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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大结局】遇见你是小确幸 ...

  •   颜路自首以后,白杨和林风就时常去警察局看她,颜路的状态不错,看样子,确实已经把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

      林风给颜路请了最好的律师,希望能给她尽量争取减刑。

      高考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好在颜路的事儿结束以后,林风和白杨再也没有遇到什么糟心的问题了,也能好好的学习。

      三班后面几次摸底考试,考的七上八下,时好时坏,把王斑华急的差点掉光了头发。

      过年那几天,也没让他们好好过,三班的人匆匆休息了一个大年三十儿和初一,就又回学校上学了。

      孟耀那货为了追上黄娇娇的脚步,争取考到上海去,天天往王斑华的办公室跑,缠着他问问题,搞得王斑华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一见到孟耀就头大。

      林风最后还是决定考金融相关的专业,过年那两天,林钟越晕倒在了办公室里,医生说是因为太劳累,引起的偏头痛。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你从小享受了,长大以后就必须还回去,林风虽然没有实现自己天文的梦想,但还好,最重要的是,白杨一直都在。

      高三下学期一开始,时间就快的不能用天来计算,白杨总感觉前一天才从床上起来收拾收拾迎接新学期,怎么今天距离高考就只有两天了。

      孟耀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直哼哼,白杨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用笔戳他。

      林风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汽水儿,递给白杨,白杨把汽水儿打开,推到了孟耀面前,他道:“这个汽水儿可是林风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一百来块钱呢,你试一试?”

      孟耀“哼”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又满足的打了一个“嗝”。

      贾蓝刚好打扫完卫生进教室收拾书包,他一走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果香。

      贾蓝兴冲冲的跑到座位旁,对白杨道:“我的呢,我的呢,我要喝葡萄味儿的。”

      林风又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汽水儿,交给贾蓝,一瓶葡萄味儿,一瓶芒果味儿。

      贾蓝把芒果的装进书包,道:“甜甜知道你们要给她带汽水儿,开心的不得了,寒假她去了一次北京,说豆汁儿喝不惯,还是你们给的好喝。”

      孟耀一听贾蓝说起“北京”两个字,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冒,他用力把汽水儿瓶往桌子上一拍,道:“北京北京,一天天的你们就知道去北京,北京好成了吧!”

      白杨连忙安抚道:“我们是去北京,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不回来了是咋的?咱们有微信有电话,天天都可以聊天儿的。”

      孟耀耷拉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道:“你说我们六个人,你和林风、贾蓝去北京,我和黄娇娇、郑钱去上海,唉…就这么散了…”

      贾蓝从来不知道孟耀居然这么悲观,他这次的目标是人民大学,但上海也是不错的,他道:“要不我也考上海吧,这样我们就能一块儿了。”

      孟耀嫌弃的撇了一眼贾蓝,无语的道:“谁管你啊,我是不想和我们家白杨分开,白杨有一口吃的,总能惦记着我,以后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儿?”

      林风一巴掌把孟耀的手从白杨胳膊上拍下来,他义正言辞的告诉孟耀,上了大学以后,得自己努力,别想着找白杨写作业。

      四个人走到一中门口的时候,贾蓝突然叹了一口气,他道:“你们说说,时间怎么这么快啊,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走出校门了。”

      孟耀一边挖鼻孔,一边道:“哪里是最后一次了,我们考完以后要回来参加毕业典礼,还要对答案,拿毕业证书。”

      白杨无语的看着孟耀,道:“你懂不懂什么叫表达手法,人家是在说,我们从这里走出去,就标志着高中结束了。”

      孟耀不服气的嚷嚷道:“就你是学文科的,学文科的就是矫情,我们理科生不讲究这个,对吧,林风。”

      林风看了一眼白杨,坚定的道:“我认为白杨说的很正确,是你脑子太笨了。”

      孟耀气呼呼的指着林风的鼻子,大骂他忘恩负义。

      白杨这会儿听了,才知道,原来一开始,孟耀就把他给卖了。

      孟耀不仅帮着林风追他,还把他所有的情报都打包给了林风,还贴心的帮着林风做攻略。

      白杨气的不行,他把书包取下来,猛的打到孟耀身上,大骂他是损友。

      孟耀打不过白杨,就把贾蓝拉过来当人肉盾牌,四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的回了家。

      白杨一进家门,紫菜就坐在门口乖巧的等着他和林风。

      林风感觉这段时间,紫菜这只小猫咪总是心事重重的,他抱起紫菜,撸了撸它的头。

      紫菜喵咪咪的叫了两声,又把小爪子伸出来,要白杨也抱抱它。

      白杨把紫菜抱在怀里,紫菜撒娇似的珙他的胳膊,白杨摸了摸紫菜的小脑袋,道:“菜菜,你是不舒服吗,怎么这几天都没精神?”

      紫菜软萌的在白杨怀里叽叽歪歪,不知道嘟囔个啥。

      林风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在一楼遇到的那只花斑纹的猫。

      那只猫的名字叫大学,是两个在这里合租的学生养的,这几天大学老是在外面,也没看见溜它的两个学生了。

      林风走到隔壁,敲了敲李奶奶家的门,李奶奶把门打开,一见是林风,又从家里拿了一罐黄桃罐头给他。

      李奶奶告诉林风,那两个学生已经从楼上搬走了,大学被他们抛弃,现在在楼下流浪,她想帮着养,奈何自己年纪大了,没有那个精力。

      白杨抱着紫菜,在门口听了这件事儿,他终于知道紫菜在担心什么了。

      紫菜的妈妈和兄弟姐妹都死了,只留了它一个。

      它从小就没有什么安全感,总是喜欢粘着人。

      大学是紫菜的好朋友,大学现在被抛弃,紫菜心里肯定也难受。

      白杨和林风把紫菜放到沙发上,林风一边摸它的背,一边道:“我们两个虽然要去读大学,但是我们不会把你丢掉的。”

      紫菜又开始哼哼唧唧的,它跑过去蹭了蹭林风和白杨手。

      白杨把它抱在怀里,道:“我们这段时间回来的晚,也没空和你玩儿,但是我们还是很爱你的,不会把你一个猫留在这里,等去了北京,我们给你买一个超级大的窝窝,然后住新家好不好?”

      紫菜一把抱住白杨的脖子,感动的喵喵叫。

      这段时间两个主人都好忙,没空陪它这只小猫咪,它从来这个家就知道,自己是两个主人的小可爱。

      所以,它一直都明白,主人是不会不养它的,它就是怕自己一个猫留在宜州市,留在这个家太孤独。

      紫菜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又跑到窗台边喵喵叫了两声。

      大学听到紫菜的声音,也在楼下回应它。

      白杨对林风道:“等我们考完试,就给大学找一个主人。”

      林风点点头,又到楼下把大学接到了家里。

      紫菜对着大学唧唧歪歪的,两个猫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风看紫菜忧愁的样子,道:“它应该是在告诉大学,我们要去北京了,以后就不能一起玩儿。”

      白杨叹了一口气,道:“原来猫也这么怕分离,怕和我们分开,怕和它的同伴儿分开,怪不得孟耀今天一天都没精神,我也开始舍不得三班了。”

      林风一把抱住白杨,道:“等我们考了试以后,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三班,别太伤心。”

      白杨捏了捏林风的脸,道:“什么惊喜,快说说看!”

