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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张榜寻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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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张榜寻医
男子慢步走到钱舒旁,抓起他鲜红的手指,在自己怀中掏出来层层叠叠的纸张上,再盖上手指印。
又走到他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到一个木质印章,走到钱舒旁,往地上一按,又印在了最后一张纸张上。
“真以为我要救他,你不杀他我也要杀,有供词有手印我要什么人,傻啦吧唧的。”
男子又踢了黑衣人几下,半蹲身躯,在他身上摸索出了一样东西,放入衣兜,飞身而起。
一抹赤红色从天空掉下,地上的黑衣人被火焰包裹,渲染了半边森林。
‘滋滋滋’的声音,像是送行的乐章。
黑衣人落在了一匹马的后背上,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地方。
调转马头,往不知名的方向疾驰而去。
东升的阳光照到了一处城墙上,上面连续凸凹的雉堞,彰显着这座城池的不一样。
上面的三层重檐揭山式建筑,令它远观上去,如此严谨,威武。
突出城墙中间开有砖砌券门,门内有一扇巨大的红漆木门,上面有金黄色凸出的大钉,整齐排开。
下面穿着红色常服,头戴圆锥体,外裱绫罗,沿口镶滚边片金缘,顶部装饰红缨,项珠,翎管,翎羽的凉帽兵士,腰佩官刀,手持红缨枪一字排开的护卫城门。
城墙有一块巨大的砖石,上面刻着‘京畿都’三个大字,还用朱砂描绘出来。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马车左上方有着一枚挂铃,随着车身摇晃,清脆作响。
一群身着便服,但格外整齐划一的家丁守护在两侧,场面低调中透着诡异。
身着铠甲的士兵,举手拦下一个家丁,正要开口说话时,一个身着松柏绿色深衣的男子,策马停留在士兵面前,从腰间取下银制的令牌。
士兵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抱手作礼,命令士兵撤退开来。
马车进了城之后,后面的家丁举旗一面旗帜,上面全黄底黑字的写着‘瑾’字,前面两侧的家丁,分别拿起铜锣,敲了一下。
‘哐锵’一声,街上的人朝声源投去目光,被醒目的旗帜惊愕到。
本来有些拥挤的街道瞬间让出一条道来,行人自动退站在两侧,目光盯着地上似有惧意。
如果枫玘醒着,一定纳闷现在的场景,从而八卦一番,可惜,她现在双眼紧闭的做着一个怪梦。
靳言看着乱糟糟的街道,地上散落什么的都有,不禁失笑,一方威名的王爷在这些人眼里竟是如此不受爱戴!
自家主子明明可以以贤名立足于此地,享受世人的爱戴,但他偏偏选择着最声名狼藉的方法,护着那不起眼小地方里的一群人性命。
年少成名却也是一身束缚。
马车驶入府邸,就立即掩上了大门,马车上的人,被靳言抱到起,安置在了预备好的软轿之后,纱幔落下遮去了轿上人的眉目。
几人手脚也快,不一会绕过漫长的长廊,踏入了湖中央的院子。
之后靳言,靳风在里面会了合。
“主子呢?”看到进门的靳风,靳言走过去问道。
“主子下午就到,他命我回来交待事宜,靳尚靳缡已回原位,你和我有新任务,你负责为枫姑娘张榜寻医,而我要去散布主子身患重病的消息。”
靳风难得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靳言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枫玘,脸色依旧通红,头发被汗浸湿贴在两旁的脸颊。
“主子还说了,他回来之前必须办妥。”靳风说完转身就走了。
靳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最后一咬下唇。
“管家,着笔墨。”
“来了,王爷可有什么吩咐?”管家端着纸笔,匆匆走入。
偌大的庭院,就只有管家以及靳言两人。
“王爷重伤,昏迷不醒,张榜寻医。”靳言面对外人就收起之前的表情。
“怎么回事 王爷还好吗?”管家边研磨墨砚,边询问靳言。
“路上遇袭,此事不得宣扬,老王爷痴武,那就不要去通禀了,徒增他老人家忧愁。”
靳言拿起毛笔,蘸墨,下笔有神,洋洋洒洒的字整洁的落于宣纸上。
“小的明白,这就去多叫人临摹几张出来,张榜于出入的城门和大街小巷中。”
管家等墨迹干了之后,折叠起来收入怀中,急忙往外走去。
就在管家领着众家兵大街小巷,紧锣密鼓的张贴告示的途中,一则‘瑾王爷靖南城遇袭,受重伤,命不久矣’的小道消息,传播开去。
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馆中,一个身着玄青色,上锈双鲤纹样袍衫的中年男子,听见邻座的客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瑾王远赴靖南城调查如今的赈灾银贪污案,在那遇袭生死不明。”
“是吗?那瑾王可真是命中犯煞,克死自己爹娘不说,如今,怕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要来收他了。”
“你这人,嘴如此碎,瑾王历代哪一代不是为临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这一代瑾王虽是处事跋扈,但好歹此前为临昭征战沙场多回,哪一次不是战功斐然?”
