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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整肃吏治,设立三军 ...

  •   秦国军纪森严,文官这边却松散许多,蹇叔得了君侯之令,领着司寇杨清四处明察暗访,查出不少问题。杨清办事严谨,将查到之事一一言明上报:“启禀君侯,此次清查,共查处官吏三十九名,其中失职之罪十八名,贪赃枉法之罪十二名,奢靡□□之罪九名;缴获钱财百万金,没收房屋七十九栋、田地一千三百四十八亩,奴隶三千六百二十人。”
      任好脸色铁青,手指抠着奏疏,猛地一扬手扔了出去:“三四十个人,可以贪污出满朝文武一年的俸禄,真不知你们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杨清淡定地下跪认错:“是臣失职。”
      任好指着他想骂,看到他刚过五十却已满头白发,又想到他平日的作风,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你起来。”
      杨清仍旧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起身、敛衣,接着回禀:“涉事官员皆已捉拿、审讯完毕,详细案卷现存放于刑狱司,抄没家财已送亩户司备案,该如何处置请君侯示下。”
      “他们都认罪了吗?”
      杨清顿了顿,方道:“除典吏司查出的三人,其余人皆已认罪。”
      任好皱眉道:“为何是典吏司?”
      “他们一口咬定那些钱财还是前任冢宰赢支在位时搜刮的,他们不过分一杯羹,算不得主谋。”杨清抬头看着任好,眼里颇有微词,“当初那件案子君侯着右相主理,臣不曾插手,具体细节案卷中也查不到,想再提审赢支,但君侯曾经下令,除非得您亲自许可,无人能见赢支。臣无能,对于此案,只能止步于此了。”
      赢支本就是为了大局才担了莫须有的罪名入狱的,任好本想着过了这几年,风头渐渐平息了,便寻个由头放他出来,连冢宰之位也一直替他留着,没成想,这竟然成了有心之人贪赃枉法的屏障。
      任好猛地一拍桌子:“一派胡言!赢支是什么人孤心里明白,他的案子是孤亲自过问的,有几处存疑,孤正准备提出来重审,这几个不长眼的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拉他垫背!”任好一激动就站了起来,指指点点地骂道,“拒不认罪,罪加一等,自己犯的事往别人身上推,罪加两等。这几个人一定给孤重判、重罚,绝不姑息!”
      他震怒之下一不小心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杨清办案多年,自是察觉到了什么,想开口问,又被任好截断了话头:“你等会就去把赢支的卷宗提出来,给孤重新审理,务必还他一个清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清的脑子转得飞快:赢支一案定有隐情,而且是君侯亲自操纵的隐情,这么说,赢支真是被冤枉的?
      “臣即刻去办。”杨清急于查明真相,领旨准备离开,阿眇匆匆进来,呈上刑狱司上报的奏疏,杨清接过一看,脑子里仿佛有一道天雷闪过,呆滞在原地。
      “怎么了?”
      “赢支,死了。”
      “什么!”任好的脑子里闪过千万道天雷,几乎站立不住,阿眇连忙过去扶他。
      任好指着杨清,手指不住地颤抖:“你再说一遍。”
      杨清只能将奏疏上的内容复述给君侯听:“刑狱司传话,方才去送饭的时候,发现前冢宰赢支自缢于狱中。”
      赢支并非真的有罪,外头不知道,只当君侯是厌极了他,故而不许探望。实则他的牢狱颇为宽松,每日好饭好菜地养着,许他读书练字、烹茶下棋,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罢了。故而赢支自缢,只能是他自愿为之。
      “孤马上就要,就要还他一个公道了,为何他,他会这样沉不住气?”任好自言自语,满是愧疚与自责。
      杨清到底是多年为官,马上就站稳了立场,冷静地分析道:“如果赢支真的无罪,那便是听闻了典吏司之事,有意以己之身以正秦法纲纪。”
      “糊涂啊!”任好踉跄了几步,走下台阶,站到杨清面前,满眼通红,“是谁将消息泄露给他的?是谁?”
      杨清低着头,言语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些日子刑狱司抓了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难免人多口杂,许是有人顺嘴说了,赢支顺耳听了,也为可知。”
      “许是?许是!”任好叫悲愤冲昏了头脑,冲杨清嚷道,“刑狱司何时也成了可以嚼舌根子的地方了?你就是这么约束手下的吗?”
      这顿骂挨得莫名其妙,杨清理亏,也只能受着:“是臣失职。”
      “去查,查到了一同严办!”任好说完这句话,终是站不稳跌倒在地,阿眇想来扶,任好一把甩开了他,自己挪到台阶旁倚着,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阿眇不敢动,杨清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呆着,由得任好自己清醒。
      自己正为列国纷争焦头烂额,百姓中尚且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之徒,这些腌臜之人却整日花天酒地搜刮民脂民膏,还妄图拉忠臣下水,简直不配为人!
