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是群假神！》雾引

21、邀请函

　　与奈杰尔预测的相差无几，试图和她打对垒的商家，坚持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更加偷工减料以降低成本，传单也不再印了，每天出售的食物量也在一天天下降。

　　那家商会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并终于开始思考最初的计划能否实现，因为很显然商会的营销没有达到想象的效果。

　　与此同时，奈杰尔的商会预计的十五人都招满了，并稳定地接过熟食店的生意。除了入夜进货有奥布里陪同，和前台留了一位法师防止闹事，剩下的伙计新人都很好的承担了。只是他们效率多少还是比不上商会元老们，经常需要工作到黄昏。

　　而这段时间，不仅是主城区一带，就是贫苦的水半城也都听说了商业区有便宜的肉食售卖这件事，包括还在纠结是赔光还是及时止损的那家商会都在这份传闻里。

　　经由亲朋好友或者附近人证实了真实性后，熟食店生意愈发火爆，奥布里也开始掉头发了，因为这意味着商会每天在赔更多钱进去。

　　虽然奈杰尔有交代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但是包括奥布里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很理解奈杰尔所谓的有钱。就连婕丽这位贵族出生的员工，都只能拿着自家财富翻倍估计，无法想象伊妲女神的宝库底层是何等惊人的财富。

　　但在奈杰尔又补上一批商会资金后，奥布里彻底放弃了去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只要老板的钱足够发工资，剩下她爱怎么烧都不是自己一个员工应该置喙的事情。

　　而这段时间，神眷者的消息传遍了洛弗塔王国。

　　上层贵族是最早知道的，因为艾布纳家族的灭亡是水神教会在向国王施压，而神眷者的消息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

　　大贵族只需在祷告结束后和主教搭话一番，便可以知道这是教宗的意志。而统治整片大陆水神教会的教宗，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一个小地方的伯爵过不去，乃至亲自过问这件事。再往这个方向一挖就会从主教嘴里听到神眷者的事情。

　　作为主教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说谎的。所以在艾布纳家族被分食后，关注这件事的都清楚了一定的内情，而最近的宴会讨论的最多的都是国家的边缘镇子里诞生了一位神眷者，刚刚获得神恩便和当地的领主作对，甚至连领主家族都不放过。

　　基于贵族的某些心态，奈杰尔的名声在上层非常差。谁也不希望自己统治的领土上出现一位神眷者，然后要对自己家族赶尽杀绝。

　　所以整个贵族圈子默认要压一压这位水神眷者的气焰，就像他们对王城里的光明眷者和智慧眷者做的一样。先刻意不理会，待对方沉不住气主动联系，才能最大程度从神眷者身上攫取利益。

　　不过他们都不傻，不可能跟天天得罪人一副迟早要凉的艾布纳家族一样做的那么明显。他们听说艾布纳子爵试图逼迫水神眷者入他们家族接受他们姓氏的时候，差点没给笑呛了。

　　因为这件事他们对水神眷者在“记仇”和“不尊重贵族”的基础上，又产生了“软弱好欺负”的印象，因为换位思考他们自己是神眷者一定当场给子爵一个好看，同时也会根据圈子里的潜规则不赶尽杀绝。

　　他们都对神眷者掌握的力量有所顾忌，但在确认对方比起使用武力更喜欢去找教会告状的性格后，默默掏出百试百灵的多种方案，保证能对神眷者产生足够的压迫，同时教会也说不出话。

　　所以这一个星期，奈杰尔没有接到任何贵族的约见，包括罗素城的城主在内，仿佛被整个贵族阶级遗忘。

　　但是奈杰尔丝毫不慌，该干啥干啥，懒得理会这群傻逼。在她是商人的时候，没少被这群心黑的牲口坑害。但当她是神眷者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被算计到。

　　原因很简单，她是水神教会唯一的神眷者，教宗非常迁就她，红衣主教们把她当眼珠子看，怎么可能容忍这群贵族像欺负另外两个教会批发的神眷者一样欺负她。

　　洛弗塔不理会她，没多久教宗就提出带她去更热闹的帝国。于是在洛弗塔的贵族们算计着时间，神态高傲的提出要见她的时候，卡尔的回复是神眷者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现在是帝国座上宾。

　　而这个消息，非常容易证实。

　　洛弗塔自以为是的贵族们很快得到了周围以水神为主信仰国家的讥笑，欺负主的眷者然后被教会隔空一个耳光抽的老响，这事他们能笑几年，他们也确实这么干了。

　　贵族玩的过涉世不深的神眷者，玩不过圆滑老辣的红衣们。

　　红衣主教们甚至懒得安排别的国家贵族来约见奈杰尔，玩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开会的时候偶尔提及一下奈杰尔遇到的麻烦，很快就达成一致，于是教宗出面带走她。想占教会便宜，毛都没有你们一根。