      林风把白杨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吻了一下,道:“等考了以后。”

      白杨郁闷的道:“我们还有两天才考试,考完以后和我说,我得好奇死。”

      林风揉了揉白杨的头,道:“这几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几天,真的很快就过去了。

      等林风和白杨高考完,又拿到了成绩,回到一中参加了毕业典礼,高中的生活好像真的就画上了句号。

      这次三班全体学生都上了一本线,学校狠狠的奖励王斑华一番。

      王斑华又把学校奖励他的奖金全部买了好吃的,放在教室里。

      他站在讲台上,默默的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

      “高三理科三班毕业班会”

      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王斑华。

      王斑华扶了一下眼镜,他看着台下沉默的一群人,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搞得……搞得像是遗体送别似的。”

      贾蓝抹了抹眼泪,孟耀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道:“王老师刚说像遗体送别,你这一哭,更像了。”

      孟耀话音刚落,三班就瞬间爆发出一片笑声。

      王斑华笑着对大家道:“我们今天谁都不要伤感,大家开开心心的,今天,绝对不是我们离别,而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还会再聚的。”

      作为班主任,王斑华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儿,没有哪一次他不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过这一次,他想要特别一点儿。

      他从一个大书包里,拿出了几口袋的糖,一把一把抓给大家,他道:“大家先吃糖,吃完糖,我再给大家说一个事儿。”

      孟耀一边吃着糖,一边对白杨道:“王八卦这次可风光了,林风清华,你地质大学,贾蓝人大,黄娇娇复旦,看看,他脸都笑烂了。”

      白杨把剥下来的糖顺手塞进林风的嘴里,又对孟耀道:“你也很厉害,考了上海大学,这回可算是光宗耀祖。”

      孟耀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娇娇,道:“这就叫爱情的力量。”

      林风一把抓住白杨的手,悄悄对他道:“我也是爱情的力量。”

      白杨笑了笑,道:“你是爱情的力量,我是林风的力量。”

      林风不解的看着白杨,他道:“林风不等于爱情吗?”

      白杨悄悄的靠近林风,道:“不等于,他比爱情还要重要。”

      林风握着白杨的手更紧了,他刚要说什么,王斑华就抢先道:“同学们,七月十九号,我请大家参加我的婚礼!”

      WAHT!

      台下震惊一片,万年离异单身狗居然要结婚了!

      白杨吓得糖都要吐了出来,他激动的对林风道:“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林风点头默认。

      白杨看着台上红光满面的王斑华,敢情刚才吃的糖,是王斑华的喜糖啊!

      他下意识的对林风道:“王老师要和谁结婚啊?”

      林风指了指窗外的一个窈窕的背影,道:“你看。”

      白杨朝窗外看去,

      柳晓琪!

      对啊,王老师为柳老师做了多少事儿,他怎么忘了!

      王斑华没想到这件事儿的威力这么大,他赶紧对台下一群正在发疯的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他道:“现在我想把我的未婚妻介绍给大家,好不好啊?”

      白杨激动的举起手来,道:“王老师的未婚妻,我们都认识,大家说,是谁啊!”

      三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们早就看出来王斑华对柳晓琪不一般,大家异口同声的道:“柳老师呗!”

      柳晓琪在外面羞红了脸,她慢慢的走进教室,站在王斑华身边,道:“大家一定要来参加,所有的人都来!”

      三班又瞬间燃爆了,刚刚还在抹眼泪的黄娇娇瞬间精神,她道:“我们三班都去参加,这样算起来,今天就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王斑华笑着对大家道:“等到了婚礼那天,你们再过一次毕业礼!”

      本来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毕业班会,因为王斑华结婚的事儿,变得喜庆的不得了,大家商量着到候要表演的节目,要准备怎么来个惊喜。

      等班会结束了,三班的人都还是喜笑颜开的。

      白杨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窗外的晚霞,他对林风道:“我们今天像第一次一样,骑车回去,好不好。”

      林风把书包背上,又默默的让出了一条路,白杨愣了一下,他好久没有看到林风这种羞涩的表情了,他这才猛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一起回家,林风就是这样的。

      白杨正儿八经的从座位出来,对林风道:“林风同学,承蒙您的照顾,我请你喝汽水儿吧。”

      林风弹了一下白杨的额头,道:“好。”

      林风骑车来到小卖部,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瓶益生菌,对白杨道:“你还是喝这个。”

      白杨把手中的橘子汽水儿拿给林风,又坐到后座。

      自行车驶过宜州大道,来到绘夕路,绘夕路的天空已经铺满了火烧云。

      林风一边看着天空的云,一边对白杨道:

      “我以前在这个路口等你的时候,天天都会看着这些云,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从这条路回家,一起看云。”

      白杨紧紧抱住林风,他还记得到,第一在这条路上见到背着书包“回家”的林风,他道:

      “我那时才是简直想都不敢想,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我,更不敢相信,我有一天会和你在一起!”

      他一直觉得,转到三班这三个学期,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时光,转到三班的决定,也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白杨看着路边的梨树,忽然大喊了一声:“林风,我们今天还能去摘梨吗?”

      林风带着白杨飞驰在绘夕路上,他道:“能!那和院子里的梨树,都是我特意给你种的,随便摘!”

      白杨笑了笑,接着喊到:“可是现在这个季节,梨子都没了呀!”

      林风道:“有的,我们很幸运,梨子还有的!”

      “真的吗?”白杨看了眼周围的梨树,道:“我们这么幸运吗?又能看到火烧云,又能摘梨!”

      林风看了一眼天边的红云,道:“真的,我们还可以做秋梨膏,做好多好多!”

      “哈哈,那我不做能把李老师牙都给酸掉的秘制了,太难吃了!”

      “好,不做酸的,那我们就做最甜的!”

      “有多甜!”

      “甜的掉牙那种!”

      ——————————————————

      【番外】云终山奇谈

      自从放了暑假,黄娇娇就天天在家里躺着,和孟耀、郑钱、白杨一群人组队玩儿王者荣耀。

      黄娇娇技术菜的不行,坑队友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孟耀为了讨好她,天天的无脑吹捧,那天郑钱被坑的实在没办法,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没想到从第二天开始,黄娇娇就不上线了。

      孟耀着急的要命,给黄娇娇打了好几个电话,全是关机状态。

      他有气没地方撒,只能打电话给郑钱,足足骂了他一个多小时。

      郑钱也委屈的不行,但为了兄弟的幸福,只能拖着林风和白杨一起,准备登门给黄娇娇道歉,希望能把她拉回来,继续走上坑队友的康庄大道。

      一行人提了一大堆黄娇娇爱吃的零食,又把紫菜小朋友带上,来到黄娇娇家。

      开门迎客的是黄娇娇的爷爷,老爷子热情的把一群人领了进来,又抱歉的道:“娇娇前天和她爸妈去云终山了,去的比较着急,手机半路也坏了,你们要找她,就得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

      郑钱如释重负的喝了一大口水,道:“搞了半天,黄娇娇不是生气啊。”

      黄爷爷一听“生气”两个字,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又进房间拿出一张纸条,道:“这是娇娇昨天打电话回来让我记录的,说要是有人来找她,就把这张纸条拿给他们看。”

      孟耀赶紧接过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话:“二十号下午一点三十分,学校门口,秘密会谈,不见不散。”

      众人看了纸条,都被黄娇娇给搞蒙了,白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20号不就是明天吗?

      白杨知道,黄娇娇向来是最喜欢搞神秘的,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就算联系到了她,估计她也不会说什么,于是便让众人散了,第二天再到校门口集合。

      等到了二十号下午,林风骑着车带着白杨赶到宜一中门口时,黄娇娇已经提着一个塑料口袋恭候多时了。

      白杨见黄娇娇好像晒黑了一些,他道:“这次去云终山,又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

      黄娇娇狡黠一笑,又把塑料口袋提起来在白杨眼前晃了晃,道:“不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而是捡到了一块镇山之宝。”

      林风走过来,想要夺过塑料袋看个究竟,黄娇娇敏捷的闪到一边,又把手摊了出来,道:“逾静轩的钥匙交出来,孟耀他们站在门口等好久了。”

      三个人来到逾静轩门口,孟耀、贾蓝、郑钱已经叠在一起昏昏欲睡,常雨晴站在一边嫌弃的对刚刚赶来的黄娇娇一行人道:“你们看看,三个大男人还不如我,晒一会儿太阳就焉了。”

      白杨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孟耀,道:“二师兄麻烦借个道,我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孟耀就率先冲了进去,把冰箱里的冰可可拿出来就着壶口咕噜噜的喝起来,他一边喝一边对黄娇娇道:“娇娇,你神神秘秘的把我们叫过来,到底什么事儿?”

