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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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阑是已经高冷习惯了的。
曾经是因为每天都要急着赚钱养活自己，没有时间和同龄人玩耍。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和同龄人已经玩不到一块儿去了。可能是自己的心灵因为面对了太多的打打杀杀世态炎凉而变得有些沉重，天真快乐的生活让他觉得不踏实。即便现在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担心很多，他也不想再强行融入同龄人的生活。
在吵吵闹闹的酒吧待久了，现在的霍阑格外喜欢安静。他再不需要像以前在酒吧一样费劲心机地处理各种矛盾，也不需要曲意逢迎各式各样的有钱人。懒得在人际交往上花心思，他就成为了一个安静的高冷男神。
霍阑觉得自己现在的的生活很好。
许扬则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在霍阑眼中有些傻吊。他初中是实验中学的，实验中学只有初中部，却是全市最好的初中，三中里很多同学都是实验中学升学上来的。光四班就有七八个同学和许扬初中在一个班。所以即便他晚来了一周，也很快和大家混熟了，这点和霍阑正好相反。
霍阑发现许扬是个典型学渣，并且渣得无法无天。比如天天迟到、间歇性旷课、没听过一节课——每节课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睡觉。
物理老师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太，她曾经把在睡觉的许扬赶去门口罚站，结果不多久发现门口人不见了，原来是跑到操场上根在上体育课的同学打篮球去了。老太太气得差点当场心脏病犯。其它老师们竟也容忍得了他，虽然隔三差五的找他谈话，但对他的态度仍然十分如沐春风。
霍阑觉得从这些角度而言他这个同桌够屌。
然而霍阑还是小瞧了许扬屌的程度。
许扬喜欢打篮球，每天都会在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和他几个初中死党约着打球。但学校球场不大，球框有限，每天都是要靠抢的，先到先得。
一天，又是大课间，许扬他们一伙五个人先跑去篮球场抢了个场地，随后留下一个同学看着，其它四个结伴去买水。
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占的地儿上有三个人正打球打得欢。看位置的同学气坏了，一看到他们回来就焦急地跑过来说：“我在框下坐着，他们上来就打球，当没看见我似的，我喊他们都没人理我。”
“诶，这地儿是我们先占的。”许扬的死党陆麒大声冲他们喊道，陆麟是和许扬一起玩耍多年的好哥们，他们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认识了，现在在二班。
其中有个高个闻声终于停下来，随意的说：“你们占着鸡窝不下蛋，我们先打就是我们的喽。”说着他还拍了拍手里的球。
“你们是高一的吧，我们是学长，你们找其他地儿去吧。”高个接着说。
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操，你们别那么不讲理，我们占的地儿怎么就成你们的了。”另一个同学喊道。
这时有个同学小声对许扬他们说道：“这不是那个李刚吗，就那个经常跟校外的混混们一起欺负同学那个。”
虽然他们在三中呆的时间不久，但还是听说了高二年级有个大名鼎鼎的校霸叫李刚，出名是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欺负了同学被老师骂，出了校门直接找了一伙人给老师打了一顿。打老师这种事情对于高中生来说确实是十分勇猛并且罕见的了。后来可能家里动了点关系，赔了不少钱，老师的伤也不算重，他就被记了个大过了事。
李刚在学校里堪称一霸，没人敢惹。
“别他妈给脸不要，赶紧滚。”校霸已经失去了耐心，转身接着打球去了。
有的同学开始犹豫不决起来，虽然气不过，但是惹不起。
但许扬就不一样了，他随手捡起地上的篮球，向前走了几步，冲李刚的背狠狠砸了过去。听到了挺大的“砰”的一声背和篮球相碰撞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许扬身上。这一下砸得极重，李刚被砸得向前踉跄了几步。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敢砸自己，他愤怒地转身大吼：“谁他妈砸的。”
许扬气定神闲地指了指自己：“你爸爸，我。”
“我操你妈······”李刚边说着边冲向了许扬，虽然气势很强，但许扬的死党陆麒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想法是：“李刚要完。”
