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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公子,这‘子执’二字,是为何意?”竹青拿着纸,疑惑不解。

      温若尘摇了摇头道:“不知。”

      竹青手捧着沉甸甸的金子,眉开眼笑的,“不论它是何意,如今我们有了银两,就不用当了您的玉佩,可以好好给您补补身子,还可以请个木匠修缮一下小院,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

      他说着说着突然瞪圆了眼睛,后怕地看着温若尘,声音都哆嗦了,“公子,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进您房里了?”

      温若尘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竹青一下子扑上去,抓着他翻来覆去地查看,都快哭出来了,“公子,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都怪我,睡得那么死,您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

      温若尘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轻声道,“我没事,那人进我房里,如入无人之境,想必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他若是意图不轨,你也奈何不了他。”

      竹青道:“至少,我皮糙肉厚的,还能抗两下打,我帮您拖住他,您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温若尘失笑,“逃?拖着这副残破之躯,我能逃多远?”

      竹青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怯怯道,“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竹青半跪在温若尘面前,伏在他的膝盖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

      温若尘即便是看不见,也能感受到他的那股可怜劲,摸过去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我没事,那人既没对我做什么,还留下了银两,虽不知意欲何为,但想必是没有恶意的,你无须太担心。”

      “哦,”竹青点了点头,然后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呼道,“会不会是说书人讲的那样,公子您以前救过他,那人是回来报恩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信誓旦旦地点头道,“一定就是这样。”

      温若尘连别院都很踏出,轮椅所至的最远之处也不过方圆十里,何谈救人一说,不过他也不忍心打击小侍童,只得敷衍道,“也许吧。”

      温若尘道:“你不是还要去买米吗?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哎呀,差点忘了,我立马就去。”竹青一惊一乍的,爬起来就往外跑。

      “你慢些,”温若尘提醒道,“下过雪,地上湿滑,小心些。”

      竹青快跑出院门了,才转过身朝屋内大喊了一声,“听到啦!”

      温若尘莞尔一笑,冰雪消融,一阵微风拂过,院子里的梅花飘落,落在他的肩上,人比花娇。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能像竹青一样活蹦乱跳,走过天涯海角,踏遍名山大川。

      竹青总说他太过淡薄,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无非是一次次失望过后,逐渐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院子里的梅花阵阵扑鼻香,他推着轮椅,寻着花香来到树下,小院里所有的门槛都给拆了,可以方便他行动。

      他坐在树下,一袭浅蓝色的广袖轻衣,长长的黑发用一根发带散散地拢在身后,面色被红梅衬得愈加苍白。

      温若尘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自那日起,他房里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一锭金子,一如既往的只有两个字:“子执”

      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动作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悄无声息,温若尘压根察觉不到他是什么时候放下的银两。

      他一开始还心怀戒备,怕那人对自己起了什么腌臜心思,毕竟那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一连好几天,那人都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待他睡着后再放下银两离开。

      温若尘看不见,与那人说话,那人也不理他,久而久之,温若尘也就随他去了,反正那人没恶意,自己也拦不住。

      “有人吗?”不知何人在门外喊道。

      竹青正在给温若尘念话本,讲民间传说,闻声立马站了起来,把书扔到一边,欣喜道,“定是尚书府来人给咱们送月俸的。”

      温若尘对他一副小财迷的模样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快去吧。”

      “好嘞。”

      竹青出去没一会儿就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气儿都喘不上来了,见到温若尘,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温若尘问道,“可是没有拿到银子?”

      竹青抽抽噎噎地道,“公子,主院传来消息,说您的亲事定下来了,呜呜,我不想让您嫁出去。”

      温若尘默然。

      北姜王朝,男子亦可嫁人,除却不能生养,与女子并无二异,只是,寻常人家大多不舍把儿子嫁人,总是心存几分盼头,若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入了朝堂,那便是得了光耀门楣的至高尊荣了。

      是以,家中男子出嫁,若非生活贫寒,实在养不起了,便只好以一门亲事,换上几两聘礼,勉强维持生计罢了,再有,就是同温若尘这般,彻底不受宠的了。

      可想而知,父亲是有多不待见他,但凡有一丝薄情,也不至于这般轻易而又果断地断了他的后路前程。

      他从被赶到偏院起,便早已料想如此,终究逃不开这般命运了。

      良久,温若尘才缓缓开口道,“父亲待价而沽了这么久,终于挑到他满意的了?”

      北姜王城内不知何处空穴来风,皆言他手握国祚命脉,是以他虽有天煞孤星的命格在身,上门求亲的人,仍然快踏破了尚书府的门槛。

      他的父亲,尚书大人,虽然对他厌恶极了,但又舍不得浪费了他这枚上好的棋子,精挑细选,希望拿他的婚事换到一个强大的助力,谋得想要的利益。

      竹青趴在他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爷,老爷他怎么能这样,平日里对您不闻不问的,说嫁就把您给嫁了,一点都不顾及您的感受。”

      温若尘安抚道:“好了,你公子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嫁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谁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更何况,我这残破之躯,有人肯要已是我命好了。”

      “公子,我不许您这么说,”竹青忿忿道,“您受这么多苦,还不都是他们害的。”

      温若尘淡淡道:“行了,别哭了,不知是哪个高门大户入了父亲的青眼?”

      竹青道:“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慕容宁。”

      温若尘一愣,竟然是他,摄政王位高权重,美名远扬,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会求娶他?

      “来的人还说什么其他的没有?”

      “老爷吩咐让您收拾好东西,午后派人来接您回府,三日后从尚书府出嫁,”竹青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糊了一把,“公子,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温若尘冷笑,竟是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把他这个包袱转手吗?

      他拍了拍竹青的头,轻声道:“你放心,我出嫁你肯定是要陪嫁,跑不掉的,快去收拾收拾东西,随我一同回府。”

      竹青哭哭啼啼地跑去收拾包袱。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小院里一贫如洗,最贵的也就是那个不知名的善财童子夜夜送来的一锭金子。

      只是不知那人知不知道他要离开了,今夜还会不会来,若是来了扑了一场空会不会很失望?

      他,到底图什么呢?

      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若是冲着看谣传的龙脉来的,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唉……温若尘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篇甜文,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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