“也是,不过贪这赈灾银的人拿着钱半夜睡觉不慌吗?那都是扬州那几州的救命钱,这都敢碰。”
“瑾王身负重任,接手之后先是自掏腰包的垫钱,又是亲自赶赴异地查案,之前那些事虽然有点过分,但他骨子里的都是令人钦佩的。”
“大街小巷贴满了瑾王府寻医的告示,哥几个知道没?”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张白纸,坐下,拿起花生吃了起来。
“正在说这事呢!你这手里拿着什么?”
“这啊! 寻医那告示呗!我家附近正好有个医师,我给他推荐推荐去,哥几个回聊哈!”喝了一口茶之后,匆匆离去。
男子放下酒钱,起身离去。
一个身着破烂布,满头花白的老者,正抱着竹杆倚着酒楼窗户睡觉,里面的谈资也听了不少。
瑾王求医?我这几天左眼皮咋老跳心还贼慌?
莫不是那丫头出什么事了?
老者伸出手,掐指算了一下,面色微变。
难怪,丫头此劫攸关性命,让老朽算算在哪。
老者双手左翻翻,右找找的。
远看去,像给自己抓痒一样甚是滑稽。
终于摸出一副龟壳,又掏出几个铜板丢入其中。
上下摇晃一会,呈‘一’字形划开在地面。
嘴里一直念叨着“卯房,乙辰角亢式,咦咦咦瑾王府方向,怎么回事?”
但是想到之前演算,老者起身,拍了拍衣服,拿着竹杆,竹杆一头绑着通体绿色的葫芦,哼着小曲,手指在竹杆上敲着节奏,摇头晃脑的走远了。
远处的城门处,一个男子骑着枣红色的马儿,慢慢进入城中。
在街上,男子身穿煤烟色大袖衫,内着月白交领上衣,同色襦裙,一条墨色长带系在腰间,袖口处绣着花鸟,与腰带相得益彰。
他的样貌被藤编斗笠以及斗笠上的黑色纱布掩去。
男子牵着马走在人群,前面一处拐角的巷子口,围着一群布匹井民,他们对着石墙上张贴的白色纸张,指指点点。
他并没有上前观看,脚步一转,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间气势恢宏的府邸映入眼帘,男子牵马上前,护卫见状举剑拦下。
“站住! 来者何人可知这是何地?”护卫一左一右举剑,交叉举于男子前头。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物件,护卫伸手接过,接着脸色一变,双手把物件作捧状还于男子。
男子示意护卫上前,低声在护卫旁说了一些话,护卫点头之后,大手一挥,大门打开了。
护卫赶忙拿走他手中的缰绳,把马从侧门牵入府邸。
男子踏步进府后,大门立马关上,男子取下斗笠,护卫低头递来一块面纱,接过之后,覆于脸上。
绕过影壁之后,男子往一处地方,快步走去,管家这时候刚好迎面而来,身旁跟着额正是门口的护卫。
管家见到男子就是一鞠礼,男子点头算是应下,管家侧身,男子走在了几人前头。
几个拐角之后,走到了一处圆形拱门的院落附近,‘雪落苑’三个金漆大字,卫浴拱门上方。
“屋内的人怎么样了? ”
“回王……公子,已经有几位医师正在府上待诊,具体的要等医师们下诊断。”
“这几日宫中来人或是有人登门拜访,你应知如何应付,另外雪落苑附近不必有人当值,我会派人照看。”
“是,老奴知道,老奴这就去办。”管家在门口调转脚步,离去。
男子一进屋,就看见一位大夫正隔着珠帘,悬丝诊脉。
靳言看见门口之人,抱手一礼,男子一手举起,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董大夫,如何?”
“怪哉,奇哉! 脉络并无异常,可床上之人面色潮红,体温灼手,这……,老夫从医数十年并未遇见如此稀奇之事,唉!”老者收拾好东西以后,一捋山羊胡,挥手往外走去。
……
刚刚酒楼男子行走在街上,看到有几处拐角,巷口人头涌动,他站在人群后,看到白纸上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接着,打开手中的纸扇,朝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座府邸前,侍卫看到此人没有阻拦,男子旁若无人的走进其中。
一个约莫四五十岁,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男人,正在庭中举剑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