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夜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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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的季节已经过去，城关大道上沉睡一冬的小草相继吐出了新芽。远望去，颇有点芳草碧连天、夕阳山外山的情景。只是那忙于赶路的行人似乎无心留意旅途的风景，马车在大道上卷起阵阵尘土飞扬。
傅晚晴沉默的斜靠车内，车帘不时飞起露出小玉赶马的英姿。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一边是民族大义。她做不到大公无私，也做不到出卖亲人，夹在中间，总归是矛盾。那日，惜朝又杀了人，她终究没能阻止，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父亲设下的深渊。她想她是爱惜朝的，尽管她心里始终忘不了和铁手的那段过去，可惜朝是她的丈夫，是将她从那段悲伤中解救出来的人，是对她最好的人。人们都叫他是疯子，他是疯子，却是世间最温柔的疯子。小玉也曾说，顾相公虽然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可对自己的夫人还是极好的。她想小玉是对的。
车帘外又传来小玉大声的吆喝，傅晚晴笑笑，简单真好。
忽然马儿一声嘶鸣，马车一阵颠簸。傅晚晴扶住窗棂，望向车外：“小玉，发生什么事了？”
又折腾了半响，才听小玉答道：“晚晴姐姐，有人拦车惊了马儿。”
“什么人？”
小玉回答：“是一个女的，带着斗笠，还拿着剑。她说想向我们搭个车。”
傅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让她上来吧。”
来人应声跃上马车，身姿轻盈，看得出身手不凡。傅晚晴往边上让了让座。
“谢谢夫人。”那人一边摘下了斗笠。
傅晚晴上下打量着这位搭车的女子。她一身艳红色妆扮，夺人眼球。媚眼如飞，嘴角轻扬，仿佛骨子里渗透着妖惑。
“夫人不必这么看我，我没有恶意，只是赶路累了，碰巧夫人这车走得快些。”红衫女子也同样打量着她。
觉得有些尴尬，那女子又问：“夫人也是去青田镇？”
傅晚晴回答：“是的。”
那女子仿佛早猜到了她的回答，将头轻轻靠在马车侧壁上闭目养神：“夫人是去找你家相公吧？”
傅晚晴心下生疑，没待回答，那女子又说道：“看夫人赶路这么急就知道了，夫人眉头紧锁想是贵相公遇到了什么大事，夫人想去帮忙，却又有些犹豫。”
傅晚晴更加好奇的打量她，美目微闭，红唇轻启。
“夫人不必奇怪，我天生就会看相。”
傅晚晴摇摇头：“姑娘是不是认识我？”
睁开的双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我也觉得和夫人一见如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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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到距青田镇三里外，红衫女子说要下车，复戴斗笠，轻跃下马，挥手向傅晚晴道别：“顾夫人再见，可别忘了'旗亭相识人’哦。”
马车越行越远，红衫女子背对马车，缓缓拔出手中的剑。
“很厉害吗，这样都没能甩掉你们。”斜眸凝视，“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快点现身。”
“英子——”四下里飞出三个人影，均是古怪装扮，为首的大胡子人冲她说道，“师傅让我们带你回去，你逃不了了。”
“什么？师傅？”斗笠下俊俏的双眉微拧，手中的剑又握得紧了紧，“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师傅，我也不叫英子。”
那大胡子却急道：“英子，你的失忆症又犯了？我们是你师兄，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还真是胡搅蛮缠，这些天让你们追得也乏了，想抓我，看本事了——”
红衫女子转眼间飞身出剑，三个怪人措手不及，忙于应付。几个回合下来，终是那女子技高一筹，撇下三人，潇洒而去。
城关大道上，战败的大胡子三人掌心对准了自己：“英子，你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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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青田客栈的一间厢房里却还亮着灯。一位红衣少女独坐窗旁，月光下，卸了妆的容颜显露出与往日不同的清秀，只是那俊俏的眉头依然拧成了十字路口。
没错，她就是小斧。
那日黑暗中醒来，她发现自己浸身于一片冰水之中，两股寒热的力量在身体了里乱撞，竟使得不会游水的她喷出了水面，她这才知道原来已经有了武功。她想起在虚无境界中与小英的对话，明白自己是又穿越了，湖面的倒影告诉她现在她变成了小英。只是，小英的身份又是什么？带着怀疑，她掩面开始了又一轮的逆水之旅。
然而，白天的遭遇仿佛使她明白了什么，但又是更多的疑惑。安顺客栈里铁手的话证实了她对积雪峰上自己被杀的怀疑。她救了高鸡血和尤之味，只因为她想帮顾惜朝减少一些杀戮和仇恨。后来她发现自己被人追踪，到了青田镇才知道追她的那些怪人原来是她的师兄，具体说是小英的师兄。他们叫她英子，记忆里有一个人也叫英子，难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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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烛火突然一闪，没来得及回头小斧便被圈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惊吓：“你是谁？！”
“英子，你不乖，竟然打伤了师兄藏到这里。”圈住她的人语气冰冷，手下的力道顿时又重了几分。
小斧记得自己并没有伤着那几个怪人，有些委屈，因为那双手勒到了自己臂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那人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一把将她拽到烛火前，更是唰一下撕掉她的半边袖子。
忽然的凉意让小斧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叫道：“你干什么！”
谁知那人却突然变得语气温和起来，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点焦急：“他们竟然敢伤着你，来，快来让师傅给你看看。”说着小斧又被拉到他怀中坐下。
其实手臂上只是打斗时留下的皮肉轻伤，她原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但是此刻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被他细心的照料着伤口，小斧是又惊又怕，紧咬着嘴唇不敢出气。
“好了。”那人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又咬嘴唇了，女孩子家咬坏了可怎么看？”
一双大手作势就要抚上她的脸颊，小斧下意识的将他打掉，无奈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个怀抱。
“英子，你又不乖了。”声音里竟然充满了宠溺。
小斧惊疑，深舒一口气：“你到底是谁？抓我干什么？”
头顶传来那人轻笑的声音：“英子，你又病了，怎么连师傅也忘了？”
师傅？小斧挣扎着扭转身去，想要看清那人的相貌，却突然两眼一黑，失去意识前她只瞥到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英子，跟师傅回去，师傅会治好你的失忆。”
烛火熄灭，月光照到面具下英俊的脸。夜还很长，黑暗中一张冰冷的薄唇压向一张精致的小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夜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