      黄娇娇把塑料袋打开,众人好奇的凑过去一看,里面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奖牌,上面刻着一排字:

      “云终山终身荣誉会员:黄娇娇”

      白杨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认这块牌子是真的,他朝黄娇娇竖起大拇指,道:“不得了啊,这块牌子云终山从营业开始到现在,一共也就发出去过三个,你捡到了什么宝贝,居然有这个!”

      黄娇娇把金牌拿出来,戴在脖子上,对白杨道:“这次我去云终山看易慈道长,道长给了我一块黑晶晶的东西,让我交给云终山保护协会,还让我说是捡来的,保护协会的人一见那块东西,眼睛都直了,二话不说就给了我这个。”

      白杨看着这块奖牌想了想,道:“易慈道长给你的东西,一定关系到云终山的大秘密。”

      黄娇娇从包里拿出那本平时不离身的粉红色小本本,翻开一页,对白杨道:“这次易慈道长不仅给了我那块黑晶晶的东西,还给我科普了云终山的传说。”

      白杨以前就听父亲说过云终山那些稀奇事儿,他道:“有一位道者,在云终山羽化,道人凡名王云终,所以此山名叫云终山,传说王云终还留下了一颗长生不老药。”

      没等黄娇娇回答,贾蓝就直接否认道:“一听就是哄小孩子玩儿,这个版本好多名山都用遍了,

      什么这个山‘轰’的一声飞了一个神仙,什么那个山又‘嗖’的贬了一个神仙下凡,都是为了提高知名度而已。”

      孟耀好奇心最重,他喝了一口冰可可,对黄娇娇道:“如果不是白杨的版本,那你说说,真正的版本是什么?”

      黄娇娇用袖子擦了擦奖牌,她坐到一把椅子上,道:“你们知道秦始皇炼长生不老药的事儿吧。”

      众人点头。

      黄娇娇又道:“那你们也一定知道焚书坑儒啰。”

      众人又点头。

      黄娇娇接着道:“我说的大秘密,和焚书坑儒以及长生不老有关,话说....”

      “等等!”孟耀一听这次是真的有料,他打断了黄娇娇,又把窗帘全部拉上,营造出一种诡秘的氛围,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常雨晴胆子小,她吓得一把抱住黄娇娇,又让孟耀把窗帘拉开,黄娇娇拍了拍常雨晴的肩安抚,接着刚才的道:

      “话说...话说秦朝有一位姓云的将军,名叫云子忠,这个将军....”

      这个云将军,不仅年轻有为,能文能武,而且还生的异常俊美。

      他府里有一个美貌的妻子孙氏。

      孙氏贤惠温顺,进门后,又陆续给他生下了三个儿子。

      云子忠得了三子,对孙氏更加的宠爱。

      由于夫妻两个恩爱非常,云子忠自从孙氏入府,就独宠正房,也没有纳妾俾。

      云府里仆人成群,孙氏平日没什么好操劳,就喜欢做一些手绢刺绣来打发时间。

      这天,孙氏照常坐在窗边绣花。

      窗台边的银杏树叶子黄灿灿的,她一边绣,一边观赏。

      孙氏自言自语的道:“这个肚兜,就给云角,云角是最小的,长得也最快。”

      “娘偏心,怎不给我绣肚兜?”

      孙氏寻声回头看去,大儿子云崖正站在身后。

      孙氏笑着放下肚兜,把手绢拿出来,走过去擦了擦云崖额头的汗珠,道:“你这孩子,越大越撒娇了。”

      云崖笑嘻嘻的把手中的水清碧玉交给孙氏,又道:“娘就是偏心,我给娘天天做解暑的水清碧玉,娘却给弟弟绣肚兜,我也要一个一样的。”

      孙氏无奈的摇摇头,她一边吃着解暑的水清碧玉,一边道:“好好好,云崖是最孝顺的,回头也给你绣一个。”

      云崖活动了一下胳膊肘,咧出一个灿烂的笑,道:“有娘给绣肚兜,我就觉得不累了。”

      孙氏知道云崖懂事,这水清碧玉虽然解暑,但工序复杂,一碗就得半天才能好,云崖这孩子天天不辞辛苦的给她做,实数太难得。

      孙氏挖了一勺水清碧玉放到云崖嘴边,也让他吃一口解解暑。

      云崖看了一眼那勺水清碧玉,道:“娘,这勺里的桂圆肉虽然是最补身体的,但大夫说我现在还不能吃,吃了不好。”

      孙氏这才想起来大夫的叮嘱,自己把那一勺水清碧玉吃了下去。

      就在她一口咬破桂圆肉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孙氏察觉到不对劲儿,一口把桂圆肉吐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炸裂开的桂圆肉,吓得尖叫起来。

      云崖定睛一看,也惊的浑身冒冷汗。

      地上的,哪里是什么桂圆肉,分明就是一个不大的眼珠子!

      水清碧玉的食材中,虽然有荤料,但那荤料是上好鲈鱼去刺以后做成的鱼面,绝对不会是眼珠子啊!

      孙氏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回过神,她对云崖道:“阿崖,这眼珠子....你做东西时,可有人来过?”

      云崖看了孙氏一眼,犹犹豫豫的道:“有是有,但...”他为难的低下头:“父亲曾来过,除了父亲,便...便没人了。”

      孙氏一听去厨房的只有云子忠,连忙道:“那就是鱼眼珠,对了,说不定是泡了冰水涨大了,没事儿的。”

      云崖叹了一口气,他一把拦住正要转身去收拾狼藉的母亲,道:“我没听说过冰水还能把东西越泡越大,娘,你就听我的,爹他...他就是有问题!”

      孙氏猛地推开云崖,她否认的摇了摇头,又愤怒的道:“你这孩子,自打你爹从山里回来,就一直怀疑他,他是不是你爹,我朝夕相处,最明白!”

      云崖见母亲这般固执,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哭了一阵,颤抖着从钱袋里拿出了一个血红色的东西,孙氏一见,又吓得面色如白,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

      云崖的钱袋里,有一节手指,准确的说,是一节大拇指。

      孙氏又强迫着自己看了一眼,那根大拇指上有一块青斑,应该已经死了好几天。

      云崖道:“母亲,我要和你说的事儿,你千万不要声张,这节手指......这节手指是父亲...是父亲从宝哥身上咬下来的!”

      孙氏不可思议的道:“你亲眼看见他咬下来的?”

      云崖点点头,而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道:“我只看见他把宝哥缝在了一块野猪皮里,这一截手指他忘了缝,我悄悄捡的。”

      孙氏一听到‘皮’这个字,就浑身不对劲儿。

      云子忠一个多月以前,和他的亲信韩副将一起出了趟远门。

      走的时候是两人,回来就剩他一个。

      云子忠告诉孙氏,程副将进山以后不幸摔下悬崖,死了。

      他从山里打回来好几张动物皮,有野猪,有狐狸,还有兔子什么的,他把这些皮子挂在房梁上吊着,孙氏每每见了都害怕的不行。

      云崖看母亲的脸色都变了,知道她已经相信了几分自己说的话,他接着道:“母亲,父亲回来以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觉得父亲不是以前的父亲,是另外一个人。”

      孙氏想了想,道:“没有,他和以前一样。”

      云崖不相信一点异常也没有,又追问道:“大的没有,细节呢,也没有?”

      孙氏这个大儿子云崖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从小聪明异常,要说孙氏一点儿也不信云崖说的,也不可能,但云子忠除了扛回来几张皮子以外,确实没什么变化啊!

