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刘雄麒

5、第一部 上古遗迹－（四）

　　第四章
　　没过几天，蜀川驭毒教死灰复燃，教主毒皇与水剑初大战于昆仑之巅，影飞听说次事后甚是担心义父安危，忙从江南日夜兼程赶往昆仑，方敝此时离开了中原，韵儿自然不会不去，琳欣虽然气恼影飞拒绝自己，但此行危险无比，心中怎么也放不下影飞，于是也和韵儿一起跟了过去。
　　昆仑的旷世大战已经斗了一天一夜，足足十二个时辰，水剑初身中毒皇十八刀，虽表面上屹立不倒，但实则已筋疲力尽，无力再战。
　　毒皇虽然不是毫发无伤，但状态仍好于水剑初百倍，于是他狂笑：“水剑初，没想到你这么没用，看来我驭毒教逐鹿中原，已经指日可待了！”
　　水剑初闭上眼睛，竭力掩饰自己的内伤道：“只要有我水剑初在，你休想。”
　　毒皇笑道：“我承认，你的实力确实不下于我，但我们过招的时候，你是不是总是防备我的毒？告诉你，我今天身上什么毒器也没带，所以才能专心地和你决战！”
　　水剑初听后才如梦初醒，一天来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提防毒皇的毒功，心力耗损惊人，而毒皇却专心致志，一心只想打倒眼前的敌人，这样一来，水剑初纵是武艺胜过毒皇，体力也吃不消。
　　毒皇大笑：“现在知道了？可惜已经晚了，去死吧！”
　　说罢，毒皇提起双掌，拼尽全力向筋疲力尽的水剑初发出致命一击。水剑初闭上眼睛，淡淡道：“师父弟子不肖，今天一定要用这招了！”
　　这时，水剑初放下手中的剑，一用内劲，鲜血忽然如水柱般从自己的伤口中爆发出来，并聚集在他的右手指间。毒皇心头一怔，忽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剑气环绕在水剑初的指间，可尽管如此，手中的招式也没有停下，使出驭毒教的镇派魔功“神鬼乱舞”，全力击向水剑初，此招一出，如山洪爆发般倾泻而出，整个昆仑都摇摇欲坠，但水剑初仍泰然自若，突然睁开眼睛，将右臂提起，这时环绕在他指间的鲜血立刻脱离自己的手指，朝毒皇的“神鬼乱舞”冲去，神鬼乱舞一与鲜血接触，立刻瓦解。水剑初使完这招后，终于倒了下去，这时毒皇的身行也晃了一下，惊恐且吃惊得忘着水剑初：“你……这是……悲魔血仞？！”
　　水剑初支撑着站了起来：“不错，正是我昆仑不传之密——悲魔血仞。”
　　毒皇大吐一口鲜血，道：“传说悲魔血仞是昆仑至高神功，需要极高的玄术和剑术修为，就连你的师父剑魔子都没有练成，你怎么会……”
　　水剑初道：“师父当年并非没有练成，而是在练成后已经耗损过多的鲜血，在他发出最后且最强大的悲魔血仞后，终于含笑而逝，临死前不忍神功失传，便将它交给了我，但又再三叮嘱，不到危急时刻不能使出此招，今日已经破例了……咳咳……”
　　毒皇道：“想不到我临死前还能看到传说中的悲魔血仞，九泉含笑 ……但如果你认为我们驭毒教就这么完了，那就错了，水剑初，接受圣兽的愤怒吧！”
　　说罢，将双手一挥，忽然从身体里冒出一道红光，直达天际。这时忽然从天而降一头青面獠牙的怪物，毒皇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它头上的角道：“圣兽啊圣兽，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终于可以召唤你了，我们驭毒教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杀了这个叫水剑初的人！”
　　水剑初一件眼前的怪物，大吃一惊：“血饕餮？！”
　　毒皇笑道：“不错，它正是我们的镇教圣兽血饕餮，历代毒皇只有在生命之火燃烧到尽头时才有能力把它从地狱中召唤出来！上吧宝贝，虽然他已经不剩多少血了，但至少还够你润润喉咙，等下再饱餐吧！哈哈哈……”
　　笑声还在昆仑山顶回荡，毒皇的身体忽然爆开，灰飞烟灭而死，血饕餮怒吼一声，朝水剑初奔来，水剑初失血过多，只感到眼前天晕地转，一下被血饕餮的双角顶起，丢出数丈，水剑初又被打倒在地，用力支撑了两下，还是战不起来，血饕餮又大吼数声，朝水剑初扑来，水剑初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好任它宰割……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掠到水剑初身前，在血饕餮撞上他的瞬间将他带离数丈之远。血饕餮扑了个空，撞在巨石上，一下将巨石撞得粉碎。水剑初大惊道：“飞儿，你怎么来了？”
　　血饕餮见一不明来历的少年坏了自己的好事，还让它撞上了巨石，气恼不已，咆哮两声又朝影飞和水剑初扑去。
　　影飞无暇和义父说话，忙使出绝世轻功抱着水剑初飞下山顶，血饕餮只觉眼前一阵白光闪现，影飞和水剑初忽然都不见了，只好独自在上面发呆。
　　影飞将身受重伤的水剑初带下昆仑，山下等待战局的武林人士见了，忙上前询问战况，水剑初半死不活，话也说不清楚。影飞将他交给洛羽寒道：“毒皇被水大侠杀了，但还有些事情没解决，我再上去一下。”