　　同样的，两天前红衣主教艾维斯见她，不是很情愿的提出教宗的安排，被奈杰尔委婉的拒绝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贵族很恶心，准确的说整个大陆的贵族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在洛弗塔发展是最符合她利益的，帝国的贵族智商更高，相处起来更舒服，心也更脏。

　　而且那里神眷者众多，自己目前并没有特别突出的特点。加之各种政治斗争权利倾轧，委实不是初期发展的好地方。

　　所以目前只能忍着这群苍蝇，等他们先违反了规矩，奈杰尔就有理由使自己念头通达。

　　也是因为这个，奈杰尔才会刻意去培养卡尔的交际能力，毕竟她办不到忍辱负重亲自去和他们虚与委蛇，只能委屈卡尔了。反正他挺乐在其中的。

　　在贵族的刻意压制下，奈杰尔的消息还是广为人知，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人定胜天人民智慧苏醒这种小说里的段子。

　　原因很单纯，奈杰尔请了几十个吟游诗人，让他们去全国各地传唱自己花费很多脑细胞写出来的《奈杰尔·诗安海上冒险记》。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太低，用出书的方式宣传奈杰尔大概会血本无归。

　　目前书籍里记载的东西只有历史、教义以及知识。像奈杰尔的这种故事书，只有在大帝国里才能勉强赚钱，而且是仅供王公贵族的消遣。所以通过吟游诗人才是最经济快捷的方式。

　　诗人们确实给力，贵族们自己顾着没让消息外传，万万没想到会有诗人在酒馆里广场上传唱这些故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压不住了。

　　但是这其实不算什么，因为教宗赛门才是真正的强者。他不知道从哪位吟游诗人手里弄到了一份原稿，奈杰尔为了群众有耐心听完故事，不仅将内容描写的更惊心动魄，还时不时从故事里某个角色的行为引出一些富有哲理的话，全文非常鸡汤十分引人深思。

　　而这种在地球人被嫌弃的不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的反响格外好。教宗以原稿为蓝本，给教会圣典加了整整一章的内容，在冒险的故事里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引入教义，看的奈杰尔这位原作者都头皮发麻。

　　所以贵族们终于坐不住了，于是罗素城的城主尤可特侯爵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安排自己的亲信查德子爵先去探探奈杰尔的底，作为领主，他自然知晓最近与雨后春笋般冒头的诗安商会们，哪个才是他要找的。所以查德子爵的邀请函便发到了奥布里手里。

　　奥布里曾经是管家，自然清楚贵族的某些弯弯道道，但是知道归知道，做出决定的还是奈杰尔本人，所以他在最近一次会议开始前，将邀请函转交了奈杰尔。

　　他想过老板可能的处理方法，但是绝不包括目前这种。奈杰尔接过信函，连上面的内容看都没看一眼，手心便升腾起焰火，将纸张烧成灰烬。

　　员工们懵懵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出身都不高，否则也无法被这般埋没，因此对贵族有很强的畏惧心理。只有三位法师，见状笑的非常开心，能成为法师对智力是有很高要求的，所以他们能读懂这些行为背后代表的内涵。

　　婕丽蹙眉，试探着询问奈杰尔，这样会不会很不礼貌。

　　在她所受的教育里，被邀请就应该参与，除非会损害家族利益或者对方包藏祸心。即使这种情况，也应该和和气气的拒绝，再备上一份礼物，哪里有像奈杰尔这样把对方面子放地上踩的。

　　“礼貌？”奈杰尔嗤笑一声，觉得是时候给员工们补一堂课了，“礼并不重要，它的本质是上位者约束下位者的工具，下位者必须遵守，而上位者不必。只有整个圈子的规矩，是需要遵守的。

　　你们觉得我不礼貌说明你们本身的观念就有问题。贵族算什么，不过是神明妥协下产生的幸运儿。我是神的眷者，我才是上位者，应该是他们不知礼，哪里有下位者责怪上位者不知礼的说法。”

　　饱受贵族洗脑的员工们，一时间确实很难接受奈杰尔的观点，只不过她是老板，所以没有出言反驳。

　　而支持她论调的，只有三位法师。

　　于是奈杰尔又笑了，“把不久前我说过的识字和不识字的情况套用过来，就是今天的情形，不过现在‘不识字’的，是在场的你们。识字的似乎只有我和法师。”