      孙氏刚想再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云子忠回来了。

      云崖马上顺过桌子上的手绢儿,把地上的眼珠子包了起来。

      孙氏在窗台眺见了就要进房的云子忠,连忙让云崖赶快回房读书,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云子忠回到房间,看到孙氏正在绣花,他笑着打趣了几句,又坐到凳子上脱靴子。

      孙氏仔仔细细的嗅了嗅,道:“你刚才去哪里了,好大一股血腥味。”

      云子忠一边脱靴子,一边道:“去山里打了一头野鹿,回家炖着吃。”

      孙氏又道:“云崖随身的书童,那个宝哥,找了好几天,没找到。”

      云子忠正在脱外套的手顿了顿,道:“宝哥一家我赶走了,以后给阿崖换一个更得力的伺候。”

      孙氏把云子忠伺候睡着了,悄悄到了云崖房里。

      “阿崖,阿崖你在吗?”孙氏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道。

      “母亲,我在这儿。”云崖从一个衣柜里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全是灰尘。

      孙氏朝衣柜深处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密道,她从来不知道,云崖的房里居然有一个密道。

      云崖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云崖指着密道,道:“母亲,你请进去看看,里面...里面是什么!”

      云崖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孙氏的心也跟着扑通一声跌到了谷底,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在她的心中升腾起来。

      孙氏深吸一口气,跟着云崖爬进了密道。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挂着一张兔子皮,一张狐狸皮,一张野猪皮和一张袍子皮。

      孙氏一眼认了出来,这些皮子,就是之前挂在房间里,让她怕了好久的皮子。

      她走到皮子前的烛台旁,颤抖着双手拿起一块白色的兔子皮。

      云崖一见孙氏拿起兔子皮,连忙按住孙氏的手,道:“娘...您...确定?”

      孙氏点点头,她把皮的内里翻出来一看,立刻就要晕厥过去。

      兔子皮里有一块人的脸,白白嫩嫩的。

      那张脸皮很完整,应该是在后脑勺把头皮划开,慢慢向前剥离的。

      虽然没了眼珠子和鼻梁骨,但孙氏还是认出了这张脸皮的主人。

      孙氏痛哭流涕的道:“你....你二弟....他....”

      这块兔子皮里缝着的,就是她的二儿子,云海。

      在这块白色兔子人皮旁边,还有一块大一点的狐狸皮。

      云崖咬咬牙,把狐狸皮翻过来,孙氏捂着脸不敢再看,

      云崖泪流满面的道:“这是我....三弟...云角的。”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孙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明明是去祖父家小住几个月的儿子,怎么就在这里,就惨死在这里!

      她抱着皮子疯癫的咆哮着,在小小的密室里打摆子,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云崖赶紧捂住孙氏的嘴,他泣不成声的道:“那个西贝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娘的哭声要是把他招来了,我们怎么给两个弟弟还有父亲报仇!”

      孙氏一听见‘报仇’两个字,就稍微安静了一点儿,她双目无神的对云崖点点头,道:“报仇,对,我们要报仇,报仇!”

      云崖见母亲安静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拿过密室墙上的阚云剑,后悔的道:“我该死,从祖父家回来这几天,我都没来密室,要是我早一点儿.....”

      说着,云崖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亲人的皮毛,浑身的凉意穿膛而过,他接着道:

      “那个西贝货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房间有第二个入口,爹以前就告诉了我如何使用阚云剑的口诀,等到西贝货来了,我们就躲在一边,悄悄的念出口诀,杀了他!”

      孙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苦的道:“将军,你的那个程副将,定是背叛了你。”

      她说着,又愤恨的哭了起来,道:“程副将绝对没死,云崖,那个人就是程副将!”

      云崖否认的摇了摇头,他指着那块袍子皮,道:“那个是程副将。”

      孙氏就着灯光,往皮子里看去,果然有一张偏平的脸,那张脸,是程副将的脸。

      孙氏道:“既然不是程副将,那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妖怪,会不会?”

      还没等云崖回话,旁边的一号门就咔咔咔响了三声。

      云崖心中猛地一惊,那个假云子忠来了!

      云崖赶紧拖着孙氏钻到一个烛台下。

      云子忠扛着个大麻袋走到烛台旁边。

      他把麻袋上的绳子牵出来挂到墙上,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

      他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一边道:“还是自己长得好看。”

      孙氏悄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是他,原来是他!

      等云子忠照够了镜子,又把麻袋打开。

      麻袋里,是一张还冒着热气的鹿皮。

      孙氏看那人放松了警惕,赶紧扯了扯云崖的袖子,用唇语道:“赶紧念口诀!”

      云崖眯着眼睛,嘴唇开始快速的动了起来,孙氏紧张的看着另一面墙上的阚云剑。

      奇怪,阚云剑怎么一动不动?

      孙氏回过头看着云崖,云崖已经念完咒语睁开了眼睛。

      云崖用唇语对孙氏道:“娘,阚云剑要过来了!”

      孙氏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阚云剑就直直插进了她的大腿里。

      孙氏疼得大叫一声,云崖乘机一把把她推了出去。

      大腿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孙氏看着眼前的两人,绝望的朝密室门口爬。

      云子忠看孙氏要走,马上把一个空烛台的烛尖扎到她的左眼里。

      孙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张脸本来的面目。

      云子忠把孙氏踢到一边去,对云崖道:“你今天效率太低了,为什么不把阚云剑直接刺进她的心脏!”

      云崖坐到烛台上,道:“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再说了,你答应过我的,不让我杀她,要杀也是你动手!”

      云子忠叹了一口气,把刀拿出来,对着孙氏的后脑勺划了一个口子。

      云崖不忍再看,他转过身,一脚踢在墙中间那块袍子皮上,袍子皮疼得嚎叫起来,哆哆嗦嗦的抖出了人皮,一张是之前看到的程副将,一张是紧贴在最里层的,那是真正的,真的云子忠的皮。

      云崖狠狠的踩了真云子忠的皮子一脚,吼道:“如果你不那样对我,我不至于这么狠心!不至于!”

      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云子忠把刚刚割下来的孙氏的皮子缝在刚刚扛进来的鹿皮里,又把之前的皮子拿过来排排坐,他得意的道:“你想要做大事,就别拘泥于小节。”

      没了皮子的孙氏,在强烈的剧痛中慢慢醒过来,她感觉天地在眼里统统颠倒,头也晕的不行。

      云子忠见孙氏醒了,走到她躺着的烛台边,道:“爱妻,你现在没了皮子,就是一坨肉了,我本想让你和你的那些儿子一样,死的痛快,但我受人之托,你且受着吧。”

      孙氏使出全身力气挥手打了他一下,

      云子忠轻而易举抓住了她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孙氏立刻疼得嚎叫了起来,她挣扎着道:“你不是子忠,你不是!”

      “我不是云子忠,那我是谁呀?”云子忠笑着道。

      孙氏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张脸,道:“你是卢生,那个炼丹的方士卢生!”

      常雨晴被故事吓得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她拿着白杨给她的可可不停的喝,她道:“娇娇,云崖不是云子忠的儿子吗,怎么连他爹娘都要害?”

      孟耀听的十分入戏,他道:“最是薄情帝王家,我看啊,臣子家也一样,那个云崖要是被卢生用什么好东西收买了,杀爹杀娘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对于孟耀的猜测,黄娇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把笔记本又翻了一页,道:

      “秦始皇当年焚书坑儒杀了不少炼丹失败又在背后诋毁他的方士,其中包括卢生和侯生,侯生是真的死了,但是卢生却没有死,这个卢生,本事大得很,秦始皇当年要杀他,他早就想好了生路。”

      林风道:“长生不老药。”

      贾蓝不赞同林风的想法,他道:“不可能,如果他有长生不老药,干嘛不给自己吃,非得等快死了给一个将军,得不偿失啊?”

      黄娇娇道:“怎么不可能,卢生的确练出了不老药,而且还就是没给秦始皇,没给自己,给了这个云将军,这个云将军,我说的是真的云将军,还没死的时候,把卢生救了出来...”

      真的云子忠把卢生从死人坑里拉出来以后,卢生就对他百般的恭敬,心服口服的拱手交出了长生不老药。

      云子忠拿着长生不老药,回到府里,把程副将和孙氏叫到了自己房间。

      云子忠道:“等我吃了药,你们就日夜守在我身边。”

      程副将是云子忠的忠仆,对他忠心的不得了,云子忠这次冒死把卢生弄出来,他本就是不同意的,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要吃什么不老药,更加另他不安。

      程副将劝道:“将军,这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万万不能冒昧啊!”

