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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符上的女孩 ...

  •   易先生将手中的符拿到院子中心正南正北的摆着,抬头看看天,东面海上正飘来一大片黑压压的雨云,先生拔下虎子的三根毛与自己的一根头发编在了一起后拉长,插在了门槛边的香炉里点燃,这冲上天的烟比平日略粗,稍稍发蓝。
      转身来到符前,先生用手自上而下在符面上轻轻地点了三下,符面立刻被一层光膜覆盖。虎子进了趟屋,出来时已披好蓑衣,最近有点发福,蓑衣已略显小,蓑帽已不能遮盖虎子的整个头。
      “看来有空要重新帮你编个帽子了。”回身坐在门槛上的先生看着虎子被系带勒的紧紧的脖子说。
      光膜遮盖的符上慢慢显现出一个跪地女孩的影子,先生不抬头不说话,专心地理着虎子身上的蓑衣,其实蓑衣齐齐整整的,不抬头是因为符上的魂魄是没穿衣服的,那女孩的本体在汤龙婆的住处,灵魂是不包括衣服的,传过来时就只能是裸露的。不说话是怕吓到刚刚传过来的灵魂,毕竟他们是看不见易先生的。
      也许是汤龙婆一套台词说累了没跟女孩交代全,又或是那女孩有点懵,她环视了一圈易先生的院子,看了一眼披着蓑衣怪异的猫就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找谁啊。”先生打破了沉默,因为香的长度有限,如果时间不够,她这一趟就白跑了,还得再回来一次。
      “易先生在吗?”女孩抬头看着虎子,以为是自己眼前的黑猫在跟自己说话。
      “我问的是你想找你的谁。”易先生望向院外的沼泽,皱了皱眉头。
      “我找我外公,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自小跟他长大,我们相依为命,我很想他,从小……”女孩小声地娓娓道来,以为说的仔细先生更容易也更愿意帮自己找。
      “他叫什么,哪里人,什么时候死的。”易先生打断了她,沼泽里的情况有变,自己想尽快过去看一眼,说话的时候没注意措辞。
      听到死字,姑娘一言不发,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没有一点抽泣声,肩膀却一直在抖动。
      “小姑娘,你跟我说我会帮你找。你看见门口那柱香了吗?燃尽了你就会被送回去,再与龙婆交易一次你才能回来。”易先生的注意力都在院外,根本没看到女孩在哭。
      “刘敬堂,去年年初走的,许昌人。”姑娘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几个字易先生才知道姑娘哭了,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鲁莽。先生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在符前几米处坐了下来。
      朝歌来了,爪子上抓了只垂尾耷脑的黄皮子和衣服鞋袜什么的,那黄皮子就是晕死过去的黄为。
      朝歌和黄为不是一个物种。朝歌也没能力化成人形。黄为是人形时可以说话,朝歌也听得懂,但朝歌无法说话,所以他们俩无法交流。
      急人有怪招,汤龙婆铁腕下的强将——朝歌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一来,朝歌知道自己无法与黄为沟通,自己比翅划脚一番黄为也不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图;二来,朝歌嫌人形的身量太大,自己不好带着他飞过沼泽。
      暴力现场是这样的:朝歌本身就黑黢黢的,躲在树后都不用化妆,远远地看见黄为来了,神速闪到黄为身后,卯起力气直接给了只顾盯着手机无防备的黄为一翅膀,一阵黑风伴着一扇重击,黄为翻了个白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死过去的黄为化了原型,一秒也不耽误地被朝歌“接”了来。
      红狐见朝歌一爪抓着个黄不溜秋的东西一爪抓着一身衣服从沼泽那边过来,近了才发现那是十天前拦自己一膀子被自己砸一铜铃的黄皮子,回味细想,易先生不会平白无故让这黑鸟接它过来,应该是被先生收编了,红狐此时嫉妒的眼珠子都快冒血了,坐在门边气的直喘大气。
      朝歌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有点过意不去,轻轻地把黄为和他的衣服放在了红狐脚前,自己一跳一跳地进门给正要画八卦的先生复命。朝歌就是虎子的兴奋剂,虎子见朝歌接近先生,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要与朝歌对掐。先生用手挡住虎子的脸,阻止了一场鸭飞猫跳。
      “下手挺重啊朝歌。”先生抬了抬眼角,朝歌不好意思地回头望了望院子外面一动不动的黄皮子。夹在朝歌和虎子中间跪在符上的姑娘偷偷瞄了一眼这个嘴不用动就能说话的猫,虎子被先生的手挡住脸,从姑娘那边看,虎子的脸很平,还有点歪。
      “我这院前一会儿会很热闹,朝歌你回去让汤龙婆帮我一下,我这抽不开身。”先生往院外吹了口气后让朝歌去汤龙婆那儿求援,朝歌鞠了个躬,扇了几下翅膀起身飞走了。
      院外的黄皮子接了先生这口气,动了几下爪子,晃晃脑袋,忽忽悠悠的就站起来了。不过几秒就化了人形。红狐一见黄皮子化成了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想这黄皮子太不地道,没想到那天拦了自己之后就获了口封,气的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您怎么了,为什么哭呢?”黄为看着地上伤心的红狐颇感奇怪,心想也许能给红狐姐姐解什么忧呢,就一边穿衣服一边拍了拍红狐的背。
      红狐气不打一处来,回手就是一铜铃直朝黄为的脑袋上楔去,这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声音本来应该很大,但是周围人却没听到那铜铃声。虎子、红狐、跪符的姑娘都被一声炸雷惊着了。
      红狐以为自己开了什么神通,自己的铜铃楔人居然造了巨雷,呆傻当场。虎子虽说提前知道会下雨,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雷。先生不为所动,没听到雷声一般淡定地画着八卦准备找刘敬堂。跪符的姑娘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吓得一哆嗦,以为是什么固定流程也没敢言语。姑娘低头抬眼看见怪猫旁边一只粉笔自动地在地上画着圈圈杠杠的,心想快找到了吧,也就放了半分的心。
      黄为呢,唉,又晕过去了。
      炸雷过后,黄豆大的雨点花花的往下砸,东风把雨刮得齐刷刷的,沼泽里的嫩芽可撒了欢,雨势越大嫩芽越长,风吹越狠,芽刺越硬,不一会整个沼泽就长成了齐人高的荆棘林,满沼满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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