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勇者成为了魔王[西幻]》猫有多重

5、第五章

　　##5.平静时光

　　“嘘。”
　　月色微凉，树林沙沙作响，夜森危机四伏，同时蕴含了神秘的吸引力。

　　平静的时光，月亮很安静，月光从密不透风的树叶缝隙中像雨点一样洒在地面，刻印那些细碎痕迹；树上纤细的，长而修长的，摇晃长尾的夜猫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慵懒瞥了眼不远处自以为藏匿不错的幼崽，移开视线。

　　斯诺仰着脑袋，脸上有一种很奇异的微笑。
　　他的声音里有隐秘的狂热兴奋，但在妹妹面前还是保持住了理性。他在没有任何基础教学的前提下，没有告诉任何人，成功完成了一次粗糙简陋、却十分完整的仪式流程。

　　“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她。”
　　…………

　　阳光下，阿芙拉支着小脑袋昏昏欲睡。

　　艾尔莎背对她，正制作一种花茶。
　　夜晚摘取稍凉的榄花，折下花瓣晒干，特别的手法稍许烘烤，磨粉，用新鲜的驼草包起来，放置进阴凉处存放一段时间。粉末倒进清澈的水，粉末飘散水面，化作漂亮的粉红色。
　　花粉慢慢溶于水中，多余的残渣沉淀到水底，慢慢烹煮……
　　漂亮的淡粉色水面渐渐浮现出一张脸——一张昏迷不醒的脸。

　　黑头发、苍白熟悉的面容……
　　……是她自己。

　　嗬！！！
　　双眼紧闭的阿芙拉豁然睁开了眼，倒吸一口冷气。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很快看到了戴维，立刻神经紧绷；他正在昏暗的环境中安静蹲着，眼神惊慌不安，小脸似乎一直维持在一种「天要塌下来了但没关系反正本来就会塌只是来早了点」的伪镇定状态，发现阿芙拉醒了后才抽动了一下小脸，哭丧着扑过来。
　　“阿芙拉！姐姐！”他嚎哭，“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阿芙拉脑子疼得就像有一万只蜜蜂在疯狂嗡鸣。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温柔接住戴维，然后……捂住聒噪的音源。

　　硬要解释这个行为，就像是用塞子塞住木桶的漏洞以防水源流失。

　　「别发出声音……」阿芙拉感觉脑袋要被疼痛劈成两半了，试图用眼神让情绪激动的戴维冷静。
　　她的手不大，也没有太用力，戴维主动安静下来。

　　“唔唔！嗬嗬*喘——”
　　直到阿芙拉松手，他咳嗽两声说：“他们都走掉了，莫里斯哥哥留了点吃的，但是这里太暗了，我根本不敢吃他给的东西……”

　　莫里斯……
　　阿芙拉匆匆打量房间——很暗，很空，通风环境极差，除了两个布满灰尘的空箱子，就只有一个牢牢锁住的出口。

　　被戴维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莫里斯，晕过去的瞬间她看到莫里斯身旁还有一个高大的斗篷人，她能感觉到强烈的恶意……斗篷下的视线就像毒蛇一样黏腻冰冷。
　　可是莫里斯，酒馆的儿子怎么会跟这种一眼就危险的人物结伴相行？

　　阿芙拉：“……”
　　她很快察觉到这两个画风完全不同人物之间，唯一可能的共同联系点。

　　“哥哥……”

　　事已至此再思考前因后果只是浪费时间，阿芙拉很快决定，先搞清所在方位。
　　如果出去发现是森林深处的废弃旧屋，或者危险的临时据点，那还不如把自己锁在这！而且必须保护好戴维，他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你们走了多久？”
　　戴维回答不上，只是说一直被莫里斯牵着，直到黑斗篷停下来，然后有光，他感到很不舒服，下一秒就直接来到这里。
　　莫里斯走之前警告他不要尝试出去，外面有吃人的野兽。

　　听到这句话，阿芙拉立刻警惕起来。
　　野兽……现在森林里可是有比野兽更可怕的东西。

　　“他好像很不高兴。”戴维小声说。他根本不敢和阴沉着脸的莫里斯多说一句话。仓促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莫里斯全年就没高兴的时候，从斯诺去帝都求学那年起，玛贝尔婶婶就对同龄的儿子越发苛刻了；马修大叔整天围着酒馆转，根本不管他。

　　阿芙拉沉默了一下，戴维没有魔力，他提到了不舒服，可能是临时传送阵造成的排异反应——他们也许来到了离特里镇很远的地方，而最适合藏匿两个孩子的地方莫过于森林。

　　“他骗你的。”
　　阿芙拉在戴维的帮助下把两个空箱子叠成一块，顺着硌人的木料一路爬上木房的三角形桁架。
　　她的手脚相当利索，没有一点多余动作，很快就摸到了屋顶保温用的树皮，常有人住的屋子会经常修补漏水的地方，但这屋子看起来就荒废了很久。戴维仰着脑袋张大嘴巴——很快就不那么做了，因为灰尘扑朔扑朔落进了嘴里——他闭嘴紧紧盯着。
　　不一会，阿芙拉就摸索到了脆弱的部分。

