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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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扬，你怎么坐到那儿去了？”黄老师刚进门，许扬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声音，“快坐回去。”
“黄老师，我和林格坐这儿就行，还能和他一起小组讨论。”许扬不明所以。
“不行，搬回去！”黄老师声音坚决。
“为什么？林格没有小组，我坐这儿才能和他小组讨论啊。”许扬觉得这黄老师脾气莫名其妙。
“你和他一起讨论？他是个变态！”黄老师大声说。
教室里安静得可闻落针，许扬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有老师说学生是变态？
于是他怒气上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说他是变态，难道你这样说别人是变态的老师不变态吗？”
林格拽了拽许扬的衣摆，许扬也没坐下。黄老师气得有点发抖，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这样挑战她权威的人。
“他就是个变态，他是同性恋。”黄老师声色俱厉。
“同性恋”三个字一出，许扬能感到旁边的林格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他扭头，看到林格正瞪大眼睛有些惶恐地看着他。
许扬愣了两秒钟，林格是同性恋？这就是他被全班孤立的理由？这就是被骂变态的原因？许扬觉得太他妈好笑了。
许扬深吸了一口气：“同性恋不是变态，你觉得它是变态，只能说明你知识少，美国、加拿大还有很多西方国家同性恋已经合法了，你这样随意的侮辱一个学生的人格恐怕不是为人师表应有的作为吧。请你道歉。”
黄老师被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说：“道歉？做梦，他就是变态。”
这节课黄老师没有上，她被气回办公室了。
许扬靠在椅子上，也觉得血气翻涌。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许扬班和隔壁班一起上，体育老师带领大家做了做操之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许扬是篮球迷，以前的体育课他总是和陆麟他们一起打篮球。陆麟初中的时候也不和许扬一个班，但正巧和许扬班同时上体育课。林格则每次体育课都一个人默默投篮，或者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乒乓球台上看风景。
这次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开始后，陆麟拍着篮球来叫许扬。
许扬看了看朝自己走近的陆麟，扭头问林格：“会打篮球不？”
“会。”林格说。
“一起打篮球走！”许扬说着朝陆麟走去，老远就冲着陆麟喊：“带林格一个啊。”
陆麟也大声回答：“好嘞。”
他们打球的这群人除了许扬和林格外都是陆麟班的，许扬转来学校不久，和他们认识但也没有太熟，但加个林格进来也都没啥意见。除了有个戴眼镜的同学，在大家讨论怎么玩的时候，忽然脱口而出两个字：“变态。”
许扬今天本来气就不顺，一直没找到发泄的机会，听到这两个字当即炸毛了。一把拽过眼镜男的衣领：“你他妈骂谁呢？”
周围同学纷纷冲上来拉住许扬，劝他别冲动。
戴眼镜的男孩倒一点没怂：“还能骂谁呢？骂你旁边的同性恋呗，变态就算了吧，还把事儿闹到学校里来，全校都知道他是变态······”
眼睛男话还没说完，就说不出话了。许扬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眼镜男跌坐在了地上，眼镜飞了出去，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牙掉了。
许扬又上前蹲下拽住他的衣领问：“还变态吗？”
眼镜男没敢再说话。
林格也追了上来，拽住许扬说：“算了，许扬，这事儿确实全校都知道，没办法。”
“在我这儿就没有没办法的事儿。”许扬说。
这时操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许扬放开眼镜男站了起来。
“我今天话放在这儿，以后我看见谁再说一次变态，说一次打一次，我绝对把他打得爹都不认识。想试试的尽管说。”许扬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周围的同学全听到。
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可能许扬语气太凶、气场太强，一时没人敢再说话。
“行了都散了吧，继续打球。”许扬说。
陆麟也一起把周围人撵散了，抱起篮球，叫刚刚那几个朋友打球。至于被打倒的眼镜男，早被扶到医务室去了。
他们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带着林格打了一节课球。
但学校的其它同学都听说了这个事儿，八卦的传播速度是奇快的，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同学们都在议论许扬的英猛事迹，一时间许扬也算是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不能惹，贼凶能打架家里还有背景。在大家眼里许扬是实验中学初中的“一霸”了。虽然许扬本班的同学都知道，许扬平时脾气还是挺好的。
不久之后许扬被黄珍珠叫去了办公室，自然是因为他打眼镜男的事儿。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扬和黄珍珠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争吵，许扬一下把黄珍珠推倒在了地上，黄珍珠一通电话打到了许国豪那儿。
许国豪接到黄珍珠电话的那天正好在家，他平时工作忙，好几周才回趟家，结果这回偏巧赶上了黄珍珠的电话。黄珍珠在电话里倒还客客气气的，说，许总你好啊，你儿子在学校和坏同学混在一起，打完同学又打老师，你不然看看什么时候派谁来学校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吧，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挂了电话的许国豪气得头发又白了两根。他这辈子四十几年以来，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挺成功的，人人见了他都得客气地叫一声许总。偏偏家庭，先是老婆，再是孩子，让他一次次地受打击。
