下，你什么症状？”
听完苏明棠的症状，又逐一看了心电图、CT和MRI结果，这位主任的眉心皱得紧紧的，问：“你有被虐待过吗？”
“没有。”
“你家族有精神病史吗？”
“没有吧……”
主任又问：“那你觉得这件事可能跟什么有关联？”
苏明棠眨巴眨巴眼，她想，可能跟她是穿书者有关吧。但是这个能说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欸。”
主任接连问了许多问题，苏明棠的回答都是“没有”、“不知道”、“不清楚”。
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这位主任推断的那些事的确没发生过。
中年主任问了十几分钟一无所获，最后手撑着脑袋，直叹气。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边打字一边说：“那你再回去观察下，看看会不会再出现疼痛，我给你开点止痛药，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吃。”
苏明棠谢过他，走出办公室，去等电梯。
远远地，主任办公室里传出声音：“小刘，你帮我申请下年假……嗯，理由就写工作劳累，外出放松……”
第一医院地下停车场。
陆玄凛坐进车后座，墨镜依然架在鼻梁上，说：“消息放出了没有？”
驾驶座的男人回头，戴着棒球帽，大红色oversize外套，胸口叠戴了五六条长短粗细不同的链子。
他吊儿郎当地说：“什么消息？我还在为我的股份卖不出去而上火呢，正在骚扰董事会的其他人。”
那就是正在进行时了。陆玄凛不再追问，头向后一靠，阖上眼，说：“走吧。”
车子驶出停车场，橙粉的晚霞也映亮了车内。
前座的男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还在碎碎念着：“这帮蠢猪，又蠢又怂又贪财还贪不到重点，每次都拖后腿，因为他们我至少少赚了一个亿。这次我……”
“季临，安静。”陆玄凛皱眉，“你吵到我睡觉了。”
“安静不了。我不是你的专业司机，辛辛苦苦来帮你的忙，我累了，再安静我等下就会犯困，犯困了就会把车开上马路牙子……”
陆玄凛叹气，说：“我定个云麓的包厢，请你吃饭行不行？”
“谢谢陆董！您坐好了，这车一定开得稳稳当当，安安静静的！”季临立刻坐得板板正正的。
开了一小会儿，他忍不住又回头，问：“你睡着了没？”
陆玄凛的眼睛在墨镜后，看不出来，也没出声。
季临说：“你怎么总是戴着墨镜啊，跟我在一起还要装逼吗？你也装不过我啊？”
陆玄凛不语。
季临的手机噔噔响了几声，他在红灯间歇打开扫了眼，又回头问：“你刚才在精神科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这几个死老头这次意见一致，说明天下午要开董事会？”
陆玄凛勾了勾唇角，冷冷笑了。他说：“捏死了几只鱼而已。”
季临嗤笑：“几只鱼至于这么紧张嘛？”
“顺便捏了捏医生的脖子，告诉他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一直好奇杀死人是什么感觉。”
陆玄凛摘下墨镜，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季临惊恐的视线，说：“戴墨镜，是怕看到你这一身红，联想到血，控制忍不住杀人的欲望。这个回答满意了吗？”
季临闭上了嘴，点点头，但依然在后视镜里看着陆玄凛。
陆玄凛瞥他一眼。
季临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是想再说一句。
陆玄凛：“说。”
季临吐出一口长气，说：“你干嘛不早告诉我？以后我就不在你面前穿红色了。”
陆玄凛靠回椅垫，重新闭上了眼，淡淡地说：“把你的心思放在赚钱上吧。这几天去查查苏氏的上下游，找找突破口。”
***
检查做了，精神科也看了，动用了一切现实手段，都无法解释突然降临在她身上的疼痛。
苏明棠尽力了，也接受了。
毕竟穿书也是非自然现象，她也不敢和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讲述她是穿书者。
疼痛既然会发生，那就努力搞懂触发的原因，尽量避免。
从目前得知的线索，她有两件事必须要做：
一是留在苏家，继续和苏家人来往。二是要好好对待苏沉星，别让他哭。
有难度，但不是很难。
除此之外，她也得做点她想做的事。不然只是忍耐，她的新人生岂不是太亏了？
她先找到了手机里被催债人疯狂轰炸过的信息，随便挑了一个拨过去。
对方接起来后，破口大骂：“苏明棠你胆子很大啊，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别想跑——”
“我没想跑，你们老大的电话给我。”
“……啊?”