　　洛羽寒忙道：“飞……独孤少侠，到底还有什么事？”
　　影飞淡淡一笑：“没什么，记住不要跟上来。”
　　说罢又用轻功赶上山顶，水剑初大惊，忽道：“不……要……”话没说完，自己就晕了过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在一边干等。
　　影飞回到山顶，只见血饕餮正气愤得在昆仑山上乱跑，影飞飞到它身前道：“别跑了，我在这儿。”
　　血饕餮见影飞又回来送死，又惊又喜，忙对他展开攻击，影飞知不能硬拼，便左躲右闪，希望能耗尽其锐气。
　　此时山下的水剑初在鬼医叶一子仙药的帮助下，总算恢复了知觉，龙在天忙问道：“水大侠，刚才飞儿说你打败了毒皇，是真的吗？”
　　水剑初点了点头上：“是这样的不错，但是他又……对了，独孤少侠呢？”
　　洛羽寒道：“他说还有点事，又上昆仑了。”
　　水剑初大叫不好，居然不顾伤势，冲向昆仑山，众人也一拥而上，跟着水剑初奔上山顶。
　　许久之后，所有人终于气喘吁吁得等上了山顶，这时众人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石破天惊的咆哮，大家大惊，只见独孤影飞正在和一个身型巨大的怪物大战。众人见了，哪能袖手旁观，忙拿起武器齐声喝道：“独孤少侠，我来帮你！”
　　说罢，所有人都朝血饕餮冲去。影飞见血饕餮凶狠无比，那些乌合之众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多添不必要的死伤，于是便挥掌打落山间的巨石，挡住众人去路。水剑初大惊，忙用力欲将巨石击碎，其他人见了，也一起帮忙。
　　影飞解决了后顾之忧，专心对付血饕餮，可血饕餮是魔兽之长，噬血成性且身怀剧毒，浑身只要被它擦破一点，立刻见血封喉。影飞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闪躲一边等待时机。
　　几个时辰后，血饕餮总是打不到影飞，可它的斗志丝毫未减，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发誓要将影飞碎尸万段。影飞一直闪躲，也感到体力不支，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只好破釜沉舟，主动攻击血饕餮。
　　血饕餮见影飞终于不在闪避，也很高兴，张开血盆大口朝影飞咬去，影飞怎会让它得逞？忙向后一躲，随后纵身一跃跳到血饕餮巨大的头前，血饕餮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让影飞狠狠踢了一脚。
　　血饕餮存活千年，从未受伤。今日被影飞如此羞辱，自是怒气难当，一抖威风，大声咆哮。影飞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岂料血饕餮又抖了抖身体，身上的鳞片居然如飞蝗般扑向四周，影飞打开手中的折扇，环护全身，总算将剧毒的鳞片全数击落，但血饕餮也趁机冲了上来，又张开嘴吐出一大堆毒烟。影飞大惊，忙用衣袖捂住嘴鼻，随后飞快得向左侧一跳，躲过毒烟。但还没等他站稳，血饕餮又飞快冲了过来，影飞躲闪不及，被愤怒的血饕餮撞中，一下子飞出数丈，撞在一块巨石上。
　　还没来得及顾及全身的剧痛，血饕餮又朝影飞冲来，影飞又向旁一侧，总算让血饕餮撞了个空，可它也没泄气，用双角当成剧毒的利器向影飞顶去，影飞不敢硬拼，只好再左右闪避。
　　双方大战两天两夜，血饕餮的凶猛非凡人能敌，影飞攻势没有一招能威胁得到它，反而影飞只要一出差错便会立刻横死昆仑。
　　影飞知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暗地掏出一柄飞刀，趁血饕餮朝自己扑来之际迅速俯身，血饕餮巨大的身躯冲到自己的上方，同时脆弱的颈部也展现在他的眼前。影飞忙抓住这个机会，手持飞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血饕餮的颈部掷去，破风飞刀其快无比，血饕餮只感到咽喉一阵酥麻，飞刀居然从前颈到后颈射出，又朝蓝天飞去。
　　影飞躺在血饕餮身子下，手中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便一个翻滚从血饕餮脚下滚出。可是血饕餮却没有和意料当中一样倒下去，而是更加怒火冲天的望着自己。
　　影飞的背后不由冒出一阵冷汗，只见血饕餮的伤口处留出一点鲜血，然后很快就愈合了。伤好后的血饕餮更加暴躁，疯狂得扑向影飞，影飞很快就招架不住，只好用左手的指剑在右臂划出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影飞划好伤口后，立刻跳出血饕餮十丈之外，血饕餮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影飞？忙又朝他冲去。影飞闭上眼睛：“也只能用这招了……”说罢和义父水剑初那样聚足内劲，将伤口里的血逼出，环绕在自己指间形成强大的剑气，然后趁血饕餮冲过来时大喝：“悲魔血仞！”