　　阿芙拉开始徒手拆屋顶，戴维躲到一边，避免被掉落的皮瓦碎片砸中。

　　猎人用的临时住所不会过于深入森林，这放在平常时候是个好消息，但如果加上「异兽」这个新砝码就显得不幸。阿芙拉隐隐觉得那头异兽就在森林附近徘徊——牠不敢深入森林，这对两个孩子而言是坏消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怀着这份忐忑，她扣掉又一块被雨水和潮湿侵蚀得脆弱的木渣。

　　等她终于从破落屋顶钻出来，头顶片瓦打量四周：特里森林位于特里镇的南面，此刻太阳向西偏移，附近生长着茂密的野草，土地湿润，听不见任何河流的声音；她很快意识到这里确实是森林的边缘，但所处位置和工坊南辕北辙……地上的脚印很清晰，向树丛密集的地方移动。
　　阿芙拉腹部发力，慢慢从豁口里挤了出来，然后对下方不安的男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等我回来。”阿芙拉做口型，“……别出声。”

　　戴维理解了意思，他可怜巴巴地，眼里包着泪，一动不动。

　　在戴维等待期间，阿芙拉在森林里小心翼翼摸索。

　　森林不存在「路」的概念。
　　大量的树木和植被形成茂密的丛林，头上是层层叠叠的树冠层，阻碍前方和上方的视野；落到头上的可能是拳头大的蜘蛛，也可能是一条毒蛇——一切皆有可能。没一会她的脚就发肿发胀，手臂也异常瘙痒，到处都是细小的擦伤。
　　这时候她有点想念游侠，在游侠怀里的时候感觉在森林里畅通无阻。

　　阿芙拉将避虫野草的汁液碾在脚裸、腿部和手臂，不一会就在湿滑的灌木丛里抓住了一只兔子，它几乎飞速要窜进洞里，阿芙拉提起兔子的耳朵，慢慢退回去，她身上空无一物，如果被毒虫咬了或者跑太远迷了路都会变得危险。

　　兔子从头上落下，在地板上抽搐。
　　戴维短促叫了一声，拼命捂住嘴巴，他怕发出声音会被远去的莫里斯和那个坏人听到。

　　阿芙拉把兔子在地上拖曳出血迹，将其中一个箱子推到正对门的位置，这样进屋第一眼就能瞧见；接着把莫里斯给的食物、撕破的沾血布料和半死不活的兔子都扔进去，再用树叶和有气味的植物掩盖她和戴维的藏身处。

　　他们待在右角落的木箱里。
　　“别说话。”阿芙拉抱着戴维小声安慰，“叔叔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如果你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

　　戴维紧张地摇脑袋，动作有点迟缓，阿芙拉暗感不妙。
　　她伸手搭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他安静得像一只睡着的小猫，紧紧贴住她的掌心。

　　接下来的时间漫长而平静。阿芙拉翻转手背手心，确保用稍冷的一面去接触戴维的额头，异常冷静地思索。

　　「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因为是孩子，所以迅速发热……莫里斯被利用了，现在也很危险……」
　　「那个可能是仇恨斯诺的人……」

　　阿芙拉除了抱住不舒服的戴维，还攥着一颗小小的石头，
　　相较工坊门口用作仪式激活的魔石，这颗石头表面镌刻了一些复杂的图画和符号，用特殊手法将一个小小的仪式镌刻进了特质的魔石中。

　　这个便携仪式自然也来自斯诺，和游侠安德森所使用的便携魔法相似，在缩减规模和时间要求的前提下，可以随时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便携魔法适合快速、简单的魔法施放，虽然魔法效果大打折扣，但瞬间释放、简易操作和多样化助力让很多人可以忽视劣势。而便携仪式更像是一种「愿望」与「代价」的许愿罐……仪式本身是「包含一系列图画、符号和祭品，以及「启动装置」达成目的的「行为规范」。
　　献祭与回报是仪式的基础，如果她要使用，也要付出代价。

　　阿芙拉突然耳朵动了动，在逼仄平静的空间和轻微的呼吸中，分辨外面的动静……

　　手中的石头随着时间流逝，仿佛呼吸一般缓慢闪烁。

　　…………

　　“「牠」在附近。”术士忽然说，“无法感应确切方位。”
　　说着，这个阴晴不定的术士低笑了一声。

　　“从没参与过任何实战的研究员有了这样的力量，很有意思。”

　　“很高兴吧？”芙洛拉长了声音，亲切微笑，“都说了交朋友很重要，即使是黑暗术法的交流同好也是一样的。不过你朋友很少，如果寄生的是恶魔，建议你抓住这次罕见的交友机会，说不定会结交到第一个朋友呢。”
　　“……”

　　“陷阱生效了，「牠」靠近了阿芙拉。”
　　游侠打断了二人的嘴贫，他一直紧紧关注着进展，他起身，魔法师和术士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当然没忘记嫌弃地瞪向对方。
　　“走吧。”

　　接下来无人出声，魔法师收敛表情，魔杖叩击三下地面。
　　隐秘的魔力涟漪扩散而出，之前悄悄留在阿芙拉身上的「种子」有了作用，将成为他们寻找猎物的指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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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大家过年好！
在未来新的一年里，祝我能够顺利签约，收藏和评论大涨（拼命暗示
祝西幻冷文能够更受大家欢迎！
祝阿芙拉在磨难下健康成长，祝未出现的男主心想事成。
祝帝国的子民们安康顺利，大陆的族群平安和乐。
祝读者们甜长苦短，健健康康，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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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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