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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情诗第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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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邑虽然想借着受伤的缘故,与华仲多些独处的机会,奈何在各种珍贵药材的滋补下,他的伤几日就大好了。读书的地点又挪到了书房,重邑捧着本诗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眼珠子微微一转,一计又上心头。
他捧着书本挪到华仲身前,苦恼道:“先生,这字我识不得,你教教我!”
华仲看了眼那字,随后蹙眉:“世子可是有心事?”
“啊?”重邑心头一跳,莫非爷的爱慕之心都重得摆在了脸上,教花花一眼就看了出来?可他怎么一脸严肃?
“这是在下编写的字典,世子自己查吧!”华仲将字典递给重邑,自己又拿起一本教诗的札记看了起来。教书挺简单的,但教诗华仲却没什么经验。想想自己学诗那几年,也不过是掌握了平仄格律,再读了几本诗集,领略意境情感,写出的诗也没什么好坏。
重邑沮丧地回了自己的席位,翻到之前指的那个字,顿时觉得面上臊得慌:呃……也不怪花花生气,这陪了他近二十年的“邑”字,他是怎么都识得的,否则也对不起他气跑的十数位才情皆备的西席。
但是……重邑的面皮之厚,从他气跑那么多位先生就可窥见一二。所以他怎么可能就此轻易认输?是以……
“先生,我们坐近点儿,这样我有不懂的也可以立即问。”重邑腆着脸坐到了华仲身边,手状似随意地搁在了华仲的腰间。
华仲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地相处过,浑身有些不自在,他努力忽略腰间的那只手,只是:“世子,请自重。”
“怎么了?”重邑装傻。
华仲闭了闭眼,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世子这几日读诗可有了什么领悟?”
“当然!”
“那世子今日的课业就是写一篇诗作,我明日再做检查。世子,在下告辞。”华仲迅速说完,逃也似的溜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捂着仍然跳的欢快的胸口,上面还残留些许余韵。半晌才缓过劲来,暗道:华仲啊华仲,发乎情止乎礼,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么?
重邑望着华仲远去的背影,心中戚戚然:他是不是将人逼得太紧了?不过这诗,他要怎么写?他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算对方是华仲,也无法消除他对课业的厌恶!
重邑苦着一张脸,翻开诗集,眼前蓦地一亮。
翌日,重邑自觉坐到了华仲的身旁。
华仲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也可以无视身旁的重邑。
“先生,这是我作的诗!”重邑献宝似的捧出一方精美的绢布,递给华仲。
华仲疑惑地望了重邑一眼,此种绢布,极为精美,通常是赠予心仪之人的不二良选。华仲拿着绢布的手有些发烫,这温度一直蔓延到了耳朵上,只是不甚明显。
摊开绢布,华仲将诗念了出来:“玉肌芙蓉面,秀骨秋波眸。遥似天上客,乱我心弦久。”念一句,华仲的脸就红上一分,到最后,已经是红的快滴出血的模样。
他嗫嚅了一番,不知道该如何评说,最终苍白地吐出一句:“世子这诗句语义直白,透露出真情实感,甚好!不过这最后一句的格律有些问题,不如将最后一句换成翩然已无踪。”
“不不不!先生不是说写诗最重要的就是要真情实感么?最后一句正是我表明心意的点睛之笔,改不得改不得!”重邑急道。
“那便不改!”华仲道。
“你就不问问这首诗是送给谁的?”重邑注视着华仲的眼睛,问。
不知为何,华仲被重邑盯得有些心慌,他咽了咽唾沫,按捺住有些失常的心律:“世子,不论你将之赠予何人,均与我无干。”
“那……若是你呢?”重邑缓缓逼近,华仲随之后退。
他干笑了两声:“世子,莫要拿这种事情打趣在下。”
“我没有打趣你。”最终,华仲退无可退,后方是书案,前方是重邑。
重邑两手撑在书案上,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张脸,意乱情迷间,也抛开了那些世俗礼数,他俯身含住那两片殷红的唇瓣,喟叹一声,“我是认真的。”
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脸上,唇上温润的触感让华仲浑身打了个激灵,理智稍稍回笼,他使劲儿推开了重邑。擦了擦嘴唇,华仲慌乱地抛下一句:“世子,我突感身体不适,今日就不上课了!”
出了书房的门,华仲还是那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华仲,满心满眼都是圣贤书以及母亲的遗训,再无他顾。
重邑的背撞在了身后的小几上,生生的疼,久久都无法动弹,他眼睁睁看着华仲跑远,有些急切有些懊恼:“花花,爷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