      云子忠摆摆手,道:“卢生说了,这药开启后,要在一个时辰内服用,现在卢生在我的手里,那个老家伙怕死,要是我死了,他也活不了,到时候你就把他千刀万剐。”

      说完,云子忠就服下了药丸。

      在吞进药丸的瞬间,云子忠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也黑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天两夜,云子忠慢慢醒了过来,孙氏和程副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他感觉身体冰冰凉凉的,有什么东西正在四处蔓延。

      云子忠低头一看,身体上渗出了好多乌黑色的血滴。

      他走到镜子前,自己的相貌没有任何变化,但七窍也和身体一样,不停的有黑血流出。

      黑血虽然看起来十分可怖,但云子忠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孙氏哆哆嗦嗦的上前,叫了云子忠一声,指着他□□的上身道:“你身上的伤呢?”

      云子忠抹开血迹,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常年征战留下的伤全没了。

      程副将亲眼看见这样的事儿,也不得不服气,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着云子忠道:“恭喜将军,长生不老,那个卢生还在地牢里,可让他上来看看您的状况。”

      云子忠刚才太激动,这才想起卢生还在地牢里,他连忙让程副将把人放出来。

      卢生给云子忠把了脉,又得知了之前的状况,欣喜的告诉云子忠,长生不老药已经见效了。

      卢生跪在地上,道:“您身体里流出的血是毒,等毒血流尽,您就真的长生不老了。”

      卢生让云子忠躺到榻上,黑血又顺着衣服慢慢渗了出来。

      等黑血渗尽,云子忠感觉身体轻盈了很多。

      他拿起祖传的阚云剑舞了几下,也比以前更加顺畅。

      练成了长生不老的仙身,按说云子忠也该没有什么遗憾了,但还没有等他得意多久,烦心的事儿又来了。

      云子忠自己是长生不老,但妻子和三个儿子还是肉体凡胎。

      几十年以后,他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云子忠夫妻恩爱和睦,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心烦气躁。

      为了一家人都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违背诺言把卢生强留在了云府。

      云子忠本以为卢生会想尽办法逃走,结果没想到,那人不仅没逃,还主动留在地下室,一心一意修炼第二颗不老药。

      本来一切都很的顺利在进行,可突然有一天,卢生把所有炼丹的炉子和工具都砸了,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云子忠得知以后,亲自来到地下室。

      卢生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云子忠走过去,拍了两下卢生的肩膀,卢生一见云子忠,哭的更加伤心了。

      卢生道:“今天将军还是将我杀死吧,我不能再为将军炼丹。”

      云子忠坐到卢生旁边,不解的道:“先生为何不能继续,是有什么地方不够周到吗?”

      卢生擦了一把眼泪,道:“昨天我把最后一味药材加到药丸里,但是失败了。”

      长生不老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最后一味天星果。

      昨天卢生把天星果粉加到不老药里,试了三四个人,都失败了。

      云子忠不解的道:“为何前一颗都有用,这一颗就不行?”

      卢生告诉云子忠,天星果虽然常见,但掺着人血精粹过的天星果却不常见。

      那时在秦皇宫,十几来号人常年吃着天星果,就是为了最后割血献祭,那些人都被他第一次炼丹用光了,现在到哪里去找炼丹用的血引子?

      云子忠听了卢生说的,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道:“云崖...云崖能做药引!”

      他的大儿子云崖从小身体孱弱,常年吃着天星粉。

      卢生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子忠,道:“大公子是您的亲生子,怎么舍得?”

      云子忠摇了摇头,道:“那孩子不是我亲儿子。”

      原来,真正的云崖生下来没几个时辰就死了。

      在云家,头一胎落地就去世是很不吉利的事儿,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也为了不让妻子伤心,就到乡下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这个孩子,就是现在云府的大公子——云崖。

      云子忠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孩子身体也不好,但我一直没有亏待他,这回算是他给我们还恩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云子忠把云崖带到地下室,他告诉云崖,今天要教给他一套新的剑法。

      云崖身体从小就不好,两个弟弟经常欺负他,父亲为了不让他失落,就教给他祖传的云家剑法,这几年,他吃着天星果,练着云家剑,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

      云子忠把云崖的眼睛蒙上,又招手唤出了卢生。

      云崖蒙着眼睛,天真的道:“爹,今天学的可是盲射?我听宝哥说,盲射学会了,夜里都能打猎!”

      云子忠看着毫不知情的云崖,心中一阵钝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朝卢生示意。

      卢生迅速从后面捅了一刀,云崖“啊”的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云子忠毕竟养了云崖这么多年,他不忍心再看,一脸悲痛的走了。

      待云子忠走后,卢生蹲下轻轻拍了拍云崖的肩膀,道:“起来,你爹走了。”

      云崖从血泊中坐起来,他解开眼前的纱巾,道:“他不是我爹,他真的要杀我!”

      卢生赶紧捂住云崖的嘴,小声的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看,”

      卢生把鞋子脱下来,一块红色虎形胎记长在大脚趾的关节处。

      他接着道:“我们都有这个胎记,你就是我的亲侄儿,我们家唯一的根儿。”

      云崖把脸上的泪痕擦去,又把刺进他胸口的刀拔出来,道:“我要把他们杀了!”

      卢生抓住云崖,将他悄悄带进炼丹房,道:“你确定,你和他们没一点感情?”

      云崖愣愣的看着卢生,犹豫的半天说不出话。

      要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不是云家的孩子。

      云子忠虽说要杀了他,但以前对他的好,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云崖道:“我父亲......不,云子忠教我云家剑,让我在家不受两个弟弟欺负,其实...也算是保护我。”

      卢生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好侄儿,到头来还是会心软。

      他从床榻下拿出一本黄色封皮的书,交给云崖。

      云崖打开一看,是一本剑谱。

      这本剑谱他虽然没见过,但其中的一招一式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这是一本云家的剑谱。

      卢生道:“这本剑谱,是我从云子忠那里偷来的,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云家剑法!你的,”

      他大笑三声,讽刺的道:“你学的,不过是一些水货罢了,也就你这种傻子,当宝贝!”

      云崖拿着谱子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是了,他学的,真的是假的。

      这两年,他的剑法一直不精进,学的那些谱子,他也总觉得不得力,父亲告诉他,人到了一定的阶段,确实会停滞不前一段日子,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来不曾怀疑,剑谱有什么问题。

      卢生看云崖一脸的崩溃样,接着道:“你想想,自从你学了剑法,每次狩猎,你老子都把那两个儿子捂在后面,那你丢在前面打头阵,不就是把你当免费的护院吗?”

      “别说了,我...我知道了!”云崖痛苦的捂着脸,蹲坐在了地上。

      他沉默了一会,站起来,把那颗还没有练好的长生不老药从炼丹盒里拿出来,闻了下味道,有一股酸酸的醋味儿。

      他道:“我吃了这个真的会永远活下去?”

      卢生小心翼翼的把丹药放回去,道:“我逆天而行,就算吃了这药也活不久,不如给你吃,保住我们家唯一的血脉。”

      卢生从麻袋里拿出一张没有五官的人皮偶放在榻上,又把炼丹炉打开,在里面拿出一颗丹药,把它埋在热炉灰中。

      过了一个时辰,他把那颗丹药挖出来,塞进人皮偶嘴里,对云崖道:“好侄儿,你喊他一声。”

      云崖年龄虽然小,但胆子颇大,他走近那具人皮偶,对着它喊了一声:“活过来了!”

      人皮偶的喉咙马上动了一下,把嘴里的丹药吞了进去,然后木木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云崖看着已经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皮偶,还是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人皮偶不仅活了,浑身还有了血色,问他什么,他也能机械的答几句,说话的音色也和云崖一模一样。

      卢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把刀,在人皮偶后背捅了一个窟窿。

      第二天,云子忠到炼丹房里看丹药的进度。

      他刚走到地下室入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云子忠又想到昨天倒在血泊中的云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卢生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连忙迎了上去。

      他见云子忠一脸的倦意,道:“将军昨天没睡好?”