　　话音刚落，强大的血剑变瞬间重疮血饕餮，血饕餮的心脏被血剑划过，终于颤颤巍巍倒了下去，影飞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开。可没想到血饕餮的心脏一经鲜血留过，居然也愈合了起来，它又重新站起身，给毫无防备的影飞挥了一道爪风。影飞以为这次它一定必死无疑，没有想到它还能站起来，被爪风正中背部，鲜血淋漓。
　　影飞惊讶得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血饕餮确实完好无损得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正朝自己得意的咆哮。
　　正当影飞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他大笑道：“原来如此，这下你完了！”
　　血饕餮听候，停止了咆哮，疑惑得盯着影飞，影飞淡淡一笑，忽然用轻功飞到血饕餮的头顶，血饕餮大惊，四处乱窜，影飞小心得站在它的背上，趁机狠狠得扒下它两片鳞片，血饕餮痛得直叫，影飞又拿出飞刀，在被扒去鳞片的地方用尽全力扎下，一股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影飞自信一笑，双手在血饕餮伤口上方一用力，使出李笑风的绝技无量神功，将血饕餮的血液疯狂吸出，血饕餮的疗伤圣药便是自己的血液，如果血被吸干，自然无计可施。
　　血饕餮没想到影飞会这么快看穿，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毒”的办法，不由大声惊呼，似在求饶，影飞如何会听，又加了几成内力，一时间昆仑之巅布满鲜血。
　　血饕餮的气息越来越弱，逐渐倒了下去，影飞能吸出的血也越来越少，终于伤口中再也吸不出血。影飞以为大功告成，正要跳下血饕餮的背，却忽然发现它又睁开了眼睛，影飞大惊，知道自己还没完全吸干血饕餮的血，而它的回复力惊人，只要一息尚存，必定死灰复燃。
　　影飞深知其厉害，于是用尽全力，希望能将它剩下的血吸干，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再吸出半滴。这时，血饕餮踉踉跄跄，正在努力地站起来，影飞知道再不抓紧就会痛失良机，于是他毫不犹豫得冲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对准血饕餮的伤口，用力得允吸……
　　终于，血饕餮又倒了下去，发出最后的吼叫，然后双眼永远紧闭，影飞喝了数口剧毒的鲜血，脑子一片空白，支撑着身体跳了下来。
　　这时，水剑初忽然击碎巨石，和众人一齐冲了进来，见血饕餮倒在了地上，影飞淡淡道：“它死了。”
　　这三个字说的很平淡，但所有人一听到这三个字，立刻兴奋得欢呼大叫，唯有水剑初看着脸色惨白的影飞始终没有说话。
　　忽然，影飞毒上心头，吐出一口紫色的毒血，然后便倒地晕了过去，众人大惊，忙停止欢呼，将影飞扶下。
　　水剑初将影飞带到落花轩，鬼医叶一子为他针灸趋毒。过了许久才心力交萃得从房里出来。水剑初着急得上去道：“叶先生，独孤少侠的情况怎么样？”水剑初不想给自己和影飞影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告诉任何人影飞是自己义子。
　　叶一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无奈得摇了摇头道：“太可怕了，独孤少侠居然用自己的嘴唇吸尽血饕餮的最后一口血，这血饕餮是世间第一毒物，它的鲜血更是奇毒不比，无药可救。
　　水剑初听后，只觉晴空霹雳，一下子也晕倒了。但还有人比他更不愿意相信。白琳欣和钱韵儿忙道：“不可能，影飞（独孤哥哥）不可能死的！”
　　叶一子道：“没有人愿意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钱韵儿道：“你这庸医，世上毒物相生相克，有毒药必有解药，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一子道：“姑娘说得很对，但是血饕餮的毒是来自地狱，要寻解药必须往自地狱，这儿谁有本事去啊？”
　　钱韵儿说不出话，白琳欣含着泪珠，跪在叶一子面前道：“一定还有办法的的对不对，叶神医你告诉我好不好？”
　　叶一子叹了口气道：“办法倒不是没有……但是，条件太苛刻，也太残忍了，我……不能说！”
　　洛羽寒急道：“救人如救火，你倒是说啊！无论有多困难我也一定要办到。”
　　叶一子道：“办法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毒怎么进到他体内的就怎么吸出来。”
