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5章 ...
-
他不能说这是错觉，因为那种感受真的很深，深到他那眼眸沉浸地如同一潭静水，沉澈得无从说起。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相识过一样。
这种细微的感觉让赵云澜有些沉沦，……倒不如说是他开始怀疑了些什么。
因为开车不方便回头，赵云澜直截了当地开口：“林静，一会儿我们到了那个公安局后，我和沈教授去布个隔离阵，你去在公安局的一周都布上你那什么网，在阵眼等着我俩，有消息就动阵，不要犹豫不决。”
“……哦……”
赵云澜习惯了林静那副好死不死的表情，又提醒：“还有啊，要是看着了那怨鬼，更要快，反应不要有一丝丝的迟钝。用你那什么达摩宗的啥破网把那东西给抓住，什么多余的都别做，抓住就行。”
林静跟个没人管的娃子似的，侧身躺在后座上，稍有一丁点儿的不屑：“那是金线做的缚魔网，很金贵的……”
“……”赵云澜停顿一下，“我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名字……”
“……”
车里愣是沉静了好段时间，赵云澜又猛不然道：“还有啊，等我们把隔离阵布好你再撒你那个什么网，不然……”
“……是缚魔网……”
“……”赵云澜那双带有危险性的眼睛在后视镜上眯着瞪林静，龇着白牙，咄咄逼人。
林静这一下硬是彻底闭嘴了。
在十一月初始的时节里，送走了深秋，迎来了初冬，很多树木都婉拒了树叶的求留，在从枝头凋落的一瞬间，那种无端的悲悯从人的心田中流出。
这使得很多人都想到了没有期限的离别。
龙城初冬的这个时候，天本应该是微寒的，甚至说冷得痛手指头，但今天的太阳愣挂在天上，没有像一个装饰品什么用处都没有，还是静静地朝人间撒下温暖的阳光。
“今个儿太阳不错啊。”赵云澜望望车窗外，瞅见了那个还挺刺眼的太阳。
林静也把车窗摇下来，伸出脖子去瞧：“老大诶，冬天能见到这种太阳可真是好运气。”接着就竖右手立在胸前，佛珠还在之间转悠，“阿弥陀佛，一定是佛祖开眼了……”
冬天……
“已经入冬了啊……”赵云澜轻叹口气，他在感慨，叹着时间不等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的人生就这么点儿，这么快又是一年了。诶……真快啊……”
他那句话有他自己的意义。
赵云澜淡笑地看了沈巍一下，眼眸里是被嬉笑所掩盖的无尽温暖与真情。
怎么说呢，认识他也半年了吧，那今年的仲夏开始，那就像是一个诉说着赵云澜的童话，对于赵云澜来说，梦幻美好得不像样。
赵云澜也不明白现在自己心里是何作想，这种几乎可以称作难受的忍耐感充斥在他脑子里，却异样得快感，——他快疯了。
这种算得上是□□的霸道只用喜欢或者爱来形容，赵云澜觉得，太敷衍了。
不止，根本不止。
大概一个小时的行程，赵云澜拐个弯到了公安局的门口。
“停下，请出示……”
保安的话还没说完，赵云澜就果断地从兜里拿出工作证手指捻着吊在侧肩。保安一看是公安系统里那个最隐蔽的部门，赶紧哈腰地进了保安室里允许通入。
“……”沈巍在副驾驶座上，看到公安局的天空顶端席卷着乌黑的云，翻卷着从一栋房子里覆出，翻天覆地地把公安局笼罩在偌大的黑云里。
“沈教授？”赵云澜见沈巍看天看得入迷，都看了一分钟，不由得叫了一声他。
沈巍没有波动，赵云澜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地打算再叫他的时候，沈巍出声：“你们看不到天上的东西？”
一听这话，林静立马伸脖子去瞧天空，可是天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很刚才如出一辙，晴朗明媚，嗯，很适合去晒太阳。
“沈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云澜知道沈巍的真实身份，既然在这里有东西连自己的真天眼都不行，只有斩魂使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看见的话，那这儿的脏东西一定不同寻常。
或者说……
赵云澜不等沈巍回答就支声让林静下车去布网，然后自己开车进了门，在最近的车位停车下来，对着刚快速下车的沈巍问道：“黑老哥难道真是看出了什么我这个天眼看不到的东西？”
沈巍驻步观察着那栋飘散黑气的楼层，深邃的眼眶里倒缪着冷静和……退不下的赫人：“是咒术，这里有东西，但这个东西的气息和身形被人掩盖住了，而且来路不小，路子很邪……”
“难道还真是如我所说，是鬼面！？”赵云澜恍然大悟，“难怪老楚他们没见到那只怨鬼，感情是被鬼面这小子用法子给遮掩了。”赵云澜看着沈巍现在看的楼房，“那我们先去布隔离阵再捉这怨鬼。”
“不，这冲天的黑气不是怨气，而是戾气。”沈巍神情严肃，眉宇浣掺着逼人的戾气，仿佛要嗜血一般。
赵云澜在这不经意间看到了从沈巍的表情里流露出来的凶残和痕念，这是赵云澜以前从来没有在沈巍的脸上发现的东西，很陌生，却平常得这个东西本身沈巍就应该具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巍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戾气？什么戾气？”赵云澜顿住片刻，“那个鬼面不会就在这儿吧？”