      “严办,一个都不能放过!”任好咬着牙道,“想是平素孤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的都不知秦国法度何在!此番便叫全国上下都看着,明正典刑!”
      杨清领旨:“臣即刻去办,待判决出来,何时何地杀剐打废再送君侯定夺。”
      任好看着他,不自觉地皱了眉头,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问什么时候吃哪道点心一般,沉静得有些过分了,杨清这个被雷劈了都很难跳一下的性子真是太适合做司寇了!
      “还有子桑。”任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声音有些嘶哑,他冲阿眇一招手,“你去把他好好地带出来,孤必须得给他一个交待。”
      “是。”阿眇告退,杨清也准备离开。
      任好拦住了他:“你等会,孤传了世子和冢宰,还有事吩咐给你们做。”
      说话间,赢罃和奄息已经到了殿外,任好召他们进来。因着查办出太多官吏,大殿中的气氛有些沉重,赢罃默立着不敢开口。
      任好指着地上的奏疏,对二人道:“刑狱司查办的案子你们都听说了吧?”
      赢罃点点头,奄息回话:“是。”
      “简直是目无法纪!”任好敲着桌案,“秦国的国法已经约束不住他们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君侯震怒,奄息、杨清低头不语,世子罃也低下头。
      “赢罃,你说!”
      平日里只要一听到父侯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世子罃的心里就开始打鼓,此番又是点名叫他回答,只能硬着头皮道:“父侯,若父侯觉得法典约束不住国人,儿臣以为,以为或许可以修缮法典,以期言明法度……”
      说到后面,世子罃的声音越来越小,若是放在平时,一定又要挨骂,但他前面说的话正中任好下怀,任好竟然同意了他的想法。
      “罃儿说的有理。”
      世子罃松了一口气。
      “那便由典吏司和刑狱司联合修缮秦国法典,罃儿你跟着他们一起,多学多看。”
      世子罃这口气还没松完,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奄息和杨清领旨,世子罃胸中纵然堵着一口气,也只能让它先堵着,赶紧领了父侯的旨意。
      任好的心情稍稍平复,阿眇会意,将地上的奏疏重新放回他的案头,任好掐着额心,有些烦躁:“空出三四十个位置来,谁人顶上又是一桩大事。”
      杨清仍旧保持那个姿势站在底下,这事与他无关。
      奄息道:“还请君侯示下。”
      任好闭着眼,心里不知在算些什么,良久才下令道:“你坐这个位子不久,很多事还不太了解,这事叫百里奚去办吧,罃儿你同左相一道,多学多看。”
      世子罃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被点名,有些茫然地看着父侯,这事他更不了解啊!
      任好瞥了他一眼,这事摆明了是他想给儿子一个机会,培植一些自己人,好为将来打算,也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半天不接话茬。
      许是自己方才过于生气,吓着他们了?任好神色柔和了些:“你且放手去做,把子桑先生教你的都用上,不要怕出错,看到有好的只管跟左相说,他会替你把关的,孤还会叫赢沛与你一道,给你出出主意。”
      世子罃不知晓赢支案的底细,更不知父侯此刻为何提起赢子桑这个戴罪之人,但飞快地转了转脑子,想着父侯总归是为着自己好,便一同应下了。
      “去吧,孤想一个人静一静。”
      屋内安静下来,任好的心空空的,眼睛四下张望无处安放,偶然瞥到了书架上一只竹做的茶杯,想起百里奚和蹇叔都提到过,子桑喜好烹煮的竹骨茶,子桑的面容仿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先生,是你吗?”
      任好伸手想去抓,奈何终是幻影,抓住的只有面前这只竹茶杯,一滴泪刚好掉入杯中。任好连忙举起袖子胡乱地擦掉,饶是殿内没人,他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这副模样。错是自己犯下的,重耳有勇气对介之推之错下罪己诏,自己却没有,这或许就是两人最大的差距吧。
      子桑啊子桑,孤欠你太多了,可叫孤怎么还啊!
