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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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的月初，是办事处发工资的日子。
由于是八月月中才入的职，宿听只能拿到半个月的工资，但着并不妨碍她兴奋了好一阵子。
毕竟是脱离学生时代后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光是纪念意义就非比寻常。
虽说整个办事处都是一窝妖怪，一个人类都没有，但工作地点毕竟是在人界，因此除了妖界通用的灵石之外，还是正常地在工资信封里放上了一沓纸钞。
“我拿到第一笔工资啦！”宿听美滋滋地数着钱，给家人那边发了条信息报喜。
半个月来，宿听思考再三，终于还是打消了向家里人说实话的决定，只是说自己在青见山风景区的另一个办事处工作。
总不能老老实实说她在妖怪堆里工作，而且自己也是个妖怪吧？
光是听起来就超级没有说服力。
如果这么说的话，宿听一点也不怀疑家里人会觉得她在发神经，需要送到某个掌控雷电的教授那里电一电。
发完工资的第二天刚好是每周的休息日，在当天下班之前，游梦过来拍拍宿听的肩膀，提议要不要休息日去C市逛一逛。
“听咸池说市区新开的那家骨头火锅店还不错，要不明天去试试？”
“现在吃火锅？”宿听有些意外：“才九月初，夏天还没过去呢。”
不怕上火吗？
她可是见过大学室友大夏天跑去吃火锅，时候就算凉茶面膜轮番轰炸，仍然是爆了一脸痘的。
虽然事后那位室友咂吧着嘴，表示朝闻味夕爆痘亦不悔，却也还是给全寝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于宿听的担心，游梦哼了一声：“区区人类的食物而已，我们妖怪可是不会上火的。”
语气骄傲而又自豪，一听就是有经验的。
“真的？”宿听半信半疑。
不过，自从在办事处工作以来，她确实感到了一些变化。
除了头上能长叶子的传统艺能以外，在感觉方面，宿听也发觉自己敏锐了不少。
可能这也是她天天努力吸收天地精华的成果吧。
“真的。”面对宿听的质疑，游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那行。”宿听点头：“就我们两个？”
游梦摇了摇手指。
“还有音华。”
“明天音华有个签售，我们就去会展中心等着她，等她完事了就一起过去，反正也不远。”
宿听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坐在她的林音华也正看过来，并向着这边比出一个“非常OK”的手势。
宿听没有拒绝。
她确实也好久没有回过人类社会了，在妖怪窝里待久了，怕是再这么下去都要和人类那边脱节。
林音华可以说是在同事里，除了成天闹腾的咸池以外，给宿听印象最深的妖怪。
据游梦说是因为本体的原因，林音华和话痨的咸池相反，从来都不说话，成天成天的守口如瓶。
起先，宿听还以为对方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可是在见识过群里林音华十秒八条的刷屏速度后，她默默地把曾经幼稚的这个想法打烂喂了狗。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宿听甚至可以想象到身旁两个话痨成天逼逼的场面。
可能是由于话多的人心里世界都丰富吧，在办事处工作之余，林音华还是个在人类那边小有名气的绘本作家，明天还在C市有一场签售会。
宿听看过对方的绘本，画风清晰细腻，再对比对比自己只会画的火柴棍儿，让人有种“要这双狗爪何用”的想法。
看起来漂亮文静，多才多艺，听说还在妖界有个幼驯染的未婚夫。
……大概这就是妖生赢家吧。
羡慕归羡慕，在第二天，宿听还是和游梦一起动身前往C市的会展中心。
如果就让游梦一路大摇大摆飞进C市未免也太过张扬，因此在抵达青见山的游客中心后，两人和游客们一起乘坐班车抵达了市区，再换乘市内地铁。
在青见山呆了太久，感觉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过这么多人了。
宿听一边感叹着，一边和游梦一起上了车，在找到位置坐下来后，宿听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另一节车厢那边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上班族，看上去和周围其它的普通人类没什么差别。
对方也正向着这边看过来，对上了宿听的眼神。
上班族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而后便礼貌地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刷手机了。
“那是……”
感觉那个上班族身旁的气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嗯，那是妖怪。”游梦向那边瞥了一眼，点头。
