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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起火点发生在前台一侧的小仓库,顺着挂帘、桌布、墙上的装饰蔓延,蒋维安冲进去时,一楼大厅已经陷入火海,好在靠近大门口的楼梯还没着火,蒋维安冲上二楼。双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触感提醒他,这里很快将成为烈焰肆虐的温床。他推了推上次与司念缠绵的那间房间,门锁着,他毫不犹豫地起脚狠踹,房门顿时大开。司念正躺在床上,一无所觉,现在已不仅是酒精作用导致她昏睡,她还吸入了浓烟,已经完全昏迷。蒋维安把司念抗上肩头,冲出门时发现如他所料,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已经被烈焰吞噬,火苗正沿着地毯快速上蹿。蒋维安没有多做停留,扛着司念直奔楼顶。浓烟冲的他睁不开眼,但他还是沿着楼梯找到了天台的出口。跳上天台,关住那一扇小门,新鲜空气一下子充盈两个人的肺部,说不上的舒服。
      蒋维安把司念放在地面上,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发现她没有反应,心脏一下子就被恐惧攥住了。他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向她口中吹起,大力按压胸口。随着按压的剧烈运动,他的眼泪和着汗水飙了出来,一声又一声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
      就在蒋维安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司念的时候,她忽然咳嗽了几声,终于醒了过来。
      蒋维安破涕为笑,把司念抱在怀里,用力亲吻她的额头。可怜司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了蒋维安一把。等她得知楼下已经成为一片火海,也顾不得挣扎了,反而紧紧握住蒋维安的手。
      “你能站起来吗?咱们得转移到隔壁那栋楼,浓烟和热气很快就会窜上来了。”蒋维安等司念稍稍缓过劲后才问她。
      这栋四层小楼的隔壁是一座三层小楼,楼距很近,蒋维安稍稍助跑就可以从楼顶轻松跳过去,司念如果在清醒状态下,应该也不成问题。但司念喝得太醉了,此刻别说让她跳过去了,就算给她搭座桥,她都不一定能平安走过去。
      蒋维安心里也有些慌了,天台绝不是长久安全之地,说话间他已经闻到了越来越浓的烟味,他们必须转移。然而,抱着或者背着司念,他都不可能成功跳到对面。
      司念找回了一丝清醒,道:“你走吧,我在这等救援。”
      “我们一起等。”蒋维安把她环在胸前。
      司念猛地一推维安,“你快走!”
      “我不会自己走的。”
      “何必跟我一起送死呢?”
      司念挣扎着推他,他却把她抱得越来越紧。这时浓烟已经将天台吞没,两个人都咳嗽起来。
      司念忽然反抱住蒋维安,泪流满面地说:“维安,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她说得恳切,蒋维安鼻子一酸。这两句“我不要你死”就是生死时刻最动情的告白,蒋维安懂得。
      “你走吧,我求你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你说爱我,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司念对他的孩子气感到无奈,但拗不过他,只能说:“我爱你。”
      蒋维安在这种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把她拥在胸前,让自己打鼓般的心跳充斥她的耳朵。“我爱你,司念,我爱你。”
      “我知道。”她哭着说。“你走吧。快走吧。”
      “我不会走的。”他出尔反尔。
      司念猛地推开他,怒目而视:“你答应我的。”
      “我骗你的。”蒋维安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我想听你说爱我。虽然我早就知道,但我还是要听你说。”
      “你别傻了。”
      蒋维安又拥住她,任她怎么推也推不开,“你才傻,你喜欢我,又不敢承认,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现在好了,火烧眉毛了,不用怕了,也躲不了了。”
      他自以为是地调笑着,她真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但有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他会不会是对的呢?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就在这时,消防车的警笛声传来,消防员快速到位,一队灭火,一队冲上隔壁的小楼楼顶,在两座楼之间架起逃生梯。司念在穿上全套安全防护装备的情况下平安走到了对面,蒋维安紧随其后。逃生后,司念被抬上了救护车,蒋维安也一起被送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要求司念和蒋维安都住院观察,蒋维安原本不乐意,但想到能跟司念一起呆在这里也不错,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司念朦朦胧胧地就觉察到有人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脸,一睁眼,蒋维安顶着大大的笑脸坐在她床边。
      “早啊,宝贝儿。”
      司念原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一起庆祝下劫后余生的,结果被他叫得哑口无言。
      蒋维安忽然凑了过来,司念把手抵在他胸口,“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蒋维安也不恼:“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喜欢你,这不需要理由吧?”
      蒋维安冷哼一声,“你要么是在骗我,要么是在骗你自己。”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司念冷冷说。“昨天你骗我说爱你,这是不作数的。”
      “是吗?可是你抱着我说,要我好好活下去,这不是我逼你的吧?你要是对我没有感情,又何必在乎我怎么活下去呢?”蒋维安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抚摸司念的手。当手指触及那枚戒指时,他的眸色暗了暗,“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感情,但是你的心已经接受我了。别急着否认,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
      昨晚那一瞬的疑问又在逼问着司念:他会不会是对的呢?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伍迪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司念,你没事吧?”
