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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秭归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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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铺洒在大地上,霞光四蔚,青山隐隐,映衬着刚找出来的嫩柳新草,仿佛一副绝美的花卷,哒哒的马蹄声从山后传来,惊扰了几只早春回来的燕子。
马车内,陆西晨昏昏欲睡,一双眼皮打架似的分分合合,他正走在赴任的路上,四个侍卫并一个赶车的都是萧莫离上次拨给他的侍卫。武艺都不差,他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十分放心。
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乡,心情有些复杂,离开之际,秋风瑟瑟,因着战争,他仓惶出走,此刻,却草长莺飞,春风和暖,也许,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开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那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张枫的声音:“大人,遇到一伙劫匪,李桥和孟寒已经去处理了,请您稍事休息。”
“劫匪!”陆西晨在心里为那不知死活的家伙默默点了根蜡。掀开帘子,所谓的劫匪和他预想的根本不一样,不过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虽衣杉褴褛,然俊眼修眉,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
李桥和孟寒费了些功夫才制服这两个所谓的劫匪。一人一个将他们押到陆西晨的面前,他这才看清,这两个少年原来是双生子,几乎共用一个相貌。
陆西晨轻咳一声,走的离他们更近了些,故意板着脸问道:“看你二人并非奸恶歹徒,何至于打家劫舍,视朝廷律法于无物?”
“少罗嗦,我二人今出师不利,被你擒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是。”“老实点!”那右边的少年首先出声,被张桥踹了一脚。
另一少年连忙扶起他,“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求尊驾饶过我兄弟,一切罪责,由我这个作哥哥的承担。”
陆西晨也没想要怎么样他们,只不过令他好奇的是他们的遭遇,当下也没惩罚他们两个,花了点时间听完了他们的遭遇。
据交代,他们原是武师李弦的儿子,名李苑李芹,父亲原是镖师,三年前从泰安郡中迁到秭归县,开了家武馆,兄弟二人自小随父亲学武,又因为母亲出自书香门第,在她的教养下,从小跟着先生读书。是以兄弟二人倒也算是文武双全,自怀王叛乱,泰安一带饱受战乱之苦,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战乱平息后,城内百姓流离失所。居,无片瓦遮风;食,更无斗米裹腹。眼下母亲重病,他们兄弟二人无法,才出此下策,瞒着父亲出来,想劫些银子为母亲请郎中。
陆西晨听了他们的陈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更加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孟寒忍不住,率先开口道:“你们不用着急,这位是本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他会帮助你们的。”
陆西晨无语,谁让萧莫离的人这么最欠儿呢?只好顺着他的话道:“不错,你们先随我会县里。”
兄弟有些懵,没想到自己劫的竟然是县令大人,连连告罪。陆西晨懒得与他们计较。
一行人到了县城,才发现他们预想的还是太乐观了,走到街上,乞丐们仿佛是约好了赶集似的聚集在角角落落,除此之外,也没几个人。墙壁房屋上还留有箭孔和未完全清理的学籍。
他们并未先去县衙,而是先去探望了李苑一家,他们一家住在武馆后面的小房子里,之前武馆倒闭,房子的主人收回了租给他们的房子,他们拿出手里仅有的一点铜钱赁了后院的两间房子住,这才避免了流落街头。
李弦是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见到陆西晨他们,显得有些木讷憨直,听到陆西晨可以治妻子的病,只一个劲儿的感谢。
李苑陪着陆西晨进到内室,李氏脸色苍白,盖着一床粗布被子躺在床上,见他们进来,神色有些吃惊,李苑连忙开口:“娘,这是孩儿请来的郎中。”陆西晨进城前为了避免麻烦,特意嘱咐他不要说破自己的身份。
李氏微微抬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西晨为她诊脉,见她不过是伤感,因拖的太久,这才看起来十分严重。开了药,嘱咐孟寒陪着去抓药,这才由张桥他们陪着去了县衙。
秭归县自上一任县令去世后,便一直由县丞徐茂代理主事。陆西晨远远的就看见他带了三班衙役在门口迎接。
一路将他们迎进去更是殷勤备至,陆西晨一眼就看他是个不管事儿的,也没同他多计较什么,听他稀稀松松的汇报完工作,就回后堂休息。
直到入夜,才将徐茂送来的材料翻完,对县里的情况有了了解。眼下便有几件大事需要解决,一是城内流民众多,无法安置,百姓衣食难着。
二是战争之后,破坏殆尽,春耕将至,百姓没有粮食种子。
三是匪患,他们盘踞各个山头,打劫过往行人车队,尤其是战争之时新增了很多人,难以歼灭。
陆西晨思考了一整夜,决定先处理流民和春耕的问题。天一亮,他就令孟寒在城内贴了告示,即利用县衙名义先进行施粥,同时为了春耕,由县衙出面,召集流民进行水利建设,针对无种下种的情况,他决定利用县衙存粮,出借种子给农民,时间为一年。之后向县衙还粮。
他告示一出,老百姓很是欢悦,这些措施加起来,倒是很好的解决了眼前这个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