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狭缝之间》碎石怪

5、『『04』』

　　“你以为在身上弄了这么多的伤就可以不用学习了吗？你怎么就不知道把这种心思花在学习上呢？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的读书花了多少钱！！”
　　“因为右手没办法写字所以就只考了这么点分数？！！你就用这种借口来敷衍辛辛苦苦供你读书的父母，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怎么有你这样的小孩，你看看，人家家的小孩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谁像你，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幅德行。”
　　“你……”
　　背光的房间，唯二的光源，书桌上的台灯，被两个人堵住的门外。拉长变形的两个影子扭曲地贴在地上，书桌前的小女孩默默地用左手写着她的功课，右手的绷带隐隐透着血色。
　　只有考试考到第一名，才能给那两个人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的资本。不然的话，等待她的，只有歇斯底里的斥骂，有时甚至是拳脚一顿。
　　那两个人总是会发酒疯一般的一边大声训斥着她的没用，一边发泄着压力，毕竟有个连平地都能诡异地摔倒全身是伤，甚至还被认为是受诅咒的女儿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然后有一天，女儿再次没有考到第一，愤怒发狂的父亲随手抓起一张椅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头流血了，肩胛骨打碎了，手臂的伤口裂开了，直至最后，椅子在几乎变成血人的小女孩身上应声而断，父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抓着小女孩流血的肩膀，摇晃着她，大声地说着，“不要死，不可以死，要是死掉的话我会被抓进监狱里的！！你只是和平时一样摔了一跤，对不对！！对不对！！”
　　那年，小女孩12岁。第二天拖着全身的绷带和石膏笑的灿烂和父母说再见，搬进了修亚斯城另一边的一间公寓里，一个人。成了那天，这个只有1万多人的小城市里闲聊的热门话题。

　　花体的“fin”，为这个关于小女孩的故事落幕。伴随着一声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然后，梦醒。
　　窗外昏黄的路灯穿过玻璃照在房间里，睁眼在焦距没对其的情况下，等臂十字清晰得很突兀，库洛洛？脚边的闹钟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多。“你来了阿，想吃什么吗，还是要喝热牛奶？有助睡眠的。”
　　“做梦了么，那是什么样的梦。”站在窗边的库洛洛看着外面，眼神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后梳的发型，背负逆十字的皮衣，没见过的打扮，和平常的斯文额头受伤大学生感觉很不一样。
　　无视我的客气，尽管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跟我客气，但用这么平稳的语调说出的疑问句又要我怎么接。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是什么样的梦，很久都没有做过的梦，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的梦，“库洛洛有家人吗？刚才，梦到了我的父母，很久没有见过面的父母。”
　　以前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醒来总会发现泪流满面的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这样了呢，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一点。
　　说起来那个时候还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受了那么重的伤，结果睡了一晚，第二天居然还能动，难怪会被自己的父母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充满恐惧的眼神。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时，虽然身子勉强还能够活动，可是每动一下，全身上下就像被无数刀割的痛，痛的连表情都忘记更换了。
　　感觉床的一边陷了下去，库洛洛依旧看着外面。“流星街的人是不会做梦的，也没有家人。”
　　流星街？什么地方，没有听说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库洛洛第一次讲起他的事，这意味着什么，不懂。
　　哐呤。
　　脚镣突然发出的声音，才让我意识到，原本只是2、3米左右的链条竟然布满了整个房间，蜘蛛网一般，声音的源头是突然被打开的卧室门。
　　侠客阿，女生卧室的门你就这么随便的开了？还有库洛洛，你更过分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直接进来了！！
　　什么时候自己沦为煮饭婆了。任命的爬出暖暖的被窝，话说念确实是好物，还有保暖的作用。
　　这个公寓很旧，但该有也都有，一室一厅一卫，外加独立厨房。住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发现，多了两个人之后竟然这么小。
　　“黑咖啡，谢谢。”
　　“鸡肉三明治，呵呵，麻烦小安了。”
　　身后传来的两声，就知道他们是不会客气的，精神上叹了叹气准备挪向厨房，却被一声勉强可以成为巨响的声音打断。
　　被侠客库洛洛华丽无视掉的门，开了，永远没有办法关上地开了。这个动作太粗鲁了吧，学学人家，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穿什么黑西装。
　　踢开门的是五六个壮硕无比的男人，最后那个瘦猴一样的可能算是肌肉男的头头吧。两点钟欸，搞什么飞机阿，“有什么事吗，如果可以的话先留下8千戒尼赔偿费然后请离开，吵到邻居什么的就算了，万一吵到正在睡觉的小猫小狗就不大好……”
　　被唐僧附体了，肌肉大叔生气了，收到瘦猴的暗示之后直接在离开我颈动脉1公分处开了个口子。好吧，收声，貌似我说的太多了，只是直觉地不希望这些人和房间里的那两只碰面，因为刷地板很麻烦吧，远目，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抬手摸了摸那正在流血的伤口，话说好不容易维持了一个礼拜不受伤记录就破在这个肌肉男手上还是有点难过的。
　　“说吧，大半夜的，什么事。”还要去给那两个人准备夜宵呢，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手上的血，什么时候这个小城市也有这种貌似□□的家伙出现了。
　　瘦猴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纸头递给我，“安尼娅·鲁亚，对吧，这些是你父母向我们事务所借贷的账单，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到最后期限了，要不是还不出来的话，他们说不定就～嗯，你知道的，不过似乎他们手头有点紧，叫我们来你这里要钱。当然我么也知道，你一个女高中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不过阿，你的父母给我们看了你的照片阿～其实呢，我们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你可以来我们这里打工还……”
　　瘦猴尖锐的嗓音喋喋不休，随手翻弄着手上的纸，最后一页详细地做了一个总和，一共810万戒尼。这是我那对父母从2年前开始断断续续，几十万几十万这么欠下来外加高额利息的总和。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我被按照这个价钱卖掉的。
　　蛮多了，在我的父母眼里我居然还值这些，已经是大大的超过了我的预计。如果是他们的话，可能十万戒尼就会很乐意的把我打包给别人了。呵呵。
　　借条上写的很清楚，钱是去买了辣香山的香辛石。香辛石是什么东西，宝石？算了，过会去问问库洛洛吧，这个人意外的博学又多才。
　　“那安尼酱先考虑一下吧～”念完的恶心瘦猴率领众肌肉男离开。什么安尼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终于走了，那个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挖挖耳朵转身去厨房，这么一折腾居然还没有忘记黑咖啡和鸡肉三明治，果然我是老妈子命。结果转身幅度太大，撞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侠客。
　　“小安……”
　　“马上就好了拉，不要催我，baga侠客，晚吃几分钟饿不死你的。”拨开堵路的侠客，走进厨房做他们的夜宵。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吧