　　白琳欣一听影飞有救，忙道：“到底该怎么做？”
　　叶一子道：“独孤少侠用嘴吸出血饕餮的毒血，要想将毒吸出，也必须有人用嘴唇从他的嘴唇中将毒液吸出，但是吸毒者吸走毒素后，毒液就会留在她自己的体内，而且瞬间衍生出九九八十一中不同的毒素，不出半个时辰容颜尽毁，全身爆裂而死！”
　　叶一子话音刚落，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许久后玄痛大师忽然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更何况独孤少侠两年前就曾救过老衲，今天也到了老衲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众人听后，不由一阵唏嘘，可叶一子却道：“不可，玄痛大师虽然是出家之人，但毕竟是阳刚之体，血饕餮的毒乃至刚至阳，若让同样至刚至阳的身体承受，还没等吸尽毒液就会烈火焚身而死。”
　　洛羽寒忙道：“那我呢，我吸总没问题了吧？”
　　叶一子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可，这种毒很有灵性，吸毒者必须对独孤少侠心心相印，心中只装着他一个人，否则毒液不会留出。”
　　洛羽寒忙道：“我当然在乎他了，他是我的……”
　　叶一子笑了笑道：“夫人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男女之情，如果没有这种感情，无论他在你心目中有多重要，都没有用。”
　　洛羽寒终于无话可说，默默摸了一把眼泪后跑开，众人也皆唉声叹气，可又没有办法。这时影飞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门对众人道：“你们都在啊，终于杀了血饕餮了，真累啊。”
　　叶一子忙道：“哎，独孤少侠，你伤还没好，别乱动，回去躺着！”
　　影飞淡淡笑道：“你别安慰我了，我的伤根本好不了，还能活多久，三天，还是五天？”
　　叶一子无话可说，只有长长叹了口气，拍了下影飞道：“老弟……保重吧，或许会有奇遇。”说罢也快速走远，这时一片泪光从他的眼角划出。出道这么多年，他无数奇难杂症在他的手中治愈，他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无奈，觉得自己好没有用……
　　影飞又淡淡一笑，然后又觉得一阵头晕，吐了口血昏了过去。韵儿忙将他扶起，和琳欣一起将他带回屋里。
　　看着伤重的影飞，韵儿泣不成声，琳欣却意外得十分平静，淡淡道：“韵儿，你能帮影飞熬点药吗？”
　　韵儿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道：“恩。”说罢走了出去。
　　韵儿走后，琳欣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用手抚摸着影飞的脸道：“影飞，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爱你吗？这么多年来，我的眼里心里几乎时时刻刻都装着你，爱你几乎爱到发疯……可是，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呢？是因为我的年龄吗？不，你不是这种人，即使我永远走不进你的心，我还是有办法，让你永远记住我……”
　　这时，一滴泪珠从白琳欣的眼眶陨落，跌入影飞的嘴角。影飞双眼动了一下，却始终无力睁开。
　　许久之后，韵儿熬好药端到影飞的房间，却发现白琳欣忽然不见了，于是轻声嘀咕道：“怎么搞的，琳欣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丢下独孤哥哥不管呢？”
　　说罢，又把药端向影飞，可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便看了起来。可没想到韵儿看后，脸色大变，手中的药也掉在了地上。这时药碗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影飞。他揉揉眼睛道：“韵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韵儿带着哭腔把纸拿到影飞身前道：“小心？你看看这是什么！”