“选择留在人界的妖怪其实不算太少。”她小声说：“有像之前你接待的那个一样有留念的人的，有在妖界被排挤混不太下去的，也有在人界这边成精，不想离开故土的……总之原因很多。”
宿听抿唇，这事她在整理滞留人界的妖怪名单时就知道。
但还是有些奇怪：“他好像只注意到了我。”
却并没有向旁边的游梦看上一眼。
“姐姐我已经成精上千年了。”游梦一撩头发，洋洋自得：“气息控制的手段杠杠地，肯定不是普通妖怪能看出来的。”
宿听哑然，再去细细感觉的话，发现确实从游梦身上感觉不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再然后，宿听莫名地就有点郁闷。
这种能被人一眼看出来的感觉并不好。
似乎是看出来宿听有点焉哒哒的趋势，游梦安慰道：“不过没关系，你们植物搞隐蔽气息这方面一向是行家，也许你回头可以去问问办公室里那棵木天蓼。”
“这样吗？”宿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怎么会骗你。”游梦很有信心地打着包票：“要不然，你以为他出门怎么不会被猫扑一身的。”
众所周知，木天蓼对于各种猫效果都很显著，更何况是成了精的木天蓼。
要是没有一手把木天蓼味道掩盖起来的功夫，恐怕只要木天一出门，走到哪里都能瘫痪沿途的猫咪无数。
游梦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在宿听来办事处之前，某一次单位聚餐时，木天蓼小哥就喝多了灵酒，一醉下来就没控制住掩盖气息的法术。
哦豁，完蛋。
“我跟你说啊。”游梦一脸坏笑，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开始讲老同事的黑历史：“然后那天回去的时候，他身上被猫挂了一身，赶都赶不走，那场面……”
宿听晃着腿安安静静地听游梦翻同事的老底，说到好笑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游梦停顿了一会儿，瞥了瞥宿听手上带着的那串手环，又觉得没眼看地收回了目光。
突然，她就有点理解百解为什么对宿听如此宽容，甚至还给那串败坏貔貅形象的手链里放上保护用的符咒了。
由于是自己的员工，护犊子可能是一方面的原因。
但和大喇喇的其它妖怪们不同，小妖怪一直超有礼貌，而且听话又软萌，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呢？
想来即使是主管也是一样的吧。
因为不会受到地面上堵车的影响，地铁一向都准时而又迅速。
等到两人到达会展中心时，大厅里早就是人山人海了。
在今天会展中心里有个动漫节，热闹得很。
拿着林音华事先给的票，又排了一阵好长的队，两人进入了会场，并很快找到了要找的人。
此时，林音华正坐在一大块展牌的前边，正以飞快的手速为粉丝签着名。
远远地见到宿听和游梦，林音华手上的速度稍慢，向着这边点了点头，便又埋头投入了签售工作当中。
“先不打扰她吧。”宿听说。
按时间来说，签售已经快进入尾声了，慢慢地等一会儿也无妨。
很快，两人便人手捧着一大杯奶茶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各自掏出手机开始刷。
宿听的手机给他推送了一条当地的新闻，说是地产大亨金虹集团决定在C市投资甲级写字楼的消息。
“那个大集团么……”宿听咕哝了一声，点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条标准的收钱通稿，满篇里都是对合同签订对于当地意义的彩虹屁，满满的尴尬差点都能从屏幕里边溢出来。
新闻里唯一能让宿听有点兴趣的，也就是合同签订仪式的地点了。
刚好也在会展中心，似乎就在楼顶的高级会议室。
怪不得来这里前，会展中心前面停着一溜看着就很贵的车。
不过，对于商界大佬们的事情宿听一向不太关心。
大佬们的世界实在是太远了，完全想象不来。
所以宿听只是随手划了划，本来是只打算瞟一眼就过的。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宿听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在新闻通稿的最后，非常贴心地附上了出席大佬们的照片。
合影当中，各位大佬们喜气洋洋，庆典用的彩带铺满了整片大红的地毯。
于是乎，合影当中唯一没有笑的人便变得格外明显了起来。
宿听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一脸冷漠的百解。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宿听觉得自己脆弱得不行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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