李刚冲到许扬面前，一只手握成拳向许扬脸上砸去，但许扬更快一些，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小臂，然后狠狠一翻，抬脚朝他的肚子踹过去······不到一分钟，李刚就被踢倒趴在了地上。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圈同学，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李刚虽然经常打架闹事，但都是针对学生们的，恐吓为主。一对一遇上许扬这种练过许多年的，真的是不够看的。李刚的两个跟班掂量了一下自己，感觉打不过许扬，加上人数也没有优势，于是上前扶起李刚就打算离开。
被扶起来的李刚狠狠地看着许扬说：“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许扬反而冲他笑笑：“那你可得小心了，别把自己弄死了。”
许扬一分钟干倒校霸李刚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学校，同学们都在背后议论他的神勇，甚至挖出了什么当年许扬在实验初中的时候威胁同学当校霸的事儿。霍阑听说后有点惊讶，自己的同桌这么凶吗，没看出来啊。
许扬好像没把揍李刚这件事放在心上，仍然每天对霍阑笑得平易近人。课外活动的时候总邀请他一起打球，午饭也邀请他一起吃，甚至上厕所也要问问他要不要一起，虽然全被霍阑拒绝了。
但许扬有一种愈挫愈勇的特点，可能是两点一线的读书生活太无聊了，也可能是霍阑长得明明很可爱，却那么高冷，让他产生了逗逗他的想法。反正霍阑不爱说话，他就想逗他说话。
比如上课的时候，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他就会说：“老师我不会，我可以叫我同桌帮忙回答吗？”老师上课问什么问题，他就举手说：“老师，这个题我同桌会的，他都写出来了！”比如班级有什么搬书之类的活动，许扬就会最先举起手说：“老师，这种小事交给我和我同桌做就好了。”
霍阑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变好了太多，才没有打他。
在霍阑眼中，许扬虽然有点欠揍，但还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至少没事儿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不会影响他学习。渐渐地，他对许扬的态度也从曾经的完全爱搭不理，进化成了回复几句或者怼几句。比如许扬每天一定会问的：“霍阑，一起上厕所走啊？”霍阑从曾经的当做没听见变成了现在的回复：“滚。”霍阑觉得许扬很傻吊但脾气还不错。
开学已经三周了，霍阑一直在跑来跑去找兼职，但仍没有找到。很少有地方收只周末兼职的高中生，即使个别地方收，开出的薪水也十分微薄。他有些着急，学校每天晚上八点放学，他想着只能去物色一个在晚上工作的兼职了。
这天晚上放学后霍阑没有回家，他骑着自行车，奔波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工作。市中心一带有一条商业街，离学校不算远。那条街两边全是服装店饭店和电玩店，晚上生意十分红火，霍阑决定去那儿看看。到了之后，他把车子随便找了个地方锁起来，自己在商业街上溜达着寻找招服务员的商家。
进去询问了几家门口挂着招聘牌子的店，霍阑的心情不怎么美妙，店主一听是兼职的高中生，还只有晚上八点之后才能工作，要么就态度十分冷漠，要么就薪水十分微薄。霍阑心想，这一个月下来，赚的钱还不够吃几天的饭呢，还得抑制好自己的暴脾气看别人脸色。他有点沮丧地想，算了，再想想其他工作吧。
霍阑转着转着，在一家电玩店门口的娃娃机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始他离得远有些不太相信——一个一米八多的穿着三中校服的大汉，正在繁华的商业街上独自守在娃娃机前抓娃娃，还看起来抓得十分专注。校服大汉腰上挂了个兔子，脖子上挂了个熊，很明显都是刚抓出来的。不过霍阑走近看清楚之后不得不叹气承认，这的确是他的同桌，许扬。
在霍阑叹气的时候，许扬又抓了只猫出来，他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把玩具猫举高，认真欣赏了几秒钟。在他向后转身，打算卸下自己背上的双肩包把猫放进包里时，看到了正准备假装没看到他要走开的霍阑。
“诶？霍阑，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许扬惊喜地喊。
“恩，好巧。”霍阑只好停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也一个人出来逛啊？”许扬问。
“······不是。”霍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逛街。
“我知道这边有个挺好喝的奶茶店，我请你喝奶茶吧？”许扬忽然说。
霍阑觉得许扬有点热情过头，况且他的心情正烦躁，就回复说：“不用了。”
但许扬把手搭在了霍阑的肩膀上，硬拉着他向巷子里的奶茶小店走，边走边说：“同桌你不必跟我客气的，他家的奶茶可好喝呢，甜而不腻······”
霍阑甩了几次都没把许扬的手甩开。电玩店在商业街的一个十字路口边上，这个十字路口的一个方向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商业街，与商业街相垂直的另一个方向是一条很窄的巷子。巷子两边都是是高层的办公建筑，那里很少有车开过，十分安静。许扬就拽着霍阑往巷子里走，说奶茶店在里面。