      “没事。”司念连忙说。
      “吓死我了。”
      “那边情况怎么样?”
      “全烧光了,估计是电线老化,仓库里又很多酒。不过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你再不要喝那么醉了……”伍迪话说一半忽然停住了,目光停在蒋维安握着司念的手上。
      司念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抽手,蒋维安却紧紧握着,司念根本抽不出。
      伍迪露出一个坏笑,“看来有人因祸得福啊。”
      蒋维安回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你放手。”司念闷闷地说。蒋维安却不为所动。
      “我可得说句公道话啊,司念,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跟自己救命恩人说话呢?”伍迪说。
      蒋维安立刻超他竖起大拇指。
      “你们两个现在可是共患难过的,这叫什么?佳偶天成啊!你可不能辜负了老天的这份心意,更不能让我的心血白白烧光啊!”
      蒋维安这会儿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司念懒得理他们,干脆闭目养神。
      伍迪找回了几分正经,对蒋维安说:“你小心点啊,外面媒体炸了。有人给媒体爆料了,现在都知道你差点被烧死的事了,都在医院门口等采访呢。现在好在媒体都不知道被救的人是谁,我已经嘱咐了酒吧和消防两边,不要透露你是进去救人的,免得再传绯闻。具体怎么说,咱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
      蒋维安笑:“就说我跟司念在一起呗。”
      “一起你大爷,你才出道几天啊,绯闻对你没好处。”伍迪说,“你今天就给我出院啊,司念这边我安排过两天悄悄出院。”
      蒋维安五指扣住司念的手指,说:“司念说了算。”
      “快走吧你。”司念气得头疼。

      伍迪帮蒋维安办好了出院手续,安排他穿过媒体的包围圈乘车回家了。送走了蒋维安,伍迪又回到司念的病房,隔着门上的玻璃见司念在发呆,立刻猜到了她的心事,战战兢兢地走进病房。
      果不其然,司念质问道:“你干嘛跟着蒋维安一起胡闹?”
      “因为我不想你为难自己,你对他有好感,他为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们何必非这样梗着呢。”
      “我跟你说过……”
      “他跟阮林昊很像……那又怎么样?你就明白告诉他,他要是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也不必惦记着了,不好吗?”
      司念无言以对。伍迪又说,“司念,别说阮林昊走了有好几年了,就算他还在人世你也没必要守着他,你心里不明白吗?”
      司念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用略微哽咽的声音说:“我懂……但是,但是……”
      伍迪一见她这样子,就心疼得要命,坐到之前蒋维安坐过的地方,把司念揽在怀里,他知道,那一段经历对她来说太伤了。
      “喂,干什么呢?!这里不准拍照!”走廊里忽然传来护士的呵斥声。司念和伍迪这才发现门口有人拍照。想必是有脑袋灵光的媒体想办法混进医院,跟踪伍迪来追查蒋维安救下的人。伍迪连忙去追,可还是没追到,护士告诉他们,看样子记者已经拍到照片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网上就爆出了新闻,主题是“蒋维安见义勇为救下一女子”。不过报道中倒是有伍迪和司念抱在一起的照片,作者很自觉地帮忙延伸了一下,指出伍迪和被救女子是恋人,并认为蒋维安勇救司念都是因为伍迪这层关系。报道的后半部分还重点介绍了伍迪是《薄雾微光》的导演,又是蒋维安的老板,这也就意味着被救女子是老板娘的身份。理顺这层关系意在指明蒋维安和这部作品的创作团队联系紧密,从而大胆猜测他跟郑浩然私下里交往密切,并暗示蒋维安与郑浩然的“恋情”。
      这篇报道好一番乱点鸳鸯谱,几个当事人看到都有点哭笑不得。但最反感这类新闻的蒋维安却一反常态地美滋滋,第二天一早,他买了一大束花大摇大摆地去探望“老板娘”,完全不需要躲着媒体,他感到很爽。
      “你怎么来了?!”见到蒋维安,司念惊讶不已。
      “来看我女朋友。”
      “你疯了吧?”司念说,“我可警告你,你不要因为这一阵事业顺了就胡来。”
      “你这么替我担心啊。”蒋维安看她一如既往地为自己打算,心里很是受用,“别怕,我这是名为探望老板娘,实为探望心上人。这会儿我见义勇为的事迹还挂在热搜呢,我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嘛。”
      司念被他气得不清,他却气定神闲,给司念削水果吃。司念懒得理他,给什么都不吃,他只能塞进自己肚子里,结果一上午撑得要命。
      他折腾自己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公司同事听说司念住院了前来探病,蒋维安完全以家属身份自居,招呼客人、端茶倒水的事一应全包,临走还谢谢人家来探病。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清一色的暧昧,然而蒋维安并没有主动说“我是司念的男朋友”,来访者也都很“懂事”地没有直接问,司念也就无从解释。
      司念真想打印一份声明——他不是我男朋友——贴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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