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苟且》学生皓然

3、第三章 二胜卖酒 刘胖遭殃

　　二胜是来借钱的。这让关成义为难了。他的婚事还是缺钱，贾晓茹肯定是不会答应。但是二胜现在太惨了，他干了件蠢事，居然把房子抵押给贷款公司了。不过他也没办法，想抵押给银行，没房产证银行不要。家里亲戚的本金肯定还不上了，利息总要给吧。也算他倒霉，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接到个电话，对方声音甜美：“先生，您需要贷款吗？”二胜就这样陷进去了。
　　小关哭丧着脸说：“二胜兄弟，别叫我小关了我改名叫难关了！我比你难呀！”
　　“我不管，你丫抢了我媳妇，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二胜嬉皮笑脸的耍无赖。他其实觉得小关跟贾晓茹挺般配的，自己也为他们高兴，但是借钱这事是真的。
　　贾晓茹看二胜是真不容易就插了句嘴，“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
　　二胜眼镜差点掉了，“姐，我开玩笑呢！你不是想？？？？”
　　“滚蛋！想什么呢你！看你那癞蛤蟆样！我是说你们干嘛不去找刘胖子。那天我看刘胖子像个明白人，就你们俩，一个三脚踹不出个响屁，一个干蠢事比动脑子都快，俩糊涂蛋互相诉苦不如找个明白人聊聊。”
　　二人豁然开朗。对呀！说走咱就走，还能赶上喝顿酒。一路聊着直奔刘胖子的酒厂去了。
　　“赚钱从来不难！”酒桌上的刘胖子神侃着。兄弟俩眼睛都听直了，喝酒的心没了，后悔忘了带个本，崇拜的都不行了。刘胖子继续开侃：“赚钱先要做对两件事：跟对人，入对行。缺一不可。入对行了，人不行，赚钱也到不了手里，没准还会惹麻烦。我就见过多少开始合作的后来打的都跟仇人一样。跟不对人，也入不进正经行。”吐沫星子横飞越聊越起劲，好像一肚子生意经可有人听了，那种孤独寂寞导致的无聊，今天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天下最赚钱的行业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就像两个小学生遇到教授了，俩人虔诚的都没敢吃菜。
　　“劫道呀，哈哈哈哈！”刘胖子贫起来喜欢自己跟自己逗。小关也乐了。玩笑过后，小关说表弟别闹了，我这朋友养鸡遇到禽流感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找你这高人来取经的。人都怕奉承，尤其是孤独的闲人。刘胖子听表哥都说自己是高人，真觉得自己是高人了，乐着说：“开个玩笑，别着急！赚钱不是着急的事。我总结天下最赚钱的行业，分别是眼镜、白酒、烟草、小家电、殡葬业、汽车、饮料、婴儿用品、婚纱摄影、通讯、软件、护肤品、保健品。”说着喝了口酒，吃了口菜，细嚼慢咽。
　　二胜没心思吃，心里暗记着，掰着手指头数，“刘哥，还有吗？”
　　刘胖子斜睨了他一眼，发现二胜虽然刚见面倒是不认生，哥长哥短的叫也是个聪明人，就开玩笑的说：“你喝一个我告诉你。”
　　二胜双手举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这哥我认定了，以后您看我表现！”说着一饮而尽。
　　“哈哈哈！”刘胖子听到恭维话很开心，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是教育。不过教育也有不赚钱的。就比如我吧，我教育你还要花钱请你们喝酒，所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哈哈哈哈！”他又自己跟自己逗上了。
　　人要是真穷极了，就会本能的特别努力。很多人终生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二胜现在就这状态，被钱逼的都快疯了，今天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精神焕发可能就这样子吧。他兴奋异常，忙着给刘胖子倒酒，拍马屁，说恭维话。
　　小关倒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本来也就是想请刘胖子跟二胜见见，认识认识。其实县城不大，小时候都见过，只是不熟悉而已。中国人更认亲戚、同学，好像有某种关系的联系才是一种保护。关成义今天也意识到刘胖子不简单。经商的就是经商的，跟混日子的确实不一样， 也暗暗佩服。但是不爱说话的人，往往爱听。他问刘胖子，表弟，二胜现在是一行没入呀！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二胜刚才的幸福感受被小关当场一盆凉水给浇醒了。