      “来人,传内史拟旨:冢宰赢支含冤入狱,忠贞不改,孤感念其德,谥号竹玉君,着恢复宗室身份,加仪厚葬,准入赢氏宗祠。赐其妻儿良田三百亩,建宅立府,衣食用度皆从宫中出。”
      竹之风骨,玉之纯洁。
      这个封号子桑你喜欢吗?这是孤能给你最后的慰藉了。

      刑狱司的判决结果出来,依照君侯从严处置的命令,三十九人中,情节严重的十七人被判枭首,余者杖责流放。秦侯任好朱批,选定日期公开执行,世人皆可观刑,以正法纪。
      行刑当日早朝,典吏司颁布了新修的秦国令法,新增了违法条款,加重了刑罚力度。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在抖腿,多半是行为不端、心中有鬼,唯恐君侯查办到自己头上。
      任好对这个效果颇为满意,严词道:“新修法令自即日起施行,之前犯错的孤既往不咎,往后再有违犯法度的,一律严惩不带。新法度将在全国范围内公开,各地八方馆皆需悬挂,人人皆可对照奉行。”
      八方馆是输送文官最多的地方,对这些文人贤士自是要从源头约束起,日后在朝为官才能防范于未然。
      法令宣读完毕,任好又亲自提拔了攻伐鄀国有功的百里视,封他为一军主将。赏罚并举,方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氛围算是松了一松。
      犯官的刑罚于午后执行,任好未亲自到场,却命右相蹇叔和司寇杨清监刑。除去必须到场观刑的犯官亲族,被他们欺压过的百姓也都来了,还有许多闻讯赶来凑热闹的,广场聚集了近千人观刑。百里视亲自领兵护卫,这样大的刑罚阵仗也是任好继位以后从未有过的。
      天空中艳阳高照,映着满地的血,红得格外刺眼。
      任好传了公子絷来下棋,心思却不知飘离到了哪里。一下处决如此多的朝臣,这么大的事,想必已传至列国,秦国律法森严的名声自此便要传开了。朝中多职位出缺,列国忌惮的同时怕是也要动一动别的心思。攻伐鄀国之举虽然能助秦国立威,给小国一个警醒,好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同时也给了心思各异的大国们一个讨伐的借口,尤其是楚国,若他们此时打着替鄀国复国的旗号出兵,列国忌惮秦国的势力,有意打压,怕是会有不少站在他那边的。秦国该怎么办?
      公子絷看出了他的心思,捏了一颗黑子将西北角和东北角的两块领地连在一起,似无意问道:“不知女公子在晋国过得如何?她离国太久,怕是思念君侯得紧。”
      任好执白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白子占据了南方大部分领地,黑子本是零星分散着,只在西北角和东北角有两处较大的地盘,他迟疑之间,那两部分的黑子已经由一条小路打通,若是进攻西北,东北可西进而守,若是进攻东北,西北可东进而攻。任好好像明白了公子絷的意思,手中的白子掉在棋盘上,大乱了南边阵地的布局。
      公子絷抬头看着他,见他在思考,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晋国,晋国。”任好轻声念叨着。
      眼下,秦晋两国风头正盛,与晋国紧密联手是抗衡列国最好的法子了,虽然他心里的那口气还没出完,但晋国在鄀国之战中于秦国有助力,更有示好之意,借此台阶下来也并非不可。
      任好将棋子拣回棋钵中,对公子絷道:“过两个月是孟璇的生辰,你带些她喜欢的,代孤去晋国瞧瞧她。”
      这样的小事本不必公子絷亲自出使,显然,君侯的本意是叫他去问候晋侯,顺便告诉列国,秦晋关系之亲密。
      行刑完毕,百里视回来复命已是酉时,任好本来还想同他说些军中的事,阿眇匆匆来报,附在任好耳边轻声道:“鄀美人没了。”
      任好神色一惊:“什么?”
      阿眇看了百里视一眼,有些为难地道:“鄀美人本是鄀国的女公子,听闻鄀国国破,殉国而亡。”
      百里视是见过鄀国君侯的,他胆怯懦弱,为保性命,在尚未查清秦楚两国真正关系的情况下仓促投降。没想到鄀国的女公子去国多年,在秦宫之中默默无闻,却在听闻鄀国亡国之后果断殉国,这份刚毅与她父侯截然相反。
      任好默然良久,鄀美人算不上绝色,母国也只是一个小国,当年送她入秦本只是为了示好,后来鄀国转而依附于楚国,连带着鄀美人在秦国也不受待见。直到一日偶然得君侯宠幸,诞下一女,这才封了个美人。女儿诞生那日,院中甘棠树上一片叶子正好落在任好肩头,故而他给这幼女取名为棠叶。
      任好与尚格感情好,本来就少去别的女人那里,她也不争不怨,只是带着女儿棠叶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若不是年节团聚的时候见上几面,任好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便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如今在他心里掀起了大波澜。
      “传孤旨意,以夫人之礼,在君夫人旁边替她立一座衣冠冢,鄀夫人棺椁,准回鄀国土地安葬。”
      阿眇面露难色:“循礼,夫人们的棺椁是不能回母国的,有废黜之嫌。”
      百里视轻声提醒道:“鄀国的土地已归我秦国,鄀夫人不算离开秦地。”
      阿眇看向君侯,任好道:“她念着生养她的地方,算是有情有义的女子,便谥为义贞夫人吧。”
      很少有夫人死后能得谥号,秦侯此举算是极大的抬举了,阿眇得令准备去办,任好又问:“棠叶呢?”