　　法师这个群体，是最渎神也最敬神的。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取代神，所以才会去学习去研究神明的强大，越是渎神越会知晓神伟力的恐怖。所以也更敬畏神。直视恐惧才能击溃恐惧，而其他人是闭着眼睛的。

　　神明已经很多年没有显迹了，平均四五十年就是人的一生，教典里记载的历史成了神话，不见神便不畏神。

　　比起远在天边的诸神，近在眼前的贵族自然更真实。比起仁慈的教会，还是严苛的贵族更容易让人相信他们的话。

　　在贵族的控制下长大的人，普遍过度相信贵族的强大，忽略了神的存在。

　　“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不是法师，没有人教导你们世界的真实。你们从小活在被贵族压迫的地方，盲目相信贵族的强大是很正常的。”

　　“夏佐，你给他们讲讲你的老师是怎么评价贵族的。”奈杰尔淡淡地吩咐，尽早纠正员工的观念是好事，他们和负责熟食店的店员不一样，这群人是难得的人才，眼界不能局限于一个小国，更不能被一群不知所谓的蚊子灌输的思想束缚。

　　夏佐于是轻咳一声，开始复述教导他的老师的话：“贵族是攀附在人民身上吸血的蝗虫，他们从人民身上汲取的血肉远远不是他们付出的劳动可以填补的。”

　　“不对，我们有照顾子民的，在战争来临的时候，我们贵族会保护子民的安全。所以他们理应为我们服务。”婕丽拍着桌子表达自己的反对。

　　闻言奈杰尔和法师们都笑了，其余人不清楚为什么，只能保持安静。

　　“又是一个在自己脸上贴金的小傻子。”布莱兹笑的前仰后合。

　　“没办法，他们祖宗是这样骗别人的，没想到自己的后人蠢到把这些屁话当真了。”夏佐也乐呵的不行。

　　博纳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以免给婕丽女士造成困扰。而婕丽本人脸烧的通红，哪怕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嘲笑了，而笑话她的无论是老板还是法师都不是她这个前贵族可以得罪的，因此只能愤恨的跺跺脚，不再说话。

　　同时她眼神偏移，期待奈杰尔能像以前一样安慰她。每次犯错奈杰尔都会劝慰她，所以婕丽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反正会被原谅。但是这次她做了好久的害羞表情，奈杰尔都坐在椅子上老神常在的看着法师那边，根本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婕丽更生气了。

　　“夏佐你继续。”奈杰尔没有理会婕丽的公主病。

　　“看来大家都很缺乏这样常识，那么我就从贵族的来历说起好了。这是我知道的内容，哪里有不对的老板请指正。”

　　“首先大陆的统治者是伟大的诸神，这点各位没有意见吧？如果连这个认知都没有，那”说到这里夏佐轻笑一声，未尽之言非常明显，如果这么白痴那后面的也不必听了。

　　婕丽闻言脸又涨红了，而奥布里也有些不解，于是他提出疑问，因为他通过曾经服侍的贵族得到的认知是大陆由贵族们统治，高贵的血统一代代支配着土地。

　　“他们说的那些是为了骗别人服从他们，这种话是有利益驱动的。但我们的老师教导我们的内容，只是陈述有这些情况，背后没有利益驱使，哪个更可信你们自行判断。”

　　“诸神统治着大陆，在地上建立起教会，传播着他们的理念，于是人们听从教义，借取神明的力量，与入侵者斗争。在保持领土不变的情况下慢慢扩张领地。

　　后来某位天才通过挖掘上古文明遗迹、改良精灵法术成功创造了人类可以使用的法术。于是人族开始反击，并逐渐占据大陆最肥沃的土壤。

　　随着人物占据的土地面积增加，政权开始分裂，形成了许许多多的势力。这些势力起先都是被强大的法师控制，他们试图驱逐境内的教会以获得更多的权利和利益。

　　然后在与牧师的斗争中失败了，法师被一些教会定义为□□徒开始清剿。不得已之下，法师开始抱团，势力开始往地下发展。

　　后来当法师群体无法大规模影响教会的利益后，考虑到种族的需要，那场清剿才结束。

　　然后教会间便开始为了权利交战，圣战打了几年也没有成效，反而让人族疆域缩减。最后圣战不了了之，一群投机取巧的家伙趁着这个时候建立了国家，各地行动力强的家伙开始有样学样，于是国家和贵族诞生了。”

　　听到这些的员工都感到世界观被刷新，他们以为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族们，他们所宣扬的高贵血统，原来不过是一群投机取巧者的后代。

