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要出恭》罄澜

26、我不会是他

　　视线从开始的模糊到聚焦，白祈只一眼便看到趴在床沿的小脑袋，可能由于没怎么好好休息，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原本就好看的眉眼衬上这如墨的黑发还有这几日的疲态让人不由得心里生出几丝别样的酸涩。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白祈轻轻地抬起手臂在空中晃了晃，身体似乎恢复地很好，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那毒不是应该很厉害才对吗？一切似乎都在梦中经历了般，就连伤病的痛苦也仅有昏迷之前的那点。

　　疲倦的人儿似是被这动静吵到了，轻微地皱了皱眉头，烛火细腻而柔和的光线打在那人的侧脸上。

　　褚风，是白祈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睁开的眼睛也是灵动的好看，纯净地不藏一点心事。

　　在那样的地方，他曾看到了星空，在乌漆的夜里放着亮光，印在心里。

　　只是想要保护你，无论我身处何地。

　　“你，怎么醒了？！”睁开眼便是凑近的俊脸，没了面具的遮挡露出了整张脸，近距离的眼神撞击几乎要将褚风吸进那人眼底的深潭，呼吸困难着沉溺。

　　下意识地猛地往后一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因为长期的跪坐脚麻不小心向后倒去，后来虽说是被抓住了，可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白祈只来得及抓住褚风衣领的衣服，重心也在猝不及防中被褚风带去，上半身几乎要倒在褚风身上，左手只得撑在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的拉进，呼吸中携带的炙热铺洒在对方红扑扑的脸上。

　　“你！……”

　　白祈回过神来正欲起身却被褚风一下拉住，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刚被他拉开的衣领下裸露出的皮肤，像是天边突袭而来的狂风，将原本平静的一切卷的七零八落。

　　呼出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红润的脸上带着几丝期待:“你，还记得茯苓山上的古庙吗？”

　　气氛突然归于寂静，褚风低着头，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他不敢抬头，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直视白祈的眼睛，心窝那里被狠狠地揪着，泛滥而出的期待覆水难收。

　　“唉……”虽然类似的问题这些年褚风已经问过他很多次，每每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回来了。

　　“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殿下还在认为我就是你童年的玩伴吗？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已经死了，不是吗？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砰’地一声，好像谁将这世界的光线掐灭，连仅剩的星星也不留一颗地带走。

　　所以你是要我当做那个你已经死了吗？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答应你。

　　那段记忆也会一起随着十三岁夏天的那晚一起死去。

　　咧开的嘴角流入了几颗透明的珍珠，咸咸的，涩涩的，明明充斥着生生撕裂般的痛苦，可褚风还是奋力地勾起嘴角，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如果可以他希望在白祈的眼里全是自己笑着的模样。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间院里的牡丹已经谢了几次，河边的垂柳也不知绿了几回。这天，风很凉，无孔不入的寒风从门缝底下钻进来，不免让人感到凉飕飕的。

　　“冬天了吗。”

　　穿戴好衣服推开门被刺骨的寒风袭了个遍的杨间发出怨念的声音，走在宫苑中复杂的道路上已没有刚来这里时的懵懂，路过高深的宫墙脑海里突的闪过半年前，他被人绑到这里来后面还坐在墙上下不去的丑事。

　　算起来他被卖到皇宫已然过去大半年，虽说见识到了平民流传着的皇宫险恶，可他也结识了不少好人，更重要的是他能在这里找到那个答应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甚至那个人还是个世子。

　　“杨间！过来过来，快来尝尝御膳房研发的新品种！”嘴里应着快步走到三皇子身边，台上摆着一盆精致的糕点，笑着捻起一块儿来放入口中，眼神落在站的距离尤其远的两人身上。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回白祈受伤恢复后，他的面具也不戴了，可他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却比之前更加冷淡，三皇子完全把白祈当透明人，要是将他们俩放在一个房间里那安静的，估计要把人尴尬死。

　　白祈受伤前虽说两人算不上亲近，可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疏离，况且这副样子更像是刻意的般，谁知道在那厚厚的冰层下是不是藏着足以融化任何的火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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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我坑了吗？
不不不，这只是心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