许国豪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许扬正被一群老师围着教育，教导主任都来了，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推老师呢，怎么可以打同学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反正这些话都是说给旁边的黄老师听的。因为他爸的原因吧，老师们对许扬还是和蔼有加的，刚刚如果不是这群老师拦着，许扬觉得自己可能不止推黄珍珠那么一下。因为许扬被叫到办公室后，黄珍珠跟他唠叨了三分钟，其中变态这个词出现了起码二十次，否则许扬也不会那么冲动。此时黄珍珠正红着眼睛坐在旁边，被另一群老师劝着。
许扬没想到许国豪真的会出现。许国豪工作忙他是知道的，以前惹出什么事儿，许国豪都是派助理来的，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许国豪了。
许国豪一进门就被请着坐下了，还被给倒了杯茶，连黄珍珠都站起来打了个招呼说许总好。许国豪倒什么架子也没摆，一一跟老师们打了招呼，然后瞪着干站在旁边的许扬，问他：“你说吧，咋回事，打同学也就算了，还打老师？”许扬是平时看他爸不爽，这个时候看见他爸更不爽：“首先，我没打她，我就推了她一下，她就倒了，搁马路上，她这叫碰瓷；第二，我是真的想打她，因为她该打。”许扬从来都不怕许国豪，许国豪刚他更刚。
儿子啥脾气，许国豪了解得很，要不也不会为这个儿子愁白了头。
许国豪先是“啪”一拍桌子，把一屋人都吓一跳，然后对着许扬喊：“放肆，从小教你的尊重师长学哪儿去了，老师们不是为你好吗？快跟老师道歉。”许扬正准备反驳，许国豪接着对黄珍珠说：“诶呀，黄老师，实在对不起，你没伤着吧。”黄珍珠赶紧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担心许扬好好的孩子学坏了。”许扬心想，放屁。
许国豪又看向许扬：“你说说吧，发生了啥事。”
许扬心想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这个黄老师骂学生是变态，攻击学生人格，这样的人配当老师吗？”
黄珍珠立即接话：“因为那个孩子是同性恋，许扬和他走得近，我担心许扬也学坏了······”
许国豪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许扬闯祸的原因，在他的预料之内，他知道许扬打架十回里有八回是热血上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一边生气许扬一天到晚惹事儿一边想：这实验中学还省重点呢招的什么老师。
这边黄珍珠话还没落许扬就接上了：“你放屁，同性恋怎么就变态了，你他妈才变态······”
“闭嘴，”许国豪打断了他，“怎么说话的。”又转头看向了教导主任：“主任，这事儿吧，许扬打架是不对的，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那孩子的医药费，一会儿我叫人给送过去。”主任忙说不麻烦不麻烦，许国豪接着说：“但是吧，咱实验中学校训不是包容、求实、厚德吗，看来做得还是不太到位啊。”
这话说出来了之后，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许扬也愣了。许国豪向着他说话？以前许扬闯了祸，都是许国豪的助理带着红包来的出来解决的，这回许国豪大驾光临，竟然帮着他说话。
许国豪接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思想比较开放，咱们也不能太封建不是，是不是啊，黄老师。”许国豪说着看了黄珍珠一眼，黄珍珠吓得脸都白了，忙点头，“对对对”。
教导主任反应过来了，赶忙说：“许总，真是劳烦您跑一趟了，您真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会组织老师们进行思想教育学习······”
跟着许国豪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许扬还有点懵，原本打算和许国豪硬肝到底的火气还没有来得及发泄，就这么结束了。他以前见到许国豪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找事儿吵架。但今天许国豪帮自己说话，许扬也不知道该不该像以前一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离开。
想着想着，他就跟着许国豪走下了楼。
两个人都沉默地的往前走，想着各自的心事，许国豪忽然转头问他：“那个同性恋的小孩，叫什么名字？”
许扬“跨”一下停住了脚步，刚刚没点的火立即燃了起来，喊道：“你想干嘛？”
许国豪叹了口气，他想，我这个爹在儿子心中印象这么差啊。许扬这回猜错了，许国豪只是想和儿子随便聊两句，毕竟有一个月没说过话了，只好找了个可以问的话题，没想到许扬满肚子火药，一点就炸。
“没想干嘛，你去上课吧，遇事动动脑子，别总想着打架。”许国豪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走了。
这事儿过了三天，黄珍珠就辞职不干了，说好听点是因为个人原因主动辞职，说白了就是学校要辞退她，给她留了个面子罢了。但听说过这件事的同学们谁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这事儿过后，没有人敢再说林格的坏话了，林格和许扬成了好哥们。许扬和许国豪的关系也缓解了一点点，从以前的水火不容冷嘲热讽，到现在的不温不火，话不多说，但不再针锋相对了。不是许扬突然理解了他父亲，而是他发现，现实无法改变，吵架没有什么意义。
即便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厌恶许国强，但他还是无法接受那个家，那个有陌生女人气息的房子。所以他除了不得已要睡觉的时候，是不愿意回家的，好在许国豪和他老婆平时工作忙，不总在家休息，也就每个周末会回家，许扬平时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也正是如此，许国豪怕给许扬的钱多了，他就彻底不回家了，所以一直按月给许扬打零花钱。明明是个富二代，其实手里可支配的零用钱也不过只够吃饭一类的必需开销。这也是许扬很低调的原因，他是真的没啥钱。
就这样，许扬经历了中考，到了高中，进入了四班，认识了一群新的同学，比如霍阑。
时间回到许扬和霍阑一起值日的这个周五，被霍阑拒绝了吃烧烤的这个晚上，许扬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决定等到每个周五都会回家的许国豪和他老婆睡了之后再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