　　想到这里，再回想婕丽的言论，大家看她的表情都玩味起来。

　　“补充一下，圣战期间土地并不算损失，相反是他们把精灵族都带入了圣战的氛围。圣战结束马上就是和精灵的血战。

　　此外，投机取巧这个说法不大对。实际的情况是，圣战太久没有出结果，神明都不耐烦了。人口的减少不利于诸神的利益，于是神明同意互相不主动干涉国家。

　　于是最早得到这信息的，也就是被教会信任的人建立了国家。后来他们的后人背叛了教会，对神明阳奉阴违，自以为血统尊贵，仗着先祖积累的优势和神明间的约定大肆迫害神的信徒，趴在人民身上大口吸血。

　　说起功绩，他们丝毫没有功绩，只不过是自己洗脑自己再给人民洗脑，再传播他们那一套谬论罢了。

　　他们互相发动战争，惨死的是神的羔羊，保护人民的是教会，他们只是举起手里的刀疯狂屠戮对方的军队。

　　所谓的战争来袭保护领民，无论他们保护不保护，教会都会保护。他们死守那块地不过是为了保证能继续在那块地上吸血。

　　战争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对方国家的贵族或者贵族的骑士、军队都是可以随便杀的。但是对方领土内和贵族没有关系的人民是不能杀的。

　　你们看到的是战争到来贵族大肆招募军队抵御外敌。我们看到的是贵族拿自己领民的命去保护自己能继续占有这块土地。

　　教会劝他们不要去参军，不仅没人听还被指责不爱国。

　　事实上教会本就没有必要爱国，他们爱神就够了。至于那些愿意去死的人，教会尽力了，只能说明他们该死。

　　当然在众多国家里，还是有三个国家没有背叛教会，他们只统治而不主动发动战争，只收取税率而不鱼肉人民。所以这三个国家能长长久久的存在，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什么是他们的，什么不属于他们不能碰。”

　　奈杰尔一番话说完，就连法师们都怔住了。虽然根据他们知晓的事情能够推测出贵族很脏，但是没想到他们能肮脏到这种程度，简直丧心病狂。同时他们也猜到了那三个国家指的是三大帝国，想到这一层，他们更看不起洛弗塔的贵族们了。

　　“那战败后那么多被屠戮的平民又该怎么解释。”婕丽幽幽的问，她十分不愿意承认奈杰尔说的是真的。虽然她和别人私奔失去了贵族身份，但她依然以自己的出身为傲，毕竟贵族身份是她主动放弃的。

　　奈杰尔对女性员工的额外照顾被她理解成了对她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大概是基于两人相同的贵族立场，万万没想到她是和法师站一起的。法师固然地位尊贵，也不过是迫于他们的力量，贵族都看不起法师这些暴发户，因为他们很多都没有尊贵的血统。

　　“因为他们没有信仰。

　　教会只会保护自己的信徒。在战争即将波及附近的时候，将周围所有的信徒组织起来在教会周围开启防护阵，这种保护比王城的阵法都坚固。

　　可以说任何信徒只要不自己躲到教会都找不到的地方，都会被教会妥善保护。相反只要参与了贵族的勾结，哪怕是真信徒，教会也不打算保护。

　　当然更多的情况是信仰了比较名声不显的神明，周围没有教会可以保护他们。当然这种情况非常少。”

　　听到了完整的解释，众人在心里默默消化着这些知识。神眷者的身份让他们能够相信奈杰尔的知识来自神明，是真实的。而一旦接受了奈杰尔所说的这些，再回忆曾经与贵族有关的事情，就是满满的可笑了。

　　也基于这个原因，众人看婕丽的表情再也没有若有若无的忌惮和鄙夷了，只剩下淡淡的鄙夷。这让婕丽这个自尊心甚强的公主病患者更抓狂了。

　　她确实和别人私奔了，但是在她把钱全部花完前，周围人想从她手里获得好处，自然不会露出令人不快的表情，甚至陪着她演，装作不知道她的贵族身份“又时不时被她的气质所折服”。可以说这次奈杰尔去早了许多，婕丽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绝境，所以依旧傲慢地不愿意睁眼看现实。