霍阑觉得许扬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在故意拉着他进巷子一样。
“手，放开。”霍阑说。
“······你答应和我去喝奶茶。”
“好。”霍阑决定跟着他走，看看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喝奶茶。
许扬松开了霍阑，没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向巷子深处走着。
很快霍阑就发现了问题，有人在跟踪他们。对方的脚步声凌乱，听起来是好几个人，没有刻意放轻脚步，看来他们并不担心被发现。
霍阑看向许扬，冲他挑了挑眉毛表示疑问。许扬叹了口气说：“我们两兄弟的缘分真是深厚，今天又要劳烦兄弟你帮我了，后面那群傻逼想要揍我，但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就是最后警察来的时候我要装一下惨，你得帮我做见证。我要让那群孙子尝尝爷爷的厉害。”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被揍。霍阑觉得他这个同桌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兄弟，大哥！求你了啊，救人一命胜过七级佛陀啊。”
“······”这话有点耳熟。
“不用你保护我。”霍阑说。
不及让霍阑多说，他们就被忽然出现的十几个人围住了。
为首的霍阑认得，正是那天和许扬打架的李刚。他身后跟着一群混混，手里都拿着木棍之类的凶器，表情凶悍，阵势很强大，一看就是来打架的。霍阑有些不屑，在他眼中，所有打架带武器的人都是菜鸡，真正的打架靠拳头就可以赢，武器反而会留下证据。
这时他听到许扬的声音颤抖着从旁边响了起来：“喂，是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一群人拿着棍子要打我，救命啊，我在城市电玩城旁边的十字路口向西300米······对对对，你们快来救我。”
霍阑看着正装得十分娇弱，用害怕的语气打110的许扬，觉得他不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
“许扬，是吧，呵呵，还报警。”李刚冲着许扬他们嘲笑地笑了两声。
李刚想得很美好，警察到这儿起码得十几分钟吧，这么长的时间里足够他收拾完许扬然后全身而退了。而且即便被抓到警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吆，李刚，又来你爷爷这儿找打了吗？”挂了电话的许扬霸气得很。
李刚二话不说，直接进入正题，指着许扬对后面那群人说：“上，主要揍那个打电话的。”随后一群人拿着棍子朝他们冲了过来。
许扬对霍阑说了句“你后退保护好自己啊”就冲上去了。霍阑起先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1v10的战斗。许扬是很能打并且很会打的，明显练过家子、功底深厚，但是被一群人围着打没多久也力不从心了，放倒了几个人之后自己也被棍子拍了几下。
霍阑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眼表，现在距离许扬挂电话只过去了五分钟，等警察过来的话，这傻吊怕是得被揍得不轻，不知道他迷之的嚣张与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于是霍阑走进了人群，一脚就踹翻一个，也就一分钟吧，十个人里八九个都倒在地下起不来了。许扬看霍阑又伸出了拳头，急忙说：“轻点，别真给打残了。”霍阑曾经靠打架吃饭，虽然有几年没干了，但技能还在，水平一点没退步，十分分得清分寸。他控制着自己没使多大的力气，不过正好打在对方比较疼的地方而已。
打倒最后两个人之后，霍阑和许扬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好半天，然后许扬冲霍阑竖起了大拇指：“阑哥，牛逼。”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干站着，一边等警察来，一边防止李刚一伙逃走。许扬还顺便回忆了一遍霍阑打人时的霸气场景。
李刚是被打得最狠的，疼得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起来。最后他支着木棍站起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警笛由远及近的声音——警察来了。
说来迟那来快，听到警笛声的许扬立即把霍阑扑倒在地，手伸到他领口上，把霍阑整齐的校服T恤领口的扣子全解开了，还揉了几把，装作很凌乱的样子。霍阑猛然被人这么压着，差点条件反射地把许扬给踢残了。
“你傻逼吗？”霍阑吼。
“配合一下嘛，兄弟。”许扬说着从霍阑身上翻下来，自己也躺到了地上。
当警察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乱七八遭躺着一堆人，其中一个艰难地爬起来对着他喊：“警察叔叔，您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