“还钱，不要吗？”
“要要要，你记下号码……”
老大的电话接通后，也是一样的凶狠路数，隔着手机仿佛都能闻到他喷出的口水臭味：“还钱就还到账户里好了，别想跟我讨价还价，一分钱都别想少！”
苏明棠把手机拿得远一些，皱着鼻子，说：“一分不少，但是分阶段还，保证连本带息全部还完。”
“不行！”
“那我先还一部分，我们再讨论怎么分期？”
“不行！”
“那我今天就还完，一口气还完。”
“不行！——不对，你说什么？”
苏明棠说：“我刚才录音了，你自己说不用一口气还完，那我就欠着啦。拜拜。”
“别别别，我刚才听错了。”电话那头的语气软了，“我最烦跟我讨价还价的，都是不想还钱的，跟我拖拖拖。码的，呸，借钱的时候催得要死，还钱就跟我说——”
苏明棠不耐烦了：“别说那么多废话，要不要我还钱？”
“……要。”
“给我个账号，我等下先打十万过去，证明一下，我们再谈。”
挂了这个电话，苏明棠又打了个电话，跟对方约了时间地点，就开车回苏家。
刚到苏家门口，远远就看见两个男生站在别墅院子门口。
苏明棠摇下车窗，风吹扬起她黑色的长发，她抬抬下巴：“奢侈品回收的？”
年轻的白衬衫阳光帅哥笑眯眯地凑过来，说：“姐姐，是呢。”
“上车吧。”苏明棠招招手。
载着两个男生进了苏家。停好车，苏明棠让他们俩跟着自己，进了别墅大厅。
顺着楼梯直上四楼，他们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遇到了正被苏晚吟扶着的唐婉。
唐婉唤她：“明棠，下楼吃饭。”
苏明棠说了句你们先吃，便像一阵风，径直往上走。
苏晚吟心里气得很。既气苏明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凭什么做错事轻飘飘地像没发生过？又气唐婉烂泥巴扶不上墙般的不记坏只记好那么多次也不长记性的性格。还招呼苏明棠吃饭？欠了两百万赌债，被人堵到家门口，还吃饭？
扶着唐婉下楼时，她瞪向看不见任何人的空荡荡的楼梯间，磨了磨后槽牙，说：“妈妈，你说姐姐带了两个男人回家……”
苏明棠走到四楼，瞧见一个女佣人从苏沉星的房间里出来，叫住她。
“你叫什么？”
女佣人二十出头，低眉顺眼地鞠躬：“大小姐，叫我小刘。”
“刘什么？”
“刘……刘英。”
“刘英，你进来，再电话叫两个男佣人过来我房间。”
刘英在起居室招呼两个男人就坐，准备茶水时，苏明棠进到更衣室，拿起架子上的奢侈品包包，一个一个地看。
包一上手，皮质、触感、香味、形状，凭着在奢侈品专柜和品牌公司多年的经验，苏明棠迅速从中找到了几个正品包包。
提溜着那几个包拿出去，两个男佣人也到了，五大三粗地站在起居室门口，齐声唤她：“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明棠把包放在茶几上，让两个收二奢的男人估着价，冲女佣人招招手：“刘英，端茶倒水的事交给他们俩，你跟我进来帮我提东西。”
进到更衣室后，苏明棠找正品，刘英帮她往外搬，一趟又一趟，直到起居室的茶几上摆满了包包、项链手链、丝巾和衣服。
苏明棠刚出去，阳光帅哥就笑着说：“姐姐，您慢点拿，我们都要看不过来了。”
她叫一个男佣人把贵妃椅搬近了，怡然地靠上去，踢掉了高跟鞋。
“慢慢看，我开个直播，你们不介意吧？”她晃晃手机。
帅哥和另一个同事面对面望了望，似乎有些惊讶，顿了顿，欲言又止。
“不拍你们，只拍我和这些奢侈品。”
“哦哦，那肯定行的。”帅哥带着白手套捏着一个黑色小羊皮包，迟疑地问，“您是网红吗？”
苏明棠已经打开了短视频软件，在直播间标题一栏打下了字：【豪门败家女洗心革面，直播怎么从0开始，还200万赌债！】
她点击了确定键，抬起头来。
在更衣室里翻找了半天，她的额前沁出了薄汗，闪亮亮的，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也亮晶晶的，但不及她眼底跃跃欲试、野心十足的精光。
“不是网红，但今天是成为网红的第一天。”苏明棠笑着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