　　她其实已经开始有点怀疑奈杰尔说的是实话，但她不愿意承认。

　　不过这不要紧，大家承认就好。

　　重新确立了世界观后，再也没有人对奈杰尔烧掉邀请函有意见。奥布里还主动补充了查德子爵的邀请是直接给的商会而不是老板的家族，这本身就是为了省事而极其不尊重的表现。

　　理解了这一层后，大家更是不满，要求奈杰尔推迟会见，必须给他们下马威。

　　而奈杰尔被这群员工逗笑了，于是说出了内心想法。她从来都没准备去见这些小贵族，上次是上门讨说法，是例外。

　　实际上她时间很紧，根本没有空陪这群傻子玩游戏。他们也没有资格见她，事实如此。水神眷者的地位比帝国公主都高许多，根本不是他们说要见奈杰尔就得舍脸相陪的。他们圈子的规矩，从来都套不到奈杰尔身上。起码也得是国王或者大帝国的王爵，才能勉强让她坐下来和对方谈判。

　　所以当晚在尤可特侯爵的示意下，子爵府邸张灯结彩，尤侯爵安排过来压奈杰尔势的人和一些吃瓜看热闹的贵族，大家来的整整齐齐唯独缺了主角。

　　天黑的时候贵族们窃窃私语，以为奈杰尔准备最后一个入场反压他们一头。深夜了，贵族们吃吃喝喝，入口还是没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压着火等到了午夜，终于确认是被放了鸽子，愤怒的火焰在傲慢的贵族心中熊熊燃烧。

　　从旅店到子爵府邸并不是很远，所以奥布里能够看到那里灯火一直持续到午夜，他十分心疼用于交好尤可特侯爵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你心疼那笔钱，但是这不重要。商会需要他的友谊是商会的事情。况且他收了我五千金币还做出这种决定，说明他没准备珍惜我的友谊。既然如此我不给他面子是理所应当的。

　　我给了诚意，但他辱我在先。所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心虚或者理亏。”

　　奈杰尔笑着说，其实她和尤可特侯爵的关系还不错。不过既然对方首先选择和她敌对，准备压制她哄骗她借以攫取利益，那她也不可能自己犯贱跑去刷脸刷好感准备再续前缘。

　　她没那么脑残。

　　顺带一提，亚恒就是这样得罪死的。

　　这都无所谓，她连一个有神格有神力的真神都敢得罪，更不用说区区一个关系不那么好的侯爵了。

　　和侯爵交好收益很低，麻烦不少，侯爵自己也是很坑的队友，喜欢拖别人下水，所以没有刻意结交的必要。得罪就得罪了，算得了啥。

　　他又不是黛妮，只有黛妮是奈杰尔明知会很麻烦非常麻烦也愿意交好的。因为她实在是很喜欢黛妮，哪怕有立场冲突也不影响。

　　至于侯爵和亚恒，滴——奈杰尔对您好感度不足，且无法充值，目前已锁死敌对立场。

　　“明白了，”奥布里脑袋点点，“那婕丽小姐呢？”

　　今天的会议结束后婕丽就向奈杰尔提出了辞职，奈杰尔同意了，并没有挽留她，也不担心她会给自己惹麻烦。

　　原因很简单，现在她的商会在起步阶段，奈杰尔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把柄能让她抓。唯一能产生影响的货币本位计划，以她的眼界根本看不出计划的重要性，这个国家的贵族也看不出，因为不影响他们的利益。

　　只有与星虹法师有关的存在知道这个消息，或者强大的法师听闻这件事，才可能影响到奈杰尔。

　　而婕丽碰到他们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甚至直接就是零，因为阿拉洛女神很看好她，她身上已经有了轻微的永久幸运祝福。危害她的事情只有可能性较大才会发生，而对她不利的低微概率事件，概率会直接降到零。根本不会存在小说里的放跑了仇人，仇人有了机遇回来坏她好事的情况。

　　比如说婕丽被贵族们带走，指认她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这种事概率非常高，发生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多半是会发生的。

　　但是婕丽恰好被星虹法师相关的人带走，提前被星虹法师知道了计划，继而对她不利。这种概率低到百分之零点一都不到，而可能性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左右的坏事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货币本位传到星虹法师耳朵里。

　　不过基于婕丽的情况，在她走后，奈杰尔很合理的提出让所有的员工都补签一份契约。婕丽这种情况确实微妙，所以大家也同意了，没有争论没有反抗地接受了契约。

　　而婕丽本人，除了奈杰尔见面给她的五枚金币，加上这几天的工资，还有奖金，现在手里应该有二十枚金币了。在不考虑住房的情况下，能找一家旅店舒舒服服过两个月都不止。

　　罗素城的治安还行，每个教会都给了不低的补贴，所以奈杰尔并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至于她是选择背叛奈杰尔，然后被真言术拆穿，还是在花完钱后遭受社会毒打被迫改掉公主病，都是可能的。至于她怎么选择，那是她的事情，奈杰尔从来不会为别人的人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