      云子忠一听这话,立马无奈的道:“把自己儿子都已经拿来献祭,子忠能睡的好吗?”

      他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云崖。

      卢生身上满是血污,云子忠不敢想象里面的情景,他站在门口道:“丹药现在如何了?”

      卢生把手上的血迹随意擦到道袍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情况如何,还要将军亲自查看。”

      云子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炼丹房。

      一股混合着药味的浓郁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云子忠征战沙场多年,什么血流成河的景象没见过,但他还是忍不住一阵作呕。

      卢生把木帘子拉开,云子忠看见正中间炼丹炉上倒吊着一个尸体,背后大窟窿上的残血已经干涸,黏糊糊的凝在那里。

      云子忠认出了尸体的主人——云崖,他的大儿子。

      他不忍心再看,皱着眉转过了身。

      卢生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道:“第二颗不老药已经炼成了,不过......”

      云子忠不想再有任何差池,他道:“又不过什么?”

      卢生把丹药交给云子忠,道:“不过第三颗再也练不出来了。”

      卢生告诉他,云崖年纪小,躯体也小,他实在是没想到,云崖放出的血只能炼出一个人的量。

      云子忠一听,马上为难了起来,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妻子,舍了哪两个他都不愿意。

      云子忠踱着步子在屋里转了几圈,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对卢生道:“南边有一个云终山,是云家世世代代修炼云家剑法第十层的闭关之地,那里奇花异草遍地,说不定能找到替代天星果的药材。”

      “既然有替代的药材,为什么还要舍了大公子?”卢生不解的道。

      云子忠叹了口气,道:“我只说可能有,当然,也很有可能没有,再说了,云崖不过是一个养子,怎么能和云终山比。”

      云子忠告诉卢生,云终山位置隐蔽,除了云家每一代长子,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具体路线。

      云终山山腰仙雾缭绕,金顶终年云海翻滚,长满了奇花异草。

      他们云家在云终山修炼剑法已经十几代,每一代都靠着山上各种珍奇的药草和山中的灵气才没有走火入魔。

      最开始的祖先曾经跪在北峰向山神发誓,绝不带除了长子以外的任何人进山,以免打扰神灵休养。

      他没有想到,云崖居然不够几个人的量,现下,他再没有第二个儿子可以舍弃,为了不老药,也只能豁出去,上云终山一试。

      当天晚上,云子忠给熟睡的孙氏留下一封信,就带着程副将和卢生走了。

      三个人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来到一个小镇。

      镇上有一个算命的大仙——王清屏,人称王八卦。

      王八卦能掐会算,厉害的不得了。

      他的岁数没人说的出来。

      云子忠只知道,云家每一代人上山之前都要到这里占上一挂。

      王八卦养了一只小猫,毛色黄澄澄的,名叫小杏子,天天趴在王八卦腿上睡大觉。

      小杏子喵呜一声从王八卦的腿上跃到桌面,嗅了嗅签筒里的签,又随意的叼出来一根,云子忠拿过那一根签,签上只有一个字:

      去。

      王八卦道:“这一程可去。”

      程副将不能陪着云子忠上山,云子忠临走时,程副将拿了一瓶毒药进到云子忠房里。

      他把毒药擦在阚云剑上,才放心待在王八卦的居所。

      云子忠带着卢生走到一条河边,他脱掉鞋袜和外衣,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卢生不会游泳,他把肩上的麻袋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袍子皮,扔进水里边。

      那个袍子皮在河里越长越大,卢生跳到袍子皮上,又弯下腰在水里寻找云子忠。

      云子忠从河里冒出一个头,道:“先生,那条路在水下的密道,咱们得潜水。”

      卢生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不会水,怕是去不了啰。”

      云子忠想了下,道:“您憋着一口气,我把您带到水下,就一会儿。”

      卢生摆摆手,自己的肺因为炼丹受了伤,恐怕连那一会都受不住。

      他划下一点儿狍子皮,交给云子忠,道:“你把这个含在嘴里,再深吸一口气。”

      云子忠接过那块皮,褐黄色的皮毛里夹杂着几根黑色的,粗粗的毛发。

      云子忠把皮子含进嘴里,深吸了一口。

      顿时,他胸腔中盈满的空气开始慢慢被一股力量吸走了。

      卢生坐在船上,从嘴里吐出一块狍子皮,道:“你等会儿尽量多吸点空气,这样我就撑的住了。”

      云子忠把狍子皮压在舌头下,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空气,抓着卢生潜下了水里。

      就在卢生嘴里的狍子皮就剩薄薄一层时,两人终于从水里钻了出来。

      卢生抹去脸上的水迹,定睛一看,他们正在一个山洞里。

      云子忠吐出狍子皮,在山洞里生了一堆火,把湿衣服慢慢放在上面烤,他道:“出了这个山洞,我们就到北峰,上面的药材数不胜数。”

      等两人休息好了,云子忠就带着卢生上了北峰。

      北峰是云终山最高的山峰,他们刚走到山腰,卢生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片肉,咬了一口,又递给云子忠。

      云子忠吃了肉,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

      卢生站在北峰的峰顶,看着遍地的奇珍异草,兴奋的快要昏过去。

      云子忠看他近乎癫狂的样子,赶紧上前提醒道:“快点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咱们不能在这里过夜。”

      他违背祖训带着外人进山,此时心里既惶恐又担忧。

      卢生蹲在地上找寻了一会儿,拔下一根蓝色的草,道:“帮我多采一些这个。”

      云子忠赶紧弯下腰,四处寻找。

      “砰”的一声,他的后脑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脑子也晕乎乎的。

      他竭尽全力拔出剑,转身向卢生刺去,卢生的左手被他划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卢生按住伤口,猛地踢了他一脚,云子忠撑不住,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卢生一脚踩在云子忠脸上,得意的道:“多谢将军这味药引,祝我练得长生不老药。”

      云子忠大张着嘴想要说话,但瞬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山洞里。

      卢生背对着他慢慢擦着阚云剑。

      没死?卢生居然没死?

      剑上的剧毒呢?那个可以一击致命的毒.....

      云子忠猛地反应过来,程副将,程副将背叛了自己!

      他正想着,卢生走过来在他眼前挥舞了一下阚云剑,道:“这把剑不错,我大侄儿用刚好。”

      卢生把剑收入剑鞘中,道:“程副将没有背叛你,是我师兄,那个算命的。”

      “王清屏?”云子忠虚弱的道。

      卢生点点头,道:“我师兄早就和你说了,这一趟可以去,但他没说.....可以回啊!”

      卢生把一块粗布塞到云子忠嘴里,道:“实话告诉你,你吃的根本不是长生不老药,真正的不老药,在这里。”

      他拿出一颗黑晶晶的药丸,道:“我给你吃的丹药是引子,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卢生抽出阚云剑,朝云子忠划了一刀。

      一股血瞬间喷了出来,云子忠痛苦的哼叫起来。

      卢生脱去道袍,把袖子卷起来,蹲到云子忠旁边道:“对不住,带的麻沸散被水给冲散了,若先杀了你,血就不新鲜。”

      他又朝之前的伤口划了一道,云子忠不住的颤抖。

      卢生用手把口子里的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抱了出来,拿到云子忠的眼前,道:“别晕啊,来看看,这是你的肝,都黑了。”

      云子忠绝望的哼叫着,痛苦的马上就要死过去。

      卢生把粗布扯出来,云子忠马上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音节。

      卢生把耳朵凑过去像模像样的听了听,了然的道:“你是想说你吃了第二颗丹药的儿子怎么样了?”

      云子忠立刻啊啊啊的抽搐起来,卢生赶紧在他头上插入三根银针,不让他马上死。

      卢生遗憾的道:“二公子福薄,引子药吃了就死了,我用人皮偶把他给换了。”

      他拿过放在一边的肉,道:“他人长得胖,肉还挺嫩的,你刚刚也吃了,说说看,嫩是不嫩?”