赵云澜不是很想听到这个消息，因为他现在并没有准备齐全，人也少，而鬼面偏偏还是个路子野的，虽然有沈巍在身边，但是他还是担心此刻鬼面出现是来虐杀生灵的。
“等等大宝贝儿……”赵云澜眯起眼睛看那个沈巍盯着的楼，用十分诙谐会语气说话，“你是说这个怨鬼，和这鬼面挤在这一栋不到六层的小破楼里？那个鬼面图啥啊？该不会是要帮怨鬼遮掩吧？他能这么好心？”
沈巍对于赵云澜格外不严谨的称呼非常感冒和在意：“……不，鬼面会来到这儿，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只是……”
他突然哽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话接下去，镜片刚好挡住了眼睛里的一点血光。
“只是什么？大宝贝儿你别说话说到一半就吞了好吧！？”赵云澜苦笑地摊手，“这鬼面那么心狠手辣，我们布隔离阵能防止他毁坏原世界吗？”
“还是能的，隔离阵无非是重造一个和原来的空间一样的小空间，然后让阵中心指定的人或事物出现在重建的空间里。”沈巍就地蹲下，右手食指在地上划动，什么都没有沾过的手指在方格地上画出了金色的线，“只要指定好，无关能力，一律进入隔离阵。”
赵云澜见状，扁扁嘴：“那黑老哥是打算自个儿来画隔离阵喽？”接着跟个来出游似的，把手插进牛仔裤的裤兜里，“那行吧，你说我们是先捉拿鬼面，还是先逮捕怨鬼？”
“……”
沈巍沉默着低眉画阵，如同思考。
赵云澜遽尔尴尬，问题没人回答的窘态，哪怕是赵云澜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经历也是十分哑口的。
“……呃那个……大宝贝儿？你能好歹吱个声不？你这样弄得为夫很尴尬知道不……”赵云澜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看着媳妇儿那张赏心悦目的侧脸，和沉鱼落雁的眉眼咽口口水，“呃……”
“……”沈巍不言，把阵画完一大半后才堪堪低声说话，“等我把阵画好了，我们一起进入那栋楼，到时候不要混战，我主攻鬼面，你去捉拿怨鬼，你应该……”
“好，没有问题，媳妇儿说啥就是啥，按照媳妇的话跟党走，从农村包围城市，肯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赵云澜要脸没脸地一顿夸，小眼神一个劲儿地乱使。
沈巍莫名回头，用一个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赵云澜读懂了那个表情，但是嬉笑还是没变，弄得沈巍不自在地小声说：“……切。”
“……”
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赵云澜摊开手的手指分别上下滑动，他听到沈巍对于自己无声的反抗很匪夷所思。
沈……沈教授不是应该糟心地无奈吗？怎……怎么……是这个反应？
不过赵云澜很快就回神过来，嬉皮笑脸地朝沈巍凑上去：“诶诶，沈教授，你刚这是……”
沈巍画完阵后，立马就不搭理赵云澜，仓促地站起身抬脚就走，只不过沈巍那步子显得很是慌忙，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赵云澜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理，总有什么事情都大好完结了，可以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天地的感觉，但他明白这是错觉，非常肯定的错觉。
因为事情才刚刚序幕，一切的终止根本就没有终止，就仿佛是圆。
赵云澜从沈巍的身上感受到了轮回的气息，这不是假，之前的沧桑感不会是混旎人的，真的是沧桑，只是赵云澜不过为一介凡人，他从来都不知道身为斩魂使的沈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更不知道斩魂使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只清楚所有人都对他是敬而远之，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
这种东西，赵云澜从小就没有个大概。
或许是他心底想到的一些很淡然的，明晓得现在不是该调侃的时间，但赵云澜就是忍不住地去靠近沈巍，不禁地被沈巍那深茴的样子所醉倒。
可能在天地之间，那些无端的思想会由于时间的封限而就此终结，但情感不会，只要为真，赵云澜想，沈巍对自己的情决不是这半年才积累起来的。
他从沈巍身上看到的不是小的情爱，而是轮回生死了不知多久的刻在骨子里的欲爱。
赵云澜看人的眼光没有错，否则他刚才就不应该有‘沈巍不会在沉默中爆发’以及在婲疆的一切想法。
这下子，赵云澜看清了自己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目前他给予沈巍的一切定义都是自主而生。
但是，那种想法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作者有话说第96章 第9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