　　二胜聪明，反应快，马上回击小关，“我不仅仅是入行了，还跟对人了！以后我就跟刘哥混了！刘哥您就收了小弟吧，小弟以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死人！”
　　刘胖子被他的胡言乱语给逗乐了。“我他妈要个死人干嘛，你别烦我啊！”二胜一下就给刘胖子跪下了。“刘哥您就收了我吧！兄弟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关键是跟着您能学东西，我给您干不要钱，我还管您饭！”刘胖子给气乐了：“你都走投无路了，还管我饭。我看你小子是个镶金边的夜壶，就是嘴好。起来吧！明天卖酒去，有提成！”
　　说是卖酒其实就是推销员。各个酒店、饭馆、商场、超市、小卖部，只要能卖酒有执照的，他是推门就进。条件就一个——给钱才给酒。这就给卖酒设置了障碍。好在一箱他也当买卖干，嘴甜，腿勤，肯往远地方跑。二胜当这事是个机会，玩命干，马不停蹄，起早贪黑。连贾晓茹都对他有所改观了，还跟关成义开玩笑说二胜上学的时候要有这精神，早研究生毕业了，肯定还是名牌大学的。凭着聪明，勤快，嘴甜，他入行了，渐渐得到了刘总的信任。可是推销酒利润不大，靠的是勤快，这可离还钱翻身还差的太远。
　　二胜必须往远的地方跑。近的地方都被别的推销员占领了。所以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辛苦。忻州往北八十里有个小城市——原平，二胜在那里拼命努力推销 终于有了几个固定的 大点的客户。这就是努力以后的回报。付出就有回报，听说是个天理。就是二胜觉得回报太慢。这也难怪，债务利息压的他抬不起头来。熬着熬着就夏天了，原平市新建了一个批发市场。二胜觉得是个机会，就马上报告给了信任他的领导，刘总。刘胖子亲自考察后觉得不错，同意投资建立个批发点，在那里存酒，这样可以在那个城市开拓市场，还能打打品牌，省得为几箱酒也跑几十里，万一摔了一瓶酒赚的都还不够油钱。于是二胜当上了原平批发站的站长，有了人生第一张名片，虽然是自己印的。他还特意跟印名片的咨询了半天的设计问题，自己做主把职位写成了经理。刘胖子也不管，不就是个称号吗，出门办事方便就行。
　　因为是新设立的批发点，酒不多，批发部显得空荡荡的。二胜觉得自己行了，做一个品牌太单调，再说批发别的也多赚钱，早还债。他决定扩充业务私下开始联系别的酒、烟。干这行的差不多都互相认识，不认识也好打听，毕竟，业务员的问题就是怕别人不认识自己。几天后批发部的产品丰富了。两个月后因为二胜在当地广交朋友 收货付款从不拖欠 慢慢建立了些信誉。刘胖子当然不知道，自己花钱设立的批发站，怎么能允许批发别的货。这等于专卖店干成了杂货店，幸亏刘胖子离的远，忙着花天酒地吃吃喝喝 也不过来。
　　7月1号，一批的三箱万宝路烟买完了，送货的又送来三箱。二胜给对方结清楚上一批货款，对方写了收据7月1日收到货品结算款若干，二胜收好了，非要请对方吃饭。对方也是个辛苦的推销员，利用了二胜的批发站也省心，对二胜心存感激，于是就痛快的答应了。酒足饭饱那推销员喝的有点多。二胜随手递给对方一个收据，上面写着：今收到香烟三箱，择日付款。时间却写成了6月30号。
　　第二天，二胜低价把这批货给甩了。别人还奇怪，为什么比市场便宜那么多。二胜借口说刘总不许自己卖别的，只能卖自己品牌的酒。对方觉得有道理就收货付款。一切结束后，二胜把自己在专卖店里卖别的产品的消息暗示给了同事。同事都是恨同事不死的同行，早就惦记着二胜的市场，马上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刘总。刘胖子一听，果然大怒，马上派人过去跟他交接，开除。二胜心里暗乐，大功告成。特别服从的办理好一切交接手续，还把别的货的收据、结算单及各种联系方式顺利移交，带着那批骗来的货款回家还债去了。
　　剩下来就是哪个告黑状的同事开始倒霉了。人家过来要钱，他没卖过货，自然没钱。交接时候也没见到货，账面上也没单据证明。自然不认账，找二胜又找不到人，对方气的差点打他，顺便砸了批发店。最后报警，报案，走法院。法院这种民事纠纷最少半年才能宣判。最后判决结果是依照双方提供的财务证据 收据日期是7月1日，送货日期是6月30日。证据显示先送货，后结账，没毛病，对方吃了个哑巴亏。对方当然不依不饶的要告刘胖子诈骗，刘胖子完全蒙在鼓里。意识到哪里不对，又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只能这样先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