      云子忠到了这话,抽抽了两下,天灵盖上的银针落到地上,人彻底没气了。

      卢生轻蔑的笑了笑,把两坨发黑的肝脏挖出来放在一边,又用刀划开他的太阳穴,取了一小壶血。

      他对云子忠的尸体道:“这个地方是你们云家的气灵所在,不在这里熬你这味药,怕是不成。”

      云子忠的肝脏和其他的内脏被卢生扔到了山崖下,躯体挂在他炼丹的山洞前。

      引子药的配方和不老药差不了多少,云子忠吃引子药有好长一阵子,现在掏空的躯体挂在洞口,任何的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

      云终山一到晚上就会打雷,卢生逆天而行,生怕被霹,只能凑合着白天炼丹。

      云子忠的躯壳天天张着一张嘴嚎叫,卢生白天炼丹,到了晚上又睡不着。

      他把鞋子脱下来,啪啪抽了躯壳好几个大嘴巴子,道:“你要是再给我嗷嗷嗷嚎个不停,我就把你剩下的孩子和老婆给囊死,信不信!”

      躯壳一下就闭上了嘴,开始哼哼唧唧的小声抽泣。

      程副将在王清屏里那里等了整整十天,云子忠和卢生都没有回来。

      第十一天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

      程副将不知道进山的路,他跪在王清屏房外,恳求道:“求先生带我进去。”

      王清屏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我能进去,那我也不和你绕弯子,进去是可以,但你要付出一个代价。”

      王清屏把程副将之前抹在阚云剑上的毒药拿出来,用白丝绢沾了一点,浸在一张羊皮符上。

      他把羊皮符交给程副将,道:“云终山我不能随便去,每去一次,就要献祭山神,你能做到吗?”

      程副将一口吞下那张符,道:“现在能去了吧。”

      王清屏带着程副将进了云终山。

      云终山仙雾缭绕,幽僻难行,程副将跟着跟着,居然就走丢了。

      他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冒着烟的山洞。

      洞里没有人,只有一个不大的炼丹炉。

      他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桌子上有些风干的肉,他好久没吃东西,忍不住拿起了一块。

      味道像是鹿肉,却比鹿肉更加细嫩。

      他连着嚼了好几块,忽然听到洞里传出哭泣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往里叫了一声:“将军,是你吗?”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安。

      程副将走进去一看,一个已经被挖空的躯壳正倒吊在那里。

      他吓得大叫一声,跑开了。

      等他缓过神来,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个人,就是他从小侍奉到大的将军,云子忠。

      程副将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又走了进去。

      他把躯壳慢慢放下,躯壳一接触到地面,马上开始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程副将又赶紧把躯壳吊起来,他哭着道:“将军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相信卢生,可你已经被长生不老蒙昧了心窍。”

      躯壳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哭了好一会儿,洞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程副将拔出长刀,指着那两人,道:“王清屏,卢生,你们是一伙儿的!”

      卢生哈哈大笑两声,对程副将做了一个手势。

      程副将定睛一看,是一个十。

      接着,手势变成了九,八,七......

      吊着的躯壳一见到手势,立马又开始吱哇乱叫,身体不停地动着。

      程副将不知道云子忠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手势的意思,慌忙左顾右盼。

      就在卢生数到一时,程副将身体骤然变小,人皮像空壳一样掉在地上,里面的血肉变成了一个大蝎子。

      云子忠的躯壳痛苦的发出惊天的凄厉,卢生受不了,又脱下鞋子怕怕抽了几下。

      蝎子不敢靠近云子忠的躯壳,它闻到洞里浓烈的药味儿,一溜烟儿跑了。

      王清屏摇摇头道:“没想到他吃了羊皮符变成了毒蝎子,我本来以为会变个臭虫什么的。”

      王清屏走到云子忠的躯壳面前,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厌恶的道:“你们云家在云终山练剑练得可好啊,一群土匪!”

      卢生把炉子里的丹药取了一颗出来,交给王清屏,道:“这是给你的报酬。”

      王清屏拿过那一颗黑晶晶的药,闻了一下,把丹药收进袖子里,他道:“不老药只有两颗,你真的要把那一颗给你侄子?”

      卢生点点头,王清屏叹了一口气,感叹的道:“有家人就是好啊,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说完,他又狠狠的盯着云子忠:“这一切,都是拜你们云家所赐。”

      云子忠虽然内脏被卢生给掏空了,但脑花还在,还能思考。

      他不懂王清屏说的意思,啊呀呀叫起来。

      卢生把他天灵盖上的三根针取下来,拿出一张符,道:“我马上就要把你给收拾了,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云子忠没了舌头,吊在空中挣扎,空了的喉咙动个不停。

      卢生把符纸贴在他喉咙上,云子忠的声音从符纸处传来。

      “杀你这个老贼!”

      “杀你这个老贼!”

      卢生把鞋放到云子忠嘴边,又要开始抽,王清屏上前拦住。

      他对云子忠道:“你最好和他说几句好话,要不然他回去以后定会把你的儿子弄的和你一样,再杀了你那美貌的妻子!”

      云子忠一听,马上软了下来,符纸里发出悲切的声音:“求你,发慈悲放过他们。”

      卢生哈哈大笑,他把肉拿过来在云子忠面前嚼了几下,道:“杀云崖的时候怎么这么爽快,不是自己家人就是不心疼。”

      王清屏见不得卢生拿着那个肉,嫌弃的道:“拿远一点,恶心。”

      王清屏把云子忠的躯壳放下来,躯壳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等到烧的只剩下一个脑袋,王清屏像踢足球一样把头踢到了山下。

      他恶狠狠朝山下呸了一口,又对卢生道:“他们云家人都是王八蛋,别说你的侄儿,我们一家子对他们恩重如山,不也被杀光了。”

      卢生和王清屏把地上的灰烬除去,一张晶莹剔透的薄皮出现在眼前。

      卢生把薄皮一分为二,一半蒙在自己的脸上,一半缝在了装着程副将的袍子皮里。

      王清屏对着他的脸念了一段咒语。

      他的身体猛地长高了几公分,身上的关节咔咔响了起来。

      薄皮渗入脸颊,原来的样子正在慢慢改变,王清屏一看到这张脸,马上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卢生,不仅和云子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材和生理特征都不差分毫。

      王清屏扔给他一张铜镜,道:“你这张脸从此就换不回来了。”

      卢生把镜子拿过来照了一下,道:“好事,他长得俊俏。”

      王清屏马上不屑的道:“丑八怪一个,还没你以前的脸好看。”

      两人赶在打雷之前下了山,卢生和王清屏告别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云府。

      等他把孙氏糊弄睡了,又赶到地下室。

      云崖这段日子一直待在地下室中的大缸子里。

      缸子中放着许多红色的草药,云崖赤#身#裸#体的坐在中间。

      卢生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云崖听到他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

      卢生赶紧稳住他,道:“是我,你四叔。”

      云崖不知道卢生怎么变得和自己父亲一个样子了,他道:“我父....云子忠呢?”

      卢生把不老药拿出来,交到云崖手上,道:“云子忠已经被我祭山神了,你快把这个吃下去。”

      云崖就这么盯着不老药,也不吃。

      卢生又往缸里加了一些药,道:“我不会害你的,快吃吧,今天必须吃。”

      云崖摇摇头,把药还给卢生,道:“一个人活那么久,其实没什么意思。”

      卢生直接把药强行塞云崖嘴里,然后用力抬了一下他的下巴,药被迫进了云崖的肚子。

      云崖难受的吐了起来,卢生拿过一个痰盂,接在他下面,道:“你忍一忍,再过一个月,等药起效了,我们就去云终山。”

      云崖强忍着难受,道:“能现在就去吗,我不想待在这里。”

      卢生拿出两张符贴在云崖的太阳穴上,云崖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卢生道:“我得把他妻子和在祖父家的三儿子给杀了,再等药彻底融进你血里,才能走。”

      云崖一听卢生说要杀自己母亲和三弟,连忙道:“不行,我三弟和母亲是无辜的,你不能杀他们!”