      “女公子一直在义贞夫人宫里,伤心得紧。”
      “孤去看看她。”任好要去后宫,阿眇陪同,百里视告退。

      公子絷出使,晋侯怎会不知秦侯之意?秦国需要晋国这个盟友,晋国同样也需要秦国这个姻亲。秦国要警示列国,有着相同目的的晋国便加一把火,于是重耳替孟璇大办寿宴,并立了她为君夫人。
      冬,楚国以宋国亲晋而不朝楚,派令尹子玉出兵攻宋,包围了宋国,宋国公孙固到晋国求助,重耳问计于群臣。
      先轸道:“君侯走国之时,宋国曾有恩于君侯,解救宋国危难,既能报答昔日宋襄公的恩惠,又能立威于列国。楚国傲气霸道,雄霸于南方久矣,若能击退楚国,定能震慑列国,奠定称霸基础。”
      重耳表示赞同:“楚军强大,与之抗衡艰难,但权衡利弊,助宋击楚确为必须之举,诸位是否有破敌良策?”
      狐偃道:“楚国虽强,并非无计可破。楚国方才得到曹国的拥护,又新与卫国联姻,曹、卫之兵较之楚国甚弱,若攻打曹、卫,楚国定出兵相助,届时即可解宋国之围。”
      楚军强大,设有三军,除去令尹子玉,更有司马斗子西、斗勃等多名善于征战的将士,军队制式唯有秦国可以与楚国媲美。晋军若想与之抗衡,也需有严整的军队与得力的将帅,重耳决定效仿秦国,出兵之前整顿军队,习武阅兵以振士气。
      重耳看着阶下众臣,多为忠义英勇之辈,于是设立三军,封帅列将。
      经一番商议,重耳任命郤毂为中军将,统帅三军,郤溱为中军佐佐之;任命狐毛为上军将,狐偃为上军佐佐之;任命栾枝为下军将,先轸为下军佐佐之。
      次年正月,晋国向卫国借道,打算攻打曹国,卫国不允,晋国明面上与卫国谈判僵持,暗地里迅速转道南下,渡过黄河,迂回行军至曹国境地,攻其不备,却并不恋战,回师之时突袭卫国。一时间,曹、卫二国慌乱,楚国护不住依附于自己的盟国,又舍不得撤了宋国的围以解曹、卫之危,在列国之中失了颜面。晋军浅尝辄止,只夺了当日令晋侯重耳受辱的卫地五鹿便回国,借曹、卫向楚国挑衅。
      回到晋国以后,中军将郤毂因战伤导致旧疾复发,医官回天乏术,晋侯重耳守在他病榻前,郤毂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先轸会意,将桌案上的一册卷轴递过来,郤毂示意他交到重耳手中。
      “这是什么?”
      郤毂满脸通红,只能用眼神示意重耳阅看,先轸眼睛发红,回禀道:“将军不放心伐楚大业,这是将军昨夜拼了命写下来的。”
      “离曹、卫,疏鲁,激,骄之,弱楚,联合,强晋。”竹简上的字迹简单而潦草,看得出写字之人费了不少气力。
      先轸用自己的理解释义道:“将军的意思是离间曹、卫与楚国之间的关系,使楚国与鲁国联盟疏远,楚令尹子玉骄傲自负,可设计激怒,引诱而攻之,使楚国外失盟国,内失大将,继而弱之。晋国对外可联合秦、齐等强大的盟国,对内强大兵力与楚抗衡,继而动摇楚国强权,称霸中原。”
      郤毂满意地点点头,先轸之意正是他想说的。
      重耳感怀:“将军忧心晋之大业,终为所累,是孤的不是。”
      郤毂十分吃力地道:“末将……无能,不能……君侯……大业。”
      重耳执着郤毂的手,满心酸楚:“孤知道将军的心意,请将军放心。”
      郤毂嘴巴张张合合,已经难以言语,满腔抱负与制敌之计难以细说,紧紧地握住君侯的手:“将,领……”
      他放心不下晋国的大业,更是担心继任将领的才能,重耳明白他的意思,指着中军佐郤溱,郤毂摇摇头,望向先轸,重耳又将手指向先轸,郤毂用力点点头,闭上了眼。
      重耳感到手中的力量正在渐渐散去,郤毂的手连搭在重耳掌中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地滑落下去,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去了。
      重耳双手掩面,背对众人呜咽着,众将颔首低眉,泣然默立,哀送曾经并肩作战的英雄。
      良久,重耳方才抹了一把脸,将郤毂的手放好,又替他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门外,着寺人宣旨:中军将郤毂忠良英勇,加封雄风将军,准回乡厚葬。令先轸为中军将,统帅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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