　　影飞笑着接过纸条，可是当他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影飞：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你傻傻的，替我接住了那个足以令我丧命的飞镖。然后师父来了，三两下就把那些追杀我的杀手打跑了。我这才看清你的样貌，虽然那时你还是个小男孩，但从你眼眸中透露的英气却是那么令人无法抗拒。我今生见过无数男子，但没有一个令我产生过这种感觉，后来的日子里，我的心不知不觉完全被你俘虏，我的生命开始有了色彩，我知道自己多年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也坚信世上只有我才配的上你……但是却被你拒绝了，顿时我觉得自己好好笑，我开始初次接触那个叫酒的东西，但是用它可以忘记什么吗？有的只是更加的伤痛，如果可以，为什么当我不醒人事时眼前都是你的身影？
　　琳欣绝笔
　　影飞见后，这才感觉到朦朦胧胧中有一个湿润温暖的物体贴住了自己的嘴唇，至今舌角还能感受到一阵苦涩与甜蜜，不会错的，那是白琳欣的泪，是她替自己将毒吸出！
　　影飞想到这儿，不由感到眼前一阵天晕地转，可朦胧中还有一个意识告诉自己决不能现在躺下，他不顾一切冲下床向外跑去，韵儿也想跟去，但是她的轻功比不上影飞，只好在房里干着急。
　　影飞向发疯了般朝远处跑去，他知道白琳欣现在一定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愿见到自己，但他不会放弃，如果不能再见到她最后一面他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影飞眼前掠过，影飞忙追上去道：“琳欣，琳欣！”
　　白琳欣听到影飞的叫唤，更是拼命得跑。影飞怎么让琳欣再逃走？忙用轻功跃到琳欣的眼前，白琳欣大惊，忙用手将脸遮住。影飞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缓缓将她的手拉开。只见这个昔日艳惊京城，如天仙般美貌的女子现在的脸已经被她自己抓出好几道爪痕。
　　影飞看在眼里，心中的痛苦是白琳欣身上的百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琳欣道：“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对吗？”
　　影飞道：“不，你是全天下最美的，没有人可以和你媲美……至少在我心中。”
　　白琳欣笑中带哭道：“别骗我了，你心中根本没有我又何来无法媲美？”
　　影飞道：“不，我爱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白琳欣终于笑出声道：“够了，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这辈子算是值了，就算你并不是真心的。”
　　影飞道：“我没有，我说得都是真话，你相信我跟我回去好吗？我一定会医好你！”
　　这时，白琳欣毒气攻心，浑身像被撕裂了般，她痛苦得推开影飞，用手拼命得撞身边的树。
　　看着白琳欣痛苦的表情，影飞快要发疯了，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表现出来，否则只会让她更痛苦，于是又上前紧紧抱住她道：“别怕，有我在，很快就没事了！”
　　白琳欣痛苦得说不出话，好久后才用最后的力气道：“影飞，我……求你……求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影飞道：“别说一件，一百件我都一定做到。”
　　白琳欣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影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做不到……我做不到！”
　　白琳欣道：“你……刚才还说爱我，你难道忍心看我这么痛苦吗？再过……再过一盏茶，我就要容貌尽毁，全身爆裂了，我不要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要！”
　　影飞道：“但你知道我是不杀人的，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白琳欣笑道：“好……我不为难你！”说罢白琳欣用力推开影飞，然后从昆仑巅纵身一越跳了下去！
　　影飞大惊，迅速站稳脚步，然后紧跟着跳了下去，就在落地的前夕，影飞终于抓住了白琳欣的衣袖，正想用力将她带回山顶，但是白琳欣却冲影飞温柔一笑，随后伸手将影飞推开，影飞死死抓着白琳欣的衣袖，她的衣袖被自己撕裂，可白琳欣还是掉了下去，影飞没有泄气，又拼尽全力俯身下冲，欲再抓住琳欣，可没想到就在自己要再抓住琳欣的时候，她突然将身子一侧，影飞扑了个空，径直向地面冲去，影飞忙一个翻身安然得半蹲在地面，可几乎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碰”得一声巨响，影飞听后，感觉自己的什么部位也跟着碎了，呆呆得半蹲在山下，手中白琳欣的衣袖也随风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