      卢生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沾满血的家谱,道:“你看看云家杀的人,我答应了师兄,必须杀光云家人,不然他不会在我死后帮你练功。”

      云崖拿着那本满是血迹的家谱,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他恳求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给炼了,这颗丹药还给你,别杀他们。”

      卢生一巴掌打在云崖脸上,道:“没出息,你要是死了我们家就没后了,实话告诉你,你母亲早就知道你不是亲儿子。”

      卢生指着云崖身上的一道火烧的伤疤,道:“去年你差点烧死,不是不小心,而是孙氏听了算命的话,就是想把你烧死,去霉运。”

      去年过年,云崖房里意外失火,他困在床上下不来,差点被烧死。

      云子忠不在府里,孙氏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云崖已经被卢生悄悄救了出来。

      云崖不相信卢生说的,吵着要见孙氏,卢生又把他按进缸里,道:“你考虑好,是站在你亲叔叔这边,还是站在差点杀了你的人那边。”

      云崖冷静的想了下,自从自己记事以来,父亲和母亲确实对自己不上心。

      算命的说过,他的命格不好。

      两个兄弟也从不和他亲近,因为父亲说,自己会克他们,让他们和自己一样,病恹恹的。

      兄弟们欺负他,母亲总说他是哥哥,应该让着两个弟弟。

      外祖家来人,母亲也会把好的给两个弟弟,自己有时捡剩下的,有时压根儿没有。

      他们也总解释说大的应该让着小的,大的不懂事,抢着要,是不懂礼数。

      他现在虽然小,但还是知道长兄如父这个道理,他从来不和弟弟们争抢,他只希望自己的懂事能换来些许父母的疼爱。

      但是.........

      云崖下定决心的咬咬牙,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卢生在云终山虽然很小心翼翼的炼丹,但还是被雷劈了三道伤。

      现在他法术好多都不能施展,偏偏他那个麻烦的师兄要求颇多,卢生只能让云崖配合着一起完成。

      他拿出一本《恶毒杀人三百法》交给云崖,道:“这是你师叔的巨作,翻到划红线的几页,咱们要按照这个来弄死他们。”

      “恶毒杀人三百法?”贾蓝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着眉摇了摇头,道:“王八卦到底有多恨他们啊,最后一个个死的那么惨。”

      孟耀抓了一把紫菜的猫粮,在一边嚼的咔咔直响,他道:“你没听娇娇讲吗,人家王八卦一家人都被云子忠害死了,要是我,肯定也这么干。”

      黄娇娇小本子上的内容只剩下最后一截,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道:“所以云崖就和卢生一起杀了三儿子云天以及孙氏,又把他们的脸皮封印在动物皮囊里。”

      白杨回想了一下孙氏被杀的过程,道:“这个王八卦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也太狠了,他不仅让孙氏亲眼目睹两个儿子和丈夫的死状,还把他们一家都封印在动物皮子里。”

      林风少有听这一类神叨叨的故事,他不解的问道:“封在动物皮里,会怎么样?”

      白杨解释道:“我爸爸给我讲传说的时候提到过,把人封在动物皮里,投胎只能沦为畜道。”

      黄娇娇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讲:“云崖和卢生解决完这一家人,又放了几处火,把云府和他们的外家全部烧了个精光,然后扛着一大摞动物皮去到云终山。”

      卢生带着云崖来到之前炼丹的山洞,他把动物皮放到地上,对云崖道:“你在大缸里待了一个多月,体内不老药的药效已经全部发挥作用。”

      卢生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把袖珍剑,他对着剑念了一阵咒语,剑一下变大了,云崖认出来,这是云家的祖传宝剑——阚云剑。

      卢生把宝剑交给云崖,道:“你师叔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这把剑拿好,这是云家的剑,云家人凝聚在这里的气灵就不敢动你。”

      云崖把剑拿在手里,看着卢生道:“那你呢,不和我一起了吗?”

      卢生疲惫的靠在石壁上,喘了几口粗气。

      这段时间日夜奔波,云崖见他一下子就老了还多,气色也不对,他道:“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割血给你喝,我的血喝了能好。”

      卢生笑着摆了摆手,道:“傻孩子,你还得练功,把不老药的毒素排出来,你现在的血没用。”

      他说着说着,嘴里突然吐出一口黑血,云崖赶紧拿出带的药丸,可还没有等云崖喂给卢生吃,卢生就已经一命呜呼。

      王清屏来到山洞时,云崖正坐在卢生的旁边给他刻墓碑。

      王清屏探了一下卢生的气息,道:“你叔叔虽然死了,但还能另外变成个活物。”

      他拿出一张羊皮符,贴在卢生的额头上,道:“师弟啊,你要是愿意就把眼睛睁开。”

      卢生一下子睁开了眼,云崖看见他活了,连忙朝他喊了一声。

      卢生像活死人一样的睁着眼睛,毫无反应。

      王清屏把卢生的鞋子脱下来,在两只脚的脚心各扎了三根针,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每一根针的针眼上滴下一滴血。

      他倒数道:“十、九、八、七.........”

      等他数到一时,卢生的身体骤然缩小,云崖一看,自己的叔叔居然变成了一只大蟾蜍。

      那只□□朝着自己呱呱的叫,云崖把它托起来,蟾蜍从云崖的手里跳出,直接踩到王清屏脸上。

      王清屏一脸尴尬的道:“师弟啊,你也知道的,我学法时,就这个法术学的最差了。”

      他又把云崖拉到自己身边,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云崖好好修炼,你以后就无忧无虑当一个开心的□□吧。”

      蟾蜍又朝两人呱呱叫了几声,蹦蹦哒哒的走了。

      云崖见叔叔走了,对王清屏道:“他还能变成人吗?”

      王清屏摇摇头,道:“他逆天而行造出不老药,死后本来是要灰飞烟灭的,能当□□不错了。”

      王清屏刚一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厮打的声音,他俩出来一看,一只蟾蜍和一只大蝎子正打的不可开交。

      王清屏和云崖一路跟着蝎子和蟾蜍来到北峰一个山岭上,到了那山里面,蝎子又和蟾蜍打了起来。

      这次蝎子明显占了上风,王清屏以前没见过这座岭,他掐指一算,连忙用一张羊皮符把蝎子一把盖在下面。

      蟾蜍跃到王清屏手上,王清屏道:“师弟,这座岭是云子忠脑袋化的,树上结的果子是你扔掉的黑心肝。”

      他叹了口气,又对云崖道:“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到这座岭来,也别吃上面甜的果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好呀,在这里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真的抱歉!
    之前请假条就说过,绝对不咕咕了,但是最后一咕咕就是半个月,抱歉抱歉!
    其中的原因,一是没处理好工作学习和写文的时间,二是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可抗力,导致我实在无法抽身!
    今天加班加点把最后四章完成,赶快放出来,希望能弥补过错。
    再次,学神这篇文终于完结啦!手动撒花!撒花!撒花!
    最最感谢的,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
    谢谢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收藏,每一条评论,每一张霸王票,每一瓶灌溉液,真的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这篇文能够坚持到今天,最大的动力就是你们,是你们让我有了更新下去的勇气。
    这篇文,也是我写的第一篇文,是的,第一次写文就发表上来了,也是勇气可嘉。
    现在都记得,第一次下笔,就是这篇文第一章的时候,连一句对话,一个动作都写不明白。
    刚开始一天三个小时,最多能写一千个字,我的妈呀,现在想想,真的可怕。
    这篇文的缺点就不一一赘述了,太多,说也说不完,想来说说这篇文对我的意义。
    作为一个萌新来说,这篇文坚持下来了,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虽然文中太多的不成熟,但我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一定可以越来越好。
    写作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当过儿戏,希望我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走下去,把质量提升得越来越好。
    下一本书大概会在七月中旬开,考虑到这次发文期间的不足,希望能多存一些量,下本也想把约签了,所以会慢慢的打磨。
    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爱你们,么么哒!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小伙伴们,我们下一个故事,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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