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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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哼哼……
你为了那么一个人，守护了混沌的人间和彼世万年，就只是因为小小的一个约定？
累了吧？一定想要撒手人寰了吧？
你就只是差那一步而已，从头至尾你都是在踯躅不前罢了……
我知道的，我看出来了，我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我可以不在乎那个时候你做的一切……
换而言之，我会帮你……
帮你踏出那一步，反正……
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你说对吧？亲爱的……我的……哥哥？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叫来了刚准备吃晚饭的林静来开门：“谁啊？”
不过开门之后，映眼就是沈巍背着晕了的赵云澜，信息有点壮观。沈巍因为背着赵云澜，所以要敲门有点困难。
“沈老师？”林静见状赶紧出门去扶沈巍背上半趴的赵云澜下来，“我们老大怎么是这个样子？还晕了？斩魂使大人呢？”
沈巍没有回答他，而是先把赵云澜从自己背上放下，让林静和自己一人扶一个肩膀地带着他往屋里走。
“祝红姐说，沈老师您太担心我们老大，就先去找他了。”林静边走还边嘴不停说，“那老大怎么会晕了？还有……”他顿了顿，“老大身上这股奇怪又的熟悉清香是之前的，但是为什么还夹杂些从来没闻过的甜味儿？还……”
沈巍依然没有说话，林静见状，知趣地闭了嘴。
把赵云澜扶进一楼的客厅里，众人还在吃霞仙芝做的晚饭，看见沈巍进来，还带着一个拖拉的人，顿时就站起来帮忙。
天，蒙蒙暗，黑鸦在远处啼叫，偶尔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从房子的院子上方飞过，也许还会在老槐树的末梢停留几分疲惫，再展翅起行。
最远的那片天是黄色的，还掺杂些许的橙红色，可是这边的天色却是晦暗的，有些阴沉，不是那么讨人喜欢，还让人觉得有点怯意，不过就算是那样，也还是有人愿意去喜欢。
悲鸣的鸦啼不动人，但就有人喜欢也说不定。
众人齐力把赵云澜搬到了沙发上，或坐或站在屋子里围观。
“沈老师，鬼见愁这是怎么了？”祝红在一旁担忧地问。沈巍给她施加的瞳术只是催眠她而已，只要赵云澜和沈巍回来，瞳术就会因为时间的效力自动化为一个暗示，让祝红心理作用地以为自己是自愿让沈巍去找赵云澜的，这样回来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沈巍微叹口仿佛不存在的气：“我去找赵处长的路上，就目见黑袍的斩魂使带着早已昏迷的赵处长了，然后他让我把赵处长带回来，就是这样。”
一如既往的风清云净，看不出端倪，可是却被附上了抓不破也看不透的薄膜。
霞仙芝是个善事的人，看得懂局面，和事老似的：“看沈老师也累了，要不大家先吃饭？等把饭吃了，再来说赵先生的事儿？而且……”
“不了，我不饿，先带赵处长上楼去安顾了，我也要休息一下，就算了。”沈巍婉拒了霞仙芝的好意，说着就要扛起赵云澜的手臂带着他上楼。
大家看见了，本能就要上去帮忙，但只是帮沈巍把赵云澜扶正在了肩膀上而已，除此之外，似乎他们多做什么，都会是多余和无用的一样。
祝红有点说不出口的难过，她想上去，可是脚腕就像被抓住了一般挪不动，只能干看着，一点点想法透露出来，把她的心思暴露地一览无余。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把赵云澜放到床上，自己坐到一个木椅子上，微低着头，脸半埋，在上面映上点阴影。
人这一生，做的一切事情，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吗？
试问谁不是？
学习，工作，交友，恋爱，结婚，生子，抚养……
任何的事物都在前进，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停滞不前。
自己做了那么多，也是为了那个约定而已，而那个约定，原因也就是他。
到最后，就只是在绕圈子罢了。
有些东西，也许不知道最好，这样身上就会少了多余的负担；知道了，就只好去背负那样的担子，最后被压弯腰，洒了，一点都没剩下。
轻叹一口气，就会发现其实人生中很多的事情都不如意。
老天爷针对每一个人，把所有糟糕的东西抛下来，自己一身轻，成了外场人，只会看戏。
拒绝他，只是让自己和他的心受伤；答应他，受伤的不止心了……
沈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分裂，明明期望了那么久的心绪，却偏偏要被死命地压在心底，不许散发丝毫的东西来。他永远都只敢做一个胆小鬼，在角落里看着他，被发现之后仓惶而逃，连个影子都不落下。
不能答应的……
该死的鬼面，他会窥探人的心……
这所有的一切最后所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让桑赞使用禁术来摧残方圆百里的生灵。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要破了这术绰绰有余，但就是唯独不能以斩魂使这样的身份去触碰阵眼上的汪徵，因为那样汪徵会受不了斩魂使的寒气而直接溃散。
只有赵云澜可以……
这恰是一个绝佳的局。
鬼面的真正目的，从来都不是弑杀，而是赵云澜。
折磨，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他明白赵云澜可以找到真正的汪徵在何处，当然也知道他会把汪徵给收进镇魂令牌里，只有这一个方法。赵云澜做了，显而易见。
当然，游戏不会这么简单，一次的通关只是为了给下一场做铺垫。
十五多年前的那一天，沈巍给了赵云澜一个镇魂令牌是有原因的。
每一代的镇魂令主都要有一个镇魂令牌，每一个令牌都是同一个物件，就是赵云澜现有的那一块，世间独一无二。
万年前，昆仑给了他左肩的一抹魂火，由此三魂六魄少了一魂，魂魄便不稳定。赵云澜就是昆仑君的转世，他的灵魂，对于人以及正道的妖物没什么，对修炼魔道的生灵来说，就是一剂大补。一般的魂魄都是魔物所乞求的，更何况他是大荒山圣的转世，他的魂魄无疑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就算是死，也要分到一杯羹。就算是神农把赵云澜山圣的魂魄洗涤地干干净净，就像是凡人的魂魄一样，但魂魄本来的性质却不会改变。
但魂魄本身是不会把自己的前世给透露出来的，除非魂魄里少了点什么东西，这魂魄便会因为这点不稳而散发出诱人的魂气，显现出前世，任何生灵都能闻到，但只有普通人看不到。人少年时候，也就是十多岁之时，魂魄之中的阳气，无论男女，都是因为年轻而强大的，而且少年时期处于灵魂的懵懂期，魂魄是模糊不清的，就算是不健全，也不会发生什么。
少年期一过，魂魄透过阴阳眼或者妖物之眼变得清晰可见，灵魂的前世就会被看出来，所以大庆必须在少年时期就找到赵云澜，并在那个时候沈巍要以斩魂使的身份给予赵云澜镇魂令主的头衔，把镇魂令牌交给他。
这镇魂令牌就是一个禁制，它稳固了赵云澜的魂魄，填补暂时的空缺，让他的魂气不会散发，谁都不会知道他的前世。而这个禁制是以沈巍的心头血而定下的，他还找了屹立在大不敬之地边界的大神木，以它的一小部分来制作镇魂令牌，其作用也不只是掩盖灵魂。
赵云澜必须在少年时期之后一直佩戴着镇魂令牌，只有这样，他的魂气才不会散露，才会像普通人一样不受妖魔的吸引。
这件事，除了沈巍，也就大庆知道半点，而通过窥探沈巍的内心，鬼面一早知道了这个禁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正所谓，禁制可破不可叠加。
现在，机会有了，鬼面在告诉桑赞那个死而复生的术法时，一定改了其中一些东西，让身置阵眼的汪徵成了打破禁制的一个突破口。赵云澜在收回汪徵鬼魂之时，汪徵身上的被改阵眼就会把禁制破开，但无非因为沈巍的心头血是强大的，一个鬼魂上的术法不够。鬼面猜到了沈巍不会杀掉桑赞，因为赵云澜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沈巍一定会在下刀的时候轻手，再到赵云澜出来的时候让桑赞有机会和镇魂令牌定下契约被收复。
桑赞是术法的实施者，身上有那个法术不足为奇，被赵云澜回收之后自然会和汪徵一样。一个突破，一个扩大破口，这样一来，镇魂令牌的禁制破不破碎就只是时间问题。
当赵云澜卸掉了斩魂使的伪装，质问他的时候，禁制刚好碎化半分，魂魄由于没了十足的稳固，受到了震荡，自然赵云澜也就昏迷了。
鬼面的术法破了半分的禁制，自己又成了另外一半的禁制附在了上面。两个禁制就像是阴阳图一样，双方谁也不和谁融合。这样的相排斥禁制是没有办法直接破除，沈巍还没办法去解决这个两极的术法。
一路上，幸好镇魂令牌上的禁制还没有完全破除，再者因为沈巍的寒气，所以没有妖魔鬼物来相挟。
只是，如果沈巍离开了呢？赵云澜的魂魄又该如何去定？
沈巍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心里乱入一麻。
窗外的槐树飘散着叶子，一片又一片，有的翻身落下，有的直接掉在地上，一点挣扎也没有。
有些东西，你就算拼了命，也永远无法全然做好。
最后，失掉了某些人或者事情，挣扎，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亦或者不挣扎，随风散去，连一面都看不到。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流泪是人面对现实残忍的天生的一种方式，可是如果他没有眼泪，是不是就说明了他连面对现实的资格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第7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